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看向何镜,只见男人定定看向自己,眸中神情复杂。 “怎么了?”戚如穗轻声开口,似怕吓到何镜一般。 “……无事。” 何镜移开视线,压下心中的紧张与惊诧。 戚如穗不喜欢这个孩子,何镜一直都知晓,所以他极少让怜儿接触她。戚怜如今五岁,见过戚如穗的次数不超过十次。 可这两日戚如穗为怜儿做的事已超过他的想象,比如下午那些玩具,又比如方才戚如穗自称的那声‘娘’。 戚如穗却在此时开口,“何镜,我说过我不会伤害怜儿的。” 她说罢一顿,凝眸看向何镜,“他毕竟是我的孩子,不是吗。” 戚怜当然是她的孩子,可何镜却只是动了动唇瓣,漆黑的眸子在夜中似死水般沉寂,他错开视线,良久没有言语。 像是默认,又像是否认。 见男人如此,戚如穗垂下眼眸,唇角挂着一抹苦笑。 小夏便察觉气氛有些不对,他轻手轻脚将汤药放在戚如穗身前,小心翼翼提醒道。 “小姐,今日的药还未喝。” 药汁被女人一口饮下,又揪下两个葡萄扔进嘴里,苦涩与酸甜混在口中又被吞下。 “我记得你以前很爱吃葡萄。”戚如穗忽而开口。 天弘二十四年,戚家那一年的绸缎布匹销量甚好,戚如穗借江述之口在京郊设宴,又备了几十匹锦缎权当赠礼。 那场宴会来的人不多,皆是彼此熟识的,正逢京郊果农丰收,那年的果子甘甜可口,宴席上何镜几乎未动过筷,一直在吃那新摘下的葡萄,宴席持续了多久他便吃了多久。 何镜不知她为何忽然提起这件事,他记得那场宴席,那日他离宴回府时才发现,马车上多了两篮葡萄。 只是那日吃了太多葡萄,回去便胃疼了好几日。 “那时有你、我、江述……” 戚如穗回忆着宴席上每个人的名字,念到最后,她蹙起眉,心间被莫名的抵触情绪占满,半响才缓缓念出最后一个名字。 “还有,罗轻风。” 【📢作者有话说】 小夏视角:甜宠剧! 何镜视角:悬疑剧! 宝们,女尊这种小众爱好产粮不易,大家看文就图个乐呵就好,拜托宝们理性看文,和平讨论,千万不要吵架哇,作者真的很害怕QAQ(再次鞠躬.jpg)
第16章 ◎罚抄家规◎ 在念出这个名字的瞬间,何镜指尖紧紧嵌入掌心,他痛苦的闭上双眼,将周身情绪收敛起,安静等待接下来的话。 可他等了半响,戚如穗都没有再开口,房间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何镜睫毛颤了颤,悄悄睁开眼,只见戚如穗紧紧蹙着眉头,掌心压在太阳穴上,颈上经脉因疼痛浮起,看起来十分难受。 戚如穗当然记得罗轻风是谁,她是何老将军的部下与义孙女,亦是当年京中风头最盛的少将军。 可她也只记得这些。 见戚如穗迟迟未动,何镜终于站起身子,眸中疑惑不安,“你怎么了?” “无事,只是有些头疼。”戚如穗放下手,努力扯出一个安抚的笑,“我不是说我记不清许多事了,每次我试图想起来些什么,便会头疼欲裂,可是吓到你了。” 戚如穗疲惫的神情不似作假,何镜看着她,脑中想到她那日同自己说的话,彼时他并未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她心血来潮又想折腾自己。 何镜喉结滚了下,对戚如穗摇了摇头。 木门被扣响,小夏匆匆跑进来,神情焦急。 “少主君,小少爷有些发烧了。” 何镜表情霎时一变,戚如穗蹙眉站起身子,“怎么回事?” “小少爷方才换完衣裳便喊冷,奴便用热水给小少爷擦了身子回屋休息,谁料竟起了烧,怪奴没有照看好小少爷。” 他最后一句话还未说完,何镜已快步走到怜儿屋内,男孩躺在床上蜷缩着,脸颊烧的通红。 戚如穗立刻吩咐道:“去请李大夫来。” 小夏得令往外跑去,他脚程快,不过半刻钟便将人领来。 屋内,何镜正将怜儿额头湿帕子换下。 戚如穗轻声道:“莫担心,让大夫看看怜儿。” 何镜让出位置,与戚如穗错开站在一旁。 李素在戚府待了近三年,还是第一次给小少爷治病,所幸戚怜只是有些低热,烧的并不严重。 “小少爷是什么时候起烧的?” “今日傍晚。”答话的是何镜,“怜儿下午在院里玩时出了汗,晚上应是被凉风吹着了。” 李素看向身旁一脸担忧的何镜,心间对这位少主君高看一眼,别的不说,他待孩子倒是细心。 “少主君莫紧张,喝贴退烧药再睡一觉便好了,明早我再过来替小少爷瞧瞧。” 何镜这才松了口气,“多谢李大夫。” 小夏拿着方子去煎药,李素看了看戚如穗的脸色,心间叹了口气,走过去为她诊脉。 “小姐头疼可有越来越频繁?” 见戚如穗点头,李素刚欲开口,又看了眼一旁照看怜儿的何镜。 戚如穗低声道:“但说无妨。” 李素收回手,叹了口气道:“小姐还是听我一句劝,将药换回来吧,记忆早晚都会恢复,若因此落下头疼的毛病可不值当。” 戚如穗沉默了瞬,她余光看向床边僵住身子的男人。 “暂且不用,我想快些想起来。” 李素见自己劝不动,索性摇头放弃。 她理解戚如穗的选择,换成任何人丢失七年记忆都会崩溃,尤其还是把持着偌大戚府的少当家,记忆早一日记起,心间便多安定一分。 冒着热气的汤药被端上,何镜接过后舀起一勺小心翼翼吹凉,嘴上轻声哄着。 “怜儿,喝了药再睡。” 怜儿此刻正难受着,可听见爹爹叫自己,还是忍着不舒服爬起来,小口小口喝着何镜喂来的药汁,被苦到皱眉也未说一句。 如此乖巧懂事的模样,看了却只叫人心疼。 何镜这些年又是如何独自将怜儿带大的,戚如穗拿起桌上果脯,待怜儿喝完最后一口药汤便喂给他。 “怜儿好勇敢,一声苦也未喊。” 男孩瞪大眼眸看向戚如穗,下一瞬耳尖悄悄红了红,一声不吭的便钻到爹爹怀里。 何镜看着环住自己腰身的儿子,轻声哄着,“难受便早些休息吧,爹爹在呢。” 待一切忙活完,已是月上梢头,繁星点点。 小夏轻轻将门合拢,见小姐还未走,便主动出声问道,“小姐今日可要歇在朗月阁?” 此话一出,戚如穗与何镜皆是一愣,戚如穗轻咳了咳。 “不了,你好生伺候少主君与小少爷。” 就在戚如穗离开之前,何镜忽而出声唤住她,女人停下脚步。 “你……你当真不记得了?”何镜迟疑开口,眸中情绪极为复杂,藏着太多戚如穗看不懂的东西。 戚如穗虽在笑,可却有些自嘲,“我从未骗过你。” 听她如此说,何镜只觉得喉中生涩,不知该说些什么。 戚如穗轻叹了口气,劝慰道:“时辰不早了,你早些睡吧,明日我再来看你与怜儿。” 在院口等候多时的文溪见戚如穗回来,立即迎上去。 “发生了何事?” 原是前两日江北暴雨,运往临州那批布料有小半遭了水淹,原本定好的价钱铺子不肯给,掌柜给折了价,铺子又说剩下的布料闷了霉,不肯再收。 临州一直是戚家生意的大户,掌柜犯了难,这才写了信来,期望戚如穗给拿个主意。 戚如穗安静听完,面上神情分毫未改,她自小随母亲游走在生意场,处理此类事早已得心应手,这些铺子无非是寻个由头拿些好处,心间才算舒服。 临州与江南只隔了条河,戚如穗未有丝毫犹豫道:“明早我亲自去一趟。” 文溪对戚如穗的决定并不意外,小姐常年游走于大江南北的铺子,一年有大半时间是不归家的,唯有成婚那年算是例外,她哪都未去,安安分分在江南城陪了何镜整年。 文溪将脑中跑远的思绪拉回来,犹豫着开口道:“小姐,可要我陪您一同前去?” “不必,临州的账目我皆记得。” 文溪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在她打算去准备车马时,却忽而被小姐唤住。 戚如穗淡声道:“今日朗月阁可有领命出府的小厮?” 朗月阁的小厮? 文溪思索一瞬便摇摇头,朗月阁的小厮是她亲自挑的,若是有人要出府,也须持主子命令记录在册,今日朗月阁并无小厮出府。 “有个叫秋儿的小厮,这俩日多注意些。” 纵然戚如穗语气听不出什么,文溪立即敏感察觉到什么,点头应了是。 翌日天色未亮,戚如穗便已动身出发。 文溪目送小姐的马车走远,直至在视线中消失不见,她这才抬起手,门后的侍卫也松开手中紧紧桎梏的男子。 柳童一被放开便从门后跑出,见马车早已走远,他也没有追上的希望,便将不满撒在文溪身上。 “文管家,童儿并未招惹你,你何苦与我过不去。再者,是主君大人令我伺候小姐的,若是小姐这一路上有个风吹雨淋,有人伺候也能也放心些。” 今日一早,柳童不知从何处打听到戚如穗要出府的消息,当即收拾了行囊妄图跟去伺候小姐,好在被文溪及时拦下,这才没让戚如穗瞧见。 柳童眼眶泛红,小脸上是万分委屈的神情,若是有哪个女人在场,定要把人搂在怀里好生怜惜一番。 文溪本欲离去,见此好心劝了句,“你若有自知之明,便趁早自请离府吧。” 被戚如穗相中也非什么好事,那些曾被纳进后院的男子,除却第一夜后,基本再未被戚如穗召过,只得在后院消磨人生。 也曾有人耐不住寂寞,与侍卫苟合在一起,翌日戚府的枯井便多了两具尸体。 文溪的劝告在柳童听着却全然是嘲讽,他心间气愤,面上却不好表现,只得忍下脾气附身告退。 见柳童走了,文溪才唤来人,“后门处的矮墙是不是又塌了?” 那侍卫一愣,连声道:“属下这就叫工匠来砌上。” “暂且不必。”文溪想了想道,“派个人守在那,若有小厮出去便跟着,注意莫叫人发现。” 朗月阁内。 何镜看着李素为怜儿诊脉,面上是掩不住的疲倦。昨夜怜儿虽退了烧,可他总归放不下心,若非小夏强劝着他回屋休息,何镜怕是能一夜不合眼。 见李素收回手,何镜连忙出声问。 “李大夫,怜儿状况如何?” 李素看了眼身前乖巧的男孩,出声问道:“少主君,小少爷可是早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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