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腻了?”白子轩一双眼中布满了血丝,盯着叶楚楚的眼神却极具威胁。 叶楚楚知道此刻的他并不是特别清醒,却不想下一瞬,便被他推倒在地。 “想用针来扎我?”白子轩冷笑道,“那你便看好了!” 只见白子轩从旁边随意捡起一块陶瓷碎片,径直朝着叶楚楚割去。 叶楚楚有些诧异,她没想到白子轩竟然如此排斥女人的接近,正在白子轩要割到她的手腕之时,叶楚楚一下子用嘴咬住了他另一只手。 就在白子轩迟疑的那一瞬,叶楚楚反射性地用手抓住白子轩的手臂,挡在了自己面前。 白子轩割在了他自己手腕上。 鲜红的血顿时喷涌而出,似是感觉到痛意,他突然笑了起来。 紧接着,就在刹那间,叶楚楚便看见白子轩却不管不顾地朝着他自己的手腕上割了第二道口子。 叶楚楚完全愣住了,她不明白,为什么白子轩会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 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在母亲离世后,正是因为整天忙于为她寻找“火灵芝”,对自己的身体不管不顾,最后因为疏于用药永远离开了她。 叶楚楚每每想起这件事,都悔恨且愧疚,她的心仿佛被灼烧了一般火辣辣地疼。 看着白子轩脸上那疯狂的笑容,叶楚楚气极,从地上爬起,想要去夺他手中的碎瓷片。 她紧紧握住白子轩手中的那块,想要将其抢走,二人僵持着。 只是下一瞬,就在叶楚楚觉得自己力气不够、主动权丧失之时,眼前之人突然倒了下去。 原来裴宇趁着自家主子不注意,从后面打晕了他。 屋子内顿时安静下来。 “叶姑娘,今日让你受苦了。”裴宇带着歉意说道,“主子每次头疾发作时都极为痛苦,大多时候神志不清,已经有许多年了。” 叶楚楚望着白子轩此刻苍白而又安静的侧颜,心中叹息。 此刻鲜血染红了白子轩白色的寝衣,极为刺目,如同一朵朵艳丽的红梅绽开。 待裴宇将白子轩扶到床上平躺着,叶楚楚坐到床前,首先为他包扎伤口。 过去他受的伤大多已经结痂,今日他自己割的新伤便显得尤为明显。叶楚楚默默地为他清理伤口,并还打上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 随即,她便开始为他按摩和针灸。 虽然她不知道他的心病到底是什么,但是现下按摩和针灸却能够缓解头疾带给他的痛苦。 白子轩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如纸,他的手在睡梦中也紧紧抓住被褥。 叶楚楚不禁有些心疼他,她给他轻轻掖了掖被角。 “别走!”白子轩突然吼了一声,紧接着声音变小了一点,带着一丝乞求,“不要丢下我。” 下一瞬,叶楚楚的手便被他紧紧攥住了。 叶楚楚发现,她越想抽出自己的手,白子轩攥得越紧。 最后她也只能自暴自弃了。 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过去叶楚楚从未治疗过心病,待她亲眼见了白子轩的状况,竟然有些头疼,她要去查阅一些典籍,研究怎样才能找到“心药”。 白子轩这一睡,便是一整日,这一天,叶楚楚就坐在他床前,手被他紧紧攥着,哪里都没去。 叶楚楚想着,自己被他困了一整天了,届时他醒来,她一定要向他讨点东西。 之前她与白子轩还签订了契约,现下白子轩并未给她找大夫治疗哑疾,这些日子她也想明白了,她并不需要什么神医,只需要一味药引——火灵芝。 弱是能借此机会让白子轩为她寻找火灵芝也是好的。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从窗户中偷溜进房间里,给整个房间都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亮。 沈暮辞醒来时,头痛已经减轻了许多,他看见小姑娘坐在窗边,一脸严肃,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一直都在这里吗?”沈暮辞轻声问道,嗓音有些低哑。 其实这次头疾突然发作是他也未曾料到的,只因他昨夜做了一个梦。 他又梦见了他在冷宫的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 她的母亲是苏妃宫中的一个被意外临幸的宫女,但因为生下了皇子,被先帝册封为婕妤。 但没过多少时日,苏妃自己也生下了一位皇子,为了自己孩子的地位不受到威胁,便挑唆先帝将他们母子打入了冷宫。 他的母亲白婕妤身子一直不好,刚进冷宫没多久便病倒了,他为了救他母亲四处寻药,也遭受了不少毒打。 那时他还小,辨识不出坏人,有一天,苏妃给了他一副药,说是能够治他母亲的病,但他却想不到,正是这副药,让他亲手送走了自己的母亲。 他的头疾也就是在那时候开始的,每当他想起他对母亲造下的孽,就痛苦、悔恨得无法自拔,头痛欲裂。 昨夜里,他又回到了过去在冷宫的时光,但与之前所不同的是,在他的梦里,出现了一个小姑娘。 他虽然看不清这个小姑娘的脸,但是却知道,她一直在冷宫陪伴着他。 她给予了他这世间除了母爱之外他从未体会过的温暖。 直到有一天,他听见她说:“我要走了。” 小姑娘在逐渐消失,她的声音也越□□缈,沈暮辞想要用力抓住她,却如何都抓不住。 仿佛在告诉他,他所拥有的,都会离他而去。 正是因为感受到了温情,才越发贪恋,而如今这唯一一份温暖散去,留下的则是愈发孤寂寒凉的心。 他仿佛从云端跌落了下来。 他感受到他的无尽的慌乱与烦躁,就这样,头疾再次向他侵袭而来。 沈暮辞醒来时,本还挂念着昨夜那个奇怪的梦境,但看见叶楚楚在他身边,他的心绪便出奇地安稳了下来。 他感受到了平和与安宁。 叶楚楚转头便看见白子轩正望着自己,此刻他眼神不似之前那边癫狂,清明了许多,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破天荒地察觉到他眼中竟然流露出了些许温柔。 叶楚楚点了点头,随即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被他握着的手。 沈暮辞这才注意到两人的手正拉在一起,或者说是,是他紧拉着她不放。 过去他嫌弃她睡觉时抱着自己,现在他却一直拉着她不放。 沈暮辞也有些尴尬,僵硬地将她的手放开,恰巧余光扫过叶楚楚手腕上一处极为明显的青黑。 看着叶楚楚手腕上的青黑,他知道这是清晨他将他推倒在地时她磕碰到的,那时,他还曾想着,用碎瓷片划伤她。 沈暮辞不禁有些庆幸,幸亏,这小姑娘用他的手挡住了,最后割伤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她。 她是无辜的,不能因为他头疾发作受到伤害。 看着自己伤口上包扎而成了一个漂亮的结,沈暮辞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我是不是,伤到你了?”他说话的声音很轻。 叶楚楚有些恍惚,不知她是不是听错了,为何在白子轩的语气中竟然有一丝丝的小心翼翼和讨好?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沈暮辞:我是不是伤到你了? 叶楚楚:你不仅伤了我的身,还伤了我的心。 沈暮辞:人已卒,现在抢救还来得及吗? (1)支正穴:来源于百度,不一定准确。 宝们,我想把文名改成《哑宠》,大家看是原来文名好一点还是现在这个呀?
第14章 叶楚楚听到白子轩这么询问他,有些震惊,毕竟,他之前对她说话更多则是命令的语气,几乎从未体谅过她的感受,而今日,他竟然破天荒地关心起她来。 其实这点小磕小碰对叶楚楚并不算什么,过去她上山采药时没少被山间的树枝、石子弄伤过。 她不是娇生惯养的官家小姐,对平日里的这些跌打损伤早就习以为常,所以及其自然地摇了摇头。 她不疼的。 却不想,叶楚楚这云淡风轻的样子落在沈暮辞眼里,被他理解成了另一番意味。 他接触过的那些贵女们,个个都如同父母手中的珍宝一般,放在手心中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更别提受了什么小小的委屈,那可是要哭闹半天的。 沈暮辞想着小姑娘一向都比较害羞,当初还被他三言两语就吓哭了,如今想必也不会公然在他面前喊疼。 看着叶楚楚手腕上大片的淤青,沈暮辞越发愧疚和心疼。 “柜子里有上好的金疮药,你帮我拿我过来一下。”沈暮辞从床头坐起,对叶楚楚说道。 叶楚楚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地将药拿了过来。 就在她将金疮药递给白子轩时,只在刹那间便被他再次抓住了手。 叶楚楚下意识地想将手缩回去,却看到白子轩竟然已经撩起了她的衣袖,开始为她碰伤的地方上药。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药膏很凉,她感到皮肤痒酥酥的。 不知怎的,在抹散药膏的过程中叶楚楚整个身子仿佛都僵硬了。 作为一名医者,她其实并不排斥他人的肢体接触,因为她常会为他人上药。 但这一次,也是第一次,是一个和她相识不久的男子为他上药。 叶楚楚的心跳没来由的快了几拍。 “放松。”沈暮辞为她上完药看着小姑娘依然僵硬的样子,原本还想讽刺几句,但还是将这话压下去了,转而说道,“之前你为我上药,如今我给你上药,算是扯平了。” 这话叶楚楚也不知道如何答复,便只得默默低下了头。 这就是“礼尚往来”吗? 气氛一时间有些怪异,叶楚楚有些不自在,便走到书桌旁,写了一张小纸条,她觉得她还是有必要告诉白子轩她的诊断结果。 “心病?”沈暮辞看到叶楚楚写给她的小纸条,突然笑道,“意思是说只要我心结打开了,我头疾就好了?” 叶楚楚想了想,点了点头,她认为是这样。 “那我希望我头疾永远也不要好。”沈暮辞靠坐在床头,阴沉沉地说。 他小的时候也是那般天真和善良,从未加害过任何人,但最终,却遭受他人算计并且还亲手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他曾天真地认为只要不争不抢就能活命,却依然屡次深陷险境。 每每想起那段肮脏不堪的往事,他都觉得痛不欲生。 但他有时候却很喜欢这样的疼痛,甚至还很享受,哪怕疼痛发作时他就像个疯子。 因为,疼痛让他清醒,让他记住仇恨,让他想要一雪前耻。 叶楚楚眉头皱了起来,不赞同地看着白子轩,想要继续写什么东西,却听到白子轩说: “前些日子我曾向你承诺过,会为你寻名医治疗你的哑疾,我说到做到。” 哪怕叶楚楚在人情世故上再过迟钝,也意识到白子轩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聊下去。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73 首页 上一页 12 13 14 15 16 1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