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妤回想起夜里的事,顿时有些头疼。 按照梁北乾的计划未尝不可,只是其中变故多生。 尤其是那不知哪冒出来的苏长宇。 宋舒妤心里怄气,静了一会,方找回主线。 她朝梁北乾道:“和亲一事我自有解决方法,就不劳王爷您费心了。” 梁北乾:“当真?” 宋舒妤语气肯定:“我必须留在长安!” — 慕风顺着自家郎君扔下的贴身物件在芙蓉殿附近的草丛中找到他。 彼时楚辞云已经强撑过药效,手里上着拷,狼狈地晕死在树下。 慕风把他背了回去。 楚辞云在次日醒来。 昨夜的事让他感上风寒,烧了一整夜,此刻脑中昏昏沉沉,被暨白扶着靠在床上喂药。 他一刻不停歇地在脑海中过着昨夜发生的事,记忆停顿推开宋清野的那一刻。 他心中揪疼,一时间全部怒气都加注在那杨左钦身上。 楚辞云揉了揉太阳穴起身,推开苦涩的药,唤来慕风,有条不紊地吩咐:“找山庄的人把杨左钦带来,再派手下去宋舒妤那边盯着,还有,问问荆州那边的人,长公主最近有什么动作。” 找山庄的人抓杨左钦,就摆明了楚辞云这一回要用江湖手段对付他,换一种话说,就是对杨左钦下死手的打算。 杨左钦得罪了楚辞云,还是得罪死了他,楚辞云已不想给他留活路。 而宋清野被宋舒妤带进皇宫,她手脚上的拷锁始终让楚辞云耿耿于怀,他不查清楚心里不安。 最后是和亲一事,如果昨夜的撮合不是宋舒妤的安排,那她们到底还有什么打算。 楚辞云都要查清楚。 — 杨左钦去往太学的路上突然被一群人抓走,他甚至来不及呼救,脑袋上就被人蒙上黑套,不顾他生死地揍了一顿。 期间他将自己家世说出,希望能将这群突然出现的不讲理的人唬住,不想却被揍得更加厉害。 打得他牙掉了几颗,最后晕死过去。 杨左钦再次醒来是被泼在自己身上的冷水痛醒的。 他睁眼时发现先前的头套已经被取下,还在庆幸自己是否已经脱离险境时却陡然看清周围环境,十几个穿着麻衣背心的壮汉列在两旁,中间坐着悠闲摇着折扇的楚辞云。 他们在城外一座荒废的仓库内,烈日透过窗户照在石砖地上,楚辞云眸色映着金灿灿的日光,淡道:“醒了?” 杨左钦看到他就像看到救命稻草般,要不是被铁链锁着他就要跪下了,他求道:“楚御史,楚御史你救救我!救救我!他们,他们简直是贱民草寇,杀人犯,杀人是犯法的!” 楚辞云弯眸,朝旁边的人挥了挥扇子,温声:“他看起来还不清醒,各位再练练手吧。” 好几个高大男人又摩拳擦掌地围了上去,楚辞云便一目不错地笑眼看着杨左钦挨打。 惨叫声刺耳,在人又快要晕过去时,有一盆冷水泼下,杨左钦立时清醒了大半,知道自己此时处境,恐惧地看着楚辞云。 后者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是聪明了。” 楚辞云起身,背过去不看他,“说吧,是谁指使你端的那杯酒。” “哦对了,开口的机会只有一次,不说的话,” 楚辞云转过身,展开折扇笑眼:“这里就是你葬身的地方。”
第50章 太子党那边的臣子数日来收到好些匿名上书康王党恶行丑事的信。 强抢民女、抢占民田、党同伐异、以公谋私, 诸事所列其时事人各自对应,人证物证皆有,一时间康王党派气血大伤, 被弹劾得辞官的辞官、降职的降职、入狱的入狱。 梁北乾应是恨极了楚辞云。 杨左钦再也没有回来过。 楚辞云将他送到遥远的岭南,瘴气遍布的蛮荒之地,让他自生自灭。 — 卯时楚怀远将将晨起准备入宫早朝, 屋中静悄悄一片,他在屏风外由着仆从为自己穿戴衣裳,人到中年, 纵使他身骨仍是硬朗,身上也不由带上一重岁月的沉重感。 他扶正发冠,拂了拂衣袖, 正想出门时听到妻子唤的声音。 楚怀远回眸看。 崔锦音披件外衫出来, 睡眼惺忪着,她翻来覆去一整夜没怎么睡好,这几天因一件事磨了楚怀远好些时日。 这番出来,是索性也睡不着觉,再来与他吹吹枕边风。 楚怀远上前将她迎了进去, 柔声:“我吵醒你了?进去再睡会儿。” 崔锦音由他扶着,声道:“我是脑中想着事儿,始终也睡不好觉, 成日成夜地脑中过着思绪,你又不给我个正面回应,叫我如何睡得好觉?” 楚怀远眉眼弯弯,带她坐回床榻, “我思量着,不是大事。” 崔锦音瞪他:“确实不是大事。”那你还不松口。 楚怀远叹了口气, 无奈出声:“我的手段你怕是不喜欢。” 崔锦音眸光一亮,这是有松动的可能了,她困恹恹中多了一份喜色,温声:“你好好做,结果是好的就已能让我欢喜。” 楚怀远沉吟良久,终是“嗯”了一声,“等时机到了再说。” — 楚怀远乘上马车出了门,车辆却在驶进一马平川的朱雀长街时转进了一个安静巷落。 此时还未开市,朱雀大街清净得一袭风卷过落叶都显眼,苏长宇在巷落中已等候多时。 他见相爷掀开木窗帘,恭敬地上前行了礼,才与他汇报昨夜的情况。 昨夜福德公主生辰宴上出了事,倒是在楚怀远意料当中。 楚怀远点了点头。他想起府中管事刚刚说的:郎君凌晨才从宫里出来,好像遇刺,晕了过去,情况不是很好的样子,已经请医馆的人来看了。 楚怀远对自家郎君倒是不多担心,他眸色沉沉,瞥了眼车外的人后拿起一封卷轴来看,他道:“苏三郎,你可要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可别因儿女情长坏事。” 苏长宇背后瞬间渗出一身冷汗,为自己已踏出错的一步,他躬身请罪:“卑职谨记于心。” 若他真站在护国公府一方,与宋舒妤倒是同一阵营,只是苏长宇身在曹营心在汉,做的是双面间谍的事。 他对宋舒妤心有爱意,昨夜若非他动了恻隐之心,断不会走那一步。 苏长宇却决心要站相爷这边,故不敢有隐瞒。 他垂眸,不卑不吭道:“还望到时相爷能给郡主一条生路。” 他不说公主,只道郡主。 公主是强加在她身上逼迫她嫁人的枷锁,苏长宇不喜欢她这个身份。 楚怀远淡淡瞥了他一眼,随意问了句:“你觉得那个杀手娘子怎么样?” 相爷略过了他的问题。 但苏长宇知道相爷最后一定会护宋舒妤性命,他只好寻着相爷的问题在脑中回想与青信阁那杀手有关的记忆。 半晌方道:“可用。” — 苗医寻来了,宋清野身上的蛊毒却没能得到根除。 苗医说她体内被人种下的乃是双生蛊虫,如今只知道其中一只是苗疆常见的“常伴生”,母蛊虫能限制子蛊虫宿主与它的距离,且性命相关。 还有一只便是需要互食子母蛊虫宿主鲜血来培养的蛊虫,苗医说这蛊虫在她身上的症状不明显,一时半会无法判断。 况且要解这双生蛊虫之毒,要子母蛊虫宿主俱在才能下手。 苗医只能帮宋清野缓解因“常伴生”引起的痛楚,并未起多大作用。 倒是宋清野让苗医列举出苗疆的蛊虫种类,欲从中筛选出符合情况的。 宋舒妤同意和亲,武帝便没再将福安公主禁足。福安得了自由,先去找了莫听澜要北疆皇子的画像。 看完之后她止不住挑拣嫌弃,“这歪瓜扭枣,鼠面人身的,你确定不是来糊弄我的?” 莫听澜心不在焉:“爱信不信。” 福安看出他有心事,便问他怎么了。 莫听澜方从如何将宋舒妤绑来的苦恼中回神,他恢复了脸上笑容,却终究带着几分疲态,“公主看上哪位了?” 福安直接将画纸翻面压在掌下,“我听闻这独孤氏三皇子有一半大齐血统,要说他的娘亲还是前朝的一位群主嘞,怎么能丑成这样子。” “公主看上他了?” 福安摆手:“我父皇一听我提和亲的事就把我锁宫里不给出了。现在他们已经商量好让宋姐姐出嫁。” 莫听澜听着眸色一变,他压下异色,温声询问:“既然是福德公主要远嫁北疆,殿下您看以我们的交情,能不能将我引荐给福德公主,在下常年行走两国,对北疆也很熟悉,说不定对福德公主日后有所助力?” 福安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况且她出宫来也确实应该去看看姐姐,她颔首,“可以。” 莫听澜换了一身低调的灰色衣袍,跟着福安进了公主府。 宋舒妤没想到福安此次前来还带了一位号称知晓北疆大小事的异族男子。 宋舒妤是没机会见到莫听澜的,他的真实身份也仅被青信阁阁主与长公主两人所知。 故而莫听澜轻而易举地得到她的信任。 本来宋舒妤与他只是闲聊两句,毕竟她又不是真嫁去北疆,不过在闲谈过程中发现莫听澜知道的确实不少,比如皇室辛秘,其中皇子纠葛之类的事。 这也让宋舒妤起了别的心思,碍于福安在,她便邀莫听澜下次再聊,要他留下住处位置好传信。 莫听澜自是应下。 过了几日他便收到宋舒妤请帖。 这次宋舒妤请他到书房议事,从她的话语中莫听澜听出她想与他合作的意思:宋舒妤要在北疆安插探子。 莫听澜心想,他们野心可真大。 只是他不是来与她谈合作的,他大费周章得到与宋舒妤独处的机会,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他静静看着面前的女子,极快地出手,没有惊动任何人,宋舒妤就被打晕带走。 — 莫听澜出去三天了都未有消息。 青信阁通过乞儿在长安传了消息,莫听澜的人打探消息回来告知,宋清野已被青信阁视为叛徒,遭杀手追缉。 宋清野这几日心里隐隐不安,莫听澜无故失踪几日,长安又到处是抓她的人,逼得她不得不放手一搏。 宋清野决定夜访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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