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狩再次磨了磨牙,控制目光从沈楚蓉那芙蓉娇面上离开,却不受控制的,落在雾纱对襟下,一片凝脂肌肤上。 丰润,似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萦绕,手下,是柔若无骨的细腰,秦狩脑中弦嗡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断裂再次生根。 没经过人/事的少年,哪里见过这阵仗。 除了那抹莹白,再也不见其他。 正发愣间,秦朝缓过神,见秦朝一手拦着沈楚蓉,让佳人免于坠地的烦恼。 心中不由升起几分憋闷,从小到大,他的身手功夫都没有二弟好,不止一次被父亲秦仕嫌弃过。 随着年岁渐长,二人差距更是越拉越大,一个是骁勇善战的少年将军,一个是足智多谋的谋士。从院门口到廊下,不过一息之间,秦狩便近身救下沈氏。 可他在沈氏身侧,居然拉不住人。 从心底生出的戒备让秦朝下意识的打量了下这位二弟,但,一窈窕红妆佳人,一战胜归来的将士,盔甲与红妆,竟然格外相配。 看起来,比自己还像是夫妻。 秦朝眼底闪过阴骘,面上却微微一笑,从秦狩接过沈楚蓉,朝秦狩笑道,“二弟这身手是越发矫健了,改日咱们兄弟校场比试一番。” 秦狩颔首,没有应话。察觉怀中软香离去,竟然莫名觉得不舍。 沈楚蓉心情颇为闷足,没察觉兄弟间的诡异气氛。 强忍着去揉搓后脑勺的冲动,勉强站直,捏紧手心低头面对秦狩,“多谢小叔子相救。” 说完,不等秦狩回话,转身看向丁氏,“母亲,妾今日让茯苓买了好酒好肉,这就带丫鬟们去准备,好给咱们秦家的好汉们接风!” “去吧。” 丁氏看见秦狩救了沈楚蓉的全过程,神色意味不明,点头让沈楚蓉自去张罗。 秦狩也随之略一拱手,道,“儿子去和张先生抚恤战亡的将士家属,今日便不回来了。” 说完,不等丁氏回答,便紧随沈楚蓉而去。 等二人都走了,丁氏沉下脸,看向秦朝,语气颇为不好,“你来说说,丁卿雅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嫁了人,怎么又跟着你去了军中。” “军中是什么地方?啊!那是你带着女人去的吗?你又不是你父亲生的,若你再不谨言慎行,你父亲那些下属,就比如那个张先生,那是你父亲作百户时就跟着你父亲做事的!你怎么不跟你二弟学学,拉拢那些个老人!” 丁氏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由大了起来。 秦朝脸色很是不好,见丁氏声音越说越大,眼底带着不耐烦,低声训斥,“娘,你是怕人不知道我亲生的吗?说这么大声音!” 丁氏连忙左右看了下,见身边只有几个自己的亲信丫鬟,才放下心,扯着秦朝衣袖,压低声音,“方才你二弟跟着张先生去抚恤家属,怎么不找你?” 秦朝颇不以为然,语气带着不屑,提起张先生就嗤之以鼻。 “张先生就是个做弄玄虚的骗子,有什么真材实料?不过是仗着跟父亲从百户做起来的,至于余下的那些人,都是些粗汉子,不足为虑!” 丁氏被噎了一下,“那不提这事儿,你,你说说,你表妹到底怎么回事?她不是嫁到安州李家了,怎么跟你在军中?” “还能有什么事儿。” 秦朝目光左右游移,“我跟二弟打到安州,李家人卑鄙无耻,拿表妹和林儿出来抵挡大军,我就算是不心疼表妹,也心疼林儿,所以这才把人接回来在军中照顾。” 林儿名叫李成林,是丁卿雅嫁到李家后,生的头一个孩子。 都说十月怀胎,可李成林,是丁卿雅婚后半年生下来的。 李家也知道日子不对,可因为是秦州总兵秦仕夫人的外甥女,捏着脖子认下这个孩子。 这话一出,尤其带了林儿两个字,丁氏便是有千种心思,也不由止住,催着秦朝往外走。 “那你快去把你表妹还有林儿接回府里,军中什么都没有,都是大老爷们儿,万一冲撞了你表妹可怎么办?” 秦朝原本就是这主意,可今日见丁氏对沈楚蓉啧啧夸赞,不由发愁,“娘,表妹是个不甘心落在人下的,沈氏又是沈相国的亲生嫡女,还有荣成公主在背后撑腰,若是苛责了她,万一相国和荣成公主怪罪怎么办?” 丁氏略一犹豫,“你先接回来,就在娘院子里住着,你媳妇她管不着。 沈相国就算是再厉害,也挡不住后宅这些事儿,难处在荣成公主,可她若是愿意为继女撑腰,有些难办。可若是巴不得咱们苛待她,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可,我们怎么才能知道呢?” 秦朝也不由发了愁,就算是不为了丁表妹,为了亲儿子成林,总不能让他一直姓李,不跟着他这个亲爹得姓氏。 “等娘再想想,你先去接人!” 丁氏催着秦朝去接人,只等丁卿雅和李成林进府后再说。 车到山前必有路,丁卿雅好歹也是在沈楚蓉进门前的事情,若是她不肯接受秦家的子孙,她倒是不介意,长房换一个儿媳妇。 东苑,沈楚蓉带着茯苓回到小凉亭,便吩咐在家守着的连翘过来,“快把我的嫁妆本子拿来,我们先来对个账本,理一理我陪嫁里还有多少银子。” 连翘颇为不解,“姑娘,对账本做什么?” 茯苓倒是隐约心底有数,今日二爷说了个丁表妹。虽然不知这位丁表妹氏什么来路,可能让二爷特意说出来,定是和秦家大爷不同寻常的关系。 姑娘盘算还有多少银子,定是为日后做准备。 若是万一在秦家呆不下去......带着银子去哪里都便宜。 沈楚蓉的心思,还真让茯苓给猜着了。 经过前世,她知道丁卿雅才是秦朝良配,自己不过是个插曲。可她不想落得前世那般结局,必须早做打算。 等账务盘点好,知道还有十余万两白银加上母亲留下的脂粉铺子,沈楚蓉总算是松了口气。 着茯苓拿上三百两,去牲口集市上买下几十头猪,责令屠夫杀了,她另有用途。 这下连茯苓也有些纳闷儿了,“姑娘,眼下天热,猪肉放不得。寻常集市上猪肉不过十多文一斤,若是整头买就更便宜。这三百两,得几千斤肉啊!他们秦家上下的人,吃上几天几夜也吃不完!” 沈楚蓉微微一笑,“你只管先去买,对了,让淮山去跑腿,顺便让宋妈妈准备轿子,我们明日一早就出门,去秦家大营。” 淮山是连翘的兄长,是宋妈妈的亲儿子,宋老爹则在外管着沈楚蓉的几个陪嫁庄子。一家人是当初跟着沈楚蓉的亲娘嫁给沈相国的,在沈楚蓉嫁到秦州时,也跟了过来。 一家人忠心耿耿,前世沈楚蓉死了,茯苓跟着她去了,便是宋老爹把她的尸骨送回外祖父母家,和母亲葬在一起入土为安。 因此,沈楚蓉格外信任几人。 茯苓恍然大悟,明白姑娘的用意。这三百两银子,连今日拿出来的百年老参一根参须都买不着。落在秦家众人眼里,自然是不显眼。 可若是在经过厮杀,战场归来的将士们眼中。能够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是何等畅快的事情,提起自家姑娘,自然是赞不绝口。 再往深处想,若是这位丁表妹日后想做些什么,也得顾念自家姑娘的名声。 当即,去里屋拿了钥匙,上西间开了嫁妆箱子,现数了三百两银子给淮山,让他去张罗买猪。 这么大的动静,瞒不住几个人。早有机灵的小厮,各去回给自家的主人。 丁氏原以为沈楚蓉说的买些肉犒赏将士,不过是犒赏秦家人,谁知道动辄几十头猪,想想也得几百两银子,再联想沈楚蓉的嫁妆,不由暗骂了声败家。 买猪的事情也传到军中,秦狩正和张先生,在商量给阵亡将士家属的抚恤银子。 张先生闻言,一捋胡须,看透世事的苍劲眼眸多了几分欣赏,“大奶奶倒是比大爷还强上一些。” 秦狩没吭声,莫名听了这话气不顺。 喊来秦东,“去,开爷的私库,支一千两银子给她送去。” 秦东是秦狩的亲随,自幼便和秦西,秦北,秦南,秦中一起训练,大一些,被秦仕送到秦狩身旁,既是下属,又有保护他的意味。 只秦东是个不开窍的,先是高声应了声是,而后挠挠头,“二爷,她是谁啊?” “扑哧!”秦中率先笑出来,见秦东怒目而视,“自然是大奶奶......” “谁是大奶奶?她是你哪门子的大奶奶?” 秦狩原本就气闷的气儿更不顺了,笔一撂,拿起马鞭就往外走。 秦东见秦狩透着郁闷的背影,喃喃自语,“不是大奶奶,难不成是二奶奶?”
第5章 秦中是几人中的老大,他可没有秦东那般憨厚啥也不懂。 二爷这状态明显不对。 他平日里除了练兵杀敌有些情绪,平日里万事不理的。 怎么一听到大爷大奶奶就上火? 难道,是看不惯大爷屋里一个接一个的进女人,就连军中也带着丁家小姐伺候,大爷这是瞅着人家眼红了? 他这么想的,也这么说出来。 张先生整了整素白衣冠,看傻子似的看向秦中,“你平日里自诩比秦东他们几个聪明,可我看,你也是个蠢的!” 说完,低头继续整理抚恤名单,不再抬头。 只秦中疑惑眨眨眼,好想去揪住张先生的胡子咆哮,他哪里蠢了?他到底哪里蠢了!!! 秦狩出了京郊大营,就往秦府走去,路过秦朝的帐篷时,听到里面传来的窃窃私语声,不由停住脚步。 是秦朝的帐篷,一道柔细带着对男人的试探传到帐篷外。 “表哥,你我当年被棒打鸳鸯,卿雅另嫁他人,自然不敢奢求能和表哥再续前缘。可成林是个稚嫩儿童,本就是秦家血脉,若是不能认祖归宗......” “若是林儿能认祖归宗,我在李家那么多委屈也算是没白受,便是立即死了,心也安了啊!” 说着,女声抽噎了起来,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强忍着不哭出来,等男人来安慰。 男声果然没让她失望,隔着帐篷,就见男人伸手把她抱在怀中,口中道,“你放心,林儿认祖归宗这事情,她不敢有任何异义。” 秦狩眉目一凛,知道这是丁氏的嫡亲外甥女丁卿雅,正在和大哥秦朝说话。 要说丁卿雅,她也是个可怜的。幼时丁大舅一日吃醉酒后不知所踪,丁大妗子改了嫁,她便随着丁氏过活。等秦仕成了这秦州的总兵,她也成了秦州唯一的表小姐。 可西北的风沙她自小是看腻了的,便格外羡慕话本子中,江南水乡的秀美。虽然表哥也跟着学习江南学子的气派,和哪里比得上当地人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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