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自幼受宠,嚣张跋扈惯了,看程玉这副态度,不由有些受挫,眼眶都红了。她将眼泪忍回去,撂下狠话:“你等着吧,程玉。” 程玉声色未动:“微臣还有旁的事,便先告辞了。” 六公主看着程玉的背影,几乎将下唇咬破。他等着吧,他一定会是她的。 - 宝言这些日子,除了练字,便是去后厨做菜,日子过得极为充实。白日里,她练两个时辰的字,而后与杨大厨学做新菜给沈沉吃,待下午空闲时,又开始练字。及至夜里,二人自然是宿在一处,耳鬓厮磨。 自从宝言被沈沉再次带回宫,皇后还未来得及见她。这日上午,皇后终于得空见宝言。 皇后命人来请宝言去椒房殿,宝言不敢拒绝。但这回见皇后,宝言很是忐忑。或许是因为,先前她是知足的,从未奢望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因而皇后娘娘对她也很好。 但这回不同,这回她却成了沈沉坚持要娶的太子妃,虽说当时沈沉只花了一个上午便说服了圣上与皇后娘娘,可皇后娘娘心中对她肯定有芥蒂。 宝言惴惴不安地跨进椒房殿,椒房殿中一切如旧并无甚大变化。皇后娘娘抱着墨墨,让宝言坐。宝言垂着视线,很快地从墨墨身上扫过,墨墨好像胖了些。 墨墨似乎认出了宝言,从皇后怀里跳下来,跳上宝言的腿,而后在她腿上蜷缩休息。宝言看了眼皇后,伸手摸了摸墨墨的脑袋。 皇后看她拘谨,心中叹了声。在皇后看来,宝言的确不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她忽然性子温柔良善,但许多时候显得太过拘谨,不够落落大方,毕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儿。 但沉儿坚持,皇后自然拗不过,也只能妥协。 “这些日子,你都住在东宫?”皇后问。 宝言抚摸着墨墨,点了点头。 皇后蹙眉:“从前你住在东宫倒是名正言顺,但如今,似乎不大合适。你毕竟如今对外还是准太子妃,这般没名没分地住在东宫里,算什么?” 宝言眉目垂得更低,有些不安。 皇后这话说得对,她这样做的确于理不合,可是她又不想离开沈沉。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她格外依赖沈沉,几乎将沈沉当做自己的救命稻草一般。 她想,自己此时应当知情识趣一些,主动提出离开东宫,回自己家中去。可她如今没有家了,又能去哪里呢? 就在宝言沉默之时,皇后又道:“这几日你住在东宫,与沉儿可有圆房?” 宝言便被问得更为羞窘,说不出话来。 皇后看她神情,已经知道答案,眼神愈发不赞同,虽说他们先前是那样的关系,可现在不同了。 “依本宫的意思,你不能住在东宫,还是得回去,待日后你们成婚后再风风光光嫁进来。” 宝言咬唇不语,她知道自己应该点头,但…… 沈沉从外面进来:“孤不同意。她就留在东宫,外人若是说闲话,便让他们说去吧,谅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皇后一时无言,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儿子这么重情呢? “于理不合,你是不怕旁人说,你脸皮厚,但你有没有考虑过宝言?她毕竟是女子。” 沈沉手搭在宝言肩上,轻捏了捏她的肩:“她住哪里,日后都是孤的太子妃,又有何区别?” 他一副护犊子的姿态,让皇后有些无奈。 皇后捏了捏眉心,没再继续与他掰扯这个话题,转而道:“即便你们住在一起,也不能同房。若是还未及大婚,先有了孩子,又当如何?” 沈沉理所当然:“生下来咯。” 沈沉说罢,握住宝言的手,难得逗弄起墨墨来。墨墨却一如既往地不喜欢他,冲他哈了口气,从宝言身上跳了下去。 皇后目光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有些感慨。 宝言注意到皇后的视线,试图抽出手,却被沈沉握得更紧,宝言羞窘不已。 好不容易从椒房殿离开,宝言小声道:“其实娘娘说得也对,我是不应该留在东宫。殿下方才态度也太强硬了些,皇后娘娘的神情都写满了无奈。” 沈沉不以为意:“无妨,母后早习惯了。” 他又计较起一些东西:“你老是唤殿下殿下的,太生分了,不好听。” 宝言啊了声:“那唤什么?” 沈沉道:“唤孤小字。” 宝言问:“殿下的小字是什么?” 沈沉吐出两个字:“容与。” 宝言不解:“我……能问问为何取这个小字么?” 沈沉风轻云淡地回答:“哦,因为小时候父皇母后都觉得我太过目中无人,希望我能改改,故而叫了容与。” “唤来听听。”他看向宝言。 【📢作者有话说】 小沉:我承认我是目中无人。 感谢在2023-10-11 08:47:30~2023-10-12 08:09: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爱吃炸鸡蛋挞、good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第 70 章 ◎视若珍宝(一更)◎ 宝言眨了眨眼, 心里还在想,看来圣上与皇后娘娘的美好祈愿是完全落空了, 毕竟现在的殿下看起来……还是很目中无人。 她才想罢,便听得沈沉让自己唤来听听。 宝言抬眸,略咬了咬唇后松开,嘴唇微张,似乎是要开口相唤。但片刻之后,她又合上了唇,且将头也低下。 不知怎么,话到嘴边竟讲不出来。 沈沉正等着她开口, 见她哑了声,不由催促:“为何不唤?” 宝言缓了缓, 这才重新酝酿开口,这回实实在在唤了一声:“容与。” 只是她仍觉得很不好意思, 因而嗓音很轻。这般轻柔的嗓音, 像撒娇似的,配上她娇羞的神情,很让沈沉受用。 沈沉眸色微动, 心情舒畅, “嗯。” “但看起来你很不习惯, 不若再多唤几声,习惯习惯?”沈沉道。 宝言只好硬着头皮又唤了几声:“容与。” “容与。” “容与。” …… 越唤越羞赧,嗓音自然也越发飘忽,娇娇柔柔,媚动人心。一声声听得沈沉喉头微动, 他俯身, 吻便落在宝言鼻尖。 宝言愣住, 第一反应是连忙查看四下有没有人,这还是在外面呢。她面颊一抹红霞,眼神似做贼一般扫视了一圈。 “殿下,您怎么这样……” 沈沉心情大好,勾动唇角道:“唤错了。” 宝言撇了撇嘴,继续嘟囔:“若是被人瞧见怎么办?” 沈沉道:“瞧见便瞧见,如今阖宫上下都知晓你是孤的太子妃。你我柔情蜜意,岂非寻常事?值得稀奇?” 他态度坦然,好似这理所当然,宝言却做不到这般,仍是羞赧,跺了跺脚,转身离去。 沈沉追上她脚步:“那……要不然谁敢看,便把他拉下去砍了。” “您怎么越说越离谱了……”宝言无奈地嗔看沈沉一眼,“您分明不是这样的人。” “其实孤就是这样的人。”沈沉摸了摸鼻尖,忽然有些心虚。想到最最开始,他们初见当日,阴差阳错,他占了她身子,当时他认为是她处心积虑靠近,又因一些杂事心情不佳,甚至动过一些不好的念头。 他挑眉,心想还好自己没做什么,但此事也绝不会叫她知道。 那会儿他也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同一个看不顺眼的狐媚子坠入爱河。 二人并肩而行,背影缓缓消失在尽头。 姚婉婉才收回视线,如梦初醒,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六公主见状,赶紧扶住她,关切询问:“婉婉,你还好么?” 此前姚婉婉只是听闻想象,如今亲眼所见,原来比想象中还要心如刀绞。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太子,她记忆中太子总是冷冷的,难以接近,好似天上明月。而她始终仰望明月,可如今这轮明月竟然为她人折腰。 姚婉婉捂着心口,心痛不已。又有几分艳羡,她多么希望那个女人是她自己。 若是那个人是她…… 若是…… 姚婉婉脑海里记起那道士的话,不由闪过几分狠厉。 六公主也不知晓为何好友明知道看见了会让自己不高兴,却仍是坚持要看。她只好劝慰了几句,但姚婉婉显然听不进去,她一直心不在焉,没聊太久,便告辞了。 六公主也没挽留,只叮嘱车夫好生将人送回国公府。 一回到国公府后,姚婉婉便命人去请了前几天遇见的那位道长。那道长是有一日姚婉婉在街上遇上的,当时那道长正在街上算命,竟是一算一个准,姚婉婉不知怎么,想起了曾在古书上看过的一些记载,说道教有些秘法,能叫人逆天改命。 她接近了那位道长,得知那位道长本领高强,会许多东西。只是此等行径,在大昭朝历来是禁止的,一百多年前,曾有一位皇帝迷信道教,修炼长生,以至于朝堂不稳,从那之后,便不准再奉行这些东西。 若是被发现,会连累全家人。姚婉婉因此犹豫不决,但今日见了沈沉与宝言的相处,姚婉婉下定决心。 丫鬟很快便将那位道长请来,姚婉婉先是拿出了黄金百两,而后道:“金道长,只要你能帮我,事成之后,我还有重金酬谢。” 金道人看了眼黄金,笑道:“县主请讲。” 姚婉婉道:“不论你用什么法子,我要做太子妃。” 金道人捋了捋胡须:“好,贫道定会尽全力相助县主。” - 宝言让小桃备好笔墨纸砚,本是决定练字。但今日沈沉在,沈沉在一旁看着,宝言无端有些不自在。 她握着笔,几次抬头觑沈沉。 沈沉道:“你写啊。” 宝言弱声解释:“您站在我身边,我紧张。就……就很像小时候念私塾,夫子站我身边似的。” 沈沉挑眉:“有这么胆小么?那夫子是否打你手心?” 宝言摇头:“倒也没有,夫子人还是挺好的。但是他站在我身边,我就会紧张。” 如今沈沉也算她名义上的老师,这感觉便更像了。 沈沉失笑:“那怕什么?孤更不会打你手心了,自在些便是了。” 宝言看了眼沈沉,显然自在不起来。他虽说不打手心,但瞧着神情就很像她若是写得不好,他开口要责骂自己似的。 虽说那天沈沉还违心地夸了她,但宝言还是本能这么觉得。或许是因为,殿下一直以来给她的感觉就很可怕。 沈沉一时哑然,他有这么可怕吗?看来从前真是对她太凶了些。 沈沉叹气,索性在椅子上坐下,将人拉在腿上坐下。 “那不练字了,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努力。”他轻声说。 宝言没说话,她并非努力,只不过想让时间过得充实一些,让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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