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自称为本王,这个楚非离也姓楚,也是大晋朝的王爷,会不会是他? 不过,刚才在来的路上,她无意中听丫鬟们说,这个楚非离之前一直在关外打仗,最近好像是因为皇帝想给他选妃,才把他召回来。 他这两天才回帝都,之前根本不在帝都,在回京城的路上。 而她遇到那个神秘男人是在半个月前,半个月前楚非离还在关外呢。 这样一来,时间就对不上,肯定不是楚非离。 只是,楚非离身上散发出来的霸道狂傲的气质,跟那神秘男人挺像的。 他那双绚丽如鬼魅般的眼睛,那乌黑浓密得像蒲扇的睫毛,还有眼底的危险、冷酷、狠绝,也挺像那个男人。 不过仅凭身上冷酷的气质和漂亮的眼睛,流月不敢断定是他。 毕竟这世上漂亮的眼睛太多,冷酷的男人更多。 她想了想,那神秘男人肯定是骗她的,他不是什么王爷,而是一个江湖骗子,说不定那戒指是个赝品,改天她把它扔了得了,免得一直让她猜来猜去,思来想去。 流月想到这里,狠狠的磨了磨牙,要让她抓到那个男人,她一定扒了他的皮! 面前的楚非离实在太耀眼,惹得流月这样有定力的人都忍不住会偷瞄他。 这人真是上帝造出来的宠儿,简直美得天怒人怨,让流月一看到他就自惭形秽。 流月还在抱怨上帝偏心,把璃王塑造得那么好,耳边就听到宁浩的声音:“你就是上官流月?你二妹妹说你会解蛊毒,你到底会不会?” 说完,一把宝剑冷冷的指向流月的喉咙。 也许是宁浩之前被上官秋月所欺骗,这一次对流月再也没有好脸色,直接拿剑威逼着她,“说,你会不会解蛊毒!如果你是个废物,那你趁早滚下去,别惹得我的长剑见血。” 流月眯眼看了那柄剑尖一眼,伸手往那剑尖推过去,“此剑由世上最好的精铁所造,的确锋利。用它来斩杀敌人,可保大晋朝百姓平安,可如果用它来斩杀医者,那就是大大的罪过。我想,璃王殿下是不喜欢自己的属下用剑指向医者的。” 流月的举动震得宁浩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没想到这女子竟那么胆大,居然敢用手推开他的剑尖。 这剑极为锋利,哪怕他没动手,流月也只是轻轻的挨了一下,手就被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但她的脸上没有一点惧怕之色,再看上官云和一干人等,早已吓得满头大汗。 楚非离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胆的少女,他乌金般的眸子冷洌向她,瞳孔幽深,漆黑如墨,上上下下又打量了她一眼。 这女人有勇气,至少比那上官秋月之流厉害,看来是有点本事的人。 “把剑收回来!”楚非离冷冷出声,宁浩赶紧把剑收回,并对他恭敬的说,“殿下,她还没有回答属下的问题。” 流月不紧不慢的走上前,细细的打量了楚非离的右手腕一眼,看到他右手心上有一排锯齿状的咬口,右手也变成了紫黑色,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便冷声说:“人家给我挖了一个坑,我却往里跳,我若不会解毒,怎敢进来!” 冰冷的声音响彻四周,流月说完,冷冷的瞪了上官雨晴一眼。 这时,上官云、角落里的大夫人和上官雨晴都不敢置信的盯着流月,不会吧,这个废物会解毒? 她不会是学上官秋月吹牛,又把上官家架在火上烤吧。 这屋里除了外人,几乎没有自家人相信流月,毕竟她在大家心中就是一个废材,她手里甚至连个药箱都没有,空着个手谈解毒,谁会信? 上官云一颗心提得老高老高,这个女儿前天惹了太子,如果今天再惹怒璃王,他这个大将军估计别想做了,整个家族都会被她连累,死无葬身之地。 楚非离淡淡的扫了流月一眼,这时他的手又开始钻心的疼,这种疼和蛊毒的疼不一样,蛊毒是虫子在体内啃咬,久不久一次,有发作的时间段。 而这疼像被蚂蚁啃咬一样,它一直在疼,而且是一群群的蚂蚁啃咬的感觉,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他不耐烦的扫了流月一眼,冷声吩咐:“还不快上来!” “是,殿下。”流月赶紧点头,面对这尊天神、战神,她自然不敢放肆,他可和太子不一样。 她可以气得太子跳脚,却不敢在这个男人面前嚣张,他身上那阵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都能冻死她。 她一上前,便拽住楚非离中毒的右手,楚非离非常不喜女人靠近他,想反射性的把她的手甩开,她却已经开口,“殿下,要想解毒,臣女必须要碰你。你现在情况危急,总共种了三种毒。一是烂手粉,如果在半个时辰之内不解毒,你的手会马上腐烂。” “二是你体内有两种蛊毒,一种是你体内有一只最大的金蚕蛊,它进入你身体后生了很多小蛊。那些小蛊不是小金蚕蛊,而是金蚕蛊和毒蛇的杂交蛊,它们杂交出来的蛊毒外形酷似洞螈,又叫洞螈蛊。” “这金蚕蛊是只母蛊虫,它在被放进你身体之前就已怀孕,所以才会生出一种类似于小拇指的洞螈蛊。我现在先解你的烂手粉,你的手便不会痛了。” 提到这烂手粉,流月还应该感谢上官秋月。 上官秋月摸了那水桶,估计没洗手,又去摸了璃王的伤口,一下子把烂手粉传染给璃王,璃王这手不烂才怪。 要治这烂手粉太简单了,她早配好了解药。 她一般制毒,就会立马配制出解药,没有解药的毒粉她一般不会用,就是怕不小心弄到自己身上无法解毒。 至于那蛊毒,她从小就喜欢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毒术,曾经为了探寻世间究竟有无蛊毒,她和医生们上山下乡进驻在云贵的少族民族村寨义诊。 在某次长达一年的义诊中,她在的苗寨救治了一位九十九岁高龄的老人,那老人为了感谢她,给了她一本她自已写的制蛊解蛊书,还和她讲了当地的许多神秘的蛊虫,以及制蛊的方法,养蛊需要的注意事项,还有解蛊的法子。 老人说,如果她不喜欢谁,就可以对人下蛊。 如果有人下蛊来害她,她就能从书里知道方法解蛊,可以保命。 巫蛊之术自古以来都被人诟病,被人称为邪术,在古代是明令禁止的行为,下蛊之人会被处以极刑,所以没有谁敢大肆的说我会下蛊。 她当然也不太相信这些迷信,她更不会对人下这种毒蛊,在她看来这种邪术阴邪无比,害人不浅,下蛊者一不小心是会遭到反噬的。 苗寨里谈蛊色变,会下蛊的人家,或者被怀疑下蛊的人家,是会被村民鄙视和厌弃的,所以这些年来没有人理这位独居的老太太。 当然,自古以来以此这借口诬陷别人下蛊的倒是很多,很多人为了泄私怨和报复,就栽赃别人会下蛊,那是古时候的事了,21世纪科学昌明,这种事很少发生。 她当时不太相信世间真的有蛊毒,所以才来苗寨探寻。 但老人写了书,还说得有板有眼、头头是道,还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密封的罐子。 揭开一看,那罐子里竟然放了蜈蚣、青蛙、蝎子、毒蛇、癞蛤蟆、蝴蝶、鼠、马蜂等十几种具有毒性的毒物。 这是老人正在制蛊,当时就吓了她一大跳,她虽不赞同这种方法,不过为了拓展见识,提升自己对毒术的研究,还是仔仔细细的看完了那本书。 苗人制蛊就是将这些毒物全部放在一个容器内,嘴里念一些咒语,然后把它们放在十字路口的地方埋上,让里面的毒物们自相残杀,经过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再打开盖子。 这时候经过互相咬打、吞食,活下的唯一一个毒物,就是蛊虫。 如果活下来的是蛇,就称为蛇蛊,如果活下来的是鼠,就是鼠蛊。 然后当地苗人会把蛊虫闷死、晒干,外加毒菌、石蒜花、七毒花等植物及自己的血液,研成粉末,制成蛊药,然后用来害人。 据说这蛊药很邪门,如果给别人服下,那人刚开始是腹泻、腹痛,最后死亡。 璃王种的这种蛊毒类似于上面的蛊,但又不太一样。 流月从璃王手上伤口的症状判断,他种的是金蚕蛊,因为他手上有金蚕锋利的牙齿咬出来的锯齿状豁口。 金蚕蛊是将十二种毒物放在容器里,等他们自相残杀,然后下蛊者开始念咒语,因为有极强的咒语,容器里最后剩下的那只毒物会变颜色和形状。形状像蚕,皮肤是金黄色,有一个乌黑的带一排尖牙的头,往那手中一咬,自然像被锯齿锯过一样。
第61章 初露锋芒 金蚕可是蛊中之王,不畏火枪,最难除灭,而且它因为与别的蛊交合,竟在璃王肚子里生蛊虫,要想解掉这些小蛊,也十分艰难。 她虽然从老人的书里知道如何解蛊,却知道这并非易事,需要花费很久的时日。 这时,听到流月像说天书一般的话,所有人都震惊了,纷纷不敢相信的盯着她。 这明明是个废物,怎么说的话那么头头是道,有条不紊。 这什么烂手粉,他们简直闻所未闻。 流月在心里腹诽,这是我自己编的名字,你们当然不知道了。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流月从袖子里掏出一只药瓶,准备往楚非离的右手上撒。 这时,宁浩突然上前一步,忌惮的盯着她,“你这是什么药粉?会不会伤害到我们殿下!我怀疑你和你五妹一样,也只会吹牛,根本不会治病。你要是敢欺骗殿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宁浩。”楚非离冷冷的喝了一声,宁浩迟疑了一下,有些不甘心的后退一步。 他实在担心璃王的安危,生怕他再次被伤害。 流月见宁浩不相信她,还干扰她解毒,便上前一步,“我和你打个赌,如果我能治好殿下中的这烂手粉,你以后认我为主,听我号令如何?” 宁浩登时震在那里,这小丫头也太狂妄了,大言不惭,他宁浩怎么可能认她为主,听她号令,“不光这烂手粉,你要是能把殿下的蛊毒全部解了,我宁浩一定替你做牛做马,唯你马首是瞻,永远听你号令。但要我认你为主,恕我做不到,我宁浩此生只认一主,那就是我们殿下,宁浩绝对不会背叛他。如果你治不了,又是个庸医,那我会立马杀掉你。” 流月转了转眼珠,动不动就要杀人,这男人可真过分,不过,她一定会让他后悔的。 “好,打赌成功,希望你到时候说到做到。” 流月说完,不再理宁浩,脸上露出神情凝重的表情,很认真的观察着楚非离的手,她一改刚才那云淡风轻的姿态,一开始治病,浑身就溢出一股一本正经、专业谨慎的样子来。 专门的观察了一下楚非离的手,流月一边感叹他这只手生得真好看,一边看向楚非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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