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何镜仍不放心。 “真的。”戚如穗含笑看向他。 见戚如穗含笑看向他,温热的掌心覆在他手腕上,何镜喉结不自然的滚动,他忽然意识到,他方才就是这样拉着戚如穗走到卧房的。 一路人有不少小厮皆瞧见了,二人还未成婚,好像他多么急切一般…… 戚如穗看着何镜腾得烧红的脸颊,还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了?可是哪不舒服?” “没有。”何镜摇摇头,手腕不自然的动了动。 戚如穗话语一顿,下一瞬便自然松开手,她唇角笑意未改,却隐隐藏着失落。 何镜问方才发生何事,戚如穗只道是粮草的原因,让何镜无需担忧,她会处理好。 何镜想说什么,但见戚如穗的神情,终是什么都没说。 他娘一向不喜欢他过问太多,同是女人,戚如穗应也是一样吧。 戚如穗站起身子,却无意瞥见某处,那是一架古琴。 “都说你琴技高超,我却从未听过,不知今日可否有幸听得一曲。” “我……我琴技其实一般,是外界夸大了。”何镜听戚如穗如此说,不免有些紧张无措。 何镜说的不假,他喜好古琴,何家曾给他请了几位大家相授,可结果却不尽人意,琴技只能说平平无奇。 见戚如穗没有松口的意思,何镜只好坐在琴前,深吸了口气。 少年伸出手,指尖起落间,琴音清澈空灵,悠扬婉转。 一首流传广泛的小调,许是太过紧张,何镜指尖一颤,琴声骤然变调,他瞬间便停了手。 何镜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回头看戚如穗。 完蛋了,他心想,弹的如此差,她定是要失望了。 谁知下一瞬,一道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耳侧。女人的气息环绕,在感受到身后软意时,何镜瞬间绷紧身子不敢乱动。 戚如穗将何镜半搂在怀中,抓起他紧张出汗的手掌,带着他抚完剩下半曲小调。 这曲小调委实寻常,只要略通音律,都能扶完整首。 何镜全程脊背僵住,一曲终了还没有反应过来。 戚如穗垂眸看向少年泛红的耳尖,唇角笑意更甚。 “别紧张,你弹的很好听。” 何镜这才回过神来,他猛的转过头,却不料唇角擦过软意,他茫然眨了眨眸子。 在意识到方才是自己亲了戚如穗的脸颊时,少年像石像般愣在原地,这回连呼吸都没了。 戚如穗见自己逗得太狠,马上往后侧了侧身子,让何镜能不那么紧张。 然而少年将脸羞赧埋进衣袖内,任凭戚如穗如何哄也不抬头。 “何镜,莫要害羞,我们马上要成亲了。届时你我妻夫,要做的事更多。” 戚如穗语气温柔,她抬手揉了揉少年的发丝,眸中笑意快要溢出来。 哄了半响,少年终于抬起羞红的脸,想到戚如穗方才的话,他紧咬着下唇,又羞得不敢多看女人一眼。 此刻离得近了,戚如穗也认真看向何镜。 才几日不见,他似乎瘦了一圈,就在看清何镜额角伤疤时,戚如穗笑意一僵。 她克制着情绪,只俯下身吻下去。 “这样就两清了。” 温软的唇令何镜瞪大双眸,心如擂鼓。 只到戚如穗离开,何镜仍晕晕乎乎的,他坐在古琴前,脸颊绯色未消。 何镜从未与女子这般亲近过,虽他与戚如穗已是未婚妻夫,可今日房内发生的事,于他而言还是太过了。 直到入睡前,何镜想起那一吻,还是紧张的喉结一滚,又不自觉的摸了摸额角。 “阿言,这疤很丑吗?”何镜没忍住问。 阿言笑道:“不丑的,没人比公子更好看了,公子就安心待嫁吧。” 何镜耳尖又抑制不住发烫,阿言偷偷笑着,只为公子掖好被角。 戚如穗一直没说过,其实她早已查清那日何镜落水的真相。 秋日宴上,镇国将军的嫡子出言嘲讽何老将军与罗轻风行事窝囊,何镜没忍住反驳了几句,却被那公子怀恨在心,趁其不备将何镜推进水中。 何府如今无权无势,一个小小的教训,料何镜也不敢说什么。 他注意打的不差,何府忌惮镇国将军府,所以在戚如穗问时,何镜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滑倒,恳求戚如穗莫要将此事说出。 他不能再给何府惹祸了。 可是就在何镜出嫁前一天,戚如穗收到了一封来自罗轻风的信。 ‘他后腰有颗红痣,腿内侧有小块胎记,不怎么受得住力道,你慢慢享用。’ 她冷着脸将信封烧掉,只当做无事发生。 何镜出嫁那日,徐霜华拿着喜梳,一下下替儿子梳着。 屋内每个人都眉眼含笑,唯有徐霜华笑不出来,他心间莫名忧虑,好像出了这个门,这辈子就见不到自己的小儿子了。 父子二人的视线在铜镜中交汇,徐霜华挤出一抹笑,忍住哽咽。 “镜儿,以后爹爹不在身旁,要好好照顾自己。在江南也莫要偷懒,要孝敬主君,莫忤逆妻主,明白吗?” 何镜握着爹爹的手,努力压着哭腔,“爹爹,镜儿都知晓。” 眼见何镜眼泪欲落,喜公忙劝道:“大喜的日子,公子莫哭呀,新郎该笑着出家门的。” 徐霜华道:“对,今日是我们镜儿大喜的日子,都是个大人了,莫要再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了。” 阿言擦了擦眼角泪痕,郑重道:“主君放心,阿言会照顾好公子的。” 正红霞帔,华贵的凤冠绾在发上,沉坠的珠帘摇曳,隔绝了父子间的视线。 吉时到,喜帕落。 “镜儿。”他听见父亲声音哽咽,“无论日后如何,你要好好活着。” 好在搁着喜帕,爹爹看不清他眼中的泪,何镜忍住哭腔,应了声好。 此去路遥,从今以后,何镜便真是孤身一人了。 何府外,一身喜服的女人面容俊秀,眉眼温柔含笑,她翻身下马,牵着何镜的手将他送进喜轿内。 “别怕。” 戚如穗握紧何镜的手。 红烛摇曳,戚如穗掀开喜帕,呼吸窒住一瞬。 何镜本就生的极美,如今在妆容映衬下,一颦一笑皆摄人心魂,属于少年的稚感褪去,多了份唯属于男子的媚态。 何镜不安的唤了声,“妻主……” “我在呢。”戚如穗温柔回答。 他青涩又无措,一路被戚如穗引着饮下合卺酒,又牵到床侧坐下。 见人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戚如穗连忙去哄,她小心翼翼用帕子擦干何镜的泪,神情紧张不已。 “莫怕,往后在江南,我会一辈子待你好,此生唯你一人。” 没有一个男子会抵抗这样的温柔言语,或许是戚如穗太过认真,何镜竟真的信了。 何镜坐在床上,被什么硌了一下,看着掌心的红枣与花生,戚如穗含笑剥开一颗花生喂到何镜口中。 何镜的唇很软,他下意识将花生嚼碎咽下,只听戚如穗问道。 “知道这些是何意吗?” 他觉得自己应该知道,可是自己好像喝多了,于是懵懂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戚如穗笑意更甚,她起身吹灭蜡烛,坐到何镜身旁。 “没事,我告诉你。” 只是,戚如穗看着何镜的后腰的殷红小痣,与腿内侧拇指大小的胎记,克制不住的想起那封信。 信上所言,确实为实。 【📢作者有话说】抱歉今天更得晚了点,没来得及捉虫。 宝们,这篇文10号上夹子,所以下章更新时间是10号晚上10点左右,大家今天(9号)晚上就不用等啦~
第26章 ◎“你满意了吗”(回忆杀终章)◎ 夜间要了两回热水, 戚如穗放下温湿帕子,目光仍留在那红痣上。 后腰的痣并不算什么,贴身伺候的小厮皆能看见。可是……戚如穗垂下目光, 那胎记的位置, 却非寻常人能瞧见的。 拇指大小, 状如一枚小小枫叶。 何镜琢磨出不对味,他忍着不适起身, 声音尚有嘶哑, “妻主,怎么了?” 戚如穗缓缓启唇,“这胎记, 你身旁伺候的小厮可见过?” 何镜眸子一眨, 声音不解, “只有阿言见过。” 二人刚温存过, 戚如穗便问此话, 何镜扯来被子挡住,垂眸小声道:“妻主可是嫌丑?” “怎么会呢。”戚如穗抬眸朝他一笑, “很漂亮。” 温热的吻落在胎记上, 何镜紧紧咬唇,心跳飞快。 翌日起身去问安时, 他才有了成婚的实感。 何镜跪在文声月身前,拘谨唤了声主君。 文声月笑的慈爱,拉过何镜的手为他套上玉镯, 夸他生的灵动可爱, 性子可人, 只夸的何镜羞红脸颊。 新夫初到家门, 万事对他来说都是新鲜的。 戚若竹笑嘻嘻将何镜拉走, 美其名曰说些男子间的贴己话,还不许阿姐进屋。 “何镜哥哥,不对,如今该唤姐夫了!”戚若竹笑弯了眼,“姐夫,江南城有许多吃的玩的,你只叫阿姐领你去,若阿姐日后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也只有戚若竹敢这般没大没小的说话,何镜听着听着也不由笑弯唇角,应了声好。 戚府宽阔,江南的建筑同京中风格迥异,亭台楼阁,飞檐青瓦,假山瀑布绵延不断,池内彩色锦鲤畅游。 婉约又清雅,何镜满目都是新奇。 她牵着何镜的手走过曲折游廊,后园内花团锦簇,半墙挂满紫藤,数不清的奇花异草争相斗艳,其中不乏达官显贵追求的名贵种。 何镜站在其中,他抬起手,一只白色蝴蝶落在指尖,不过几瞬又振翼飞远。 “妻主,你瞧……” 他欣喜转头,只见女人神情温柔,眉眼含笑。 “看见了。” 何镜咬咬唇,耳尖泛着绯色。 戚如穗笑意更深,她折下支山茶别在何镜发间,发丝被吹起几缕,浅绯花瓣微颤,神情含羞。 “很好看。”她夸的真切。 美人簪花,自是一幅美景。 更何况对方是何镜。 戚如穗克制良久,最终还是没忍住,将人箍在怀里轻吻下去。 “妻主,阿言还在呢。”何镜小声惊呼。 “莫怕,他没跟来。”戚如穗贴在何镜耳畔呢喃。 怀中人的腰肢从僵硬到逐渐发软,最后分开时,何镜一张小脸早已羞的通红,他推了推戚如穗。 “妻主,我们、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何镜小声催促着,他甚至不敢抬头,更不敢回头看阿言有没有跟上来。 知晓何镜脸皮薄,戚如穗没多言,只拉着人从石子小路离开。 直到来到处朱红大门前,何镜眸中不解,可却乖顺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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