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白快言道:“那定是指程大没有经过方二他们的同意就擅自把大客船卖了的事,遗书上说的也很明白,程大说他自己一意孤行,应就是指此事了。” “事情还没查清前,不可妄自下结论,”符墨皱起眉道,“一切待润祺的人回来再说。” “是。”杨小白肃颜称是。 杜润祺道,“如今首先要弄明白程大的衣物里怎么会藏有这么一份遗书,他写这份遗书又是何意?”他不相信像程大这样家财万贯,又有妻儿的人竟会想不开去自杀。 “会不会是杀他的人故意伪造的,好让大家以为他程大是自杀而亡的,来迷惑我们?” 符墨摇头,“不可能,明眼人都看得出程大是人杀害的,凶手怎么可能会多此一举?这根本上说不通。” “对哦,”杨小白挠挠头,“那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此时杜润祺正在仔细翻看那件藏了盒子的衣衫里的暗层,有些好奇的伸手去探了探,又把盒子放进去。如果没有仔细查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个暗层。 他盯着那暗层,突然灵光一闪,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脱口而出,“这封遗书是程大写的!” 见二人惊讶的瞧他,他轻咳一声,指着那暗层道:“你们看,这个暗层设计得非常的巧妙,又小,在客栈的时候,捕快早已去搜过他的衣物了,却没有任何的发现;若不是刚刚小捕快不小心把他的衣衫掉了地上,恐怕根本就不知晓有这么一封遗书的存在。你们想,若真是凶手故意为之,想用来迷惑我们的,又怎么会放在一个我们几乎难以察觉之处?如此隐蔽的地方,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晓……所以,能这样做的人也只有他自己!” 杨小白恍然大悟。可是这样的话,事情又绕了回去,程大为何要写这么一份遗书呢? “如此说来,程大确是已经有寻死的念头,但是凶手却在他自杀前杀了他?” 三人沉默下来。 最后符墨开口道:“不管怎样,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杀害程大的凶手,抓拿归案。”说完他看向杨小白,“你现在派人去查探程大生前的事,务必要查清楚遗书上所说的是什么事。” 杨小白拱手领命而去。 正在此时,突然外面下属来报,说是程大的家眷已经到了衙门里。符墨和杜润祺对视一眼,随着下属到了衙门内院。 来人是陈大的妻子,一三十多的夫人,衣着鲜丽,虽有几分姿色,却面容憔悴苍白,正跪在程大的尸首前哭得梨花带雨。身边的守着的几个捕快面色尴尬,因男女有别,他们也不便上前劝解,只好纷纷别过头。 最后还是杜润祺上前劝道:“人死不能复生,程夫人节哀。” 这妇人这才转过头,看见了符墨等人,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回过神来,勉强的开口道:“妾身失礼了,还望大人恕罪。” 待程夫人情绪稳定了,杜润祺才道:“对于程老爷的死,我们大人有一些疑问想要请教夫人,望夫人能如实为我们解答,我们也好尽早为程老爷找出真凶。” 程夫人忙道:“只要能为妾身找到杀了我夫君的凶手,大人有什么问题可尽管问。” 符墨幽深的眸子在她脸上转了一圈,“程夫人,不知程老爷最近可有什么不顺之事,或是在外遇上了什么麻烦?” 她凝思半刻,摇了摇头,“没听老爷说过遇上什么麻烦事,他这几日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异常,若是非要说有不顺之事,那就是只有生意上的事了。但是外面生意上的事,妾身不懂,一直都是老爷打理的,就算老爷真是遇上了什么不顺利的事,妾身恐怕也并不清楚。” “那程老爷在外面有没有什么仇家?” “这怎么可能?”程夫人道,“我家老爷一向待人处事圆滑有道,怎么可能会招惹什么仇家呢?” 符墨沉吟一下,“可据我们所知,陈老爷的脾气并不是很好,且做事不喜听别人的劝,得罪了不少了人。”他顿了顿,“夫人若是不如实相告,恐怕我们也很难为程老爷找到凶手。” 程夫人面色白了一片,咬了咬下唇,这才有些疲倦的开口,“老爷的性子……确实如大人说的那样,他有时候脾气会很暴躁,固执起来,十头牛也拉不了他,也因此得罪了不少生意上的人。可是就算如此,最多没有了一单生意罢了,怎么也不会至于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吧。”她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喃喃的道。 杜润祺和符墨相视一眼,均看见对方眼内的无奈,他道,“这也不一定,正所谓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这样的亡命之徒也是有的。夫人若是不介意的话,可把生意上与程老爷有纠纷的人告知衙门,我们自会去查实。” 她不迭的点头,“好好,程管家常年跟在老爷身边,他对这些事再清楚不过了。我待会便叫他过来。”突然想起什么,她猛地抬头,“对了,我还知晓有几人欠了老爷的钱迟迟不还,前些日子老爷去催他们的时候,他们还对老爷出言不逊。” “不知欠老爷钱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都是一些无所事事的好赌之徒……”她惊觉不妥,忙住了口。 一捕快见此,了然的道:“恐怕程老爷放的是高利贷吧。”有一些有钱人家专门做这些生意,把钱借给那些好赌之徒,然后收取高昂的利息。不过这是一种违法的行为,陈大人也曾下令要严查放高利贷的人,所以衙门对这些事一向抓得很严。 程夫人缩了缩脖子,抿着唇不说话。 符墨也没有为难她,继续问了几个问题,大多就是关于程大与方二,韩三他们的关系。程夫人老实的答了,说的和方二他们的差不多,她叹了口气,“为了客船的事,最近老爷和他们闹得很不愉快,平时方公子他们经常会去家里和老爷一起喝酒谈事,因此事也不怎么来了。” 后来符墨又传了程管事过来问话。程管事很配合的把和程大有纠纷的人一一说了出来,旁边的捕快快速的记录下来。符墨将此事交给了许捕快,“你去查探下程大出事当晚,他们都在何处,是否有不在场证明。一旦发现可疑的人马上带回衙门。” * 次日,杜润祺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向他们禀报。方二他们从客栈回去后,一直都在家里并不怎么出门,也无什么异常的举动。 他们还打探到,程大开的绸缎庄虽然很大,但是生意并不是很好,特别是这些日子已经有些入不敷出了,他们三人为此不满,还和程大吵过一场。 “我查到的也是这样,”杨小白道,“那遗书上所说的会不会就是指这件事呢?因为程大执意要去开这个铺子,导致他们生意受损,所以心里惭愧万分,所以才起了轻生的念头?” 杜润祺不置可否的皱起眉,“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来禀报的人犹豫了一下,道,“属下还发现了一件关于常四公子的事。” 符墨示意他开口。 “常四公子曾经杀过人。”
第30章 偶遇方二 “什么?”杜润祺一惊,“这是怎么一回事?快说!” “据属下调查,这常四曾经是一个好赌成性的赌徒,几年前,有一次他在跟人私赌时和人吵了起来,失手之下将人杀了。后来是程大买通了在场的人,将大部分的错推给了死者,最终常四只是坐了两年大牢便出来了,此后他便一直跟着程大做生意。除此之外,程大还收买了所有知情的人。所以很少有人知晓过这件事。” 杨小白道,“那这几年来常四是否还犯过什么事?” 下属摇头。 杜润祺摆手让下属退下,有些疲倦的拧了拧眉,“就算常四以前确是杀过人,也不能说明什么,案子到现在也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本来以为只是一宗寻常的杀人案,却没想到会演变得如此复杂。 “别急,才过了一天罢了,”符墨宽慰道,“让你的人继续盯着方二他们的举动,莫要放松。” “我知晓了。” * 倦鸟回巢时分,宁如玉收拾好摊子回去,在屋子里点了灯,坐下,她已经习惯了在这个时候把一天所得收入数清,记录好。今日除去成本,不过四百文左右。她叹了口气,盯着桌子上那一堆铜板,不免有些泄气。 如今她几乎每日都会去摆摊子,只是这收入实在太少了!她内心有些焦躁,这样子下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挣够钱回乡,而且她欠了符墨的十两银子还没还呢! 她咬着笔头凝眉,怎么才能更快的挣到钱呢?脑子转了一圈,发现自己在这个时代能干的事实在太少了。她如今甚至想不起以前看的那些穿越小说中的那些女主是如何混得风生水起的。 她现在的打算是,在这几个月内可以挣到一笔可观的银子,然后回乡。也不知道如今家里的老房子怎么样了。不过万幸的是房契还在自己这里,不怕会被人霸占。 但是照她如今挣钱的速度,离回乡的日子遥遥无期呢。 在这个时代,像她这般年纪的女子,早已经嫁作人妇,甚至有的还是几个孩子的娘了,而她现在还在为每日的生计奋斗。 其实她也知道,想要一劳永逸的法子也不是没有,那就是找个长期饭票。 若是她是这个时代的人,她估计还真会找个人品好的有些小钱的男子嫁了相夫教子,这样就再也不用为每日能挣多少文发愁。 但是再怎么说,她可是受过现代文明教育的人,肯定不能接受这种做法。更何况,自她穿越以来,认识的男子屈指能数。杨小白是她目前关系最好的,但是年纪比她还小一岁呢,且人家已经有了意中人。杜神医……说的好听些,就是风流才子,说的不好听,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一花花公子,而且还是富二代中的花花公子。还是就是衙门里的许捕快,他倒是个和善老实的男人,咳咳,只是人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 她数了一轮,差点将衙门里炙手可热的符大人给忘了。不过这个念头只在脑中一闪,就让她给剔除掉了。 他这人虽说长得不错,单就她的审美观来说,比起清新俊逸温润如玉的杜公子,她觉得符墨这样的更耐看,坚毅轩昂,是她喜欢的类型。但是他的性子就不讨喜了,整天板着一副冷漠脸,靠的近一点,身上的气息能冻死人,沉默寡言,又古板又严肃,而且不近女色,每日都只有衙门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典型的工作狂。跟这样的人生活绝对是个脑力活。所以这样人是绝对不会在她的考虑范围内的。 想到这,宁如玉有些好笑。明明该想的是如何挣钱的事,怎么突然就绕到嫁人这事上了。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竟胡乱想到这些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的事去了,她晃了晃头,摒除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专心的算起帐来。如其想这些有的没的,倒不如想想怎么挣钱来得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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