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墨静默一刻,转身正准备离去,眼角一暼,瞧见了远处那亮着的房间。 他知晓那是宁如玉住的房间。 他心一动,觉得有些不对劲。依她的对这件案子热衷的性子,今晚发生了如此大的动静,她竟然没有出现? 他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安,来不及多想,他快步走上去,来到门前,敲了敲门,“宁姑娘?” 却没有人回应。 符墨心里一紧,用力推开了门,抬眼望去,一眼便看到了俯在桌子上睡着的宁如玉。 扫了一眼桌子上摆设,只见上面摆着一壶茶,她前面的杯子里还有半杯未喝完的茶。 符墨拿起那杯子闻了闻,蹙起眉头。茶里下了**。 他一转脑子,便明白了。定是叶夫人怕会被她发现今晚的事,这才下了药。 “宁姑娘,宁姑娘?”他轻轻的推了推她的身子。 寂静的室子里,宁如玉依旧浑然不觉的昏睡。 符墨静静的站着,看了她半晌,终于走到她身旁,正着动手抱起她,俯下身子轻轻松松的便把她拦腰抱起。 宁如玉倚在他的胸前,依然睡的昏天暗地,丝毫没有动静。 他小心地把她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子,却不小心碰到她湿了的袖子。他一摸,发现她左手的袖子都是湿的,还隐隐有一股茶香。 他有些诧异,立马猜到她没有喝下了**的茶。那她怎么昏过去的? 他一顿,又把她扶起来,细心的拨开她的头发,查看她颈后,果然,脖子上红了一块。雪白的肌肤上,她那红红的一块显得特别刺眼。他来不及想,手指已经触上了那一处。 指腹轻轻的按上去,顿觉一丝清凉,触感竟是出乎意料的柔软,他加重了几分力气,掌上运了内力,在她的红肿处揉压。 渐渐的那红肿处似是消了一些,他放轻了手劲,只用掌心去推压,细腻肌肤上的温热传入他的掌心,不知时运了内力的缘故还是怎样,他只觉自己的掌心发热,再加之掌下的肌肤嫩滑柔软无骨,他本是秉着一颗担忧、且绝无半分侵犯的心,此时却觉得心跳微微有些加速。 特别是此刻的她闭着双眼乖巧的倚在自己的胸前,鼻翼间是女子身上若有若无的幽香,他极力别过脸不去看她,手上的动作加快,半刻后终于住了手。 他又想起她湿了的袖子,于是小心守礼的摸上她的袖子,运了内力,不一会那袖子便干了。 他微微松了口气。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额上渗出了细汗。他不敢再有半分耽误,扶着她躺下,给她掖好被子。这才从她安恬的睡容上移开目光,打量起房里的摆设。 这个房间,他只在救她回来的第二天来过一次。而如今的布置比起之前,已大有不同。 当初只是几件半旧不新的家具,如今多了几张新打的凳子,窗子上多了两个罐子,住了几棵不知名的植物,绿油油的,清葱可爱。房间简陋却很温馨干净,空气中漂浮着女子身上特有的隐隐的幽香。 他再次把目光投向她,眼里透出一丝探究的意味。 她是当年鼎鼎大名的宁捕快的女儿。因为宁捕快的病亡,她一个人无依无靠、流落他乡,后因悬梁自杀,被他无意中救了回来。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救回来后她却绝口不再谈自杀的事,反而仿佛一下子想通似的,开始积极乐观的活下去。 没错,就是乐观。 她积极的配合大夫的治疗,融入这里的生活,和众人和好相处,欠了他的钱很认真的说以后一定会还。而如今,甚至还努力的想要做些小生意挣钱。在她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活力,斗志昂扬,仿佛天大的困难都不能打倒她。 若不是知晓她的过去,恐怕没人能看出她曾经有过绝望得想要自杀的念头。 真是一个奇怪而矛盾的女子。 他暗暗想道,不亏是宁大人的女儿,自有一股坚韧,有他的风范。 * 东边的地平线逐渐泛起亮光,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光线透过镂空纱窗照**屋子,照的一室敞明。 宁如玉在刺眼的光线中缓缓醒来。身子一动,后脑勺一阵刺痛,脑子混混沌沌的,一片空白。 她忍着痛爬起来,睁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想了许久,终于记得昨晚,她和叶夫人一起品茶来着,接着她慌称想要出去拿糕点,然后……她就昏了过去。 对,她被叶夫人打昏了!她一下子想了起来,环顾一圈,发现还在自己的屋子里,屋子的摆设也没有少,桌上还摆着小青端过来的茶水,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立马又反应过来,叶夫人昨晚为何要打昏她? 她心里慌了,觉得事情不对劲。她撑着一身酸痛快步出了门,本想去找许捕快打开门定眼一看,却见对面厢房里,十几个人正在收拾里面的东西,一箱箱的往外搬。 怎么回事?宁如玉吃了一惊。 此时杨捕快正在指挥着众人,眼尖的看见了站在门前的宁如玉,走了过来,“宁姑娘,你醒了。” 她惊喜的叫了一声,“小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来不及跟他说昨晚的遭遇,忙指着对面的厢房追问发生了什么。 杨捕快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将昨晚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你是说,叶夫人是杀人凶手?”她愣了半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以前隐隐猜出叶堂主之死应该跟她脱不了关系,却没想到...她张了张嘴,突然说不出话。 听了杨小白的话,她此时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叶夫人打昏她,是为了掩人耳目好去杀许副堂主。 “那叶夫人和小青真的自刎了?”她叹了口气,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叶夫人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只可惜思想太过极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这才酿下了大错。人心真是复杂,爱起来能让人以死相随,恨起来也能转眼反目成仇。 她不禁想,若是叶夫人能和堂主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一次话,也不至于闹成如今这样。所以说不管什么时候,沟通都是很重要的。爱恨一念之间,宁如玉唏嘘不已,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在心底默默地为她祈祷,愿她能安息于地。 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犹豫半晌,斟酌着道,“昨晚…应该没人去找我吧?”
第20章 小挣一笔(小修) 杨小白的表情却有些怪异,有些迟疑惑,“昨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姑娘竟然一直没有出来,我也觉得有点好奇呢。” 她叹了口气,把昨晚的事说了。 “竟有这样的事?”杨小白诧异,懊悔的道,“怪不得呢,若是依姑娘平日的性子,定是会出来看的,都怪我没有想到这一层。” 她安慰他,“你不用自责,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没有什么事。” 他突然想起什么,“昨晚众人走后,大人还留在院子里,当时我记得他在姑娘门外,姑娘可记得有这一回事?” “……”她错愕,脑子里反射性的闪现出符墨肃然的脸,心里一跳,忙飞快的道:“我当时昏了过去,没有听见敲门声。也许大人以为我睡了,后来走了吧。” “说的也是,”杨小白没有深思,当下点了头,这时一小捕快上前禀告东西已经全部搬出来了,于是对她道,“姑娘,我还有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待杨小白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她缓了口气。再想起刚刚杨小白说的话,脸色有些苦。昨晚符墨是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所以才会去找她? 也不知他有没有进去? 纠结了一会,她顿觉自己有些好笑。除非他亲口承认,不然没人会知道昨晚的事。但是她是断不敢去问的。 不过似乎答案也不重要?她熟知符墨的为人,不会对她做什么不妥的事。晃了晃头,将此事抛去了脑后。 * 而另一边,当晚许蒙便将把叶夫人的尸首带了回去,淡淡的跟他们说了在衙门发生的事。知晓整个经过的众人哗然,像炸来了锅纷纷议论起来。他脸色不虞,却并不多言,只是默默地处理了两人的后事,将二人合葬在一起。 众人还没从愤懑中回过神来,许蒙又扔下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他决定退出七华派,不再担任七华派的副堂主。 此言一出,众人底下一片静默,面面相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要知晓七华派除了叶堂主,就是他最得人心了。若是没有意外的话,他将会是下一任的堂主。 可是他竟然要在这个关头退出帮派?! 众人纷纷跪下出言挽留他,希望他继续留下来。郑老四道痛心疾首的道:“二哥,现在七华派群龙无首,你做堂主是众望所归,怎么能在这个关头就这样走了呢?” 然而许蒙去意已决,大手一挥,无论他们说什么也不肯再继续留下来。他道,他如今已看破功名利禄,对堂主之位已无任何的兴趣,只想做个江湖闲人,漂泊一生。 后来这个消息传到宁如玉耳中,她也是十分诧异,不过转念一想,也有些明白他的心境。他面上不说,但经过那一晚的事后,应该对叶夫人也有一份愧疚,所以无颜再继续在七华派里留下来。这么说来,他也算是一个正人君子。 叶堂主一案就这样过去了。 ** 天色晴朗,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宁如玉还是继续在做卖糕点的小生意。不过这次杨捕快给她找了一个摊位,在繁华的金陵大街上。刚好有一家卖茶叶的小贩不做了,听说是要回乡,要把这个摊位让出去。 宁如玉听了喜出望外,去看了地方,这条大街上很是热闹,而对面还是一家客栈,人来人往。心里很满意这个地方,于是很爽快的点头,把这个摊位要了下来,包括小贩经营时的一木制摊子,半人高,这样她就不用再把东西摆在地上了,小贩还好心的附送了两张小凳子。 不过价钱却不便宜,要五两银子。她肉痛了一会,挤出笑安慰自己,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以后一定会赚回来的,于是把之前向符大人借的五两银子给了他。所以现在她又变成无产阶级了。 摆摊的第一天还算顺利,因为在闹市,生意比在桥上好了许多,而且她做的绿豆糕酥松可口,放的料十分足,比起那些偷工减料的好的不是一倍。因为她深知晓,即使赚的少些,也一定不能在糕点上做手脚,不然顾客不买账,以后想要回头客就难了。 她和翠竹忙得脚不沾地,但是内心却喜滋滋的。而且上次订了一斤绿豆糕的大户人家这次又来买了两斤,直说这里的绿豆糕好食,府里小姐们都十分喜欢,还额外赏了她们一两银子,让她小小惊喜了一把。这一两银子对于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的来说,不过是一碟精美的糕点钱,但是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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