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一个壮汉被脱的只剩下寝衣,两边各一个身着秦家亲卫服的男子手持荆条,一鞭下去,荆条上尖刺刺破衣裳,卷起血肉飞舞,素白寝衣上血肉模糊。 男人疼的呲牙咧嘴,可愣是一声不吭。 左边持着荆条的男子看着面嫩,啧啧两声,“我说秦中啊,你这才挨了十五六下已经出血了,你说,你到底怎么得罪二爷的?说来听听啊!好给兄弟们避避雷!剩下的几鞭,我替你挨!” 秦中下肢疼的没有感觉,余光瞥见沈楚蓉一行的马车停下,朝秦东勾勒下手指,“你想知道啊?过来!” 秦东立即扔了手中荆条,附耳过去,却见秦东努力撑起上身,凑到秦东耳垂处,猛的咬了一口。 “我呸!要打就快打!区区二十鞭子,哥需要人替?!笑话! 至于为啥,哥我才不告诉你~等你们挨了二爷的鞭子就知道了!” 实在是丢人,想劝二爷找个女人,结果,自己挨了顿鞭子,你说冤枉不冤枉? 好在,罪魁祸首已经来了。 他正好养伤避开,让这些啥也不知道二老粗们,去惹二爷的醋火吧! 秦东一个不防备,耳垂被咬出血,抬手摸了一手腥甜黏腻。 恼急拿起荆条又挥了两鞭子,“不说就不说,做什么咬人!跟个狗似的!” “呦呦!阿东又恼了阿中了!” “就是!阿东阿,你可不能哭哭脸哦~” 身边的众人见秦东反应,哄然大笑起哄,显然已经是习惯了这样的日常。 旁边,一个年过五旬的身着儒衫的老年男子笑呵呵看着这一幕。 他长须及胸,一手抚着美须,一手摇着折扇,口中数着,“十七,十八,来,秦东,你用力啊!最后两下!” 奈何,秦东看着秦中背后血肉模糊,有些下不去手,正要开口,却见张先生突然转身,朝他身后行礼,“请二爷,大奶奶安。” 秦东连忙转身,只见两道身影背光而立,吵闹的校场,瞬间安静。 晨起的日头给二人镀上一层金光,一高一矮,隔了四五步的距离,看起来是毫不相关的两个人。 佳人衣带翻飞,偶尔缠住男人衣角,无形中增加暧昧气氛。 二爷一身褐色短打,自小便能以一当十,偏幼年时生的雌雄莫辨,让人垂涎。等大了,宛如换了个坯子似的,长眉入鬓,眼窝深邃,高挺的鼻梁下薄唇一抿,就能让人失了魂。 况且秦东从小跟着秦狩长大,早就对二爷的容貌免疫。 男人嘛,看什么脸,战场上能杀能打,在床上就降服得了婆娘,在家里能扛得起脊梁就够了。 可,和二爷身旁那位佳人站在一起,秦东知道了什么叫做天作之合,什么叫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但论五官,二人不差上下,可二爷身上阳刚之气太盛,被大奶奶那婀娜袅袅的身姿一均匀,莫名的和谐。 再联想大爷那柔弱的小身板,啧啧啧,还是大奶奶和二爷更配。 二人身后,明明有丫鬟婆子小厮亲卫搬来搬去收拾那些药箱,可就是有一种无形的魔力,让众人只能看到这二人的存在。 恍然间,秦东听到自己无意识的感慨一声,“额的娘啊!这怕不是玉帝和王母娘娘下凡了吧!” “砰”的一声,张先生阖扇,在秦东脑袋上敲了一下,训斥道,“胡言乱语什么!”
第9章 秦东被打的回神,委屈的揉了揉头。 见张先生越过自己,迎向沈楚蓉,再次行了一礼,“张自达替秦家将士们,谢过大奶奶体恤。” “张先生不必多礼。” 沈楚蓉连忙去扶,见张先生避开,并不在意。 微微一笑,嘱咐身后跟着的茯苓,“你把金疮药给那位被罚的将士送去,功是功,过是过。做错了事该罚,可养好了伤,才不负秦总兵和二爷的心。” 茯苓应声而去,把金疮药小跑送到秦中手中,才又跑到沈楚蓉身后,恭敬站立。 沈楚蓉这话,半句没提起秦朝,甚至,她还朝背对自己的秦狩高喊,“二弟,这金疮药你也留两瓶。” 秦狩抬脚正要走,听了这话,眉目一舒展。她居然猜到自己有伤,那留在她屋里的残血,可吓到了她? 正要应声,梦里的黄袍男子蹦出来耀武扬威,秦狩才稍霁的脸色,复又阴云密布。 应了声,“知道了。” 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沈楚蓉也不以为意,阴晴不定帝王本色。眼下虽未登基称帝,她也要早日习惯才行。 秦中拿了金疮药,再看沈楚蓉和脚步错乱,直接离开的秦狩,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虽狼狈趴在地上,可一双鹰目炯炯有神,朝沈楚蓉一拱手,“多谢沈姑娘赐药,秦中自然不会辜负二爷!” 说罢,把金疮药随手扔给在一旁发呆的秦东,“愣着干嘛,快来给你哥我上药!” 秦东哦了一声,连忙上前。 而沈楚蓉听见他自称秦中,心中了然,他便是秦狩亲卫的头头,一直颇得秦狩和秦仕信任。 只可惜,前世为了秦狩被秦朝所杀,他死后,秦狩这个流血不流泪的汉子,罕见在她面前落了泪。 不过,他犯了什么错,让秦狩居然能下的了手去罚他? 沈楚蓉下意识的,抬头去找秦狩,想找男人要个答案。 可环顾四周,不见那人身影。沈楚蓉忽然想起,他早上,好像莫名其妙生气来着。 罢了,沈楚蓉敛下眼眸,掩盖失落。再抬头,笑意看向张先生,把账本递给他,“这是我嫁妆里的东西,虽然不多,也是我对大家的心意。将士们上阵杀敌辛苦,还请先生莫要推辞。” 张先生见上列着牛羊各五十,整猪五十,三七人参等药材每样俱十多箱,这些,单单牛羊肉就要千余两银子。 时下国土大半战乱,军火粮草运输不畅,南边的药材到了秦州,少也会翻上三倍。这些拿到市面上,少也有万两白银。 张先生原本还不以为然,见此,不由再次对沈楚蓉深深鞠了一躬,“大奶奶大恩,张某定然写信禀告总兵老爷,来日一并嘉赏大爷大奶奶。” 秦仕出身草莽,最早是个屠夫起家,一帮兄弟信服跟着起了现在的家业。他眼下即将满五十,依旧在外征战。 秦军现下攻打下安州,再往南便是黄河,过了黄河,直捣京城。 安州对秦家来说,是边防重地。秦仕亲自坐镇,安抚当地百姓,不准将士入户抢劫等治军严明。秦狩和秦朝则回防到秦州大本营,处理善后事宜,未免不是考验两个儿子,哪个更适合的意思。 此刻,沈楚蓉为秦军捐赠药物,自然是给长子秦朝加分。 张先生虽然觉得秦狩更适合接替主帅,可沈楚蓉的功劳,他也不会埋没。 沈楚蓉听见张先生把秦朝和自己并列,面上笑容不变,慢悠悠开口,“张先生不必如此。楚蓉身为沈家女,外祖父母是前皇商宋家,自知家国天下的道理,不过是为自家将士捐些用不到的药草,何必惊动老爷子。 再说,夫妻不过是林中鸟,大难来了,不推你一把,落井下石就算是好的,哪里能苛求他人共患难呢?先生是经过世事的老人了,想必知道这个道理。” “是是是,正是这道理!” 张先生心知自己说错了话,不过,听大奶奶这话,是不必告诉老爷,要和大爷撇清关系的意思啊。 那,大奶奶,这送东西的举动,是散财塑造好名声,不敢让大爷动她?还是防止丁家那位表妹进门? 张先生脑中闪过万千念头,心中不由为秦朝可惜。有此等贤妻助阵,那位置,还不是指日可待。偏偏和个有夫之妇的表妹厮混,成何体统! 张先生心底唏嘘,面上却不见任何异常。恭敬领着沈楚蓉去干净的帐中歇息。寻了秦狩,把方才的事情一一讲了。 “夫妻本是林中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秦狩眼底晦涩莫辨,放在檀木桌上的手指敲击几下桌面,而后,猛的一停,似乎是有了决定。 “张先生,劳您带几个文书,把这些牛羊宰了,让伙夫架起锅炉,大锅煮肉,大口喝酒。今日罢训一日,让大家好好歇一日!” “是!” 张先生应声而去,而秦狩,等人都走了,才站起身,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往秦朝帐中而去。 秦朝昨日又是着火,又和丁卿雅厮混了半夜,直到日头升起还不见醒。 等秦狩站在帐篷外高喊,“大哥,大哥,嫂嫂一早来军中犒赏将士们,你可要去看她一看?” 秦朝从睡梦中猛的惊醒,谁,谁来了?? 沈氏?? “沈氏她怎么敢独自一人来军中,大白日的,二弟你说什么梦话!!” “是不是梦话,大哥你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丁卿雅也听到秦狩隔空高喊,见秦朝就要穿衣起身,眼底闪过一抹恼怒,忙把他拉回被窝,“表哥,怕是秦狩故意坑你的。沈氏一个妇孺人家,犒赏将士们,她哪里来的银钱?还不是要表哥你出去给她善后。” “你说说也真是的,自己没本事就不要装大,到时候事情闹大了下不来台,还不是表哥你个做相公的给她善后?” 秦朝一想也是,沈楚蓉从京中远嫁秦州,可谁不知沈相国没什么家底,早年就是个穷书生出生,尚了荣成公主才富起来。 至于嫁妆单子,别说秦朝,就连丁氏手中都没有。沈相国把嫁妆单子一份留在了京中相国府的书房,一份给沈楚蓉带着,除了父女二人,谁也不知这嫁妆到底有多少。 当即回了一句,“二弟,你让沈氏回家去。没钱就不要装大,说什么犒赏三军,她倒是有银子才行。” 秦狩也不纠缠,高声应了句,“知道大哥你舍不得丁表妹,得,不耽误你们洞房花烛,我去陪嫂子坐坐说话。” 说着,秦狩抬脚就走,丝毫不顾秦朝被他这句话气的面色发青。 什么叫他舍不得丁表妹,这话里话外,明显是再酸他重美色不重正妻,这要是传到父亲秦仕耳中,会怎么想他? 秦狩这个莽夫,什么时候也有这么多心眼子了? 丁卿雅面色也不好,无媒媾合,算什么洞房花烛。 当初她若不是被人威胁,何至于这么多年不敢回,沦落到今日。 秦朝起身穿衣,丁卿雅见他面有怒色,也不敢再拦,只忽然眼眶一红,从后面抱着秦朝的腰,眼底满是算计,可嘴上依依不舍,“表哥,若是那沈姑娘有气朝表哥你发,你只管让她来刁难我,你可千万别受了她的气。” “毕竟,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情难自禁,勾引了你。” “你且放心,我不会让她刁难你。” 秦朝拉着丁卿雅手腕回身,抬手摸了摸她脸颊,“你再去歇会儿,昨夜辛苦了。我去把沈氏撵走,再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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