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再去乘上一碗。” “那,那多不好意思啊!” 连翘有些不好意思,她平时里吃得多也就算了,现在这羊汤,虽然宋妈妈没有明说。可她也能猜出来,这是姑娘快到了小日子,宋妈妈特意让小厨房做来,给姑娘补身体呢! 毕竟,姑娘一来小日子就手脚冰凉,下不了床的情况,可不是第一次发生。 “放心,是一整副的羊架子熬成的汤,不止姑娘那小炉子的,甚至,还有外面那些人的。” “外面的人也有??” “咱们芙蓉院的人都有!” 茯苓毫不在乎的起身,去给连翘盛了好大一碗回来,放了羊油辣子和烤饼,递给连翘,笑道,“就比如那柳婆子,她家里有个小外孙,姑娘早就吩咐厨房,给她多留一些。她能喝着滋养身体,便是她那个小外甥,也能喝上几口暖暖身子。” “哦,那我就放心了!” 连翘把烤饼掰碎放入羊汤,混合鲜红夺目的羊油辣子,吃的格外酣畅淋漓。 而此刻,沈楚蓉一小碗喝的干干净净,宋妈妈还想再给她一碗,被沈楚蓉拒绝。 她独自起身,穿针引线,把放在做的兔皮棉被引上线,把棉布,棉花还有兔皮缝在一起。 这一做,就是一个时辰。 从沈楚蓉开始动手到宋妈妈和连翘茯苓等人喝完羊汤来帮忙,说说笑笑,时间到也快。 兔皮被子做好,沈楚蓉伸手摸过厚实绵密的兔皮,心情颇好。 这么一条兔皮被子,别说现在才八月,等到了寒冬腊月,也是足够抵挡寒冷了。 一旦秦府和前世一样出现变故,她定是有能力可以抵挡。 宋妈妈把被子卷起来收在箱笼里,而沈楚蓉看着外面的天色,想着从秦朝被秦仕下令拉走,已经过去了五六日。 秦朝至今没有被放出来的迹象。而丁氏呢,自从被秦仕警告后,除了给荣成公主去了一封信,此后,就像是被拔去了毒牙的毒蛇,窝回窝里猥琐发育。 百灵产下死胎,大出血失去了生育能力。整个人像是没了斗志,自从说要遁入空门后,竟然真的开始茹素念起佛来。 秦仕和秦狩呢,两个人就像是失了踪。不知在忙些什么,平日里见不上一次。 不过,沈楚蓉和他们见不到面才是正常的。毕竟男女有别,一个是在外头闯荡的男人们,一个是在内宅大院里度日的女人,二人本就没有什么相交线。 一旦事情结束,十天半月不见面,好像也是寻常的。 沈楚蓉想明白这个,自然不会再为秦狩揪心。她发愁的是,秦朝眼下失利,她该如何劝说秦仕,甚至是秦朝,让二人答应放她自由。 和离书。 总不能在八月十八,丁卿雅从庄子上回来,进了秦朝的后院。她还和前世一样,受丁卿雅的那杯茶吧。 想想就晦气!!! 沈楚蓉刚转过念头,脑中突然想到了李成林。 丁卿雅被送到庄子上,李成林则被丁氏接到了荣锦园。听柳婆子说过几次,李成林曾经想跑出去来找沈楚蓉,可惜被丁氏提前发现。 因此,给李成林额外布置了功课,不只是诗词歌赋,甚至,还让他开始练武。发誓不让秦朝不肯练武而被排除在秦家军的情况重演。 李成林猛的高强度运动,西北风又大,他身体时常不大舒服。只见丁氏盯得紧,也只能忍痛继续练武。 和李成林相似的,她的堂哥宋霖,虽然是宋家下一任家主。可因为积劳成疾,身子一直虚弱。 正巧,她不如那余下的人参配成养身丸。等治好了,给宋家表哥寄过去。 说干就干。 沈楚蓉立即让宋妈妈拿过药碾子,又把人参等上好药材拿过来,按照记忆中的配比,果断的把百年人参,扔到药臼中,碾成碎片。 “姑娘!!” 宋妈妈一开始不知道沈楚蓉是碾成碎片,只以为沈楚蓉要把百年人参切成碎片。 人参切片很常见,除了能更好的融合药效外,也更方便服用。 毕竟,百年人参药效很强,但若是切成片,每次用的不多,自然就不会药效过量。 等一锤下去,百年人参瞬间被砸扁,宋妈妈来不及阻止,就见人参已经被砸成了岁末。 这下,就算是神仙在世,也不能把化成粉末的人参,复原成完好的人参模样。 “姑娘,您这是要做什么呢??” 宋妈妈忍不住了,见沈楚蓉除了人参,还要把什么冰片麝香一一擂成粉末。 秦州地处西北,历来不生产药材。从京城过来的药材,在秦州能翻上两倍的价格。 此刻,姑娘把这些东西都用完了,等以后要是急用,可就没有了。 说句难听的,谁能知道以后有没有个万一呢?留个压箱底的东西,总是没错的。 沈楚蓉把冰片、麝香、灵芝等一一擂成碎末 ,按比例混合,倒入蜂蜜,准备搓成团。 无意间抬首,见宋妈妈一脸的心疼,当即笑道,“妈妈,这有什么。我等做好了药丸子,自己留几颗,余下的给李成林几个,剩下的,都用蜡油封好,寄到福建给表哥去。” “表少爷??” 宋妈妈疑惑不解,而后才恍然大悟,“是奴才之前说过这事儿?咱们表少爷是个早产儿,听说生下来的时候,肚皮都是透明的,五脏六腑都能看见。 当时大舅老爷唯恐表少爷活不下去,日夜抱着表少爷,用身体暖和着他才缓过气来。” “虽然后面活了,可到底是身体弱。略吹了风或者受了寒,便要生上一场病。大舅奶奶生下表少爷后,伤了身子,这么些年也没有再生育。这么一个独苗苗,疼的不知如何是好。姑娘送过去的药,只怕是不敢吃。” “便是不敢吃,也是我的心意。” 沈楚蓉皱眉,把药丸搓成棕褐色的颗粒。一粒一粒,散发人参的香气,倒也十分沁人心脾。 宋妈妈本就不是十分诚意的在劝,无非是担心沈楚蓉因此没有任何了可以留后手的药材。 既然沈楚蓉说了给自己留几颗,她便不再劝说。 做成药丸子倒也快,只这药丸,熟成七日才能用。一一在无水无油的檀木匣子里收好,沈楚蓉见外头日色逐渐昏暗,又是一日混了过去。 明日,便是八月初十。 距离丁卿雅进门还有八日,可她的和离书,距离到手还遥遥无期。 得想个法子,早些拿到和离书才行啊! 沈楚蓉晚上躺在暖和的被窝,想到了这个问题。 十日一早,柳青河码头,高耸入云的宝船上,缓缓抬下三抬小轿。 在码头上,换了入城的马车,宋霖坐于马车内,往车窗外看去。 和福建湿润的气候不同,八月的秦州,气候干冷,来往的行人已经穿上厚衣,路边鲜少看见翠绿的梧桐等绿植,反而是高大的白杨梧桐。 阔木树叶已经开始降落,然而,不等完全落下,已经被捡拾柴火的小孩捡起收在箩筐中。他身材瘦小,光着脚丫冻得通红。 即便是秦朝抬高的粮价,很快被秦狩率众放粮压制下去。可大自然的灾祸,并没有轻易放过秦州。 很明显,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幼童,依旧是在秦州存在的。 不过,宋霖收回的打量的目光,想到了来时在安州以南看到的画面。 一场大雨,摧毁了安州以南所有的庄稼。百姓生无可居住的场所,食无干净的粮食。卖儿卖女,易子而食,竟然成了常态。 相比较而言,秦州依旧是个有秩序的福地。 她的表妹,在即将到来的乱世,能在秦州安居,的确是个好地方。 宋霖眼底闪过幽暗的光,再联想,之前搜集到的资料。 关于丁氏,关于秦朝,关于秦仕,关于林昭。 秦家这么混乱,他们率先去见沈楚蓉,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及至转过秦州主流的街道,车马一转,就要往秦府而去。 宋霖突然想到了近日听到的一件事,敲击了两下车窗,马车应声停下。 宋笔小跑过来,询问道,“大爷,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你去给太太和老爷传话,就说,让他们先去宋家在秦州的宅子休息,今日我们先不去见表姑娘。” “啊?不见表姑娘???那我们去见谁???” 宋笔不解,但还是派人去给宋大舅和宋大舅母传话。 宋霖冷笑一声,“我方才突然想起来,最近秦州流传一个谣言,说是秦朝并不是秦总兵亲生,而是秦夫人丁氏前头那男人的孩子。你说,我们表姑娘当初嫁的是秦家大爷,这秦家大爷既然不是秦家人,这婚事,是不是得作罢?” 不是休妻,也不是和离,而是婚事作废。 从此你再娶我另嫁,各不相干。 沈楚蓉身上,也不用背着个和离或者弃妇的名号,而秦朝呢,想娶他的表妹,只管去娶! 何必来糟蹋他们家的姑娘! 宋笔浑身打了个激灵,万万没想到! 他家大爷不开口也就算了,这一开口啊,居然能把人给吓个半死。 犹犹豫豫的开口,“可,可大少爷啊,您,您还没见沈家姑娘呢?就,就这么断定,沈家姑娘是想和离的?” “还有啊,就算是沈家表姑娘想要和离,或者离开秦家,您是不是要,和沈家表姑娘说一声,才可以啊???” “我刚刚说了,不是和离,是这个婚事,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宋霖不耐烦的开口,伸手敲击了两下车梁,马车缓缓前行。 而车内的宋霖,再次强调了一遍,“我的表妹,沈家的姑娘,嫁的是秦家的大爷,可既然秦朝他不是秦家的人,自然,也婚事也就作罢。” “不是和离,不是休妻,而是婚事作废!” “奴才记下了!是婚事作废!!!” 宋笔重复这句话,心中泛着嘀咕,如果宋墨,宋纸,宋砚在就好了。他好歹有个商量的人,而不是想现在这样,被大爷给训的跟孙子一样。 马车抵达大秦府外,秦仕年过五旬,可依旧是保持良好作息。 晨起天刚亮,他便和秦狩在练武场过了几番拳脚。只年纪到底上来,略出了两身汗,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秦狩见他两颊赤红,拳脚虽然努力支撑,可到底没有多少力气。 不敢用力压制,略过几拳就收了势,朝秦仕道,“爹啊,你这是不是发烧了??不如,我们去请个大夫来??” 秦仕不敢相信,他壮的和牛一样,怎么会突然生病? 没有任何征兆,就这么睡了一觉醒来就病了。谁信啊!!! 秦仕不信,可他的身体告诉他,不能再这么逞强下去了。 晨起练武的时候,天色刚亮。等到了日头升起来,草地上的寒霜被晒的干干净净,张先生带着军中大夫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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