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乐儿给您拜好来了。”奶声奶气的话语立刻将文声月哄的喜笑颜开。 “诶呦,好乐儿莫摔着,你可让祖父好等。” 何镜下意识后退几步,他看着方才对他横眉冷目的文声月将乐儿抱起,面上慈爱无比。就同寻常人家疼爱孙女的祖父一样。 “乐儿,快下来,你莫要磨人。” 戚若竹说着将怀里澜儿放到地下,再抬眸时便瞪大双眼,面上扬起笑意。 方才他去朗月阁没见到人,原来人是在这呢。 “姐夫。”戚若竹唤了声。 何镜勾唇对戚若竹笑了笑,算是回应。 戚若竹瞧了眼何镜,又瞧了眼自己爹爹,显然意识到什么,而澜儿则四处张望了圈,好奇出声道。 “姑父,怜儿表哥呢?” “怜儿表哥在院里。”看着眼前只比怜儿小两岁的孩子,何镜声音不自觉柔了几分。 身前的姑父生的十分好看,澜儿盯着何镜瞧了半响,眼睛亮晶晶的,连姑父说的话都没听清。 戚若竹扭过澜儿的肩膀,为自家这一对儿女喜欢盯着美人瞧的癖好深感担忧。 一旁的乐儿从文声月怀里跳下来,跑到何镜身前道:“怜儿哥哥怎是个小懒虫,我与澜儿都起了,他还不起。” 戚若竹担忧又添一层,他又腾出一只手捂住女儿的嘴,歉意道:“姐夫,你莫在意。” 他能猜到何镜为何不喜带怜儿出来。 “无碍。”何镜摇摇头。 “对了,我从京中带了果脯来,一会我给你送点到院里去。” 戚若竹说着眨了下眼,何镜动作一顿,随即应了好。 他显然有话同自己说,似乎还很焦急。 在京中那两年,若竹同他也曾算闺中密友,若竹生性爱动,鬼点子又极多,他时常被对方拉着同游大街小巷,少年一个眼神他便知晓何意。 离开长鹤院的路上,何镜走的极慢。 文声月意图足够明显,他过门七年却膝下无女,也是该准备给戚如穗娶侧夫了。 秋宴虽说是宴会,可实际上却像是一场相亲宴。那些未有婚约的少年人,若彼此有意则相约赏菊,有家眷的便在宴上饮酒作乐,图个热闹。 何镜刚嫁来戚府时曾跟着文声月备过一回秋宴,这是个耗人心思的细活。他刚回到朗月阁,文声月便将这活儿落他身上,面上合情合理,细瞧却是难为人。 准备膳食虽听着简单,可从试菜到定菜半分都马虎不得,若出差错便是他的责任。 “公子,如今距离秋宴只剩一月,他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秋儿愤愤不满,还欲张口时,余光瞥见的景象令他惊呼一声。 就在何镜转头去查看时,他慌张喊了声。 “公子别看!” 可仍是晚了一步。 带血的皮毛与血肉混在一处,几乎看不出野猫原本的模样,血腥味几乎一瞬间便窜到鼻尖。 何镜极快别开眼去,可仍被吓得不轻。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荒唐的可笑◎ 主仆一路无言,待回到朗月阁后,何镜终究没忍住,跪在院中将那碗汤药吐了出来,他未曾用早膳,纵然胃中再翻涌也没旁的可吐。 朗月阁的小厮被吓得不轻,连忙将少主君扶到屋内,就在小夏跑去请大夫的时候,外面来人通报,说是柳童带着后宅那些小侍求见。 来通报的小厮也很为难,若单柳童一个倒好打发,可他身后跟着四五个面容姣好的男子,有的喜笑颜开,有的泪眼婆娑,这场面一起着实诡异。 秋儿本为公子顺着背,一听来人是谁立刻站起来,他心间本就替公子委屈,这会儿更是直接喊道:“这怎么事赶着事来,你没见少主君身子不适吗!叫他们等着!” 何镜咽下温水,睫毛一颤,缓缓睁开眼看向门口,“他们寻我做什么?” 门口小厮神情纠结,“回少主君,为首那人说、说想要少主君为他们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 众人的第一反应便是那些小侍为了小姐争风吃醋起了争执,这才叫少主君为他们主持公道。 就连何镜都是这么认为的。 若真是起了争执,他再不见,文声月说不定要如何敲打他。那不是他可以随意处置的奴仆,而是她的侍儿们。 “叫他们进来吧。”何镜放下手中茶杯,声音微哑。 “少主君!”秋儿立刻劝道,“大夫马上来了,等大夫为您诊完再见也不迟。” “是呀少主君,身体要紧!”其他人也跟着应和。 见一个两个都如此,何镜也只好叫柳童他们在侧厅等待。 与李素一起赶来的还有戚若竹,他从长鹤院离开后便赶来朗月阁,半路便撞见小夏带着大夫赶回去。 戚若竹进屋便见何镜面色苍白依在塌上,他为李素让开道路,随手拉住一个小厮问到怎么回事。 “回少爷,少主君自打回来后便呕吐不止,其余的奴也不知。” 小夏神情担忧不已,“秋儿,早上是你与少主君去长鹤院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戚若竹还在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镜刚欲阻止,秋儿却抢在他出声前开口,将早上发生之事全盘说出。 只见李素神情愈发严肃,就连戚若竹都蹙起眉头。 晨起空腹饮药寻常人皆受不了,外加上少主君一个瘦弱男子,冲撞了那般血腥场面,难免恶心呕吐。 只是她有一事不解,“少主君,您说那药起的是何作用?” “……怀上女胎。” 何镜声音很轻,听不出什么情绪。他说罢将手轻轻抚在腹上,因方才吐的太狠,他胃中仍有些难受。 屋内几人的神情都不算好看,李条更是神情严肃,她尚未言语,戚若竹率先先忍不住斥道:“爹爹这不是胡闹吗!哪有药物能左右胎儿性别!” 似未想到戚少爷同她一个想法,李素摇摇头叹了口气,“此事委实不妥,且不论药物可否决定胎儿性别,就是少主君如今的身子也不适合生养,若想怀上也需好好调养一番。何况性别天定,胡乱用药不仅容易小产,生出来也大概是畸儿。” 小夏是初次听这番言论,当即便被吓到了,“这药不是害人的吗,万幸少主君吐了出来,这要是喝出个好歹!” 他说到一半,在想起这药是谁给的后,猛的闭上嘴不敢再说话,只悄悄抬眸看了眼若竹少爷,见对方神情严肃,于是更不敢开口。 李素开了副调养的方子,何镜脾胃虚弱,又嘱咐了一些饮食上的忌讳,这才离去。 “少主君吃个葡萄压一压,好在咱以后不用去长鹤院了,可若是主君叫人送药来该怎么办。” 小夏扬起脸,又自言自语道,“也不知小姐在忙什么,回来后便没来过咱院里。不过小姐还是疼您的,否则怎么会替您免了晨起问安呢。” 何镜眉头微蹙,指尖不自觉用力扣着桌角,昨日戚如穗让他不必去问安,今日文声月便给他这药。 可是戚如穗下过令,说他在调养身子备孕? 她可是还想再要个孩子? 何镜心间一跳,不欲再多想。 戚若竹在旁听着,眉头却愈拧愈紧。 “爹爹实在过分,我这就去同爹爹说,莫再给你吃什么乱七八糟的药!” 何镜摇头,让秋儿为戚若竹上了壶热茶,对方却摆摆手,“你既身子不适,就别顾着我了,快歇着吧。方才来的急些,果脯我忘带了,一会遣人给你送。” 何镜抿了抿唇,示意秋儿他们离开,门扇被合拢,偌大的屋内只剩他们二人。 “姐夫。”房间霎时安静下来,终是戚若竹率先开口打破沉默,“爹爹此事确实不对,他、他可能也是心急想抱孙女。” 戚若竹说完也不知该说什么,只神情复杂的看向何镜,而何镜也在看向他。 戚若竹只比他小三岁,面上瞧着却仍有少年感,眸中清澈无邪,连身材都看不出是生养过的,可见是在妻家细心调养过的。 何镜指尖缩了缩,他悄悄摸着掌心的茧,敛起眸中情绪,语气亦无波澜。 “无妨,我理解的。” 戚若竹此时也很纠结,当年在京中他与何镜尚算密友,他瞧出了阿姐深藏眼底的恋慕,甚至几次开玩笑让何镜做他姐夫。 他阿姐性子比那些纨绔的世家女不知好多少,江南天高皇帝远,约束的规矩也少,他往后只管享清福便好。 谁料一语成谶,何镜真成了他姐夫。 而阿姐却变了心。 “其实……其实那年何家出事,你没回京中其实是好事。” 何镜蓦地抬头,拳头紧攥。 “为何?” 戚若竹犹豫出声解释道:“当年圣上下令彻查此案,京中同何家有姻亲的宗族都被查了个遍,你还记不记得你那堂哥,他妻主便因此案贬去巡抚一职,他也没落什么好下场。” 何镜是何家嫡子,幸因早远嫁江南没有卷进这场纠纷,若当年他真的回了京城,怕是免不了一番彻查。 “当时事发突然,何府被禁军封锁,我派人进去时东西已经搬空了,半点有用的都没留下。” “若竹,你可曾见过我爹爹?” 何镜忽而出声,语气中藏着微不可查的希冀希冀。 戚若竹声音一顿,他忽而有些不忍看向何镜,“我这两年也派人出去寻过,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伯父他定然无事,你且再等等。” 见何镜眼中的光一点点消散,戚若竹心间也不是滋味。 当年何府出事时,恰逢何父回乡省亲,侍卫赶到时未见人影,只余一座被烧毁的屋子,和一具烧至焦黑的尸体。 最终的呈词是何家主君受了刺激自焚而亡,可消息传到江南后,本已心如死灰的何镜却燃起希望,他知晓父亲绝非是如此脆弱之人,那烧毁的房屋只是金蝉脱壳之计。 何镜曾暗中派人寻过许多次,银两花光他便将嫁妆变卖,只为寻到父亲一点点消息,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他一边带着怜儿在戚府度日,攒下的银两便让阿言去寻爹爹,如此日复一日,便拖到今日。 阿言病重,爹爹生死未卜,他只剩下怜儿了。 所以当戚如穗让他回朗月阁时,不管她存了什么心思,何镜皆能接受。 他需要这个位置去做他想做的事。 可与预想中不同,自从他回了朗月阁,戚如穗从未刻意刁难过他。 她失忆的这些日子,就仿佛真的回到了七年前那般。可这不是长久之计,她总有一日会想起来。 见何镜不语,戚若竹在心间斟酌半响措辞,这才小心翼翼开口。 “其实这些在京中,也时常有家中消息传来,方才我与爹爹谈话,爹爹同我说,说已择了吉日为阿姐娶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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