贺雾沉只觉得被她触碰的地方都烫的很,尤其是她枕在自己的腿上,他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她的跟随呼吸而均匀起伏的胸膛。 他暗道了几声非礼勿视,可慎晚却嫌他慢:“你墨迹什么呢?快些。” 贺雾沉闷闷“嗯”了一声,将手搓热落在她光洁的额间,他喉结滚动,好似能听到自己的心在跳动。 其实最亲密的事情他们都做过了,但实际上慎晚同她并没有多亲近,他能感受的到,慎晚对他是冷漠的,有时甚至他越痛苦,慎晚越开心。 他们从未像旁人一样唇齿相抵、依偎在一起过,无论是谁在主导,他们的身子都会隔着一些距离。 慎晚好似只把他当作生孩子的工具,亦或者一个可随意打骂的玩物。 可如今她枕在他腿上,倒是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亲近,曾经父亲母亲感情好的时候,他也曾瞧见他们这样过。 只是那段日子没能过上多久,父亲开始变本加厉地以规矩要求所有人,就像母亲,每每见到他都要表露出恭顺模样,只因为一句“夫为妻纲” “贺雾沉,你觉得此事该如何解决?” 慎晚突然开口,将贺雾沉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他短暂沉默了一瞬,随即开口道:“自然是要继续查下去,只是,可能很难将幕后之人处置。” 慎晚叹息一声,这话她明白,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寻出老农夫这么一个人来,定然废了不少力气。 茯阳虽讨厌她,但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整日里沉浸在情爱之中,她哪里有这个功夫设局,她身边的那群人虽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一个个可都秉承着不闹事不惹事,又怎会对她出手? 如今种种皆在说此事同茯阳没关系,那为何她去兴师问罪那日,茯阳竟那般心虚? 慎晚的眉头蹙起,贺雾沉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伸手将眉间给她抚平:“公主莫要担心,臣会帮公主解决此事。” 说罢,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他盯着慎晚长而密的羽睫,竟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指尖波动一下。 慎晚眼睛一痒:“你做什么?” 她突然起身伸手去揉眼睛,贺雾沉靠近几分,生怕是自己弄伤了她:“怎么了公主?” 揉两下便没事了,她睁开眼睛,赫然对上贺雾沉含着担心神色的双眸。 他生的是好看的,如此一张脸猛然撞入眼中慎晚心上莫名漏了一拍,他眼睛生的好看,冲她笑时好似天上的一轮明月,慎晚只觉得心中痒痒,说不出的感觉在心底流窜。 马车骤然停下,慎晚的身子猛地前倾,唇角直接撞上了他的鼻尖—— 第四十三章 医者 车停的突然,慎晚难以稳住身形,手上胡乱地撑在旁边,面前贺雾沉的脸不断放大,自己腰上也被他的手臂环住。 待马车停稳后,慎晚将自己的唇同他拉扯开距离,紧接着便瞧见贺雾沉从脖颈红到了耳根,她声音略带沙哑:“公主,你手……” 慎晚这才回过神来,方才为了稳住身形,她的一只手撑在了他身上,可收回手之前,她手掌下意识收紧,霎时间他便觉得手中的东西生长了起来。 “公主!农夫他——” 马车的车帘被猛地掀开,二人这副亲密的模样被曹清砚瞧了个满眼,彼时他是放下车帘让他们继续不合适,照常禀报也不合适。 曹清砚懵了,原来公主与贺兄感情竟然这般好,他昨日就不该给贺兄叫美人儿,这不是影响他们夫妻感情了吗? 倒是慎晚先调整了状态,不慌不忙将手移开,自己坐会到原来的位置上去:“曹大人这又是?” 她语调微微上扬,但却让人听不清情绪,曹清砚当即将自己的头埋起的更低,暗道公主本来就不待见他,如今他又坏了公主好事,当真是死到临头了。 他硬着头皮道:“农夫晕过去了,下官已经派人将他送去了附近医馆。” “晕过去了?”慎晚眉头皱的根深了,她倒是不怕老农夫逃了,反而更希望他最好是装晕过。 若是他当真死了,今日在众人面前老农夫行刺公主一事定然会传出去,他一死,定然又有人要弹劾她。 “还愣着做什么?那外面车里那两个恶徒带回大理寺去,咱们留下来去看农夫能不能治好!” 曹清砚连忙称是,当即开始吩咐起来,待行至医馆,老农夫已经睁开了眼睛。 此处最近的医馆中,郎中姓陈,头发胡子都花白,看起来也得有七八十岁,虽然衣着简朴但气度却不像是普通寻常百姓。 贺雾沉站在慎晚身侧,一眼便看见了陈郎中,他手上不由得收紧几分。 此人上辈子大器晚成,在民间也就治疗些内症外症,若是按照如今的年岁来算,再过五年皇帝病重,太子大肆在民间求医,陈老先生沉迷医道不喜名利,但因为皇帝是用仙丹中的毒,老先生觉得新奇,便入宫应召。 他救回来了皇帝的命,告知了丹药之中的危险,但皇帝不只不听,还觉得是太子自导自演故意给他下毒又寻医的的把戏,不止呵斥了太子,还将陈老先生斩首示众。 上辈子贺雾沉去请命,最后不止没能救陈老先生,自己还挨了三十板子。 由此以后,东氿开始走了下坡路,皇帝也更信鬼神一道,那段日子灰暗又骇人,贺雾沉面色不由得凝重了几分,慎晚却用手肘碰了碰他:“还想那事儿呢?” 那事儿? 贺雾沉的思绪回笼,意识到了慎晚说的是什么后,他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两声:“没想。” 慎晚嗤笑一声:“出息!你脖子红成这个样子还狡辩!” 慎晚不知道该如何说,她怎么能想到,不过是随手压了一下那处便起来了?定然是贺雾沉对她没揣什么好心思才会如此的! “幸亏是遇到我了,不然这毒入肺腑,再过半炷香时间就不用治了,直接埋了算了。” 陈老先生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从旁边拉了一个小凳子坐下来,就着炉火旁边靠针灸用的针。 慎晚上前几步:“多谢您相助,他日在下定备厚礼先来感谢。” 陈老先生摆了摆手:“学医者救人本就是平常,你给我二两诊费就行了。” 他说话有些慢,似乎是年纪大了的缘故,语气里也是极尽的平缓和煦,就好像家中上了年纪的长辈在耳边闲聊一般。 慎晚心中觉得暖洋洋的,她露出一抹笑来:“有劳老先生看一看,这人是怎么中毒的,这毒要多久病发?” 陈老先生指了指炉火旁边的一张白手帕:“这毒可真厉害,牛毛细的针吹出来扎到身上,只要破了一层皮肉,这人可就立即昏迷不醒,半个时辰内定然毙命。” 他说话时是笑着的,好似再说什么有趣的东西,自言自语道:“八年了,八年来头一次看到这般厉害的毒,倒是可惜了我这副银针,可得好好烤一烤去去毒。” 慎晚心上一紧,同曹清砚与贺雾沉互相看了一眼。 要杀这个农夫的定然就是凶手! 慎晚手上攥的紧紧的,先压抑着怒火同陈老先生致谢:“先生不必忧心,您喜欢什么样的银针,在下给您配上一套便是。” 陈老先生哈哈笑了两声:“你可知道——” 他话说一半,慎晚便率先道:“晚辈知道,医者的针都是用过多年极为顺手的,晚辈即便是花大价钱寻来再好的银针都不敌您手上这一套,就是晚辈前些年寻来了一套银针,传言是前朝太医院院首所用,很是珍贵,不知老先生可否笑纳。” 陈老先生在听到“前朝”二字之时便面漏喜色,整张脸的皮肤都伸展开了一般,他眼睛瞪的圆,一副开心坏了的模样。 慎晚道:“看来您是愿意的,那明日晚辈便派人送来,就是……晚辈有个不情之请。” 她起身:“晚辈当朝三公主,这位是大理寺丞,您救下这人至关重要,晚辈如今有话要问他,需得请您先行回避。” “好好好。”陈老先生很好说话,起身拿着小凳子就往外走,就连步伐都带着些欢快。 慎晚回过头对着老农夫:“都听到了?有人想要你死呢。你到底说不说,你是想让你女儿枉死不成!” “你还能为我一个百姓做主?我呸!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慎晚气极,说话很快语气不善:“信不信由你,我今日这话就放在这里了,这全东氿,就我一个人能给你伸冤!” 第四十四章 差了些 老农夫面露苦笑,好似天下最大的悲痛落在他身上,怎是一个惨字得了。 “你现在说要帮我,还不是因为影响到你做生意了?我家秀儿死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要帮我伸冤?” 慎晚咬了咬唇,她最不爱看人这副模样,好似自己受了些苦难全天下的人都欠他的一般。 “是,你是惨,那你为何第一时间不报官?”慎晚站起身来,“是,官府可能不会去管这些事情,但你想没想过若有一日你上达天听,你报官的所有证据都可以证明你女儿是被旁人所害,否则若是旁人反咬你一口,你又当如何?” 慎晚怒其不争:“你惨,这世上惨的人又何止你一个?” 老农夫被她说的脸色难堪,闻言当即讽刺道:“你是公主,你知道寻常百姓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吗,我的秀儿就是我的命!你自小锦衣玉食的怎么能懂?” “说不过你就埋怨投胎吗?若我能选,我宁可生在山野田地之中!”慎晚声音提高两分,“旁人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没有天子没罪要给庶人顶罪的道理,我且告诉你,我才不是什么春意楼的东家,你女儿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农夫倔强地扭过头去,黝黑的面上满是憋屈,他的脖颈处有一道长长的伤疤,想来是他年轻时候在战场上受的伤。 年少时见识了战场上的残酷,老了又死了女儿,慎晚一肚子的火全部消散了去。 她叹了一口气坐在小凳子上:“老大哥,你这事儿我本可以不管,就像你说的,今日大家都知道我的酒楼不会给人吃出问题,我若不是真心瞧着你不容易,早就一走了之了。” 她连称呼都变了,只想让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想帮他。 慎晚想了想,又道:“你若是实在不想说,我也爱莫能助,如今吃死的那条人命可算在了你的头上,你不止不能给你女儿报仇,还要把自己这条命给搭上去,你自己好好想想罢。” 她撂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 贺雾沉紧跟上她,生怕她一时冲动又去宫中寻人大海捞针似的盘查:“公主去哪?” “自然是回府了。”慎晚脚步一顿,回头看向贺雾沉,“你不想同我一起回去?” 她看了看贺雾沉,又看向他身后刚从门中出来的曹清砚,她眯着眼,好似只要贺雾沉敢应下来一声是,她就能一拳打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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