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出口。 谢秉安指腹摩挲着她红润的唇:“娘娘,我耐心有限。” “我、我好像喜、喜欢上你了。” 蔚姝一口气说完,羞臊的闭上眼睛,整个脸红的能滴出血来。 谢秉安身躯蓦地僵住,捏着蔚姝下颔的手下意识的紧了几分,蔚姝疼的闷哼:“你捏疼我了。” 谢秉安松了力道:“娘娘说的,可是真的?” 蔚姝低垂着羽睫,唇畔溢出低低的一声“嗯”。 谢秉安冷白的薄唇紧抿,长眉轻蹙,竟是无言,蔚姝眼睫轻颤抬起,看到的却是一双黑沉无波的凤眸,好像她诉出的情意在他眼里,只是一句简单,且平平无奇的一句话。 她耸了耸鼻尖,欲要落泪,却又止住。 她以为温九如此待她,与她是一样的,倒是她多想了。 蔚姝看向别处,软糯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我、我说的是玩笑话,你别当真。” “我已经当真了。” 谢秉安看着蔚姝杏眸里氤氲的潮湿水雾,指腹轻捻着那细腻的肌肤:“我与娘娘的心意是一样的。” 蔚姝涌在心尖的难受陡地散去:“真的?” 谢秉安勾唇低笑:“我何曾骗过娘娘。” 得到他的肯定,蔚姝蒙尘的心豁然开朗,就连手心的疼都淡去不少,她笑看着温九,却想到旁的事来,似是在纠结、挣扎,谢秉安眸色微眯,忽觉她下一句不会说什么中听的话。 果不其然。 蔚姝眨了眨眼,低声道:“温九,我、我不嫌你是个太监,你也别嫌我、我嫁过人。” 谢秉安:…… “闭嘴。” 他扣住蔚姝后颈,在那张小嘴还想喋喋不休时,封住它。 蔚姝不适的争了争。 却不慎察觉到不对。 “别动。” 谢秉安额角青筋绷紧,猩红眼底的织网浓稠的吓人。 “你、你怎么了?” 蔚姝僵住,被温九眼底攀爬的猩红吓到,他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似的,她的胆怯,柔弱,一并撞入谢秉安眼里,男人闭了闭眸,敛去眸底浓重的黑沉。 罢了。 她还病着。 谢秉安为蔚姝掖好被角,起身快步离开营帐。 蔚姝坐起身,脑袋忽的涌上晕眩,身子一软又倒在榻上,云芝从外面进来,纳闷道:“小姐,温九跑什么?” “不知道。” 蔚姝垂下眼睫,舌尖舔/了舔/唇畔,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温九的气息,她脸颊绯红,此刻也不知是高热引起的,还是因为害羞而红。 “这个温九,药端进来怎么也没给小姐喂?” 云芝嘟囔的端起瓷碗走到榻边:“小姐,汤药还温着,奴婢喂你。” 蔚姝点头:“好。”
第43章 谢秉安为蔚姝掖好被角, 起身快步离开营帐。 蔚姝坐起身,脑袋忽的涌上晕眩,身子一软又倒在榻上, 云芝从外面进来, 纳闷道:“小姐,温九跑什么?” “不知道。” 蔚姝垂下眼睫,唇畔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温九的气息,她脸颊绯红, 此刻也不知是高热引起的, 还是因为害羞而红。 “这个温九,药端进来怎么也没给小姐喂?” 云芝嘟囔的端起瓷碗走到榻边, 用瓷勺搅了搅:“小姐, 汤药还温着, 奴婢喂你罢。” 蔚姝点头:“好。” 秋猎三日已到末尾,胜者是梁老将军的长子梁文筹, 此人相貌英俊, 文武双全,在此比赛中拔得头筹。 暮色已至,外面热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营帐。 蔚姝在榻上躺了三日,也不知是不是这次病情严重, 她一下榻就身子虚软,头晕目眩,站都站不住, 这幅样子, 如何让温九带着她与云芝逃走? 她发愁了三日, 眼看着逼近回宫的日子,终是泄气的垂下眼。 看来这次又没希望了。 云芝坐在桌边, 头枕着臂弯,叹了好几声气:“小姐,我们这次走不成,也不知下次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蔚姝道:“在等等吧。”她看了眼营帐外陆续走过的影子,问道:“温九呢?” 云芝气道:“哼,又被廉公公叫走了,奴婢就不明白了,宫里那么多太监,廉公公怎地就非要找温九呢?” 蔚姝笑道:“廉公公定是觉得温九是个可培养的人,是以,才格外器重他罢。” 云芝:“那倒也是。” 这一路走来,温九为小姐做了那么多事,亦为小姐铲除仇人,还为小姐入宫做了太监,这份胆识与睿智,这世上怕是鲜少有人能做到。 夜入子时,外面终于安静下来。 云芝趴在桌上睡的香甜,蔚姝掀开锦被下榻,看了眼已经好得差不多的手心,这两日是温九为她涂药,手心的伤才会好的这般快,她扶着床柱子站起身,试探着走了两步,发现头没有前两日那么晕眩了。 山间的夜里透着寒意,阵阵寒风吹过,火星子零零散散的飞起又熄灭。 蔚姝披着外衣走出营帐,鼻息间涌入淡淡的花草清香,终于不再是令她讨厌的汤药味了,她走出几步,垫脚看向皇帝的营帐,试图寻找温九的踪影。 前方不远处,三道身影步入夜色。 为首的正是温九,跟在他身边的,正是承乾宫的廉公公与巡监司的东公公。 温九脸上没有带面具,那张清隽冷俊的容颜在明灭不定的火势里透着几分阴森的冷冽,颀长挺拔的身躯反倒衬的边上两人跟奴才一样,好似对他低声下气的,夜里虽有火光照明,可视线仍有些暗,将温九身上的衣袍颜色照的暗淡不清,见他们朝皇帝的营帐走去,蔚姝抿起唇畔,止住想要唤温九的心思。 “蔚姝。” 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蔚姝手指不经意的蜷了下,转过身看向几步之外的季宴书,那一身蓝白的衣袍衬的他气质清雅如菊,他眉尖的忧郁久郁不散,人也内敛沉默了许多。 蔚姝坦然的看着他,浅笑道:“季公子。” 季宴书喉咙发紧,眼眶灼烫,他拢紧手掌,淡笑:“我们聊聊罢,今夜一过,日后怕是没机会再见了。” 其实,他该如温九所说,离她远些的,可是他有许多话想对她说,无关乎情爱,无关乎纠缠。 蔚姝抿唇,忧郁片刻:“好。” 他们走到营帐不远处的高树下,避开巡逻的禁卫军,毕竟一个御史台主的姑爷,一个陛下的妃子,两人夜里见面被人瞧见,保不齐会被人大做文章。 风席卷大树,寂静的夜里响彻着呜咽的嗡鸣声。 蔚姝抱紧手臂,试图驱散侵袭而来的冷风。 大病一场,她脸色比前两日苍白了些,身子也更娇弱了,季宴书站在风口,为她挡住冷风,若是曾经,他会因未婚夫的身份,为她披衣遮风,但现在他们身份有别,想的,念的,也都只能埋藏于心底。 “蔚姝,对不起。” 季宴书脸上都是愧疚:“我母亲害你入宫为妃,毁了你下半辈子,我身为国公府世子,也难辞其咎。” 对方眼底闪烁的泪光触动着蔚姝的心,她没有回避,坦然的迎着那双充满歉意愧疚的目光:“你没有错,也不用自责,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们也不必再提了。” “错了,都错了。” 季宴书闭眼垂泪,唇角噙着自嘲愧疚的苦笑:“你因我被母亲牵累入宫,我为了苟活入赘郑家,且为了自己的私情,伤害了另一个女子,我怎会没错。” 蔚姝沉默未语,她知道季宴书口中的女子是郑慧溪。 她轻轻摇头:“你虽是长公主之子,可你们是两个人,她犯的错不该由你承担,你也不该再因此愧疚难过,我知你并非贪生怕死之人,你不用这般妄自菲薄,郑姑娘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她浅笑勾唇:“你好好珍惜她。” 季宴书皱眉,看着蔚姝明澈平静的杏眸里没有恨与痛,只有淡淡的笑意与释然,和三年前站在他面前的宁宁很像。 却又不像。 那时的她,璀亮的眼睛里时常沁满笑意,却离他很近,近到他伸手便能触到,可现在的她明明就站在眼前,他却觉得好远,远到翻越重重高山与阻碍也触不到她。 “好。” 季宴书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努力,才能平静的说出这一个好字。 “出来太久,我该回去了。” 蔚姝朝他颔首,转身离开。 季宴书看着她的背影,问出藏在心中许久的话:“你是不是喜欢温九?” 蔚姝脚步顿住,沉默一息后,低声道:“是,喜欢他。” 季宴书攥紧手掌,脖颈青筋绷紧,却用最痛苦的声音,说出最平静的话:“他很好,能在宫中护你无虞。”他笑了笑,抬手拭泪,续道:“有件事我想告诉你,有关于杨家被灭族的疑点。” 蔚姝转身,呼吸比方才急促了许多:“杨氏一族是被谢狗害死的,还能有什么疑点?!” 季宴书道:“我在郑大人的书房里无意中翻到一封密信,给郑大人写信的人,是三年前已经死了的秦雷,他常年跟随杨老将军,我自幼便唤他一声秦叔,他的字迹我还是认得。” 秦叔叔?! 怎么是他? 蔚姝脑子一片混乱,她攥紧手心,不可置信的摇头:“不对,不对,他三年在将军府为了外祖父不被东厂的人抓走,被锦衣卫杀了,怎还可能活着?” 她看向季宴书,想要求证:“你当时不是在场吗?我娘也在场,你们都亲眼看到了,怎么会是假的?” 季宴书红了眼眶:“或许当年杨家被害的背后还有其他人推波助澜,蔚姝,我会找到秦雷,问出三年前杨家被灭的惨案里还掩盖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真相。”他走上前,仍旧与她保持三步距离:“杨老将军待我如亲孙,卫钊与我亲如兄弟,即便涉险,我也会查清楚这件事。” 蔚姝唇畔翕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天,黑沉无月。 风吹动葳蕤的树枝,发出呜咽的声音,火势被风吹得摇曳,溅起的火星子熄灭于地。 蔚姝走向营帐,如羽的眼睫不停的轻颤,泪水洇湿了潋滟的杏眸,手心传来微微刺痛,她摊开手心,便见已好转的伤又被指甲刺伤。 这股痛意远远比不上三年前杨家被灭时的噩耗。 秦叔叔为什么会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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