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的话比那满院血水与腥上天的血味更叫人心里害怕。 “你想的那种肉可不是这般味道。那种肉要比牛肉酸上些。”晏绥说道,“让我看看璎珞圈。” 晏绥见崔沅绾听话地把那璎珞圈给戴在了脖颈上,满心欢喜,拉着人往外走。 “走罢,去赴宴。” 崔沅绾低声道好,出院时往身后瞥了一眼,说巧不巧,正好看见小厮搬着满身是血的人往麻袋里装。 隔着老远,某位断气姨娘的眼死死盯着她这边,眼中被血水蒙盖上一层红,目光发散。 崔沅绾没见过这般场面,只往晏绥身边凑。 她以为这般明晃晃的警告今日只会出现一次,不曾想宴上种种更是叫她止不住发颤。 * 官家十八位子女,唯有这福灵公主享尽万般荣宠。 听闻福灵公主骄矜蛮横,崔沅绾便以为她会是穿金戴银、趾高气扬的现身在生辰宴上。不曾想,福灵公主却是个天真活泼的性子,着揉蓝衫子杏黄裙各处讨果酒喝。 平日便是个坐不住的性子,今日只更欢脱。 今日原行遮也来给公主祝寿,福灵公主掩不住好心情,总是往原行遮那边瞥。 官家知她心思,开宴后便叫福灵公主四处玩去。又怕她惹出事来,特意叫都城一众安人跟在她身后,人多力大,也是想叫安人给公主出出点子,早日把那原官人收为驸马。 不过这帮安人也都有眼力见。谁不知这素来不近女色的晏学士觅了新妇,新妇还是汴京城里多少男郎心头的宝。 一帮安人围着福灵公主,一帮围在崔沅绾身旁,说着好话。 “今日是公主的生辰宴,诸位还是去在公主身前多转几圈罢,指不定自家郎婿就升了官呢。”崔沅绾说罢便转头走上另一偏僻小道去。 身后议论纷纷,她也不在意。少听些奉承话,多做些利己事。这帮安人便是墙头草,谁得势便攀附谁。这样的好友,不交也罢。 崔沅绾朝前方柳林里走去,本想散散心,却撞见了躺在石头上把玩长笛的原行遮。 原行遮见她来便起身,依旧着松垮的圆领袍,颇有仙风道骨之姿。 不待原行遮开口,崔沅绾便觉晦气一般转身欲走。 “二娘子,留步。”原行遮急忙唤道。 “小官人慎言。你该叫我晏夫人。”崔沅绾说道。 “是我唐突了,晏夫人。”原行遮特意把“夫人”二字咬得黏腻不清,信步走来,又道:“不知原某给的信,晏夫人可曾堪破?” “自然。”崔沅绾不欲多言,迈步走去。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原行遮这话倒是提醒了她,此番前来是找福灵公主套话,可不是肆意散步来着。 身后人没再追来,崔沅绾七绕八拐,竟把自个儿给绕迷路了来。 生辰宴办在偌大的公主府,随意可见亭台楼榭。崔沅绾抬眸,眼前是座紧闭扇门的殿。只有绕过这座殿,方才走通旁的路。 崔沅绾迈上台阶,周遭很静。偶有飞鸟掠过,更显这处寂静的满是怪异。 “啊!” 刚贴近扇门,崔沅绾便被人给拉到了殿里去。门随即关上,殿外依旧寂静一片。 身后人紧紧贴着她的身,将她抵在门扉,一手捏着她腰间软肉,一手掐着她的脖颈。那双手冰冷带茧,好似在狎昵一般,此刻并未用力。不过只是把手放上去,便能叫崔沅绾觉着喉管在被迫收紧。 呼吸难耐,崔沅绾不得不仰头张口,拼命汲取着空气。 那身阴冷骸骨的气息她再熟悉不过,是不该待在此处的晏绥。 “为什么要跟他说话呢?”晏绥低头咬着崔沅绾脖下的衣襟,慢慢往下扯,露出那片青紫交杂的玉肌来。 “渝柳儿,我不介意在这殿里来一次。” 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一阵欢声笑语。福灵公主与那帮安人,竟朝这冷清的殿走来。 作者有话说: 预收同类型《病弱夫子今天也在黑化》、宅斗+先婚后爱《公府娇长媳》求收藏! 《病弱夫子今天也在黑化》文案: 浮云卿,当朝最得宠的小公主,桃腮杏脸,娇俏灵动。可惜读书一窍不通,官家气急,赐她位专属的教书夫子。 夫子芝兰玉树、温润恭谨,只是体弱多病,眉睫仿佛肃静的霜雪。总是含笑劝学,不曾朝她发过半点脾气。 浮云卿贪恋这份温柔,任性下令,命夫子入赘公主府做驸马。 起初,夫子持书卷教她圣贤明理,辨人识心,对她学业要求严苛。后来,夫子严管她的起居交友,把她牢牢扣在身边,不给她半分自由。 浮云卿动着小心思,表面待他如常,背地里却寻找窜逃时机。 直到某晚,她无意间看见—— 温润如玉的夫子手执长剑,剑锋沾血,勾着薄唇,一点一点碾碎死士的手指。身手狠辣从容,哪有半分病弱的模样。 似是听见她的声音,夫子转身,脸上笑意如常,眼底却像淬了冰,“死士不忠,臣杀之。公主无需担忧。” 撞破对方秘密,浮云卿满心惊慌,可夫子对她最坏的时刻,也不过是在榻上一边握紧她的小腿,一边吻掉她的眼泪,声音低哑缱绻, “我是公主虔诚的奴,公主也当为我一人的主。” * 敬亭颐芝兰玉树、天资无双,一朝平步青云,位极人臣。 可无人知道,他年少困顿之际,险些丧命,是一个小姑娘掰了半块饼,救他于水火之中。那恩人便是明眸善睐的小公主。 公主虽说喜爱他温润端方,可心却与他疏远。 他慢慢撕下伪装,清除恶人,逼着公主看清她所谓无上好友的真面目。他要叫公主知道,除他怀中,她别无依靠。 敬亭颐想,哪怕公主厌恶他、恐惧他,她也只能是他的。
第27章 二十七:晋江文学城首发 脚步声与嬉笑声愈发清晰, 在耳边回荡着福灵公主肆意张扬的笑声,崔沅绾心里慌得紧,忙示弱:“是他非要与我纠缠, 我心里念着慎庭哥哥,诓骗他几句, 赶紧跑了过来。” 崔沅绾说罢,见晏绥仍不松手,便反其道而行之, 索性闭眼调息,“拗不过你, 随你去罢。” 这番置气可怜样倒是惹得晏绥心中一喜,忙拉着崔沅绾往殿内躲。正巧殿内有扇绣着千里江山图的屏风,单面屏风厚重, 躲在其中, 外人自然看不到。 可晏绥仍未放过她,那手仍不老实, 四处煽风点火。崔沅绾握住晏绥作乱的手,低声嗔道:“别闹了。” “莫怕, 瞧你慌的。”晏绥说道,“这殿里大有玄机, 屏风后还有一密室呢。这处不隐蔽, 索性藏到密室里去好了。” 晏绥指向身后挂着壁画的那扇墙, 示意叫崔沅绾看去。那墙上挂的正是《秋葵犬蝶图》, 墙下设有一四方檀木高桌,摆着两座菩萨像, 中间摆着琉璃翠青束口花瓶, 花团锦簇。 官窑里翠青色瓶本就难烧成, 官家爱女,把宝物都赏到了公主府上。那图正是原行遮所画,不是大家之作,却是公主的心上人的笔墨丹青。 “你如何知公主府里的殿内建造?又为何会在这座殿里”崔沅绾问道。 “看出来的。那翠青瓶是个机关,墙也是空的,里面自然是间密室。至于我是怎的到这殿里来的……”晏绥话语未尽,显然是不欲多说。 不待崔沅绾追问,福灵公主与那帮安人便推门进殿里来。 “这殿里都是爹爹赏我的金玉珠宝,平时在这堆着,我也用不完。今日原三郎来我的生辰宴,众位安人通通有赏。这箱里的物件随意拿便是。拿过我的珠宝,自然要多撮合我与三郎二人。”福灵公主随意一指,身边跟着的女使便前去打开大箱,里面不是玛瑙就是琉璃,叫众位安人眼前一亮。 跟在福灵公主身后的都是年轻的新妇,上了年纪的诰命夫人自然懂得福灵公主这是在行贿赂,可惜这帮没脑子的安人不懂。出嫁前都是娇生惯养的贵家女,自然拒不了这方鼎铛玉石。 屏风后,崔沅绾听罢福灵公主的一番话,暗自思考片刻,就连晏绥吻上她的耳垂都没注意。 晏绥不满她分心,用着半分力咬了下,似在狎戏。 “嘶。” 崔沅绾吃痛地叹了声,还好这声被屏风外安人的欢呼声给掩盖了住。 “惯会欺负我。”偏偏崔沅绾此时拿这嚣张的人没办法,只能由着他去,微弱警告声莫要过火。 不过福灵公主言此处尽是宝物,难不成晏绥前来是来看这殿里某个不同凡响的物件?可他又不是粗鄙村夫,哪门子金石没见过? 崔沅绾沉思着,蓦地想到先前官家许了公主陇西郡食邑,只因公主先前总想往陇西里周游一番,那处曾留下过原行遮游行的痕迹。官家心疼公主,又把陇西堪舆图给了她,叫她选好风水宝地建府。 而今陇西战乱,这堪舆图自然是前线需要的情报依据。不过崔沅绾倒不知官家把这堪舆图收回没有。 “我是来奉官家命找一张地图的,公主骄矜,官家叫我暗地行事。”晏绥俯身在崔沅绾耳边小声解释着。 “是那张陇西堪舆图么?”崔沅绾扭头问道,不曾想嘴角无意掠过晏绥下颌,下颌处随即显现一点嫣红。 “这口脂也真是低劣。”崔沅绾说着,急忙拿出帕子想给他擦下来。不曾想晏绥却拽着她的手腕,偏偏要与她作对。 “没事,就当是一颗红痣罢了。”晏绥低声道,“你待在家院里,怎会知道这些事?” 崔沅绾撇着嘴,“道听途说而已,不曾想竟真说中了。” 晏绥没再说话,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朝堂风云诡谲,其中纠纷哪儿有传闻里那般容易。不过崔沅绾既是这般理解,晏绥也愿意保护这份纯真。 单面屏风能叫外头的人望不见这处人影,可呼吸吐气却逃不过猧儿狮猫的鼻子。 狮猫猧儿皆是长毛粉鼻大眼的主儿,被两位女使抱在怀中。进殿尚安静乖巧,就在福灵公主带着安人挑冠梳时竟都狂叫起来。 “雪儿,虎哥莫叫!今日宾客来此,你俩收敛些,莫要叫客人看了笑话。”福灵公主说着,给女使递眼色,想把这两位给带下去。 不曾想,狮猫猧儿竟不听话地窜到地上,来回绕路,最终停在那方屏风前不动。 当着众人的面,这二位胆大包天,弄乱了一桌珍珠项链,毛发飞扬,沾到客人衫子上,难免叫福灵公主挂不住面。 见公主面色阴沉,一女娘忙上前解围道:“公主,雪儿跟虎哥都是讨人喜欢的主儿。瞧瞧这胖乎乎的两只多可爱啊。” 福灵公主没理身后人,朝雪儿虎哥招招手,却怎么也唤不回来。 眼见有安人朝屏风这边走了过来,霎时,崔沅绾的呼吸几欲凝固了来,偏偏晏绥满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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