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儿,澜儿,这便是姑姑。” “姑姑好!”两个奶团子异口同声,瞧着极为招人喜欢。 戚如穗含笑将提前备好的小红包送给这俩第一次见面的侄女侄子,一个笑嘻嘻说谢谢,另一个则将头害羞埋进戚若竹怀里。 见姐弟俩叙旧的差不多了,江述走到戚如穗身旁,熟稔的揽过女人肩颈,“走走走,莫在大街上站着了,咱们去酒楼说。你的伤彻底养好没,几年未同你一起饮酒了,我可是想念的紧啊。” 就在江述欲拉着戚如穗走时,女人步伐顿了一下。 “等一下。” 戚若竹与江述对视一眼,只见戚如穗回到那摊贩处,将乐儿方才相中的风车买了下来。 酒楼内,那柄风车被轻轻放在一旁,戚如穗看向戚若竹,语气带了些严肃。 “不是说后日才到江南吗。” 戚若竹讪讪一笑,“阿姐,你知道的,我若回了府内爹爹定不放我出来的,这不是想着乐儿与澜儿未来过江南,提前带他们玩两日吗。再说江南城这般大,脚程慢些也正常。” 这倒是真的,文声月对戚若竹的管教向来极为严苛,当年他执意退婚要嫁江述,被文声月锁在祠堂内三日三夜,手掌心被竹板快抽烂了也不改口。 戚如穗当年想了一夜,做主替戚若竹退了婚事,第二日江述便上门提亲,那场闹剧持续了三个月,整个江南城的人都在看热闹,眼见戚若竹宁死不悔,文声月终于松口同意了这桩婚事。 如今戚若竹在京中生活的顺风顺水,既有妻主疼爱,不仅诞下一对喜人的龙凤胎,甚至江述曾亲口许诺不再纳侍。戚若竹摇身一变,成了京中贵子人人羡慕的对象。 这些记忆是戚如穗不久前才想起的,今日瞧见江述妻夫二人,只觉得一切仿佛都在昨日。 戚若竹看了那风车半响,佯装无意道:“阿姐买这风车做什么?” 戚如穗顿了顿,“给怜儿买的。” 江述与戚若竹对视一眼,神情皆变得有些古怪。 望着乐儿与澜儿身旁小山堆似的玩具,戚如穗垂眸看了眼那简陋的风车,心间闷堵,她确实忘了为怜儿准备这些。 饭桌上所谈无非是当年京中往事,大多数戚如穗皆记得,就算记不得的,她也只是顺着说下去,一番交谈下来,戚如穗也从二人口中拼凑出七七八八。 可江述像察觉了什么,她有意无意瞥了戚如穗几眼,就在小二上酒时,江述站起身子拦住店小二。 “这陈酿我们不要了,听说江南如今盛行的是竹叶青,可否带我去选选。” “自然可以。”店小二指路道:“就在楼下,客官跟我来吧。” 江述拍了拍戚如穗,“走,这顿你做东,自然要你选。” 戚如穗知晓江述是何意,她二人刚走到楼下,江述便转头上下打量她半天,低声开口,“戚如穗,你脑子是不是真摔坏了,当年咱俩三日从京城策马到江南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隐约记得。”戚如穗笑的有些无奈。 “你什么意思?”江述警觉不对,转头看向这位少年玩伴。 戚如穗叹了口气,坦白道:“我坠马确实磕到了脑子,丢了七年记忆,就连若竹嫁给你一事也是前些日子才想起来的。” 戚如穗顿了顿,当着江述不可置信的神情,最后说了句。 “这些日子我断断续续想起许多,可唯独想不起关于何镜的事,我正想问你,我同他到底发生了何事?” 空气出奇的安静,江述呵呵乐了两声,“你逗我的吧,坠马还把脑子摔坏了。” 戚如穗并不想同她插科打诨,江述见她神情凝重,言语不似作假,唇角的笑意顿时僵住。 “你……你当真不记得了?” “是。” 戚如穗垂下眼眸,这也是她同江述坦白的原因,在京城那几年间,江述是唯一知晓她心悦何镜之人,更是曾无数次怂恿她去提亲。 在江述口中,戚如穗拼凑出一个更为完整的记忆。 江述说她十九岁那年不知抽了什么风,脑袋一热便独自登门去了何府提亲,就连同戚母也未曾商议过。 这些年向何镜提亲的人不少,戚如穗的身份也并不显贵,因此京中人也并未当回事,只等着像往常一样看热闹。 可令人惊诧的是,戚家竟然同意了这门亲事,据说还是何镜亲自点头的。 谁也未曾想到,最终抱得美人归的人竟是戚如穗。就连江述也未曾想事情如此顺利,私下还曾问她是不是两人早就悄悄私定终身,提亲只是走个过场, 彼时戚如穗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 然而这门亲事却不被看好,一个世家之子,一个商贾之女。众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何镜为何选戚如穗当妻主,更有心悦何镜之人私下找过戚如穗不少麻烦。 说至此,江述不屑的嗤了声:“她们也不撒泡尿看看,一个两个歪瓜裂枣的,也好意思跑来找你麻烦。” 江述说的不差,当年若说戚如穗身上最为出众的,也就是那张令人惊艳的容貌。就算放眼整个京中贵女,戚如穗长相也是其中出挑的,她们只好找补道何镜不过是个只看皮囊的肤浅男子。 吉日很快便定了下来,像是为了不令何镜反悔,又像是避开什么,从提亲到将何镜娶回江南,仅用了三月时光。 在戚如穗回江南后,江述为了戚若竹也曾多次往江南跑过,对戚府的消息更是重视。 成婚的第一年,二人同寻常新婚妻夫一般,琴瑟和鸣,恩爱不疑。 翌年开春,何镜腹中传来喜讯,江述还特意送了贺礼,可不知为何,这个孩子似乎便是二人感情破裂的开始。 听说何镜刚出月子,戚如穗便纳了个小侍,江南城不少人暗地嘲讽何镜命不好,嫁了个表面痴情的,却只因他生了个儿子,便迫不及待迎来新人。 这种事一旦有了第一次,那第二个,第三个便都顺理成章起来。 江述知晓戚如穗并非多情之人,此番举动定有隐情,不可能因何镜生了儿子便产生嫌隙。 “后来我找你聊过许多次,只有一次你喝醉了,同我说了一句话。” 恰逢小二端着酒盏欲送到房内,江述抬手拦下给自己斟了杯,她说了半天嗓子都干了,喝完后还夸赞了句。 “竹叶青,果然还是江南酿的好。”江述说罢又斟了一杯递与戚如穗。 “我说了什么?” 戚如穗安静抬眸看向江述,对方也没再卖关子,只是面上笑意消失,神情有些说不出的怪异,声音都比方才轻了许多。 “你说那孩子可能不是你的。” 【📢作者有话说】 之前评论有宝猜到了原因,但是江述的阐述也不完全,真相还是得靠戚如穗自己想起来,大概是十万字以后吧
第13章 ◎“你不是我娘”◎ 江述说的十分直白,可她完全不记得这段记忆。 戚如穗眸中尽是不可置信,她下意识握紧掌心,那可怜的薄瓷在她掌中破碎,瓷片陷进掌心,鲜血霎时涌出。 江述瞪大双眼,诶呀了好几声,“你有力没处使也别拿杯子发泄呀,杯子碎了还得赔,你后院不是有一堆千娇百媚的小侍吗,要泄火寻他们去呀。” 她最后一句话全然是火上浇油,戚如穗深吸了口气松开掌心,任由鲜血滴落在地,江述赶紧唤来小厮收拾残局。 见戚如穗如此,江述心间也不是滋味,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当年就连我都差点信了,可何镜不是那样的人,你看看怜儿的样貌,除了你俩以外谁还能生出来。可你那时候就同着了魔一般,每次提到何镜你便阴沉个脸,好生吓人。” 江述话糙理不糙,作为一同在京中长大的世家子,江述认识何镜的时间比戚如穗要长。她知晓何镜为人,他的教养绝不可能令自己做出偷人之举。 可那毕竟是戚如穗的家事,她说过两次后便再没提过,后来她带着戚若竹回到京城,也听戚若竹念叨过几次。 戚如穗沉默良久,再开口时神情有些茫然,“我真的不记得了。” 江述抿了抿唇,抬手拍拍戚如穗的肩膀,“没事,你这一摔也挺好,至少把良心摔回来了。” 戚如穗没有和江述开玩笑的心情,她仍震惊于江述方才那句话。她不信何镜能做出这种事,当年的事定有误会。 纵使戚如穗再说服自己,她仍不受控的想到那封在朗月阁搜出的信。 “后来的事皆是若竹告诉我的,可怜他在京中,还要操心你的家务事。” 江述又拍了拍好友的肩,“你也知道,在京中那两年若竹同何镜关系尚可,他这次回来还想劝劝你俩呢。” “劝什么?” 江述沉默了瞬,认真道:“劝你俩合离。他知晓你不喜怜儿,与其相见两厌,彼此折磨,不如早早结束的好,他还想让何镜回京……” “妻主,我同乐儿澜儿都吃完了,你与阿姐怎还未挑完酒?” 二楼包间的窗户被推开,一大两小的脑袋凑出来,打断了江述未说出口的话。 江述立刻换上笑脸,“已经挑完了,这就上来。” “快些吧,菜都要凉了。” 见窗户合拢,江述连忙嘱咐道:“改日再说,先上去吧,你记得莫同若竹说我与你讲过这些,说了他又要念叨我。” 戚如穗点点头,随意擦了擦掌心鲜血,脑中仍想着方才的谈话,心间如麻绳一样杂乱。 “何镜跟了你这么多年也不容易,你既然还想和他过下去,他偶尔性子倔犟不肯服软,你哄哄不就得了。” 江述顿了顿,声音小了几分,“再说他如今若是离了你,也没地方可去了。” 门扇被推开,戚若竹一边牵着孩子,一边抬眼对江述道:“妻主不是挑酒去了吗,酒呢?” 江述顿时心虚的笑了笑,“酒被你阿姐打了。” “怎么回事?”戚若竹看见戚如穗受伤的掌心,惊的连忙站起来,递来帕子。 戚如穗笑笑,“酒杯不小心碎了,捡起来时刮破了手,无碍。” 戚若竹看向江述,自家妻主也只是耸耸肩,他便什么都未说。 戚如穗碰上戚若竹妻夫实属意外,她太久未露面,今日本是要去江南城各个铺子走上一圈。午膳过后,她便要离开。 “阿姐慢些走。”戚若竹将人送到门口。 戚如穗嘱咐了句,“玩够了便早些回府吧。” “自然。”戚若竹笑的灿烂。 在阿姐离开后,他立马转身看向自家妻主,“妻主,你方才同阿姐说什么了?” 江述神情极为无辜,“没说什么,就是叙叙旧,一时聊的久了而已。” 戚若竹看了半响,转头将澜儿抱起,“走吧,咱们再逛逛便回府上,你爷爷还未见过你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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