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杨家被灭的真相背后,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郑大人是燕王一派的,外祖父在世时,郑家便与杨家甚少来往,秦叔叔跟随外祖父数十年,为何会与郑大人有密切来往? 蔚姝脑子一团乱麻,有关于三年前所有的记忆涌入脑海,都是混乱,痛苦,难以接受的回忆,以至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也不曾发觉。 地上的黑影逐渐延伸,覆盖住她单薄瘦弱的影子。 蔚姝眼睫轻颤几许,正要回头,口鼻却被湿润的锦帕捂住,无边无尽的晕眩袭来,顷刻间便失去意识。 风声萧萧,穿过山涧,吹动葳蕤茂密的山林,飒飒的树叶声犹如深渊里攀爬而出的森森白骨,拖着嶙峋白骨,想要将一切活物拖拽下去。 蔚姝是被冻醒的。 她颤颤的睁开眼,入目一片黑色,黑到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耳边风声像是阵阵桀桀的鬼笑声,刺激着她所剩无几的胆量。 是谁迷晕她,将她丢在这里的? 漆黑的夜幕夹杂着呜咽的风声,让蔚姝彻底崩溃,她踉跄着站起身,声音颤栗发抖:“云芝,温九。” 回应她的,只有空灵的回音。 身后传来似有若无的飒飒声,像是有什么刷过草木发出的声音,蔚姝吓得转身看去,黑漆漆的夜幕里闪烁着数十双绿油油的眼睛,赫然是山林里的狼群。 “啊——” 蔚姝吓得连连后退,却被脚下的碎石绊倒,重重的摔在上面,手心擦在尖锐的石尖上,划破了几道口子,鲜血的气味让狼群开始躁动,此起彼伏的狼嚎声在山林里响彻。 蔚姝撑着鲜血淋漓的手心,支撑着娇颤的身子往后退。 “不要……” 她崩溃哭泣,泪水模糊了视线。 狼群朝她而来,数十双眼睛盯着她,蔚姝甚至觉得,自己都不够这群狼群塞牙缝的。 她不知道谁这么恶毒,把她丢在狼群里。 她宁愿上吊自戕,做个吊死鬼也好过被狼群撕咬分食。 狼群呈包围圈将蔚姝围在中心,为首的头狼蹬着前蹄,以极快的速度朝蔚姝扑来,前爪锋利无比,眼看着就要划过蔚姝的脸蛋,蔚姝被吓到呆滞,僵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只是下意识的尖叫,紧紧闭上眼睛,等待接下来地狱般痛苦的煎熬。 她以为利爪划破肌肤会很痛。 可是,她却莫名的被人捞入怀里,对方的力道似是恨不能将她嵌入骨肉里,耳边震荡如雷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抨击着蔚姝恐惧不安的心,她一点点睁开眼睛,入目的是苍蓝的颜色,她咽了咽口水,抬头看到一张被苍蓝色布料蒙住的脸,对方只露出一双冷锐阴寒的眉目,蔚姝总觉得这双眉眼好似在哪里见过。 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涌入脑海,她想要抓住那抹极淡的熟悉感,却被突然扑过来的狼彻底吓退,蔚姝吓得娇躯颤抖,下意识伸手抱住眼前的人,恨不得将自己整个蜷缩在对方怀里。 谢秉安抱紧蔚姝,手中利剑击杀一波接一波扑上来的恶狼,垂眸看了眼怀里埋着脑袋的女人,打趣道:“难得娘娘抱咱家这么紧。” 熟悉的声音响彻耳畔,带着惯有的低沉暗色。 蔚姝的脑袋始终埋在谢秉安怀里,死也不抬头,对他的打趣置之不理。 风声吹过耳际,狼群呜咽的声音逐渐消失。 蔚姝紧绷颤栗的身子渐渐放松,紧跟着便是无边际的晕眩袭来,最终倒在谢秉安怀里晕了过去,抱着男人的手臂也无力的垂下去。 谢秉安褪去外袍裹住身姿娇小的蔚姝,将她用力抱在怀中,踏着夜色走出山涧,这里离营帐并不远,对方将蔚姝丢在这里,就是想假造她死于猎物的假象。 “主子。” 潘史携锦衣卫前来,看到谢秉安怀中昏迷不醒的蔚姝,眉心紧皱。 也不知蔚小姐有没有出事。 她若是有个差池,今夜参与此事的,谁也逃不开。 谢秉安取下面上的布料,露出清隽冷峻的容颜,潘史忽觉主子的脸色异于往常的苍白,目光迅速巡视,发现主子后肩的衣裳早已被鲜血染红,血一路蔓延到腰带处,顺着腰带往下滴血。 潘史大惊:“主子,您受伤了!” “无碍。” 谢秉安抱着蔚姝回到营帐。 东冶早早便支走云芝,以免她看到主子的真容,露馅可就完了。 外面有锦衣卫把守,任何人都不得踏入营帐半步。 谢秉安将蔚姝放在榻上,手掌轻捏她的下颔,将一颗药丸抵进她的唇缝,俯身以唇渡药,此药是李醇览所制,比治风寒的汤药效果更佳。 他擦去蔚姝鬓边沾染的灰尘,在她唇上眷恋/舔/舐,不舍分离。 无人知晓,在蔚姝失踪的这半个时辰,他有多怕。 怕她出事,怕她死。 他的宁宁,应该是个聒噪又气人的小姑娘,不该像此刻,安静的躺在榻上,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谢秉安收回手,走出营帐对东冶吩咐:“拿件披风来。” 东冶看了眼主子后肩深可见骨的伤,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唤人拿来披风为主子披上,遮住身上的伤与那一身血。 他恭声道:“潘史已经按照主子吩咐办了,皇后也在营长内等着主子过去。” 谢秉安轻按受伤的左臂,眉峰森寒:“将云芝带去营帐照顾娘娘。” 东冶道:“是。” 营帐内放着一个巨大的铁笼,笼子里关着四头体格健硕的野狼,绿油油的瞳仁的盯着坐在不远处的皇后,呲着獠牙,锋利无比的爪子勾在铁笼上,发出尖锐的刺耳声。 皇后不安的坐在椅上,繁复的宫裙逶迤在地,在脚边绽开层层花瓣,袖里的手指用力绞在一起,尖利的指甲在皮肉上刮过,留下浅浅的划痕。 “娘娘,救救奴婢,奴婢不想被狼活生生咬死。” 银霜被两名锦衣卫按在地上,挣脱不开,只能转头求助的看向皇后,皇后眼底浮出的警告让银霜想要再求助的话梗在喉咙,她无助的低下头,身体瑟缩着,怕到极点。 可纵使再怕,她也不能供出皇后。 她娘和弟弟都在皇后手里,她若是敢供出皇后娘娘,陪她死的还会有她的家人。 帐帘掀开。 皇后抬头看去,谢秉安披着黑色披风步入帐内,他身形颀长挺拔,冷俊的长眉笼着阴鸷的杀意,即便是脸色略显苍白,也遮不住身上散出的森寒戾气。 皇后绞紧手指,极力掩盖住眼底漫上来的心虚与胆颤,她没想到谢秉安会查的这般快,不仅在短时间内救下姝妃,竟还查出背后之人是银霜,她知谢秉安手段残忍狠辣,更怕哪一天落入他手,被他折磨致死。 这个男人若不能拢在手中掌控,就必须尽快斩除,以免夜长梦多。 等过了这一遭,她需尽快与燕王商榷此事。 “主子,银霜都招了。” 潘史站在太师椅的一侧。 谢秉安坐在椅上,左手臂支在扶手上,凉薄的凤眸掀起,扫了眼坐在对面的皇后,薄唇扯出冷佞的弧度:“皇后娘娘,银霜是你的宫女,她犯下大错,皇后娘娘也难辞其咎,陛下特允,让娘娘亲自过来看银霜如何受罚,娘娘可要睁大眼,好好看看。” 皇后咬紧牙关,忍了好半晌,才开口:“是本宫御下不严,她该罚,掌印动手罢。” 谢秉安看了眼面上从容淡定的皇后,修长如竹的骨节轻抬,潘史授意,对锦衣卫吩咐:“丢进去。” “不要不要!奴婢不要进去,娘娘救救奴婢……” 笼门打开,银霜被锦衣卫推着进去,她死死抓着笼门,小脸吓到惨白,皇后豁然起身,脸色沉厉难看:“你谋害姝妃,本就是死罪,你若再抵抗,死的可不止你一人!” 银霜抓着笼门的手松开,赴死的闭上眼,被锦衣卫推进牢中,在四头恶狼扑上去撕咬时,谢秉安掀起眼皮看向皇后:“谋害嫔妃,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银霜惊恐的瞪大眼,转头愤恨的瞪向皇后。 可等不来她供出皇后,四头狼已经扑过去用尖利的牙齿撕裂了她的喉咙,鲜血喷出,溅在铁笼上,皇后吓得脊背贴着椅子,转头看向别处,不敢去看银霜惨烈的尸体,更不敢去看谢秉安凉薄的凤目。 “银霜已经被处死,本宫也该回了。” 皇后极力隐藏着衣袍下颤抖的身子,抬手搭在宫女的手臂上,僵硬着步子往外走。 一直走出营帐,她都觉得那如影随形的冷冽目光镶嵌在她身上,就好像谢秉安的那双眼睛,天生便能窥探人心,透过她的衣袍,看进她胸腔里的心脏。 有那么一刻,她心里所想的好像都暴露在谢秉安眼前。 营帐里血腥刺鼻,谢秉安厌恶皱眉。 潘史问道:“主子,方才为何不让银霜供出皇后,若是她指出背后之人是皇后,皇后免不了受责罚。” 谢秉安目无波澜的扫了眼被恶狼撕咬的不成人样的银霜,扯唇冷笑:“不急,等回宫后,再跟她算账。” 潘史不解,却也不敢多问。 谢秉安道:“赵大人这些年仗着自个侄女是一国之母,身居高位,目中无人,怕是受贿贪污了不少好东西,这些个玩意若是充入国库,应该够大周朝多撑几年了。”他起身走出营帐:“你连夜回宫,先去办此事。” 潘史:…… 合着主子是想将赵氏一族连窝端啊。 翌日一早,队伍出发返回长安城。 蔚姝是巳时醒来的,她感觉到轻微的颠簸,不适的皱了皱眉,睁开眼看到自己身处马车内,惊得坐起身:“我、我们逃出来了?” 她没顾得上看马车内,掀开车窗帘子看向外面,入目的不是宽广辽阔,空无一人的天地,而是队伍整齐的回宫车队。 蔚姝眼里浮上来的亮光瞬间消弭。 云芝喜悦道:“小姐,你终于醒了!” 蔚姝闷闷点头:“嗯。” 她看了一圈,不见温九,云芝知道她要问什么,回道:“温九在那边跟着呢。” 蔚姝闻言,放下车帘,想着坐到马车对面去见温九,却冷不丁的看到坐在对面,漆黑冷眸似笑非笑看着她的谢狗。 她头皮瞬间一麻,只听对方问了一句:“娘娘想逃去哪?” 蔚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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