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笑吟吟的看着, 慢条斯理的道, “我骗你的。” “你骗我又不是第一次, ”薛慎嘴角微弯,语气无奈,“反正只要你想, 下一次还是能骗到我。” 桐花对这话不置可否。 约莫是心情好,桐花今天很有闲逛的兴致, 在街上闲逛了许久, 若非她提前对薛慎那张出挑的脸做了些遮掩, 两人不见得能有这般平静。 现如今, 两个年轻人也不过是容貌略微出色些, 虽说依旧会让人注意, 但也不过是多看几眼而已,远不到招惹麻烦的地步。 “这个鹿角簪不错,很别致, 你要不要试试?”路过一个卖珠花的小摊子前, 薛慎比桐花更有兴趣的停下来,几眼看过去,相中了一个木质的鹿角簪。 他拿着那支簪子, 殷切的看向桐花, 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渴望。 旁边的小摊贩也在积极推售,“公子眼光真好, 这鹿角簪是我这摊子上卖得最好的首饰,清新素雅,很称这位姑娘!” 桐花笑看着他,微微挑眉,“你眼光一向不错,觉得好就买下来,不过是一个簪子而已。” 再多再贵重的东西都送过,何必拘泥于一支不值钱的木簪子? 闻言,薛慎沉默的将簪子买了下来,打算放回袖袋里。 “不是说要给我试试?”桐花随口道,微微侧身摆出等待的姿势。 瞬间,薛慎的眼睛亮起来,他抿唇压下笑意,将那支普普通通的鹿角簪认真的插进了桐花的发间。 “好看吗?”桐花问。 “很好看。”薛慎回答得格外慎重。 “你觉得好看就好,反正我自己是看不到的。”桐花继续慢悠悠的往前走,“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我这也算是讨薛公子欢心了,日后若是有哪里不周到,希望薛公子看在今日的情分上,别那么生我的气。” “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薛慎认真道,“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桐花被这话逗笑,“我不过随口一说,薛公子何必这么认真,再者说,人活在世上,前后几十年,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也什么事都会遇到,没必要把话说得这么死。” 这话薛慎虽然没有开口反驳,但眉眼间的不赞同却很明显。 两人就这样一路走着,和薛慎漫无目的只知道跟着桐花不同,被他跟着的那个人很显然有着极为明确的目的地。 “温泉别庄是没有了,换了个其他的地方,虽说条件没那么好,但胜在清静,不会有不识趣的人来打扰。”桐花道。 “一切都听你的。”薛慎道。 不管去哪里,总归是和她一起,那对薛慎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桐花闻言笑了,难得说起正事,“薛公子确实是有些过于听话了,就像最近这些事,不管清不清楚我在背后做了什么,都一切听我安排,格外的信任我,没有在正事上拖我后腿。” 听到“正事”两个字,薛慎多说了一句,“你和云州那边,相处的很好。” 何止是很好,简直是如臂使指,一切全然在桐花的掌控之下,不然不会给如今在辽州的沈家军如此多的支持。 就算薛慎在朝中一力支持桐花在辽州的行动,所能提供的后勤战备也不见得有如今这么充足,而且,他相信,桐花手中所真正掌握的兵马,和朝廷那边所知晓的数量一定是对不上的。 提到云州,桐花并不吝啬多说两句,她语调平淡,话语内容却嚣张又狂傲,“云州确实是个好地方,是我给自己准备的后路,也是我心爱的后花园,在我这里,不管是谁,都不容染指。” “当然,也包括陛下。” “你的东西你做主,”薛慎平静道,“只要你想,谁都抢不走。” 薛慎还有一句话没说,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整个天下,没有桐花不可染指之物。 即便是至高无上的皇权与王位。 桐花目光深深的看了薛慎一眼,面上带着笑意牵起了身边人的手,“走吧,天快黑了,我们得早些到家。” 对于信奉行动更胜言语的人,再多漂亮话于他们而言也只是浮华的妆点,唯有切切实实掌握在手里的一切,才是真正让人开心满足的东西。 天色微微暗下来,桐花牵着薛慎走过许多不知名的街巷,直到两人在某处安静的小院前停下,才算到达今日真正的目的地。 “看一下吧,这段时间我们的新家。”桐花掏出钥匙,打开大门上的锁,被推开的门内,是尚且带着几分烟火气的青砖黑瓦小院。 院内,还有一棵挂满了积雪枝干虬结的梅树,红色的梅花点缀在雪色里,宛如最纯粹的红玛瑙,凌霜傲雪又鲜妍动人。 只一眼,薛慎就被眼前的画面击中了喜好,尤其是桐花的用词—— “我们的新家?”他不由自主的重复了一遍,微微颤动的眼神落在桐花身上。 “暂时需要住一段时间,喜欢吗?”桐花笑意从容,“我已经着人提前安排好了,我们的身份就是两个回来家乡寻亲的年轻小夫妻,平日里自在一些相处对你我都好。” “更何况,你我手上事情多,这样大隐隐于市也不妨碍平日里处理公务,省得一旦有事发生离得太远鞭长莫及。” 这会儿的薛慎已经完全听不进去桐花后面的话,他只知道自己被哄得很开心,就像是被风流潇洒的富家公子骗走芳心的痴情女子,即便是要为她私奔也毫不犹豫。 桐花看着薛慎那副怔怔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拉着人就往院子里走,“别愣着了,进院子里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喜欢要改的,要是有缺的东西也好及时补上。” 对薛慎来说,眼前这个惊喜已经足够大,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还能要些什么。 关门的声音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明显,桐花任由薛慎在院子里发愣,自己直接去了厨房,毫不意外,里面早已准备好了许多食物。 幸好辽州的冬日滴水成冰,许多东西都放得住,她简单看了几眼,又转去卧房,早已烧好的炕温度正好,一进门就是舒适宜人的温度。 虽说这房子外表简陋,内里所有布置用的却都是好东西,就像炕上的被褥,舒适且名贵,说是柔软如云都不为过。 至于隔壁早就改造好的浴房也十分合她心意,办事的人处处妥帖细致,显然用足了心思。 总之,一圈转下来之后,是全然不用她再在衣食住行上多费半点心思的最佳落脚之处。 对于北方过于寒冷的冬日来说,她完全可以和薛慎在这栋小院里安宁的度过一个惬意的冬天。 桐花在衣柜里给自己挑了套舒适的家常衣裙,在薛慎终于进门后,她就这么当着他的面,隔着屏风直接换了衣裳,不见半点羞涩与矜持。 屏风一侧的薛慎,下意识选择背对了她,宛如一个再守礼不过的正人君子。 但桐花却是熟知他那和皮囊截然相反的本性的,她在换衣裳的间隙轻笑出声,“陛下,你不觉得有时候你的矜持和害羞很多余吗?” 薛慎没出声,但过于安静的屋子内,乱掉的呼吸却很明显。 桐花走出屏风,随手扯了下薛慎的衣袖,被她一个不用多少力气的简单动作引得转过身的男人,目光定定的对上了她。 外面天色愈发暗了,屋内还未点灯,背对着光的薛慎面上一片阴影,看不大清神情。 空气中流动的暧昧与旖旎是如此鲜明,桐花抬脚靠近一步,只微微抬头,就被突然低头的薛慎吻了。 嘴唇相贴的柔软触感对桐花来说并不陌生,只是和薛慎相比,她对这些事并不是太熟练也并不是太热衷,好奇是有,但也称不上太多,和充满攻击性与渴求的薛慎相比,不免显得被动许多。 有些事,贪婪充满渴望的人才会更熟练,毫无疑问,薛慎就极为擅长此道。 被夺走呼吸的桐花在即将烧灼起来的热烈里,情不自禁的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大约是她的顺从刺激了薛慎,对方这个吻越发深入,就在桐花想要开口叫停时,薛慎直接揽住她的腰将人抱起来,像从前在山洞里那样,将她压在墙上,开始了毫无顾忌的索取。 微妙的眩晕里,屋子里唯有偶尔零星溢出的声音。 北边的冬日夜晚,天彻底黑下来也不过是几个瞬息的功夫,桐花被薛慎过于用力的手臂勒得腰疼,幸好他还算识趣,在她开口骂人之前给了她空隙换气。 在薛慎又一次试图亲过来时,桐花偏过头避开了,“换个地方,墙壁太凉了。” 薛慎抱着她依言离开这处,等后背贴上温暖的床,他又一次毫不犹豫的压了下来。 “别亲了,嘴巴痛。”换气的间隙,桐花开口抱怨,“陛下怎么总是只盯着一个地方,难道你除了亲人就不会别的了?” 只可惜陛下本人充耳不闻,依旧热情不减的选择继续亲吻,姿态急躁又强势。 隐匿在黑暗里的男人让人难以看真切,但一身蓬勃昂扬的情-欲气息却实在难以掩藏。 “薛慎,”桐花开口唤了对方的名字,她抓着薛慎过于安分老实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衣襟处,“要做吗?”
第64章 被她抓着手的人呼吸愈发粗重, 薛慎终于舍得停下连绵的吻,他靠在桐花颈侧,所有呼吸尽数贴在她身上, 缠绵流连。 许久后, 声音发哑的薛慎才在黑暗中低声开口, “不。” 只一个字, 似乎就耗尽了他所有的忍耐。 桐花向来是个惯于直接表露自己想法的人, 就算是意乱情迷的此刻,她也依旧延续了这种直白。 “气氛时机都正好,不要再想着安排什么多余的累赘, 直接点,做还是不做?” 桐花的最终目的终究是解毒, 不是和薛慎在这里玩什么情投意合小夫妻的甜蜜游戏, 虽说她有过一番细致安排, 但所求也不过是为了早日水到渠成达成目的。 现在, 终点就摆在眼前, 让她再耗费时间精力拐个弯达成所愿, 恕她没那个闲情逸致。 “你不能这么随便。”黑暗中传来薛慎认真又郁闷的声音。 桐花抬手在薛慎眼角抚了一下,语调淡淡,“随便吗?我可不这么觉得。” 这下薛慎不说话了, 压抑忍耐的气息里是慢慢溃散的冷静与自制力, 但他到底理智占了上风,对于桐花的邀请与撩拨勉强表现出了不为所动。 “陛下,别忘了, 我们可不是在谈情说爱, 我们之所以在这里,也是为了做正事?”桐花道。 至于是什么正事?当然是为了解桐花身上的余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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