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莫名其妙,居然觉得很愉悦。 沈宴清收回视线,沉默不语。 没过多久,白桃吃完了晚饭,便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对面,两只眼睛里发着光,像是看到了什么宝物。 渐渐的,沈宴清感觉脸色有些发热和僵硬,不由得开口道:“你先回去休息。”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白桃确实觉得有点疲惫,当即回答:“好。” 少女起身便上楼去,沈宴清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眸光沉了沉。 不过也好,没人看着,沈宴清更加自在。 往日在东宫的时候,他就并不惯很多人在一旁伺候。 青年坐在大堂中一语不发地吃完了晚饭,小厮过来收拾桌面,沈宴清便吩咐热水先送到白桃的屋子里去。 做完这些,他才回到客房。 沈宴清将客房的烛火点燃,坐在桌边。 时间慢慢地在火焰摇晃之间流逝,夜近西斜,窗外忽然生出了些许动静。沈宴清打开窗,两个人影便跳进窗子。 他们进屋之后,淡淡的血腥味便顺着风飘了进来。 黑衣人上前复命道:“殿下,人已经都解决了。” 沈宴清蹙起眉,问道:“有人受伤?” “没有。”池明怔楞片刻,意识到自己以上的血迹,回答道,“只是沾上了些血迹。” 沈宴清这才点点头:“做得不错,回去休息吧。” 得到了一句夸奖,御卫自然高兴不已,池明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将那些人一并解决以后,路上不用那么赶,明日可以稍微晚些。”沈宴清再次开口,视线再他们身上扫了扫,又道,“经过那丫头的屋子时要小心谨慎,血迹不要被她发现。” “她一个小姑娘,没见过血。”沈宴清叮嘱道,“这些事,以后都需避开她。”
第56章 名讳 第二日, 白桃醒来的时候看见外面熹微的晨光,以为自己睡迟了,匆忙下楼。 客栈大堂之中没有几人, 青年的后背挺直,气度不凡, 一眼就让人注意到。 时辰尚早, 他背对白桃而坐,在和下属说话。 白桃只能听到几声低语, 并不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少女很快地跑下楼, 还有些气喘吁吁 “不急。”沈宴清朝身旁的人示意, “让后厨的人煮一碗面。” 面很快被端上来, 白桃提起筷子, 猛然看向四周, 讷讷地道:“你们都吃过了吗?” 青年朝她点头:“是,你吃吧。” 白桃不敢太慢,因而很快地就吃起面来,她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碗里,白桃有点不自在, 开口道:“你要吃一点吗?” 青年摇头。 白桃便打消了要与他分食的念头, 然而这段话后, 对方的视线一直没有移开, 她不禁有些懊恼,开口道:“你别看我。” 青年轻笑了一下。 她昨日可不就是这么对他的么?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没想到她自己也受不了这一点。 对方这么一笑,白桃便明白过来。 这个人难道是什么很大度的人吗?他故意这么看着, 就是报复昨天她说“就要看他”这句话呢。 白桃闷闷地吃完这碗面,和众人一起上路。 昨日一整日的策马奔腾让白桃清晨一起来就腰酸背痛。庆幸的是, 今日日赶路,白桃明显察觉到他们的进程稍微慢了一些。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白桃只当他也累了。 第二日成功抵达浥州,傍晚时分进入蒙城休息。 一进入客栈,沈宴清让池明去换马,转身就看见小姑娘就蔫蔫的。 白桃一想到他待人那么计较,一时有点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 两个人同桌吃饭,小姑娘一直低着头,沈宴清这回也发现不对劲了,敲了敲桌面。 小姑娘犹如小鹿受惊一般抬起头来:“殿下?” 沈宴清:“……?” 昨日还那么莽撞,怎么今日就开始唤尊称了。 沈宴清挑了一下眉,开口道:“现在知道喊人了。” 白桃不说话,没过多久,又把头埋下去。 自从知道他的名讳是假的以后,白桃便不肯再叫他的名字了。 她继续把头埋着,不想被他抓到错处,然后再被他戏弄一阵。 眼前这个人可不好惹。 “说起来。”沈宴清沉吟片刻,望向她,“之前你是怎么称呼我?” 冷淡的语气,似乎是在质问,白桃哪敢回答。 见人不答,青年的语气更淡:“白桃。” 白桃干巴巴地道:“当然是殿下呀。” 沈宴清在心底啧了一声,脸色又沉下去几分,摇摇头:“不是这个。” 白桃认真地想了想,好像真的没有别的了。 她一般不会想到他,但是迫不得已的时候,白桃在心底称呼他为那个人。 这个……不好告诉他吧。 虽然她没觉得两个人多亲近,但直接称呼对方“那个人”多少还是有人让人沮丧的。 “以后白桃都喊您殿下。”白桃轻声说,她灵机一动,为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 然而青年的神情未变,似乎并没有被取悦。 幸而,小厮将菜上上来,白桃便欢天喜地拊掌,高兴得不得了,丝毫没有留意到对方的神色。 沈宴清默默地看着她干完两碗饭,兴奋地开口道:“我上楼休息去啦。” 青年扯了扯嘴角:“回来。” 白桃这才乖乖地坐回他的对面。 沈宴清算是明白了,她知道“殿下”两个字是极其敬重的词,但心底压根还是不理解。白家这几年在遂州势力过大,以至于她见到官府的人也并不怎么惧怕。 “殿下”这句称呼,就让她去喊路人,她也是喊得出口的。 沈宴清慢条斯理地吃完晚饭,终于想清楚了这件事。而对面的小姑娘眼巴巴地坐着,他也没有要人家上楼休息的意思。 等他吃完晚饭,他才开口道:“随我上楼。” 白桃:“……”所以刚刚为什么拦着她。 上楼时,青年特地回过身瞥一眼,见少女乖乖地跟上来,才继续上楼。 他有话对她说,怕她一个人上楼直接睡着了。他一直摸不准她什么调性,觉得人还是放在自己身边比较安心。 沈宴清将她带进自己的屋子,当即便在屋中坐了下来。 白桃乖乖地站在门口,犹如一个准备听训的学子。 “回京之后,我会给你安排女使,帮你学习京中礼仪。”沈宴清开了口,“京城与遂州不同,见到不同的人要说不同的敬称,稍有不慎,都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白桃当即呆住,这么危险的吗? “在人前,你需喊我殿下。”沈宴清耐下性子来教她,“对其他人称呼我,也得这么叫,心要诚。” 白桃心虚地看向地面。 沈宴清心底冷哼。他一眼就看透她的想法,表面恭恭敬敬,实际上心底早不知道怎么说他。 “这不是玩笑。”沈宴清肃然道,“我既答应了送你回遂州,就不希望在这件小事上有差错。” 空气间沉默了一瞬,白桃收敛起神色,认真地回答他:“好。”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沈宴清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你不能惹的人不多,入京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可以随心而行。” 白桃迟疑地抬头望了他一眼,又后知后觉地低下脑袋。 “过来坐。”沈宴清总觉得自己是在训人,有点无奈,“随心就是,你平日怎样对我,就可以怎样对他们。” 白桃摸了摸鼻尖。 “这么怕我?”沈宴清道,“你平日不是很有脾气的么?” 她都这么躲着他一个晚上了,沈宴清蹙起眉。他想有人说话,但并不想多一个奴才。 白桃在他的右手边坐下,轻飘飘朝他道:“还不是怕你报复我。” 沈宴清先是一滞,他几乎以为她看到御卫营的那些血腥事,那便不好解释了。 下一刻,白桃幽幽地开口:“不过是多看一眼,就会被看回来,谁知道我哪句话说得不对就被你一刀砍了。” 闻言,沈宴清哑然失笑,她小脑袋里都到底在想些什么? “处理你才不需要什么理由。”沈宴清冷笑一声。 接着,他沉默片刻,又补充道,“我说过会让你安然回家,你不用想这些。” 沈宴清郑重重申:“我是大齐的皇子,不会空许诺言,你放心。” 他说完,便看见小姑娘依旧低着头,也不知道对方听没听进去。 他等得有些不耐烦,轻轻地敲了敲桌面,语气危险:“听见了没?” “噢知道了。”白桃回答。 沈宴清忽然觉得,她这语气跟他以前在折子上批“已阅”没什么差别。 她压根就不信吧! 沈宴清想了想,继续耐着性子道:“之前隐瞒身份,没有告诉你真实名姓,是我不对,以后诸事,我不会骗你。” 小姑娘没应声。 他说这番话无非就是让她取消芥蒂罢了。说不骗她,这里面的水可深的很。 不告知不算骗,说一半留一半也不算骗,就是现在,她也对前路一无所知。 白桃觉得自己还是多留个心眼,免得被骗得连家都回不了。 “还是不信?”沈宴清的语气低沉下去,良久才道,“你只记得,我会护好你的安全。” 都说到这里,白桃若是再不给点反应,总觉得有点说不过去。 她面向他说了一句:“好。” 沈宴清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行了,回去休息吧。” 白桃当即起身,如蒙大赦一般地想要走出房间,没留意到身边的人脸色又沉了沉。 “等等。”青年开口。 白桃乖乖地停下脚步。 “如果实在不知道怎样叫我,可以同从前一样。”沈宴清平静地说,“在没有旁人的时候。” 白桃木讷的点点头,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走出了客房。 她失神地想着,从前喊他是什么来着? 阿枕?这么亲近的称呼,不合适吧。 * 浥州多水泽,浥河横贯了大半个浥州,在他们换过一次马以后,便由骑马改为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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