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家贼所为,那只能是发明这些机括锁的人所为。 等到大理寺的人查到此人所在的府邸,包围过去的时候,发现那人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人对外所用的身份就是,时休。 是他吗? 盛明州缓缓握紧了整张纸,大吼一声:“封锁现场!抓刚才那个在我身边的男子!那人还没走出去!” 顿时间人群中有拔刀的声音,许多地方都响起吼声:“刑部抓人!不想死的,全部趴下!” 同样的呼喊声响起,顿时间人群大乱,明显盛明州已经是提前部署过现场的,每一个区域都有人控制,很快人群就被控制,所有人不是趴下就是蹲在地上。 刚才搀扶盛明州的那个年轻人,根本不在这些人群里面。 盛明州缓步走着,看着周围蹲下的人,一排一排地扫过去,心中暗道:跑了吗?不,这么多人,周围有那么多官兵把守,他逆着人群往外走,怎么可能走得出去?已经交代过所有接近我的人要重点防控。若是没有跑出去,那肯定还在这里! “啊!” 忽然人群发出了躁动。 “快看,快看啊——” 蹲在地上的人群忽然都抬头去看天上,盛明州猛然回头,看见树冠之后,有一暖强烈的光芒正在升起。 “那是!” 所有人都忍不住的惊呼,因为他们看见了一盏巨大的天灯,从树冠之后缓缓升起。那天灯之下的绳索上,竟然攀着一个人。 盛明州没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抓捕之局就这么轻易的被人给破了。而且还是以这种嚣张的方式! “抓人!”盛明州怒急,指着那个巨型天灯。 所有人官兵都往天灯地方涌去。 天灯上人,露出不屑地笑,他侧头看向周围的小天灯,然后对着盛明州挥了挥手。 一阵大风平地而起,直接把那些天灯吹得跑得更快,没有人能追的上风的速度。 盛明州以及那些官兵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休从他的重重包围中飞走了。 时休的巨大天灯飞向大相国寺外的丛山峻岭,山岭挡住了风的速度,山岭之下是密集的森林深处。时迁从天灯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树冠之上,然后似灵猴一般在树上窜行。 忽然树林之下传来马蹄的声音,时休看去,嘴角上扬,一跃而起,手腕处“噗”地射出一道光,然后他便借助那道“光”在树林中一荡而过,落在白衣少年的身后,而后他手一收,那道“光”又回到了他的衣袖里。 骑马的白衣少年微微侧目:“抓紧我。” 时休笑道:“凌大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凌乐回道:“你师姐告诉我的。她看了天象,知道你多半会被风吹到这片区域。她让我提早在这里接应你。若那些人追来,便帮你断后。” “师姐想得真周到。”时休紧紧地抓住凌乐的肩膀,“连我用什么办法脱身,都算的到。” 凌乐没有接话,只是策马带着时休折道奔向了许都北门。 * 盛明州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时休消失的方向,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隶属于刑部的官兵衙役追了一阵之后,便放弃了。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人逃跑的方式是从天上。 为了隐藏踪迹,他们全都是假扮拼命百姓,坐马车,或者走路来的。 本来这场布局隐藏的天衣无缝,没有人能察觉出这里埋伏。这里人流拥挤,只要进来,就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出去。 整个大相国寺门口人流拥挤的区域、以及大相国寺外围都布防了人手,唯独没有想到那人竟然会直接走到相国寺的最里面,从绝无可能逃脱的地方,用最华丽的方式退场。 他到底是谁?! 盛明州低头,看着那人留下的字条,心中无比绝望。 那些人,连最后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 “师姐!” 时休从马上一跃而下,脚下一点,便轻松翻越了季府的后院,还未进院子就大声嚷嚷,谁知落地之后,发觉在围墙之后等待他的是宁弘。 凌乐也一跃而起,翩然落下。 “啊!”时休看见是宁弘,当即止住了脚步。 宁弘微微向时休颔首:“辛苦了。” 时休摸了摸头,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递给宁弘:“赎金都在这里了。” 宁弘接过来:“我会尽数转交给公子的。” 时休长叹一声:“哎,难得出来玩一趟,居然看不见她。” 宁弘笑了:“时夫人也快生子了吧?等你孩子生下来,我一定让公子亲自上门给你送贺礼。” “唉?一言为定!”时休一听见宁弘提到他夫人,顿时就有点怂。 他这次出来可是瞒着夫人偷跑出来的,宁弘这个笑容,忽然让时休打了个寒颤,他当即摆手道:“那个!我回去了!你可千万帮我保密啊!不然下次再找我,我可不跟你们玩了!” 宁弘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啊?这就回去了啊?” 时休连连点头,跃上屋顶,化作一道黑影,藏匿在月光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雀儿,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宁公子,方才那位公子是谁啊?” 宁弘转手就把银票递给了雀儿:“时休。江湖第一神偷,你没听过吗?” 雀儿睁大了眼睛,摇头。 凌乐对于时休难得有话说,他解释道:“时师弟曾经在暮云峰之上,与公子一起修鬼门渊一派中的奇门遁甲其中的机括之术。他们时家世代祖传盗墓的手艺,擅长许多奇门遁甲之术。只因他年少顽皮,这才被家人送到暮云峰上与公子一起修行了五年,年纪虽然比公子大三岁,但入门时间比公子短一些,算是公子的同门师弟,也是我们暮云峰的行四的徒弟。” “江湖第一神偷?!”换了一个称呼,雀儿立即就知道时休是谁了,忙道,“五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北境五姓大族密室中奇珍异宝接连丢失,就是他的手笔?” 宁弘点头:“是,就是他做下的。他本就是及其擅长偷窃之术,对于机括运行原理比任何人都要精通。那等藏匿宝藏的密室,门口机括极其复杂,若不是他们家卖出去的,任谁去也不可能打得开。” 雀儿傻眼了:“啊?时家还卖锁具?” 宁弘笑了:“当然,你以为靠盗墓这门手艺,能吃一辈子的饭吗?祖上是盗墓这件事说出去,到哪里都不好听。所以时家到时休这一代已经有了产业。主业是贩卖锁具,但他们卖的锁具极其复杂,越复杂越难解的锁具,收费越贵。也会接一些做密室、暗道、机关之类的活。嗯……时家产业里面最赚钱的大概还是替那些王公贵族设计墓室,只要是时家设计的墓室,至今为止还没出过纰漏,即便是盗墓贼进得去,也出不来。” 江湖之大,无奇不有。 雀儿万万没想到这事,季凉是请江湖第一神偷出手协助。 “可……照宁公子这么说,时少爷应该从小锦衣玉食,不缺银钱啊……他为什么要冒着被官府通缉的危险,去盗取北境五大家族的镇宅之宝呢?万一被抓住了,那不是要砸自家的招牌?”雀儿百思不得其解。 凌乐平日里甚少有话,但是说到时休,确实有许多话聊,他慢慢道:“那一次,师弟其实是在与他父亲赌气。五年前,师弟才十七岁,他那时候才被送上山学艺两年,觉得山上无趣得很,便闹着要下山。可是他父亲不许,他便发誓要做一件大案,让他父亲知道他的本事。” “所以,他就去盗了北境五大家族的镇宅之宝?!” 雀儿看那位少爷的行事放浪不羁,实数没想到那人去做了一件惊天大案仅仅是与自己的父亲赌气! 宁弘笑道:“是啊,说起来,那些世家存放宝贝的密室机括极其复杂,亏得时休小小年纪就可以尽数解开。” 雀儿张了张嘴:“那查案的人没有发觉那是是时家人做的吗?” 宁弘道:“就算知道又如何?没有证据啊。你以为那些家族的宅院是好进的吗?守卫虽然不比皇宫,但是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护院。外界只知道那锁是时家的锁具,又不知道时家人身上有什么功夫。即便是时休在每一间密室里留下真名,谁也不能保证这事不是哪个贼栽赃嫁祸给时家。而且时家为保自家清白,是让官府的人进去搜查了。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凌乐见雀儿满脸惊讶,继续道:“时休即便是做下了这种惊天大案,他的父亲也不许他回时家,只能在暮云峰上待着。所以他隔三差五就出去偷东西。他精修缥缈心法,与公子一般,学的东西很偏,实用为上,从来都是用什么现学。所以他虽然会缥缈心法,剑法却是极差,但他精通上乘轻功、鬼门渊一门的机括之术,再加上时家祖传的易容、缩骨、以及偷盗之术,从未失过手。” 宁弘也点头道:“到了后来,时休觉得暗着偷东西不过瘾,便改成明着偷。” 雀儿自小听过什么多江湖传说,可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人物,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消化他听到的这些事。 “明着偷……是指他后来偷东西都先发名帖吗?”雀儿对这一部分的传说还是了解一些的。 宁弘点头:“是。他发名帖预定时间偷东西的时候,他已经在外行窃四年了。那时候他偷东西已经到了信手捏来的地步。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进去,又是如何把那些宝贝偷出去的。只半年,他就得了江湖第一神偷的名号。人人都道时休是他的化名,其实……时休是他的本名。” “啊?那他偷了那么多东西,都放在哪了?”雀儿问。 凌乐想了想,回答:“多半都拿到黑市卖掉,义捐给了需要用钱的地方,比如北境军的物资,受灾的地区,还有一部分拿去资助藏息阁与宁公子的产业了。极少的东西他留下来当玩具。嗯……暮云峰上现在还有好多他偷来的珍宝,多是一些宝石、珍珠之类的。他都拿着当弹弓珠子,漫山遍野的打鸟玩儿。大约……那些宝石珍珠现在还在暮云峰上某个土坑里或者树叶下埋着罢……” 果然天才的世界是不能被常人理解的! 雀儿听得目瞪口呆,只觉得时休确实是那种只能活在传说中的人。 “可是……”雀儿忽然想到什么,“我怎么听说江湖第一神偷只在江湖明着偷了大半年就销声匿迹了啊?” 宁弘听到这,便笑得更开了:“因为时休遇见了一位厉害的姑娘,把他给抓住了。他为了自己的小命,只能以身相许了。之后为了那姑娘,他便金盆洗手,再也没有出来偷过东西了。” 雀儿想起来方才宁弘说时夫人要生子了。而且,时休听到时夫人名字的时候,胆怂的样,看来宁弘说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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