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是耳鬓厮磨地低声耳语,叶可卿听不见。 媚奴一把掌扇在书生的脸上。 叶可卿懵了。 那书生也顿了一下,随即沉着脸笑,拉起媚奴的手腕,“来啊,继续。” 媚奴扭着身子往后躲,“公子,媚奴不敢了。” “你不打,我可打了。”书生一把抓起媚奴的头发,在她的脖间问,“打不打?” 媚奴眼里都是害怕,没有说话。 书生面色一暗,抓着媚奴的头就往床头上磕。 没几下,书生就把人扔在床上。 媚奴被撞得头晕眼花,头发凌乱,动作缓慢地将手探向额头。 额头破了,有黏腻的血。 书生单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腕,又在媚奴耳边说了什么,媚奴提膝撞了过去,书生闷哼一声,一巴掌扇在媚奴脸上。 “救我。”媚奴哑声流泪。 叶可卿忍不了了,直接打开密室。 她一拳从下往上,打在书生的下颌,书生蹬蹬后退几步,目光狠辣,“你谁?干什么?” 叶可卿咬牙道:“教训衣冠禽兽。” 又是一脚踢在书生的肚子上。 书生捂着肚子退到了墙角,叶可卿冲上去,左右开弓,就是几巴掌轮翻扇上去。 那书生外强内干,根本招架不住,眼冒金星就昏了过去。 叶可卿收了手。 媚奴却从床上爬了起来,衣服都没穿冲到书生面前护住,扭过头用责怪地眼神看向叶可卿。 “你知不知道你闯祸了?他可是许慍,衡王手下大将许如田的嫡子,衡王的干儿子!” 刑室。 房间四四方方,密不透风,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 老鸨亲自来了。 她扭着腰进来,没了之前的好脸色,“算我看走眼了,竟想不到你还是个泼辣的。” 叶可卿冷哼一声,“你逼良为娼,今日要不是我,媚奴险些被打死。” 没想到老鸨哈哈大笑起来。 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用手擦了擦泪,“你是说,今日你不是捣乱,是救人?” 这有什么好笑的。 叶可卿不解。 那老鸨又说:“你可知,媚奴现在恨死你了。” 叶可卿懵了,她明明救了她啊。 “你少挑拨。”叶可卿压根不信她的鬼话。 老鸨也不与她辩驳,只道:“许公子是媚奴的常客,也是贵客,还是媚奴花费心思从旁人那抢过去的,你给她搅黄了,她能不恨?” 叶可卿心下一堵,难以置信,“可她,她叫我救她。” 老鸨更是笑得张狂,好不容易停下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真是晦气,我这是从哪里买来的赔钱货,不通款曲,人家那是情趣。” 啥? 叶可卿呆住了。 所以,那声“救我”不是向她求救? 那些撞头被打也是媚奴自愿受的? 老鸨一个示意,龟公拿来长竹板制成的笞杖。 叶可卿被押着脸朝下趴在地上。 老鸨轻哼一声,“龟公告诉过你,无论如何不能出来,你却不听。依邀月楼的规矩,自然是要受刑的。你放心,我们的龟公都受过技艺训练,即便鞭打一块豆腐,也能使豆腐表面完好,而里面破碎,不会影响七日之后开苞。” 话音一落,钻肉的疼痛从脊背传来。 叶可卿咬紧牙,没有出声,手心攥在一起,七日之内,她必须想办法逃出去。 那疼痛深入骨心,每一下都觉得自己好似要被打断了脊梁,却又恰到好处的挺了过来。 况且,她背上的伤还没好全。 如今被打,新伤旧伤一起发作,甚是难忍,她的额头渐渐疼出了汗,嘴唇惨白。 “妈妈,别打了。”媚奴从外面进来,复杂地看了叶可卿一眼,低顺朝老鸨说:“妈妈,许公子醒了,点名要她伺候晚膳。”
第十九章 金陵许家 这个她,是叶可卿。 恐怕姓许的是想报复。 等会到底要不要还手?若是还手…….叶可卿看了看龟公和老鸨,垂下了眸子,有一丝烦躁。 龟公在老鸨的示意下停住手。 “收拾一下,带她去。” 媚奴应下,领着叶可卿出去。 叶可卿疼得龇牙咧嘴,不着痕迹地躲过了媚奴来搀扶她的手。 媚奴怔了一下,很快又轻笑一声。 叶可卿看着她的表情,分辨不出刚才的搀扶是出于真心,还是做做样子,略带讽刺地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是你费心抢到手的客人。” 媚奴不甚在意地低头浅笑,“这里生存,各凭本事,你很快就会明白。总不至于人人都学孙莺,做个烈女。” 叶可卿只看到一个没有挣扎欲望的媚奴,这些事做来熟练得让她心疼又气愤。 把叶可卿送到门口,媚奴就关上门退下。 房间里坐着的便是姓许的。 叶可卿站在门口,戒备地看他。 男人一身柔弱书生气,与之前的狂暴判若两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是叶可卿的手笔。 “你便是打我的丫头。”许慍浅笑着站起来,请叶可卿坐下, 甚是有礼。 叶可卿坐在对面,没有吭声,若非知道他的真面目,她也要赞他一声公子如玉。 见她默认,男人打开折扇,轻轻扇动起来,“听说再过七日,你便要开苞了。” 叶可卿还是没吭声。 “放心,我等得了。” 这话令叶可卿目光一沉。 见她误会,书生收起折扇,替叶可卿斟酒,“看我,把你吓到了。我不是要找你算账,我是来做你的裙下臣,你且宽心。” 裙下臣? 不是找她算账? 以前她也是听府里的小倌说过,有的客人就是喜欢被虐待。 难不成,她今日打了他一顿,把他打出感情来了。 旁的女子怎敢动手毫不留情地揍他,即便是媚奴,也只敢在许慍的示意下打他两下。 如此动真格,也只有叶可卿敢。 她昂着头,颇为挑衅道:“许慍,这几日你能让旁的人不碰我?” 许慍就喜欢她这股劲,咽了咽喉咙,按耐下燥热,“别的地方不好说,但在金陵,我许家说了算。” 原来她在金陵。 叶可卿刚松了口气,又屏住了呼吸。 许慍站起来,走到了叶可卿身旁,蹲下身子,捏起叶可卿的下巴与他平视,“不仅如此,新来的要受的苦,我都不让你受,一丝一毫也没有。谁若敢教化于你,你只管叫人寻我。” 叶可卿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势在必得。 她打掉他的手,扭过头。 金陵许家,不过是跟着衡王一起倒台,即便后来保住了家族,却不再如以前昌盛。 她轻哼一声,带着嘲讽。 许慍身旁的人,各个都对他拘谨客气。 这般不把他放在眼里,不把许家放在眼里的,他稀罕得紧。 “我许慍看上的人,在金陵没人敢抢。” 许慍笑着起身,对门外人吩咐道:“加强监管,这样的小辣椒要是丢了多可惜。” “你!” 叶可卿这下还跑个锤子。 金陵城外,有两匹马。 青阳尘璧身旁跟了一个着官服的京官,他对青阳尘璧劝道:“师弟,前边是许如田的地界,恐怕我这个钦差大臣也不好使,不如我派人替你找,你赶紧回去考试?” 青阳尘璧眼里泛着血丝,减了几分意气风发,身形单薄得似乎随时要坠下。 他拿起水袋猛喝,却想起在麓山时叶可卿喂他喝水的光景,愈发沉了声,“师兄且回去,我自己进去。” 周也师承丞相大人,而青阳尘璧则是恩师的宝贝弟子,也是他的小师弟,他近日领了参知政事的官职,带人务必救回青阳尘璧家的妹子。 他知道,叶可卿对师弟有救命之恩,自是全力以赴。 师弟连钦差大臣的仪仗都嫌慢了,只单枪匹马地闯,马都换了几匹。 周也只能跟着小师弟,生怕他出个好歹,没法跟老师交代。 “那哪行,要走一起走。”周也夹了夹马跟上。 作孽哦,他的官服已经好久没换了,人都馊了。 早知道就学师弟背个小包袱,穿简单的常服轻装上阵。 要说,倒怪师弟家大伯。 周也在短短几天将事情查清楚,上门把师弟的大伯大娘抓回了大理寺,逼问下才知道叶可卿被卖到了金陵。 那两夫妻如今押在牢里,要怎么发落还得看师弟的意思。 若是能完好无损地救回人,倒还好。 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周也看了看少年消瘦了几分的背影,沉了眼眸,恐怕求死不能。 老师最是心疼师弟,师弟一个喊疼,老师绝不手软。他可是知道,上次意图谋害师弟的四个壮汉,如今在大牢里日日受着酷刑,惨不忍睹。 但,此事若是让师弟误了院试,不用老师发话,他也要那俩人挫骨扬灰。 当初师弟十二岁不到便府试合格成为童生,老师让他缓几年再考。 一是考虑到师弟十三、四岁就中举会心生自满,不利于师弟发奋图强,不如等才具老练的好。 二是想出其不意,老师不仅要师弟中进士,还要一鼓作气拿下前三甲。 因为,今年是酉年,恰逢三年一次的乡试。 乡试又称秋闱,考过院试立马可以参加今年的秋闱,若是秋闱过了,明年开春便是会试(春闱)和殿试。 那衡王即便回过味来,挡也挡不住了。 可谓天时地利人和。 …… 这几日,叶可卿的日子并不好过。 那许慍说是不让人打扰自己,但是安排人教她关于房中事的技巧,他倒喜闻乐见。 活了两辈子,叶可卿也属实没经验。 也不知老鸨是不是故意的膈应她,安排来教她的人是媚奴。 一连几人,两人都交谈甚少,她学得不甚了解。 今日,便是第七日,来的人换了一个。 这女子名叫月纱,着紫纱粉裙,眉间带着不耐,扔下一本图册给叶可卿,便在门口与路过的客人说话。 许是耽误了她做生意,对叶可卿颇有意见。 隔着屏风,叶可卿听见有男子问:“听说今晚老鸨要上新货,不会就是这屋的吧?” 月纱收起了几分笑意,用食指轻推了一下对方,“郎君可是要去与许公子争一争?” 那男人一听许慍的名头,收回了往里面探视的目光,捏着月纱的手指,往嘴角放,“还是月纱姑娘更合我意。” 月纱手指缩回来捂嘴娇笑:“就知道哄我开心,怎么今日不去见你老相好?莫不是媚奴病了才想起我来?” 说着,她背过身去。 男人从后面抱住她,“媚奴哪有你叫得好听,她那破嗓子远不如当年,我不过是看在往日情分可怜可怜她。”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60 首页 上一页 15 16 17 18 19 2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