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公公也是个圆滑的人,一副担心被骂的样子,“奴才怕奴才去告诉皇上,皇上不理承乾宫的事情,反倒得罪雅嫔娘娘……” “葛公公怕什么?公公要是信得过我就尽管去,这次公公对皇上说了,只会有赏,不会挨骂。要是公公这次怕担责而不说,那才是真的拿自己脑袋开玩笑了。”谢奋冷冷道。 葛公公权衡利弊,一溜烟就往乾清宫去了。 “十七……”谢奋无奈的看着怀中嘴唇青白的女子,喃喃道,“想不到你还真是把别的女人送到他床榻上去了,你怎么就这么傻!” 承乾宫的情况远比他想的严重,所有的奴才都发了高热,有些不止是痉挛,而且已经到了癫痫的地步……谢奋怕十七也会到癫痫这样,忙给她用了降温的药物,才勉强拖住她的痉挛形势,但是她用药之后还是高热不退,不一会儿就口吐白沫了。 “这是什么毒药,这么厉害?”谢奋自言自语道。 话刚落音,承乾宫外头传来小路子尖利的喊声:“皇上驾到!” 谢奋听到声音,才刚转头,顼元焦急万分的脸就出现他的眼前。顼元坐到十七身边,摸着她滚烫的身躯,心中的愤怒就如同火药炸开,他道:“俪妃身体怎么样了?怎么这么烫?且还在发颤?” 谢奋道:“不只是俪妃,整个承乾宫的宫人都是这种情况。臣认为,是食物中毒所致,但中的是什么毒,臣就无法得知了。” “中毒?怎么会中毒?”顼元眼中像迸出凛冽的寒星,沉声道,“小路子!叫人把今日承乾宫上下所食的膳食给朕翻出来!还有,把御膳房的人都叫来,朕要好好看看,是谁有登天的胆子,敢对俪妃下毒!” 顼元发怒,让满宫的人闻风丧胆,马上就去办了。跟着顼元前来的雅嫔和姚选侍不敢言语,其中雅嫔已经是心肝都有点发抖,表面却依然保持得体平静,她微微抬头对上前去乾清宫禀告的葛公公视线,心虚得撇过头去。 很快的,小成子进来回话道:“皇上,奴才到小厨房脏桶里翻出来许多膳食盒子,饭菜都是馊的,一些已经发了霉,奴才猜想御膳房送来馊菜的日子已经有几天了。除了这个,奴才还搜出一个吃的干净的盒子,不过里头饭菜全都没了,也无法验毒。” “朕懂了,先让承乾宫的人饿几天,到了给新鲜饭菜的时候就下毒,那饭菜就会被吃得精光,也就无法追踪是什么毒药了。”顼元恨得咬牙切齿,“手段竟然如此卑鄙下作!朕岂能容他?” 小路子也来禀告了,“皇上,御膳房的人都到了,皇上是要现在审问吗?” “哼!”顼元握一握十七的手,看她难受的样子怒气更盛,一拂龙袍走到殿外去,扫一遍御膳房的奴才们,丹田一沉,“说,是谁指使你们向承乾宫下毒的?” 御膳房的奴才们哪经得住顼元亲自审问,都吓得瑟瑟发抖,却没有人站出来招认。 “都不承认是吧?那就是说朕错怪你们了?”顼元背过身去,懒得看这些个狗奴才,“天下间好的厨子这么多,朕并不是非要你们不可。现在你们肯说,朕就责罚一下作罢,要是你们现在不肯说,朕杀一个也是杀,杀一群也是杀,株连九族还是杀,你们自己想想吧。” 顼元这番话分量太重,唬得奴才们就怕头颅不保之余,还落得五马分尸的下场,而且还得株连九族,但是认罪的话只是责罚而已,孰轻孰重,一目了然,所以马上就有一个小太监招了。 小太监跪着哭道:“皇上!奴才也是一时糊涂!才在承乾宫的饮食里下了手啊!” “你出来。”顼元转过身来,招手唤他道,“是何人叫你下的手?又是下的什么毒?” “这……”小太监有些踌躇,他的目光使劲地往雅嫔身上瞄去,就是不知道说不说好。 “不说是吧?小路子,打。”顼元冷冷道,一句废话也不多说。 小路子领命,找来侍卫把小太监就地摁倒,挥手就让侍卫们拿棍子来。小太监年纪轻,看到侍卫把自己摁下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躲不过了,更是害怕皮肉之痛,赶紧道:“奴才说!奴才什么都说!是雅嫔娘娘,是雅嫔娘娘要奴才这样做的!” “雅嫔?”顼元微微侧目往像完全呆住的雅嫔,又道,“你把事情的千因后果细细的说,不准有半句虚话。” “是……”小太监开始说了,“多日前,雅嫔来御膳房看大家做菜,说要学学手艺,然后就转到奴才身边,给了奴才一些银子……奴才家中困难,就贪这几个银子……所以就答应了雅嫔娘娘,给承乾宫的人吃馊饭菜,还要下毒……但是那是什么毒,奴才真的不知道……” “哦,原来是雅嫔。”顼元转身,对着雅嫔道,“是你?” 雅嫔迎上顼元带有杀意的视线,怕得即刻就软软地坐在冰凉的地上去了,尽管如此,她还是矢口否认道:“皇上相信一个小太监说的话?嫔妾出自世家,从小学女训女德,怎么会做这些事情呢?” “朕记得,俪妃曾经羞辱过你,你记在心里也是正常的。”顼元步步逼近,“后来,你假装摔倒,嫁祸俪妃推倒的你,这些朕都看在眼里,朕只是顾及你是长安将军的女儿,才不提而已。你表面善良,说要跟着朕来瞧瞧俪妃,原来只是猫哭老鼠么?” “皇上!嫔妾何必要这样做呢!”雅嫔泪水夺眶而出,哭得梨花带雨的,“即使皇上认定嫔妾是小人之心,但是皇上仅凭小太监的一面之词就断定嫔妾的罪,嫔妾觉得实在委屈!” 顼元停在她面前,两指硬生生地抬起她满布泪痕的脸,对她嗤之以鼻道:“你的所作所为,真叫朕恶心。朕且问你,你给俪妃下的是什么药?只要你现在说了,朕可以从轻处罚,但是你不说,长安将军就会被你连累,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雅嫔的眼泪瞬间收住,顼元原来真的这么狠心,他知道自己的一切,却从来不拆穿,而且这些日子以来对她是同样的好,陪她下棋,与她听戏,她以为顼元对她还是有一些情意的,怎么知道到头来,他都只是逢场作戏! “皇上!不干娘娘的事情!是奴婢做的,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丝丝突然冲了过来,朝顼元大哭道,“奴婢看到娘娘受辱,心里介意,一直想要对俪妃下手,所以奴婢才给俪妃下了毒,这都是不干雅嫔娘娘的事情!全是奴婢一个人的所作所为,还请皇上责罚奴婢!不要降罪于雅嫔娘娘!奴婢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 “好。”顼元冷漠一笑,“很好,既然是你做的,那你说说你下的是什么毒?” “奴婢下的是一种西域传来的毒,叫豉香素,这种毒可以拌在豉油里,因为这种毒本身就有一种豉油的味道,所以加在饭菜里根本没有任何区别的!奴婢怕承乾宫的人吃出毒药的味道,所以加了这种毒,他们就吃不出来了!”丝丝说的清楚,一点儿也没有隐瞒,有理有据,“皇上,皇上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否饶过雅嫔娘娘?雅嫔娘娘真的是冤枉的啊!所有的事情都是奴婢的罪过!” 顼元看着雅嫔一言不发的样子,只觉得雅嫔现在流的眼泪全是鳄鱼泪。他心一横,绕过她们二人走过,扔下一句话,“要是俪妃救回来了,朕就责罚你们就罢,要是就不回来,你们的性命就在朕的一念之间,长安将军那边朕自然会回,但是朕,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第201章 十七置气 西域的豉香素,谢奋也是略有耳闻,这种毒毒性霸道,没有轻重之分,意在使人脱水而死,所以谢奋能做的只是熬些治肠胃和痉挛的药汤,然后给十七补充更多的水份。 这些天里,顼元没有离开过十七身边,她抽搐时他帮她摁着,她渴了就给她喝着糖水,十七身子好不容易退热了,但是神志还模模糊糊的,除了渴字,也没再说别的了。 朝政的事情不能丢,他干脆把奏折都堆到十七的床榻边批阅,方便照顾十七,但正因为这过分爱护,又没有上朝,朝廷的老头子们连上几道奏折来聒噪他,惹得他不胜烦厌,甩手就把奏折扔出去,啪一下恰巧就打在小路子身上去了。 “唉哟,奴才真是命苦,到哪儿都能被扔中。”小路子自嘲两句,又对顼元道,“皇上,长安将军连续三天到乾清宫来给您请安了,您可要见一见?” “见什么见?”顼元没好气道。 “长安将军不见,那请问皇上,青菖翁主可要见一见?”小路子笑道,“青菖翁主早上刚回了毓淑宫,洗漱完了就到乾清宫找皇上了。” “那丫头……”顼元沉吟片刻说道,“朕没那个心情应对她,她再来你就把她打发走吧。” “皇兄真是狠心啊!妹妹远游一年多,一回来就说不见我,难不成真像钟大人说的那样,皇兄被俪妃这个祸水迷住了?” 青菖的话到耳边,脚步也快到跟前。顼元眼一瞄她的倩影道:“你说话放尊重些。” “我为何要尊重这个妖孽祸水?在我心中从来只有一个皇嫂,她还配不上……咦?怎么长得一摸一样?”青菖推开顼元,凑近来细看,十七脸上的每一寸肌肤甚至是细小的毛孔都被她看了个遍,青菖咬着指尖想了想,忽然低下头埋在十七后脖子处一嗅,瞬间惊讶得无以复加,“这体香!皇兄,她……她是十七?” 顼元一个眼色让这里的奴才都退了出去,才淡淡道:“所以才让你说话放尊重些啊。” “太好了!皇兄,太好了!”青菖喜极而泣,净往十七身上扑过去,像个小孩子一样腻歪在十七身上,抽泣道,“十七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总以为她在鼓龙河……总之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你赶紧给我起开!”顼元揪着青菖的领子拉她起来,“十七身体还没好,你扑上去做什么?到一边去!” 青菖只得乖乖到一边去,扁着嘴往床上瞧,十七瘦了许多,从前白皙透亮的肌肤现在呈现出病痛的蜡黄,嘴唇也干巴巴的,这幅毫无生气的容貌直叫青菖看了心疼。 “皇兄,我来承乾宫的一路上都听小路子说了,十七遭雅嫔暗算才睡到现在还没醒的,那个雅嫔这么坏,皇兄打算怎么处置?”青菖不高兴地再补一句道,“你不会因为雅嫔是长安将军的女儿就轻饶吧?” 顼元听到雅嫔两个字,脸色冷得似乎掉进冰窖里,他凝眸于还紧闭双眼的十七,缓缓启齿道:“朕绝不轻饶。” “有皇兄这句话,我就心安了。”青菖看着遍地散乱的奏折,无奈道,“皇兄回乾清宫去吧,这里有我就好,不然像钟大人这等大臣,肯定上了很多道奏折催促你呢!” 顼元用一旁的手帕拭去十七额头上的汗珠,目光变得温柔,他轻微道:“不忙,我等她醒来,你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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