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悠扬,丝丝扣入心扉。 这让叶楚楚停下了舞蹈,她渐渐地随着悠扬的琴声走去。 她踏入湖水中,湖面荡起涟漪。 她朝着这个男子一点一点走近。 可就在这时,雾气陡然升腾,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转眼间亭院便消失了。 叶楚楚叫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她眼睛睁开,立即从床上翻身坐起。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用手摸向自己心口的位置。 还好,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只是在这时,她才发现,原来梦境中的琴声是真的。 此刻,在她耳边依然萦绕着悠远的琴声。 叶楚楚强忍着自己脚上的伤痛,赤足下地,推开房门,缓缓走了出去。 便见白子轩正坐于院落之中在弹琴,他修长纤细的手指拨动着琴弦,这让他平日里身上所散发出的凛冽气势削弱了许多。 男人气质高华,头发高束,正端坐在石凳之上。 听到响动,白子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眸看向叶楚楚。 两人四目相对,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约莫说的便是如此。 叶楚楚对这首曲子有些好奇。 看着叶楚楚疑惑的神情,沈暮辞喉结微动,嗓音温润: “此乃《凤求凰》。” 作者有话说: 私以为这章甜度爆表!(叉腰)
第43章 《凤求凰》? 叶楚楚听到白子轩如是说,先是一愣,随即便觉得脸上一热,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凤求凰》乃是西汉时期司马相如在宴席之上弹奏的曲子。而最终,他也正是靠着这首曲子俘获了卓文君的芳心。 白子轩在她房间外弹奏《凤求凰》,无异于是向她间接表露心意。 叶楚楚对上白子轩幽深的眼眸,她心中虽喜,但还是有点无措。 沈暮辞见叶楚楚并未有所反应,便起身向她走来,他拉起叶楚楚的手,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楚楚,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温热的气息在叶楚楚耳边拂过,她的耳朵又一次不争气地红起来了。 但这一次,她并没有像过去那般挣脱白子轩的手。 叶楚楚平复了一会儿自己慌乱的心绪,待她能够稍微坦然面对眼前的男人后,便俏皮地朝着他眨了眨眼睛。 燕兰说得对,男人惯会甜言蜜语,这司马相如以《凤求凰》撩动了卓文君的心,最终依然负了这个与他相约一生一世的女子。 叶楚楚眼珠子转了转,从白子轩手中抽出双手,取来纸笔,在宣纸上写了几个数字:一二三四五六七□□十百千万。 这几个数字中,唯独却“亿”,言外之意便是“无意”。 沈暮辞自然是懂的,见到叶楚楚这般,仿佛有一盆冰水从他头上浇落下来。 “楚楚,你所言当真?”沈暮辞从未有过这般紧张,就连说话也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难不成,昨夜的那般欢好全都化为了泡影? 在叶楚楚面前,沈暮辞几乎从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他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 就在这时,眼前的小姑娘却眉眼弯弯,笑了起来。 沈暮辞见状,更是一头雾水。 叶楚楚在宣纸上写道:《凤求凰》虽然代表着深情,却同样暗示着欺瞒;司马相如当初有多珍重卓文君,最后辜负她时便有多绝情。 经叶楚楚一提点,沈暮辞这才明白了小姑娘的意思,小姑娘只是不希望他对她有任何的欺瞒。 所谓夫妻一体,举案齐眉,无非便是相互信任,不得欺瞒。 既然如此,那他的真实身份并未告知小姑娘,这是否也算是欺瞒? 想到此,沈暮辞一颗心纠了起来。 他的薄唇也抿成了一条线。 沈暮辞的心底有着一刻的挣扎,他想告诉她,但又怕吓到了她。 “楚楚,我——”沈暮辞正想说什么,却不想被叶楚楚用手轻轻捂住了嘴。 只见叶楚楚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温柔地望着她。 小姑娘的手就这般抚上了他的心口。 紧接着,叶楚楚便用手语比划道:“不求海誓山盟,只存心间。” 沈暮辞这才意识到小姑娘会错了意,他心底虽然感到甜蜜,但却有些慌乱,正想解释,却听见了裴宇的声音:“公子,张巡抚有事找您。” 两人之间缱倦的氛围突然被打破,纵使沈暮辞千般不愿,也只得与叶楚楚告别。 叶楚楚朝着他挥手,示意他早些回来,沈暮辞看着小姑娘欢快的神情,心中却不禁苦涩起来。 他做事一向雷厉风行,此刻竟然也会有患得患失。 ***** 张巡抚此次来寻沈暮辞,是因为董县令从淮河一带回到了梧桐镇。 董县令因为过去一直都有太后撑腰,当他收到来信,得知自己儿子被关在大牢半死不活,当即大怒,一度扬言要好好惩治一番在梧桐镇“为非作歹”的张巡抚以及状告他儿子之人——白子轩。 然而,事情永远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简单,当他得知事情全貌,尤其是知道自己儿子竟然为了一介民女自作主张休掉正妻苏婉之后,董县令整个人的气势变跨掉了一半。 董县令当即摔碎了手中的杯盏,他实在想不到,他这儿子竟然会做出如此混账之事。 董茂与苏婉相结合,明显表明了董县令是站在太后一族的立场之上的。 如今,董茂却将苏婉休掉,并且将其逐出了梧桐镇,这便意味着...... 董县令当即与太后去信,解释其中缘由,可太后她老人家却一直未给出答复。 董县令不傻,他知道,现下董家已然打了苏家的脸,太后不拿他治罪已是万幸。 也就是在这时,他在淮河一带治水结束,启程回到了梧桐镇。 来迎接他的是慈眉善目的张巡抚。 张巡抚首先将罗列董茂罪状的文书交由董县令看了一眼,随即又命人呈上证据,这一切都让董县令毫无辩驳之地。 没有了太后的支持,董家一夜失势,董县令苍老了许多。 他进入牢狱看了一眼早已被酷刑折磨得面目全非的儿子,老泪纵横。 “爹......救救......孩儿.......不想死......”彼时,董茂浑身都是血水,还有不少伤口流出脓液,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这一切......都是......白子轩......套路......” 董茂强忍着一口气,说完便晕了过去。 董县令双手颤抖,他恨自己儿子不争气,却又同样心痛这个“孽子”。 朝廷争斗他是知道的,张巡抚既然敢直接对付他们董家,想必在其身后定是有人撑腰。 张巡抚在朝中乃是帝党,那身后之人难道是——皇帝? 董县令仿佛遭到了暴击一般,连滚带爬地跑去向张巡抚请罪,也就是这时,他见到了董茂口中一直痛恨地念叨之人。 沈暮辞坐于主座,而张巡抚则坐在距离主座最近的位置,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此人身份不凡。 “董爱卿,你可知罪?”沈暮辞言语间威势尽显,带着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威压。 董县令一听这称呼,双目瞪大,嘴也微张,身子颤抖得越发厉害,他将额头触碰于地,行礼了一个大礼:“罪臣请陛下降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这话,大厅内安静地出奇,皇帝不开口,张巡抚自然也不会开口,董县令如何也想不到,在宫中称病不朝的皇帝,竟然会出现在梧桐镇! 空气中有一瞬的凝滞,董县令只觉得自己头上仿佛悬着一把几米长的大刀,随时都可能降落下来。 董县令身子颤抖得越发厉害,就在这时,上头突然传来帝王的一声嗤笑,“你何罪之有?” “罪臣治理无方,教子无方,还望陛下恕罪。” “董茂罪孽深重,若不当街斩首,难平民愤。”沈暮辞语气平静,但却带着一丝狠戾,“你可有异议?” 董县令知道这次是保不住自己儿子了,铁证在此,又是天子亲自状告,只得再次谢罪,哪敢有半分不从的意思。 “至于你,照朕说的做,朕可暂且留你一命。” “罪臣谢主隆恩。”董县令偷瞄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天子,心中又惊又吓。 谁能想到,过去被苏家一手扶持起来的帝王,竟然如此会伪装,骗过了太后,骗过了苏家,正在一点点露出他那锋利的爪牙。 朝中风云动荡,将要变天了。 ***** 沈暮辞登车之时,张巡抚在后方相送。 “陛下,如今太后很快便会知道您在梧桐镇的所作所为,恐怕您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张巡抚斟酌了一番,终是说道。 沈暮辞一愣,沉默不语,他又何曾不知张巡抚的谏言是对的。 过去,他不知何谓牵肠挂肚,但到了今日,他才深刻地体会到其中的痛苦。 叶楚楚在梧桐镇,他放不下她。 可他又知道,此刻京都凶险,他身边危险重重,断不能将她拉入泥潭。 “陛下,恕臣多嘴,臣知道您放不下叶姑娘,但现下只有您解决了朝中的问题,清除了太后党派,今后将叶姑娘接回宫中,才不会有人欺负她。” “还望陛下三思。” 沈暮辞看着朝着他跪下去的张巡抚,心中越发沉重。 如今的他身上背负太多,许多事情都难以随心所欲,他将叶楚楚贸然带回京都只会害了她。 唯有与太后一族斗争,才能开拓出一番新的天地。 想到此,沈暮辞只觉压抑得喘不过起来。 他已无退路,唯有继续前行。 一切阻碍,他势必会扫除。 沈暮辞的眼神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狠戾与偏执,怒火直达眼底,在熊熊燃烧着。 ***** 沈暮辞回到叶楚楚家中,心情便一直不佳。 叶楚楚心思细腻,自然感受到了些许,但因为有燕兰和裴宇在,她也不便询问什么。 直到夜深之后,她发现白子轩正坐在院子内独酌。 他独自坐于石凳之上,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端着一个精致的酒杯,凄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影衬托得格外孤寂。 叶楚楚见沈暮辞一杯一杯地喝,仿佛没有节制一般,终于忍受不了,轻轻走上前去,将他手中的酒杯抢夺了过来。 “楚楚?”此刻的沈暮辞已然有些醉了,但好在还能看清眼前之人。 他一见叶楚楚便笑了起来,将酒坛子推到了叶楚楚面前,“楚楚,你也喝酒。” 叶楚楚可不想搭理眼前这个醉鬼,她不知道今日白子轩外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他夜里独自借酒消愁。 正所谓举杯消愁愁更愁,叶楚楚是从不相信酒能消解心中的愁闷的。 饮酒,只能暂时地麻痹自己,这仅仅只是逃避,却不能解决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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