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骁也很喜欢,嘟着小嘴认真的喝着梅子汤,大眼睛滴溜溜的到处转,时不时盯着降雪的汗巾子看一眼。 “等着回去,婶娘也给阿骁做一对绒球。” 闻言,阿骁眼睛一亮,恨不能现在就回家,这个宴会闹哄哄的他也不是很喜欢。 歇了一会儿众人纷纷起身,席面照旧摆在水榭,只是将茶几撤下去换成了桌席,宾客们站起身腾出地方由着下人们摆席,一时周围人多了一倍热闹非凡也显得有些乱。 奈何众人宁可麻烦点也不想回前厅用膳,水榭临水又在背阴出,这个时节十分凉爽。 “我素来怕热,出了一身的汗,先去换身衣服。”世子夫人说着,看向了江寒月,“有劳弟妹先在这里替我照应着。” “大嫂只管去就是,这里有我呐。”江寒月爽快的应下,转身吩咐下人留心些,别磕着宾客。 金桃看着他们将桌椅搬挪,往后退了一步,“云娘带着阿骁往边站站,小心点别让他磕着。” 话音刚落下,余光中金桃就见一个胖乎乎小丫鬟,像头小牛犊横冲直撞的朝着世子夫人那边去了。 “世子夫人小心!” 她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想去扶住世子夫人,可对方离着她有些距离,她走出去的时候,只感觉腰间有一只手大力的推搡了一下,接着身子失去了平衡。 “夫人!”凌珑奉命刚给金桃端来一杯热茶,还没近身就见人朝前扑倒,吓得魂都快飞了。 众人惊呼中,江寒月转过身,就见世子夫人被人扶着半靠在桌边,发簪也乱了脸色也白了,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而此刻地上,热茶盏摔了个粉碎,热水洒了一地,金桃趴在凌珑身上,人好像也昏了过去,更为让人震惊的,是她那粉白的裙子上染了一朵刺目的血牡丹。 阿骁看到婶娘摔倒,小脸就绷了起来,可目光一转看到了她裙子上的血,顿时绷不住情绪,小脑袋一昂哭的震天动地。 “打她!打她,她推了婶娘,推了婶娘!” 江寒月吓得脸色也白了,上前去扶金桃,却见她额角有一处流血,应该是不小心磕在了附近的椅子上造成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有丫鬟鲁莽撞了世子夫人,淑娴夫人应该是想搀扶世子夫人,不甚摔倒的。” 刚才着实太乱,附近的夫人们也只看到了一个大概,加以猜测说出一个过程。 可看着一个不到两岁的娃娃哭喊着,周围的人也拿不准到底怎么了,他们顺着阿骁的目光看去,却对上了宜柔和她身边的降雪。 江寒月可没太把公主放在眼中,命人去请郎中,又让人给董逸送信,抬起头看向了阿骁。 “阿骁乖,和江姨说,刚才你看到了什么?” “她推了婶娘,打她!”阿骁哭的眼睛红红的,却一脸愤恨的指着对面宜柔的丫鬟——降雪。 因为今日是侯府宴请,他忙完给董思远拔毒的事情,也不请自来侯府,找的正是祝晟,得到金桃出事的消息时,他正在祝晟的书房和对方下棋。 跟在祝晟身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内院,一走近就看到凌珑和侯府的两个婆子抬着人往客房走,他冷着脸上前将人打横抱起。 而昏迷中的人,被耳边那吵闹的声音唤醒,恍惚的睁开了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她抬手抚上他的脸颊,低低的呢喃了一声。 “霍阙。”
第25章 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又怎么会说谎,事情发生在了平昌侯府里,出事的又是世子夫人和新封的五品淑娴夫人。 老侯爷曾是武将,最是刚正不阿之人,听闻是公主身边的丫鬟出得手,他也没有顾及公主和皇家的脸面,当即就将丫鬟扣了下来。 世子夫人这一胎原本就怀的辛苦,这次受了惊吓动了胎气,一两个月都得在床上好生养着,处理不好就可能会失去一个孩子。 老侯爷向来重视子嗣,岂容一个丫鬟害他小孙孙的命。 金桃因为这件事“见红滑胎”,暂且不宜挪动也留在了侯府客房,可董逸却不允许那些郎中前来诊治,以自己懂医为由给金桃号了脉。 不多时房间里响起了一阵凌乱声,和金桃的哭声,守在门外侯府的佣人听了都替她伤心。 突然客房的门被人推开,素来儒雅端方的董大人,此刻却双目赤红,一身肃杀之气冲了出来,小厮乱乱的跑在前面去通知家主。 不多时,侯府前院的前厅中,宜柔公主迎来了怒气冲冲的董逸,乍然见到董逸她先是心头一喜,可触及到对方的目光后,她按下了心中的欢愉。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哼,你这副样子做给谁看,她用一个孩子拴住你,现如今这个孩子没了,你应该开心才是,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并没有真的成亲,就连户籍上写的也是‘未娶’‘未嫁’,你们这是欺君之罪!你现在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吧,只要我开心了,这件事自然会替你们遮掩住,不然……” 董逸嗤笑一声,赤红着双目走上前,抬手甩了宜柔一个耳光,宜柔公主千算万算没有想过董逸敢真的动手,毫无防备的被男人一个耳光扇到了地上。 震惊恐慌之中,她愣是没有感觉到脸颊上的痛,她不敢置信的一只手捂着脸,抬头看向董逸。 “你疯了?!你敢打我?我是公主你竟然敢打我?” 董逸俯下身蹲在她的身边,抬手钳住她的下巴,“就因为你是公主,所以你现在还活着,但凡你不是皇家人现在你已经是个死人。” 大滴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宜柔已经不是震惊了而是惊恐,惊恐到忘记呼救,只剩下一脸惶恐的看着董逸。 董逸却丝毫没有怜惜,手里一个用力将她的头被迫又抬起了一寸。 “你知道去村子里查,你怎么就没有脑子想想查查京城的?我身为命官户籍也会留存在京中,她为我妻自然和我在一个户籍之上,一肚子害人的坏水,却未长半点脑子。” 宜柔从未被人这样侮辱过,满心的惊恐和委屈,在这一刻突然忍不住,哇的哭了出来,哭的鼻涕眼泪流了一脸,董逸嫌弃的甩开了手。 平昌侯带着人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先是一怔,接着走到了董逸的身边。 “贤侄莫要失了分寸,那个丫鬟已经招了,承认是公主命她推的淑娴夫人,也承认那个冲撞本侯儿媳之人也是她们安排的,只是为了吸引周围人的注意。” 今日之事宜柔算是安排的缜密,奈何却被一个孩子看到了,这次被人捉拿了现行,不然任谁看了都会以为金桃是奋不顾身救世子夫人所伤。 平昌侯说完使眼色给随从,让人将宜柔公主扶了出去,董逸也被侯爷请去了书房。 而此刻的客房里,金桃半靠在床上,喝着董逸给她调的赤糖水,额头上缠着药布,脑袋一阵一阵的闷痛。 她从醒来开始,发现自己慢慢的记起了很多旧事,董逸……呸!霍阙这个疯子,竟然披个状元外衣骗她那么久,想起这些日子自己的作为作为,她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好,还好她在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并没有在霍阙面前表露出自己已经恢复记忆了,不然她也不活了,直接去找干姐姐太子妃得了。 想到已故的太子妃,金桃忍不住的留下了泪水,守在一旁的凌珑不知内情,只以为她是因为失去了孩子才如此伤心,内疚的不敢直视金桃,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请夫人责罚,都怪奴婢保护不周,才……奴婢有罪。”说着人脑袋触地磕了下去。 她这一跪打断了金桃的思绪,想到自己闹了一个乌龙,又因为月事被误会小产,她脸色又红了起来。 “这件事不怪你,她人有心设计的,防了今日又怎么会防的了一辈子,你起来吧,冤有头债有主,老天爷会给我个公道的。” 想起宜柔金桃就满心的厌恶,之前太子还在时,她因为身份原因并没有正式见过宜柔,但当时干姐姐可没少因为宜柔生气。 今日她是没有身孕,可万一真的有了呐?宜柔可没对一个孩子手软,天性如此活该她背这个锅。 正想着,听到了董逸在门外说话的声音,金桃心中一塞,她现在不能发火也不能质问,只能忍气吞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只能是董逸! 但心中有气不吐不快。 “你去帮我和给世子传句话,就说董府愿意再出一百两赈灾银。” 她虽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但因为当时她偶然知道太子一家陷入全套,她哭着跑到霍阙那里求他,可他闭门不见还让人将她赶了出来,为此她一气之下离开了京城,准备去找霍老爷子出山。 奈何车船辗转数月还未到金陵,却听到了太子妃的噩耗,她当时懊悔不该离京,她应该守在太子妃身边护着她,赶到金陵后她大病一场,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尘埃落定。 她又从金陵调转方向往回走,夏季风浪大,回京城的船时常停歇不敢下水,看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愣是走了月余还没有走出去金陵地界。 又走了几个月,眼看着要到京城,却再次遇到了飓风,船身摇晃她未站稳,一头扎进了水里,最后醒来就在京城外的山崖下。 现在想想那些传言,当初她去找霍阙的时候,他应该是已经身中剧毒了,所以才没有见她,当时他或许出手了,只是到底无力回天。 细细算来,从他中毒到如今已经快要三载了。 所以在她离京后,霍阙最后到底落得什么田地,还有多少金银她都不知道,单看目前董府的财力,一百两对霍阙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她心中有气还必须憋着,那就让他破破财! 凌珑还没有走到门口,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霍阙走了进来,看到金桃红着眼睛半靠在床边,他整理了一下表情走了过去。 “我让人安排了带卧榻的马车,一会儿我抱你出去,你现在身子虚不宜走动,咱们回去后我会配些药,给娘子好好调理。” 听到他要抱自己,金桃突然想起了昨晚两人的旖旎。 若不是她记忆出现了问题,以为自己怀了孩子抵死不从,昨晚就霍阙那个架势,她真就被吃干抹净了。 霍阙看着她脸色一会儿红一会白,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可看着她眼圈红红的,霍阙心头揪痛,将人用被子一裹,打横抱了起来。 原本金桃想要反抗一下,可想到自己是个刚刚“痛失孩子的母亲”她愣是忍了下来,将脸往霍阙怀中一埋,不再看他。 霍阙抱着人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敢感觉怀中的人一动,他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怀里人。 “刚才……刚才我一时伤心,打碎的那些碗盏……” 刚才她失去的记忆涌现,头痛的让人难以控制,失手打碎了凌珑端过来的药碗和茶盏,到底在人家做客,她不想给江寒月等人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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