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重帷幔,中间一道珠帘,珠帘两侧立着十几个侍女。 将领站住,“主上,夫人带来了。” 随即将领退下,侍卫们纷纷退下去。 纱幔后隐约一个男子的影子,靠坐在榻上。 魏楚仗着胆子朝里看,不知怎么心砰砰地乱跳。 纱幔后模糊的影子,极大的压迫感,不由紧张害怕。 两旁侍女分开珠帘,缓缓地掀开帷幔。 魏楚瞪大眼睛,赫然看见那张熟悉的,颠倒众生的脸。 不由腿一软,站立不住,瘫倒在地。 李业挥手,两旁侍女全退下去了。 无数个宫灯,映出地上跪着的女子的容颜,金碧辉煌的大帐,黯然失色。 魏楚离开他以后,非但没有活不下去,反倒更加滋润了,肌肤细腻光滑,嫩豆腐一样,李业移不开眼,沉沉地怒气。 “为什么背叛我?” 李业的眼底卷起森然的寒意。 魏楚瑟缩着,出于一种本能或习惯,瞬间把从前她在李业面前示弱的做派附体。 向前跪爬几步,声泪俱下,“王爷,我错了,我鬼迷心窍,王爷大人有大量 ,饶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李业抽了抽削薄的唇角,“你可知背叛我的下场?” 犹如五雷轰顶,魏楚眼前闪过两口大锅,锅底舔着火苗,滚开水,滚热的油。 差点晕过去,遗憾没晕过去。 过度惊吓,魏楚腿软得站不起来,一步步地爬过去。 扯着李业的袍角,想到自己面临的下场,突然悲从中来,抽抽噎噎,“我能自己选择死法吗?” 李业垂眸看她,我说过让你死了吗?死了便宜你了,冷漠地拒绝 ,“不能,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魏楚明白被李业抓住自己小命休矣,没想到自己千里迢迢跑到北地,还能让他找到,这真是冤家路窄。 热油和滚水两口锅里面选,不由头皮发麻,已吓得魂飞魄散,怎么不晕过去,昏过去就不用选了,怎么死都不知道,现在连老天都对她这么残忍,让她清醒的意识里面对恐怖。 魏楚再也忍不住了,失态地哭起来。 瘫倒在脚下的小女人哭得梨花带雨,还是那么不争气,你敢逃走,当初就没想过被我抓回来的下场,小脑袋里想什么呢? 伸手想摸摸她的头,想起她的可恶,又缩回来。 “你男人姓胡?” 魏楚正哭得肝肠寸断,李业突然发问,魏楚没从悲伤中脱离,怔怔地忘了哭,腮边挂着泪珠。 李业勾起她下颚,眸色骤冷,“看着我,姓胡的男人是什么人?” 魏楚朦胧的视线对着冷硬的下颚和性感的喉结。素净的小脸吓白了。 大眼睛里水光一片,哭唧唧地说:“胡编乱造的胡。” 李业的唇角隐约一抹笑意,心里的气消了点。 又想起她的胆大包天,冷了声,“你男人得痨病死了?你这么恨我?盼着我死吗?” 手下用力,深眸中鹰隼一样戾色,魏楚吃疼。 “我是什么身份,怎敢把王爷当成我的男人,我哪里有资格。” 李业端详她,乌黑的大眼睛水波荡漾,小红唇微张,露出似珍珠般的贝齿,小鼻翼抽着,委委屈屈的的样子。 楚楚可怜,像每次被他欺负时的模样。 心里腾起火苗,身体燥.热,“记得我说过你若背叛我,怎么惩罚你吗?” 魏楚已经吓得要神经错乱了,可怜巴巴地晃晃头。 李业消了些的怒气又升了上来,自己说的话,根本没放在心上,他是太宠她了,以至于做出这等出逃,谎称男人痨病死了,还要招赘夫婿,李业恨不得把她拆骨入腹。 一把提起她,甩在榻上,随即甩掉外衣,欺身上来。 撕掉斯文的外表,魏楚承受李业的暴怒。带着戾气,李业不再怜惜。 压在心底的不痛快渐渐消散了,魏楚又回到他的身边,完好无损。 盯着潮红的小脸,鬓角的秀发被汗水浸湿,沉怒渐渐消退了。 为什么跑?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你杀了我吧” 魏楚撇撇嘴,梦呓一般地弱弱地说。 “这么想死?” 刚消了的怒气总能让她一句话挑起来。 这小女人宁可死,也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高傲的李业生平第一次体会到挫败感。 恨恨地道;“想死没那么容易,” 被他囚禁折磨,最后还难逃一死,魏楚突然爆发,嚎啕大哭。 李业怔住了,她犯了这么大的错,他也没把她怎么样,像是受了多大委屈,哭得悲悲切切,肝肠痛断。 这小女人也就哭这点本事,没有一点刚烈性子。 被她哭得气不起来,清冷的眸中透出一丝温柔,眼底藏着狡黠,“既然你不想做本王的女人,送你去犒劳将士们。”
第13章 ◎奸夫◎ 魏楚的手臂猛然从眼睛上移开,惊愕地望着他,大眼睛里惊恐害怕,像受了惊的小动物。 突然朝前一扑,紧紧地抱住李业的腰身,“王爷,我错了,我愿意侍候您,您别送我去当军妓。” 呜呜呜 “那要看你听不听话了。” 魏楚立刻不哭了,“听话,我听话。” 变得真快。 他堂堂梁王,竟然用威逼胁迫,得到一个女人的心,自己都觉得不齿。 过度惊吓,被李业磋磨,实在太疲惫了,魏楚沉沉睡去了。 这一觉睡得很长,梦境里,在京城时,同李业在一起的时候,缠绵欢好, 如意端来一碗药进来,强迫她喝下去,五脏六腑撕心裂肺的疼。 床头的宫灯光线暗淡,李业看着魏楚的小脸,睡梦中惊悸,额头全是汗。 拿过床头的帕子,替她拭汗,心想,出这么多汗,做了什么噩梦,到底梦见了什么? 魏楚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呆滞了片刻,忽地坐起身,透过幔帐,看见几个侍女,站在珠帘外,身旁的李业不在。 低头看,被子里的身体光溜溜的,抓住被角说;“你们下去。” 侍女们出去了,魏楚急忙找中衣,被李业扯破了,不能穿了,正犯愁时,看见床头放着一套梨花白的中衣。 魏楚急忙穿上。 穿好衣裳,自己走出营帐,清晨雾气未散,门外昨日那个年轻的将领,恭敬地说:“王爷命属下送夫人回去。” 魏楚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听错了,年轻的将领又说:“夫人的伙计,昨天先回去了,我说夫人突然晕倒 ,留在军中军医医治。” 这年轻的将领办事很周到,魏楚正犯愁回去怎样解释。 镇上民风开化,可是一个寡妇留宿军营一晚,招来闲言碎语,魏楚难以在镇上立足。 说;“谢谢” “属下名叫邓朴” “邓将军,王爷真放我回去吗?” “王爷是这么吩咐的。” 远处马车在等着她,魏楚半信半疑地上了马车,马车出了军营,想起昨天李业吓唬她的话,魏楚偷偷掀开车帘朝外看,送自己去什么地方。 马车朝着榆关镇方向行驶,不久进了榆关镇,魏楚才把心放到肚子里。 一进院子,秋雁迎头扑上来,“娘子,听林生说你病了。” 魏楚看不见自己的脸色,疲累不堪,倒让大家相信了她生病了。 “娘子,我去请郎中?” 丁乙殷勤地说。 魏楚急忙阻止;“不用了,军医已经给我看过了,说休息两日就好了。” 秋雁扶着她进屋里,魏楚解开斗篷,说;“备水,我要沐浴。” 秋雁烧了一大锅热水,提着到耳房里,耳房地上放着一个大木桶,又在院子里的小水井提了一桶冷水。 魏楚脱衣服时赫然看见自己胸前青红的痕迹,忙掩上衣襟,对秋雁说;“你去忙,我自己洗。” 每次沐浴魏楚都要秋雁帮着洗头发,头发太长太浓密,自己不方便洗,这回秋雁心想,娘子病恹恹的,柔柔弱弱,有点不放心。 把秋雁支出去了,脱了衣服,雪白的肌肤过于娇嫩,留下清晰的斑斑印记,李业盛怒之下,没轻没重的,看上去不觉脸红。 李业是已经放过自己了吗?就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了,李业说过最恨背叛,而她不但背叛了他,还编造了丧夫,招男人入赘。 李业就这么算了,轻松过关了。 她不敢相信,不相信李业仁慈,李业到底要对她做什么?越想心里越怕,逃走,不行,先不说逃走若被抓住,再次触碰李业底线,跑到哪里去,豆腐坊已经开起来,生意又好,她置办的家当,全都带不走,舍不得。 再说北地太平,出了北地,战火连天,路上遇到什么危险未可知。 也许李业不在乎她,李业不缺女人,还有挚爱的未婚妻,她一个玩物,已经腻了,这半年多,早有新欢了。 这样想,魏楚的心情好起来了。 李业野心勃勃,要雄霸天下,现在只是等待时机,待李业一走,她就自由了,回到原来的生活,现在中原大乱,又有蛮夷虎视眈眈,李业成就霸业非一朝一夕,过几年就把她彻底忘了。 倏忽想起没喝避子汤,孀居怀孕了,抓出奸夫,家族族长开祠堂,动用私行,奸夫□□要被活活打死或烧死。 她谎称婆家无人,可出了这种丑事,身败名裂。 她紧张地算日子,自己的葵水刚走,安全期,还是有点担心,犹豫着要不要买药,这种药伤身子,最后只得作罢。 过了几日,奸夫李业那厢没有动静,魏楚只当他放过自己,安心地过起日子来。 三娘子唤她明早去赶集。 魏楚便对林生和丁乙说;“明早少做几板豆腐,卖完了赶集备年货。” 快过年了,年底集市上特别热闹,农家猪养肥了,年底杀猪。 猪、牛羊都是现杀的,魏楚买了一整头猪,一只羊,四分之一头牛肉,牛骨头煮汤,几只肥鸡、江鱼,白米,面粉,山货猴头、蘑、干菜、满满一平板车。 林生和丁乙推着。 三娘和男人邹大发狠狠心,买了盐巴,五斤白面,二斤猪肉,鸡鸭自家养的,留着过年杀了吃。 又给两个孩子扯了几尺布,过年做新衣服。 看胡娘子家平板车堆得跟小山似的,私下里和男人说:“胡娘子以前是大户人家,全不知节俭过日子。” 邹大发憨厚,说;“能花能挣,你看原来老东家卖豆腐每日顶天十几板,现在豆腐卖的翻了一倍,马匹不喂草料 ,能尥蹶子干吗?这俩伙计卖力气,不白供吃。” 一车年货推回来,数九隆冬,北方屋外结冰了,秋雁把肉一块块卸开了,放入仓房的水缸里,拿盖子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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