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突然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从外面大力的踹开,金桃皱着眉头想要分辨进来的人是谁,生怕来人是男人的同伙。 可门开的一瞬间,在她身上作乱的手突然停下,云娘的声音也闯入了她的耳朵。 “大胆狂徒!休走!” 云娘看了一眼躺在桌子上的人,见金桃虽然褙子被人褪去,但里衣还算整齐,她朝着想要翻窗而逃的人追了过去。 女掌柜紧跟在云娘身后,看到金桃晕倒在桌子上,吓得魂都快要离体,赶紧叫上来一个婆子,将金桃背去了自家后院的客房。 江寒月正在房间里试衣,听到隔壁的动静,顾不上换下新衣,急匆匆开门直奔隔壁,见金桃被人背了出来,小脸都吓白了。 “这是怎么了?董夫人这是怎么了?” 女掌柜哪里敢胡乱说,这可是关系到女人家的名声,况且这件事却发生在自家的店里,这要是董夫人的夫家找过来,她就是倾家荡产怕是也难消董家之气。 自古商不与官斗,在这偌大的京城中里,即便是个末流小官,他们这些商人也是断断惹不起的。 “夫人不知为何晕倒了,先扶到后院客房躺着,我这就让当家的去请郎中过来。” 江寒月顾不上质疑,扶着婆子背上的金桃,一路寸步不离的跟着去了后院,想到金桃现在身怀六甲,她心中实在恐慌的很,于是吩咐人去翰林院通知董逸。 今日是她邀请金桃出来的,这要是有个万一,她难辞其咎。 “这好好的,怎么就晕倒了。” 看着昏迷不醒的人,江寒月差点急哭了,拿着帕子打湿了给金桃擦了擦脸,看着她身上敞开的外衣,只当是她换衣过程中晕倒的,还没来得时穿好。 云娘没有追到人,但她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不放心金桃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她急匆匆的赶了回来,一进门刚好和织霞楼掌柜请来的郎中巧遇。 “夫人无碍,就不劳烦郎中了。”不容置疑的说完,掏出几个碎银子给郎中当做了跑腿费,急着脚步未停的来到了后院。 江寒月还在床边坐着,等了半天也不见郎中来,她心中顿时恼火起来。 “郎中怎么还没有来?!若是董夫人出了什么事,我看你们这个织霞楼也不用开了。” 女掌柜有苦难言,听到她如此说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刚才郎中已经到了,但被董夫人身边的这位云姑娘赶走了,二奶奶奴家真的冤枉啊。” 云娘已经来到了床边,她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鼻烟壶,凑到金桃鼻下,看到微微蹙眉发出呢喃的声音,这才收起了手里的小瓶子。 “奴婢已经通知了我家大人,素日我们夫人调养身子都是由大人亲自照顾,外面的郎中怕是一时不知我们夫人的体质,恐有疏忽之处。” 她头未抬,说话办事从容有度,看着倒也不像是下人,江寒月看了两眼云娘,抿唇欲言又止,但作为一个外人她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不一会儿后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众人不由得朝着门口处看去,且见董逸眉眼含笑,但脸色却冷如冰霜,两三步来到了金桃的床边。 江寒月起身让开地方,站在一旁有些愧疚的吱唔两声,想要说些什么但董逸却没有看她一眼,在床边坐下伸手拉出金桃的手腕,修长的手指搭在脉上。 看到这一幕,江寒月震惊的忘了刚才自己要说什么。 “董大人还会号脉治病?!” 房间里众人都屏息沉默,没有人有心思去回答她的问题,江寒月也没有在意,见董逸一直眉头紧锁,心也不由得提起。 见他收回手指,江寒月终于憋不住了,“董大人金桃到底如何?” “无碍,只是有些气血虚才晕倒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 听他这样说,屋里除了云娘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云娘低头垂首站在角落里,嘴角抿起不知在想什么。 江寒月得知金桃已经没有大碍,悬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也终于有了心思请罪。 “今日之事都怪我,是我邀夫人出府游玩,是我思虑不周,明知夫人有孕在身还拉着她出来闲逛……” “祝夫人不必自责,娘子体虚有孕在身时常会有些不适,我先带她回府了,祝夫人也早些回去吧。” 说完董逸起身弯腰抱起了上在昏睡的人,门外马车都已经准备好,董逸抱着人进了马车,待马车摇摇晃晃向前走动时,昏迷的金桃终于醒了过来。 “爷?你怎么在这里?” 董逸没有将人放在车坐上,依旧放在腿上抱着,一手轻轻抚开她遮在脸上的碎发,目光温柔的看着怀中人。 “得知你晕倒,我告假出来接你回家。” 这会儿看着男人俊逸的脸庞,昏迷前的事情在脑海中反应,泪花瞬间涌了出来,手下意识的捂住了小腹。 “还好云娘来的及时,不然今日怕是我们娘俩再也见不到爷了。” 董逸将人按在怀中,抱着她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没事了,没事了,孩子没事你也没有事。” 金桃趴在他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连带着从崖底失忆后的委屈,积攒到这一刻她终于都宣泄了出来,双手环着董逸的腰,紧紧抓着他身后的衣袍。 坐在车辕上赶车的长风,侧目看了一眼身边的云娘,只见她脸色苍白眼中带着畏惧和不甘,这时候安慰的话显得单薄无力,长风收回目光闭嘴不言。 受惊过度又哭了一路回到府中,金桃已经疲惫的昏睡了过去,凌珑领命给她擦拭了身子,换了一身新的衣衫这才退出床帐。 睡得朦朦胧胧间,金桃半梦半醒着被董逸灌了一肚子的“安胎药”,许是药效有安眠的作用,喝完之后金桃再次沉睡。 夜半更深之时,一道红影悄无声息一闪而过,眨眼间站到了状元府的墙头。 一双带着杀气似笑似嗔的眸子,在金色面具下闪耀着寒芒,病态苍白的肤色,反而衬的那双薄唇越发殷红似血,转瞬红影一闪来到了后院。 昏睡的人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到房间里已经点了灯烛,房间里也昏暗着,不用问也知道这已经到了晚上。 她坐起来缓了一下,看到床边没有董逸和阿骁的身影,唤了一声“云娘”也没有人答应,她掀开被子穿上鞋朝次间走去。 她从屏风上拿了一件外衣,披衣来到门口处暖阁发现,本该守夜的云娘现在不见踪影,整个屋子似乎变得格外安静,只剩她自己的呼吸声。 许是白日受到了惊吓,此刻金桃莫名有些心慌,她快速的开门往外冲,可一步还没迈出去,差点撞到站在门外的人,抬头一看那熟悉的面具和眼眸,金桃当即愣住。 “你……”
第11章 初春的夜风带着寒凉,披着藕色披风的金桃打了个哆嗦,心中的诧异大于心中的惊恐。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桃思绪辗转,回想到刚才的情景,好像御镜门门主是要推门进来,刚好她猛地推门出去,他才收回的手? 夜半更深御镜门来他们家做什么? 霍阙浅笑,目光一瞬不瞬的扫在金桃的脸上,明亮的月光见他漆黑如墨的眸子照的清晰,甚至还闪烁着点点星光。 几缕乌黑的墨发随风飘起,月光洒在苍白的皮肤上泛着莹莹光芒,血染似的唇缓慢扯出一细小的弧度,鬼魅般盯着眼前的美人。 欣赏够了,他微微站直身子,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眼神幽深像是暗藏漩涡,随时都能把她吸进去。 “我听说小桃儿白日里受了惊吓,本门主辗转反侧着实不放心,于是踏月前来探望。” 金桃一脸惶恐,小脸原本被他吓得没了多少血色,可听到他这番话,那份害怕紧张似乎悄然消了几分。 她面色不改,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她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最近是不是不宜出门,怎么一出门就遇上登徒子,但面对御镜门的门主,金桃却不敢真的说什么。 “多谢门主关心,若门主今日不来,或许小女子我还能少受点惊吓。” 她越说越没有底气,最后声音小的如同蚊鸣,可对于习武之人,这点声音落在耳中依旧清晰可闻。 御镜门门主眼眸一闪,殷红的唇勾起,呵呵的笑了起来,苍白又不失艳丽,他着实太过妖艳,虽是男子可金桃再也找不到别的词形容此刻的霍阙。 红唇贝齿,墨眸含星,在金色的面具下妖惑人间,这一切换个人或许会让人觉得女气,可在御镜门门主的身上,他却自成风流,平添了放荡不羁的洒脱。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冒着冷风来关心你,你竟然一丝感谢都没有。” 他目光流转,金色的面具泛着光芒,在他前倾的动作下,面具上的浮雕流光溢彩,像是有莹莹水光流淌。 他抬手挑起金桃的下巴,“可是嫌我来的晚了?生气了?” 一阵风过,金桃在他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甜腻铁锈的味道换回了她的记忆,眼前这个人根本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么温柔不羁,这就是个以杀人为乐的魔鬼。 过于紧张,金桃舔了一下唇,下意识的吞咽口水,这细微的动作也没有被对方错过,他目光一转定定的看着金桃带着水光的唇。 他面上收起了几分笑容,眼睛依旧似笑非笑微眯靠近,金桃吓得腿软,想要转身逃回到屋里却一步都挪不动,只能抬手扶着门框。 “我夫君就在屋里,你莫要靠近。” 霍阙似乎没有听到一般,仍然保持着俯身靠近的姿势,但嘴角多了些趣味的笑。 “哦?小桃儿竟然也会说谎了,你夫君明明就不在屋里,被我丢出府了,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至于那些下人……应该快死了。” “你!你把我夫君和他们怎么了?!” 金桃惊恐的看着眼前人,他身上的血腥气时刻提醒着金桃,他杀了人…… “这么紧张做什么,反正你又不喜欢他,他死了正好,你跟我走,回去给我当门主夫人,以后御镜门都听你的指挥,你让我杀谁我就杀谁。” 带着蛊惑的声音靠近,金桃全身都微微颤抖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咬着唇勉强忍住上前撕了这人的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是我的夫君,我怎么会不喜欢他,即便是你杀了他,我也不会跟你走,大不了我一尸两命随我夫君去了,也不会让你得手。” 失忆后的金桃谈不上喜欢董逸,要说喜欢也只是他那好看的皮囊,但董逸是她的夫君,是她儿子的状元爹,是她们娘俩的支柱与希望。 一个杀人成性的噩魔又怎么与君子端方的状元比,一个人人谈之色变臭名昭著的杀手,又怎么和才华横溢人人羡慕的夫君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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