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顺流而下,因为河水会流向村子,所以这样既省力省时,而且大家还能腾出手将自己捡的柴火也扛回家,两全其美。 等一群人将这陌生男人运到村子里平时洗衣服的水潭时,大家又齐心合力的将人往黑山寨抬。 后面的青梧走着走着就感觉到不对劲,见她们要将人抬进黑山寨,顿时不干了。 她冲到前面,伸手挡在黑山寨的大门中间,囧着一张小嫩脸,“你们怎么把他抬到这里呀?” “不抬到这里抬到抬到哪里?这里空屋子辣么多,俺们各家就只得一两间,而且,他一个男的,怎么可能往自家家里带?” “那也不能往这里带啊,他一个男的你们要避嫌不好往家里带,但我也要避嫌啊。” “可是你这里屋子多,而且薛大人也在,你不要避嫌吧。”秀秀见她仍不让开,“而且这个院子也不是你的。” 旁边有人听到后,瞬间记起来这事儿,于是接过话,“对头,这黑山寨不是青梧你的,是当时那些个土匪抓村里人修的,俺记得当时俺老汉儿还被抓来修这个的,所以这个黑山寨应该是大家噻。” “啊?”青梧一听这个,蹙眉。她还从没想过这个事儿。 兀自想了一会儿,好像这里确实不是夫君家的,那自己就没拒绝的立场了。 于是,慢慢收回了手。眼睁睁看着她们将那个男人抬进了黑山寨。 大家将男人抬到外院屋子的大通铺上,见他还没醒的样子,摸了摸鼻尖还有气,于是又有人自告奋勇的去叫村头的老张过来看看。 青梧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她们忙得不亦乐乎,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 青梧觉得有哪里不对,但秀秀却没觉得不妥,见这人浑身脏兮兮的,到处都是枯叶泥巴,于是特别殷勤的给他又是搽脸又是擦手的,还将他头发里的枯叶一片片仔细的挑拣出来。做完了这些,她见这人嘴皮子有点干,于是倒了一杯茶水过来,用筷子沾点儿水给他润润。 真好看。即使是这样闭着躺在床上,也掩盖不了这张帅气的脸庞。秀秀因为隔的近,看得分明,近距离的看她觉得更好看了,心里竟然有了些异样的情绪,说不清是什么,但心里很欢喜。 于是手上的动作更加的小意。 “啊!” 突然,秀秀的手一痛,随即反应过来原来是被这人死死的捏住了手腕子,力气之大,似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好痛——” 大伙儿也发现了这个突然的变故,纷纷看过来,只见床上这人刚刚还紧闭的眼睛突然就睁开了,眼眸幽深,透着一丝可怖。 似乎是还没搞清楚状况,他一把将手上捏住的人给扔了出去。 秀秀就这样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好在屋子里人多,她被大伙儿给拦住了,不然定会撞上旁边的柱子,后果不堪设想。 见这人这般凶残,大家拔腿就想跑。果然,生人都是恐怖的! 不过他们又见床上那人时,那人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可怕戾气,眉眼柔和,看着既虚弱又无害。 大家觉得虚惊了一场。或许刚刚只是这人本能的害怕反应。 但青梧却一直提着小胆儿,像一只竖着耳朵的小白兔,精神高度集中。 因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那个人一直在看她,眼神有意无意的往她这边瞟。 * 黑山寨后面的竹林,一片片占地很大,里面的竹子根根分明,节节高升,都很直。 在竹林里一个平地上,周围的竹子都被连根砍断,留出一片空地,地上的竹叶也被清扫干净,露出了翻新的土壤 而山民们有些在砍竹子,有些在镂空打通竹子内里的结,有些在搬运竹子,各司其职,和谐而高效。还有些稍微上了年纪的,坐在一个个小火堆旁,在烤竹子。 之所以烤,是因为竹子是直的,但若是架成渠的话,路程难免有些弯弯绕绕,这个时候就需要竹子能够稍微弯曲一点。而竹子遇高温会发生形变,他们就将竹子稍稍扳弯。 这必须得十分娴熟的人才能把握力度,所以一般都是山里懂竹子的老手。 薛鹤初半蹲在一个火堆旁,手里拿着一截竹子架在火上。 火苗向上窜,清俊的侧脸被火光衬得深邃了几分。鼻梁高挺,眼眸狭长。有几根碎发散了下来,搭在额前。尽管如此,却丝毫不显得狼狈。 等将手上的竹子炙烤好扳弯,扔在旁边那一堆里,他这才慢慢起来,扫了眼旁边站着回话的薛影。 “男人?” “嗯,小夫人在山上摔了一跤发现的,大家将他抬到了黑山寨,又叫老张来看了看,说是身体无大碍,是被饿晕了。”薛影今天也去了那山上,只不过一直隐在暗处,暗中保护小夫人。 “摔了一跤?”薛鹤初皱眉,怎么那么不小心,走个路还能摔一跤,“有没有事?” 薛影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主子问的是小夫人有没有事,“应该没事,那坡不高。” 听到坡度不高,薛鹤初放了心,而后继续刚才的话题,“那个人醒了吗?” “已经醒了,自称从帝都游学而来,在这里迷了路,体力不支而晕倒。” 薛鹤初静静的听着,在听到那人是游学而来的时候嗤了声,“在深山密林里游学?” 显然,那个人在撒谎。 这深山密林其他地方荒芜人烟,附近这一带就这里有人,而这个地方曾经被土匪强占。 只要稍微一想,就很容易将二者联系起来。 薛鹤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我记得当时那土匪二把手说山上不止他们,还有别人……郡里问出那个人是谁了没?” “没有,那个二把手在牢里,畏罪自杀了。” 薛鹤初挑了挑眉,好半天才道:“这南郡,藏得倒是深。” 让黑山土匪在眼皮子底下做大做强,后来又年年上书请求剿匪,但年年都失败,如今清缴了的土匪,在牢里病死的病死,自杀的自杀。而且最重要的是,黑山寨的土匪这么多年劫了不计其数的金银珠宝,但清剿的时候山上却什么都没有,而呈报的文书上,对此也只字不提。 薛鹤初猜到里面有问题。但却不打算插手这件事。南郡郡守嫡女入了三皇子府,站队三皇子。涉及到皇储之争的,他们陈郡薛氏历来不参与。这次之所以在这里,纯粹凑巧,他路过这里的时候被那土匪头子挡了道。 粗言秽语惹人厌,他就抹了那人脖子。 黑山寨内。 因为是傍晚了,所以大伙儿要忙着回去做饭。虽然黑山寨管饭,但只是管干活的,家里其他不干活的还是要在自家吃。 青梧也打算走的。大家都走,她一个人在这个屋子里也不合适。 不过这时候却突然听到背后传来“啪”的一声响,青梧本能的转过身,只见一个碗碎在地上,白色的米汤溅了一地。 “抱歉,”虽然说着抱歉,但声音却听不出歉意,那人直直的看着青梧,“不小心打碎了,还有吗?” 刚刚老张头来看过,说只是饿晕了,没别的事,需要给喂点米汤。 青梧垂眸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又看了看那人,“应应该,没有了。” 那人一听,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一双凤眼视线灼灼,“那能麻烦你帮我倒一杯茶吗?……有点渴。” 说着,看了看旁边桌上的茶具。意思很明显。 青梧不是很愿意,刚刚她之所以说没有米汤了,就是不想给这人去端。她还在疑惑这人之前在山上叫她唔唔的事。 但这人除了刚刚醒的时候可怕了一些,一直都神色和煦的,而且到现在为止,他好像对自己并不认识? 这样一想,青梧心里又稍微放宽了一点。想着既然这人都这么说了,自己不给她倒有点说不过去,于是过去倒了一杯茶,递到了他的面前。 青梧正想叫他接住,却不想他突然伸手,握住了青梧的手。 “嘭”的一声响,茶盏落地,应声而碎,混在刚刚那些碎碗块里。 “你做什么?”青梧一下子窜开了好远,杏眼瞪得溜溜圆,“登徒子!” 她将那人握过的手在裙摆处揩了揩,又瞪了瞪y他,正要转身跑走离开这屋子时,门口响起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在做什么?” 青梧下意识的身子一颤。 而后才反应过来是熟悉的声音,青梧知道是夫君,抬眸果然,夫君身姿挺拔的站在门口。 “夫君。”她小跑了过去,然后半躲在夫君身后,伸出白嫩食指指了指屋内的人,“夫君你看,今天在山上救了个人。” 说完这句之后,青梧又叭叭叭的将其中的过程讲给夫君听。 不过她没有将那人叫自己唔唔的事情说出来,因为她觉得当时也可能是自己听错了,但刚刚为啥这人又那般唐突? 想不通!青梧只晓得,一定要离那个人远一点! 薛鹤初听着女人细细的讲述,与薛影所述并无差异。 边听边打量屋内那人。 等女人说完了之后,薛鹤初慢慢走进,居高临下的立在床边,淡漠的开口,“你是?” “……在下陈冰,因游学误入此地……多谢众人相救。” 薛鹤初看着他微微低垂着眼眸,看不到他眼中此时的情绪,但可以肯定的是应该并不平静,因为刚刚这人一看到自己时,眼中的震惊一闪而过。 陈冰说完就没有再说话,薛鹤初也没有再问,沉默了一会儿,他牵着女人的小手出了这间屋子。 过内院,进了里间的大屋子。薛鹤初放开女人的手。 “以后和他不要靠得太近。”他暂时不知那人的身份,但也知道,绝不是他说的游学书生那么简单。 青梧听见夫君近乎冷冰冰的声音,又见他沉着脸,能够感受到他的不高兴。 “夫君在生气吗?”青梧微微偏着小脑袋,“那个人真的是从山上救来的,然后刚刚他要喝水,就,就……” “就什么?” 薛鹤初突然转身,将她抵在屋内,随手将门一关。 “哎呀,你在生气什么嘛。”青梧被堵在他的胸膛与门边,有点动弹不得。 薛鹤初冷笑,“你跟别的男人独自在一间屋子里,我还不能生气?” “哎呀,刚刚翠花她们也在,刚走啊,你回来肯定有看到的!” 薛鹤初自然知道这些。 但心里就是有点不爽,因为刚刚那人看女人的眼神不对,那般□□裸的带着占有欲。 想到这里,薛鹤初眼眸微眯,再次强调,“你以后少去见他。” “嗯。”青梧点头。 “怎么这么乖?”见女人这般乖顺,薛鹤初神色缓了几分,他伸手扯了扯女人的小脸。 “本来就很乖。”青梧撅嘴,“夫君说得有道理,确实不该跟个陌生男人单独见面。”那个人肯定是个孟浪的登徒子,之前喊她小名估计也是凑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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