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后面追兵声音越来越贴近,四人也没办法,眼神商量一遍过后只好齐声道一句「冒犯了」,然后一起架起她继续往前跑。 几个人七手八脚慌慌忙忙的贴着房屋檐下稍微好走的地方往前跑,一门心思的关注后面有没有追上来,不曾想前面拐角有个人突然冒出来,迎头撞了个满怀,把这年轻男子背篓里的一筐野菜撞洒一地,人也倒在地上裹了一身泥。 陆明绯几个忙边道歉边将他扶起来,后面追兵也叫骂着赶上来,齐云开在他们穿过那道狭窄夹道来到这条街看到他们身影之前,把齐思书甘静芸心尧公主全都推到拐角墙后,单手拦腰抱起陆明绯一个闪身也退到墙后,对着呆在原地茫然无知的年轻男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挥挥手,对男子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年轻男子一下明白过来,淡定的蹲下身,装作若无其事样子收拾地上的野菜,那老板和两个打手左右环顾不见陆明绯他们的人影,只见他一个人蹲在这里,便赶上前叉起腰气喘吁吁的问。 “哎,见没见着人,有男有女,十四五岁的样子,模样长得都挺周正的,他们往哪边跑了?” 年轻男子忙着把野菜一棵一棵从泥里挑出来,头都没抬,伸手一指反方向。
第十九章 欢送小公主 “刚才那边有几个人,慌慌张张的,跑的飞快,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人。” “嗯,谢了兄弟。” 老板低头打量着他,没立刻去追,而是问了一句:“你这怎么弄的?” 年轻男子抬起头,清俊脸庞微微仰望他,波澜不惊道:“哦,路太滑,不慎摔了一跤。” 老板眼中疑云打消,转身带着打手朝反方向追过去。 等到他们走远了,陆明绯和齐云开他们才放心走出来。 齐云开对年轻男子抱拳谢道:“多谢兄台相助,弄撒了你的东西,这些钱全当赔付你的损失,还望兄台不要见怪我们莽撞。” 他拿出银子递给年轻男子,男子摇摇头婉拒。 “太客气了,都是自己在山沟里挖的野菜,不值这么多钱。” 陆明绯拉过篮子蹲下来一棵一棵往背篓里收拾,“这位公子你就收下吧,我们被人追杀,你帮我们打掩护脱险,我们无以为报,只有这些俗物,你收下就是收下我们对你的感谢了。” “现在你们倒是大方了!” 心尧公主嘴角一耷拉,泪眼婆娑,金豆子刷刷往下掉,抽噎着说:“我说……呜呜我说不想……吃面,你们不舍得拿钱出来给我买别的,刚才……刚才还因为区区二百两银子,让、让人追了两条街,鞋子粘上这么多泥,难受死了!” 她提起衣裙露出一只全是泥巴的鞋,“你们看啊!都这样了,本公!” “诶诶!” 陆明绯跳起来打断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对年轻男子笑了一声,叫上甘静芸,两个人一起扶着心尧公主走远两步,围着她又哄又劝小声嘀咕。 齐思书看着陆明绯努力的背影无奈啧啧一声,转身对年轻男子抱拳道:“多谢恩人相助,还不知恩人尊姓大名?” 男子摆摆手,“举手之劳,不足以恩人二字相称,我免贵姓于,于展鸿。” “哦原来是展鸿兄!好名字好名字,大展鸿图,于兄一看就是前途无量之人啊!” 于展鸿客套笑着摇头谦虚道:“谬赞,公子如此夸赞,叫我无地自容。” 他看了看齐思书和旁边齐云开,“倒是二位仪表堂堂气宇不凡,才是人中龙凤。” “害,于兄谬赞了!” 他们这边来回客套互夸,陆明绯那边解决完了,三个人走回来,心尧公主高傲的抬起她的头颅。 “我要回去。” 齐思书心里简直都要乐开花了,偷偷给陆明绯比了个大拇指。但顾忌情面,明面上还是故作挽留姿态。 “尧妹妹才跟我们出来一天一晚,这么快就要回去,不多玩两天吗?” 心尧公主置若罔闻把他当空气,只一直盯着齐云开。 “云开哥哥,我想回去,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她语气情深几许,脸上又梨花带雨,实在我见犹怜。 但齐云开不怜。 “心尧姑娘既然要走,我等也不好留,请你放心,我们一定联系好靠谱之人将你平安送回。” “云开哥哥你陪……” 齐云开无情忽略她那双含情泪目,转头问于展鸿:“兄台可知最近的衙门怎么走?” 于展鸿打量了几人一眼,“要不这样,我还算顺路,直接带你们去吧。” “如此,就多谢兄台了。” 陆明绯把背篓拿起来要背,齐云开接过来拿在自己手上,于展鸿笑着把背篓拿过来自己背上,扭身边走边说:“几位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这些粗活怎么好让你们来做。” 他转身一走路,右腿迈一步,左腿在后面跟着蹭半步。没想到长得挺端正干净的一个年轻人,竟然是个跛子。 齐思书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追上去关切问:“于兄这腿是……” 于展鸿垂眼看了下自己的左腿,语气没什么起伏。 “挺多年了。”“唉。” 齐思书惋惜的叹了口气,“这还真是天妒英才啊。” 陆明绯搁后面听不下去,抻了抻齐思书一缕头发,等他回头瞪他一眼,齐思书反应过来连忙岔开话题,随便扯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有一句没一句的这么聊着聊着,脚下的路从泥泞土地变成了石砖镶嵌的平坦大路。 看见前面建筑的颇有中正威严之风的衙门大门,齐云开和齐思书带着心尧公主走了进去,留下陆明绯和甘静芸,并那位于展鸿公子在外稍候。 于展鸿本来就是顺手带他们一路,也不曾想多有什么交集,抬头又见天色阴沉,隐约有落雨之意,也想起家中有事,在这儿耽搁太长时间,便拱手和陆明绯甘静芸告辞。 他危急时刻伸出援手,又帮忙带路,陆明绯着实感激,还想挽留他一起吃个饭以表谢意,甘静芸看连连推辞又面露难色,拉了拉陆明绯的袖子,微笑着上前。 “于公子今日施以援手,我们感激不尽,若是有缘再见,或是公子有哪里用得上我们,我们一定全力相助。” 于展鸿颔首回礼,“施惠勿念,受恩莫忘,我意原不在得到回报,姑娘不必如此上心。那么,我便告辞了。” 甘静芸和陆明绯回礼,于展鸿转过身跛着腿,慢慢走了。 两人目送这他离开的背影,陆明绯摇头惋惜一叹。 “多好一个人,文质彬彬的,估计念了不少书,没准儿还参加过科举呢,怎么偏生腿是个坏的?” 甘静芸不无忧心的看着他的一瘸一拐缓慢前行的样子,小声回应她:“谁说不是呢,不知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药石名医可不可治。” 陆明绯有点儿嫌弃的摆了摆手,“害,可别说了,上哪儿找名医圣手去?宫里的太医给我姐开开个治湿气咳嗽的药都能错添一味药,更别说宫外大夫的医术了。” “也不是没有医术好的,只是怕……明珠落尘,金埋沙底,无人能看见。” 陆明绯听出她话里有话,侧头刚想细问,就听见前面忽然一阵人声嘈杂,听声音正是刚走不久的于展鸿。 “青天白日你怎么喝这么多!” “什么情况?”
第二十章 全都淋成落汤鸡 陆明绯看见一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满身破烂邋遢的醉汉死命扯着于展鸿的胸前衣服,嘴里胡里八涂的大声吵嚷什么,于展鸿扒开他胳膊,他又不依不饶缠过来。 这喝醉酒的人力气甚大,于展鸿又腿脚不便,看他被醉汉拉扯怎么都挣脱不开,陆明绯哪里能袖手旁观,抬手指着那边大喊了一声:“干嘛呢!” 说着抬脚就要上前去帮忙,甘静芸怕危险拉了一把她袖子,奈何陆明绯一阵风似的飞出去,袖子从指尖滑过根本没抓住,也只好压着对那酒疯子的恐惧,跟了上去。 “你松开他!”陆明绯扒拉一把醉汉,嗔目横眉道:“前面就是衙门,你再不松开我可喊人了!” “姑娘误会了!” 于展鸿看她误会赶紧解释,“这是我朋友,喝多了不省事,你放心吧,我没事。” 陆明绯眉眼一下和软下来,“啊,是朋友啊,抱歉抱歉,我没弄清楚情况。” “呵。” 醉汉嘴里发出一声冷冷嘲讽,“哪儿来的富贵小姐,跟我们这些卑贱平民拉扯,不怕脏了手吗?” 话说的尽管难听,但陆明绯看他是于展鸿的朋友,又醉的稀里糊涂,不与计较。但却在看向他脸上时,被蓬头乱发后面那双充满愤与不甘的眼睛给烫了一下。 “鲁兄!”于展鸿一边制止他说些酒话,一边拉着他胳膊。 “你喝多了,走,我送你回家。” “我不用!” 醉汉一把甩开他手,抓着酒坛子的左手高高抬起来,倾口对着嘴往下倒酒。但坛子里的酒早就被吃了个干净,他用力晃了两下,只一滴两滴酒可怜的掉在脸上,恼的他甩手把酒坛子扔在地上砸开了花。 碎片四处炸开,陆明绯下意识的拉着甘静芸往后退了一步,处理好送交接好心尧公主回宫事宜的齐云开和齐思书走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立刻冲了过来。 “大胆!” 还没等齐云开和齐思书开口,陪送二人出来的捕快头子飞快站出来大喝一声:“光天化日乾坤朗朗你竟敢无故伤人!来人啊,把他给我抓起来!” 陆明绯一听这话觉得格外耳熟,好似在哪里原原本本听过一遍,她在脑子里翻来覆去费劲想了又想,恍然回忆起来,那天在红袖帘招,那个巡捕也是这么说的。 怎么维护街头巷尾百姓治安的,都喜欢把这句话当口头禅? “这位大人。” 齐云开看了他一眼,“就送到这里吧。” 那个捕快头子听他发话,马上把臭脸一扯变成笑脸,弯腰拱手想对他行礼,却被他那矜贵自持的眼神深深刺了一下,想起来不能在人前暴露他的身份,赶紧收回手上动作和溜到嘴边的话,壮着胆子拿出平时对待普通百姓的态度挥了挥手。 “那个……都散了散了……聚一块儿当心把你们全都抓起来蹲大牢!” 说完捕快头子又看了看齐云开和齐思书,悄悄点头哈腰的说了句:“两位……两位公子放心哈,我们一定一定将那位金枝玉叶的姑娘好生送回去,不少一根头发。但凡少了一根头发,您二位回去见了唯我……” “行了行了!” 齐思书不耐烦的朝他挤挤眼睛,“怎么那么多话,你快回去吧!” “唉唉好嘞!马上走!” 看着这捕快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他们两人才走过去询问搅和到一起的陆明绯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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