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有兴趣出来晒太阳,却又被告知是不能晒的。 世界上有太多的“现在可以,等下不可以”,她不想分辨,懒得分辨。 其实她还是像之前一样最好。 什么都不动,什么都不想,就不会招来更多的麻烦。 薄朔雪叹了口气,劝道:“殿下,回屋去吧。敷一下凉水再擦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不。”郁灯泠拒绝,“头昏,腿痛。” 长公主说话带着闷闷鼻音,又头昏,莫不是昨夜受了风寒? 薄朔雪没再说什么,直接弯腰把长公主像抱一个布袋子一般抱起来,端进屋里去。 宫人们这时候慌慌张张忙碌起来,端凉水,准备新帕子,还有药膏。 薄朔雪沉着脸,自己绞了帕子,替长公主擦擦脸。 那细小的伤口,不碰时没什么感觉,碰了之后才发觉,又痒又痛,的确是受伤了。 郁灯泠缩了缩颈项,想要往后躲:“痛。” 薄朔雪手上动作更轻了些,却伸手挡住长公主的后颈,不让她动。 “要上药,不然痛得更久。” 说完,一点一点敷上药膏。 清清凉凉的药膏涂在脸上,果然舒服许多。而且在自己脸上也看不见,她就不会觉得不干净、不适应。 郁灯泠不再皱着眉,又恢复了咸鱼瘫,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是不会有什么生气的情绪的,反正,以后她再也不会出去晒太阳了。 薄朔雪先还觉得好气好笑,长公主真是白面捏的人儿,稍稍一碰就要破皮。 后来看长公主到处都是小伤小痛,窝在榻上恹恹不语,那点好笑便消失殆尽了,忍不住愈想愈是沉怒。 殿下从未关心过自己的身体,不知道日头能晒伤人,这些个宫人难道也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尽心罢了。 再回过头来做一副惶恐样子,毕恭毕敬,只不过是为了躲罚。若这宫中有一个人真心为殿下想过,就不至于让她开着窗吹冷风,把自己饿出毛病。 他不过走开一会儿,殿下就在自己的宫中又是风寒,又伤上加伤。薄朔雪眼眸沉沉,怒气一盖,平日里好说话的温文模样不见踪影。 作者有话说: =3=
第25章 责罚 仿佛看着自家的孩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往外迈出一步,可旁边应当看护她的人却刻意不提醒她路上有坑,叫她摔了一跤。 孩子虽然没有哇哇大哭,但此后怕是更加不愿意出门了。 薄朔雪怎能不气? 他心中翻江倒海,郁灯泠却懒在一边自顾自地玩玩具。薄朔雪不由问道:“殿下,这些个宫人,你用着可还顺手?” 郁灯泠看也没看他,嘴上答道:“没感觉。” 薄朔雪不死心,追问道:“没感觉,是指什么呢?这些服侍殿下的人中,有殿下厌憎的人吗?” “没有。”郁灯泠答得迅速而果断。 她根本不会浪费心思在旁的人身上。 “那,是否有殿下中意的人?” “没有。” 薄朔雪默了默:“一个都没有?” 郁灯泠不想理他了,自顾自捉着墨壶摇晃。 “既然如此,为何殿下不换一批人来服侍?”薄朔雪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试图吸引她一点注意力。 好不容易,郁灯泠总算分出点心神想了想,冷着脸答道:“麻烦。” “那,我替殿下换了如何。” 郁灯泠动作停了停,回过头来看他。 素来冷漠的双眸中,不知为何多了一丝亮光,还带着些许审视的意味。 “你换?” 薄朔雪点点头。 他知道这位殿下是最怕麻烦、最爱拖拉的,宁愿饿着肚子不起身,自然是懒得去打理宫中之事。 也正是因此,这宫里疏忽怠慢的情形愈加泛滥,他来的这几日,全都看在眼中。今日他们只是害殿下晒伤,日后不知还要闯多少大祸。 郁灯泠眼眸闪动。 “更换阖宫的宫人,并非轻易小事。你是想做灯宵宫的主?” 她有几分雀跃。 终于,这薄朔雪终于开窍了么,想着要权了? 想要权就得谋反,最好这薄朔雪的野心能再大些。 薄朔雪顿了顿,以为长公主这是在警告他。 便低头道:“臣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 郁灯泠眼里的光渐渐熄灭,叹了口气,索然无味地靠了回去。 薄朔雪看她这态度,也明白了几分。 “殿下,是不是臣无论如何处置那些宫人,殿下都不会阻拦?” 他想如何处置?处置谁? 郁灯泠想不通,她记得,这灯宵宫里的宫人可没有得罪薄朔雪,反而,个个对他毕恭毕敬,甚至倾慕薄朔雪的宫女也不在少数,她闭眼假寐之时,常常能听见几个年轻宫女窸窣耳语,谈论那薄小侯爷多么俊朗帅气,又温柔体贴。 没错,薄朔雪正是如此亲和之人,否则也不会成为“书中”未来的千古明君。比起她这种满心阴冷,了无生趣之人,自然是薄朔雪更惹人喜爱,虽然他才来了不过几日,这宫中的人都更加倾慕于他,从心里反而把薄朔雪当成真正的主子,也是很理所当然之事。 又或许,薄朔雪也是想像那周蓉一般,在灯宵宫中插进自己的人手。 郁灯泠心知肚明,并不在意。 她对这灯宵宫一点留恋也没有,全让给他又如何。 反正,以后都是他的。 到那个时候,她早已不在这人世了。 想到此处,郁灯泠嘴角向上弯起,十分期待。 她背对着薄朔雪,“嗯”了一声,算作答复。 薄朔雪眼眸微深,慢慢回道:“好。” 等郁灯泠脸上的药膏干了,薄朔雪拿手巾给她擦洗去,又上了一遍药。 然后从袖中摸出一个瓷瓶,递给长公主。 “殿下,这是给骑马擦伤用的药。” 薄朔雪说着,赶在郁灯泠拒绝之前,快速说了下一句:“不黏,很容易便化了,涂上去还有香气。” 郁灯泠皱着眉,接过来看了看,又拔开软塞闻了闻。 这回,至少是没有第一时间扔开。 薄朔雪松了口气,想要再叮嘱几句按时涂用,不知为何,视线在落到长公主的裙面上时,薄朔雪整个人忽地一顿。 他眼眸狂颤,脑海中闪过几张画面。 那画面分明是虚幻的梦境,感觉却极其真实,让人有些瞬间错位。 榻上的长公主转过眼眸,清凌凌地朝他望来。 一只素手,也慢慢朝他伸过来。 让他,涂药? 薄朔雪心腔狂跳,扯得喉咙都隐隐作痛,猛地站了起来后退两步,瞪着眼慌张地转身离去。 郁灯泠伸在空中的手顿了顿,才继续往前,在矮桌上拿过茶杯,脸上的面无表情掺进去几分疑惑。 他突然逃跑那么快做什么。 是觉得她会吃人? 郁灯泠觉得很有道理,朝薄朔雪逃跑的方向呲了呲牙,以作恐吓。 薄朔雪一路心脏猛跳,在院中来回转了几圈才冷静下来。 他竟会做那种梦,真是叫人不可置信。当然,他绝不觉得自己对是长公主有什么非分之想,定是因为这阵子他无其它事可做,只对长公主的生活起居事无巨细地操心,才会在不自觉的梦境里,也在想着这些事。 如此一想,真是好气又好笑。 他当真把自己活成了长公主的老嬷嬷了不成? 幼时,他身边也有一位这样的嬷嬷,万事都体贴教导着他,慈爱之心比亲母也有过而不及,后来嬷嬷过世,他恸念许久。 看到长公主时,也不由自主地想过,长公主身边为何没有那样一位嬷嬷。 薄朔雪摇摇头,再怎么觉得长公主可怜,他也不可能以身代之,从今往后,还是少些这般心思罢。 他不可能永远留在灯宵宫,总是要找机会离开的。 他走之前,将这灯宵宫中的人调.教好,以后不再叫那病娇娇的长公主吃苦头,便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傍晚前,薄朔雪将阖宫的婢女太监侍卫等等全召集到了一处,长公主也请到一旁坐好。 郁灯泠被安置在一旁的椅子里,先是莫名其妙了一会儿,接着不甚在意地自己玩自己的。 众人听闻是侯爷召见而非长公主,并不紧张,有几个领过侯爷赏的,甚至还眉开眼笑地猜测着,是不是又要发什么宝贝。 薄朔雪扫了眼这院子里满满当当站着的人,蹙了蹙眉。 这样多的人,都看护不住一个长公主。 他沉声透胸,磅然道:“在宫中有偷盗、擅离职守、不敬殿下者,跪。” 院里的宫人闻言霎时不敢置信,面面相觑着,不知一向温和的侯爷这是何意,没一个敢吱声。 就连一旁的郁灯泠,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这是做什么? 没有人动弹,薄朔雪眯了眯眼,又重复了一遍。 无人动弹。 “好,那便由我来算。”薄朔雪冷冷扬声道,“殿下肠胃亏空,时常犯痛,是你们照顾不周。所有奉食的,厨房的,扣一年月钱,鞭责三十。” “殿下染感风寒,是寝卧旁侧侍奉不当,所有殿内的、值夜的,扣半年月钱,鞭责二十。” “殿下晒伤玉颜,所有外院的,守卫的,扣三月月钱,鞭十五。” 薄朔雪掷地有声,几句话,将整个宫里的人罚了个遍。 他放出怒意来,平日温温和和好说话的脸色瞬时变得黑云压城,活生生像是变了个人。底下站着的奴仆们哪里还敢觉得这位侯爷仁善,双腿发软打抖,扑通扑通跪了好些,却不敢开口求饶。 郁灯泠看向薄朔雪的目光,极是意外。 他这是,在帮她出头? 作者有话说: 明天要v了~_(:з」∠)_ 推一下预收~ ▼预收文《金楼衔欢》先婚后爱日常文~ /先婚后爱/白羊座直脾气公主x腹黑高岭之花驸马/ 殷公主自幼爱好不广,唯一偏好的便是曲高和寡、阳春白雪的艺术家。春日游园,殷公主一眼看中状元裴清文高八斗、如雪风华,立时心痒,特招来做驸马。 成亲之后半年有余,却终日见驸马与自己对坐无语,一点儿也不见戏本里那恩爱不疑、意趣横生的样,反倒是忙着画与那青梅竹马相似的画儿,好似被迫委身囚禁于公主府,情恨绵绵不绝。 公主忍了半年,终于怒了。我要个木头回来做甚?退货! 于是一纸御状将驸马原路打发回府。 各自分别又是半年,公主这头慢悠悠选着新夫婿,那头裴侍郎的情诗如雪片一般往公主府里送。 中元节,裴侍郎一身寥落疏朗地堵在公主府门口,丧着脸,慢吞吞地诉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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