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谢云宸当即便被她气笑了,他抬手拂落她拽着他衣袖的右手,清朗语气中的嘲讽意味很是明显,“是吗,莺莺如此胆小,若是怕黑,以前可怎么睡得着呢?” 他嗓音冷淡,嘲讽起人也是毫不客气,白莺莺险些被他气笑,是啊,她是怕黑,难不成怕黑就不能睡觉了?他黑心黑肺、手段狠辣,还不照样是活得好好的,半分愧疚也无,怎么还不见天道下雷劈死他呢? “公子,往日入夜房中都整宿亮着花灯,奴家这才勉强入睡,”白莺莺只当是没有听出来他话语中的嘲讽意味,动作极为自然地再次扯上了他的衣袖,语气柔弱楚楚可怜再接再厉道,“这里阴风阵阵,还有野狼出没,奴家是真的害怕。” 她的右手轻轻松开了他的衣袖,转而拉着他的右手抚摸上自己的面容,方才那野狼猝然而死,温热的鲜血早就在她白皙的面容上凝固成斑斑痕迹,“公子,奴家是真的害怕。” 指尖传来一股黏腻的触感,鼻尖再次嗅到了那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味,谢云宸鬼使神差地想到了方才的画面——她发鬓凌乱、眼神漠然,半点没有大难临头的慌乱,指尖下意识地抚摸了两下她的面容,谢云宸这才意味不明开口轻声询问道:“害怕,莺莺如何才会不害怕 ?” 夜色幽幽,他语气也沾染上两分阴晴不定的意味,像是从深山老林爬出来的鬼魅,专门迷惑人的心智。 未曾料到谢云宸会如此轻而易举地妥协,白莺莺稍稍一愣,不过她很快就反映了过来,眉眼低垂、轻声道:“公子,可否请你的属下捉来一些萤火虫照明?” 话音刚落,她便感受到唇边传来一道温热的触感,白莺莺垂眸便看见了谢云宸贴上来的面容,他居然主动凑上来吻了她,可明明做着如此亲密的事情,他的神情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即便是察觉到白莺莺的眼神,谢云宸还是凑到她的唇边一下一下亲吻着,他的唇|瓣如同他这个人一般凉的不成样子,纵然是如此暧|昧的神情,却也平白沾染了两分佛陀渡人的慈悲,他冷淡到极致、却也热烈到极致,像是冬日冰天雪地绽放在枝头的霜花,明明是冷淡的,却还是让人有种惊心动魄的意味。 白莺莺生平从未见过如此矛盾的人,冷淡又克制,竟是难得有些晃神,直到耳边再次穿来一道冷淡的声音,她这才回过神来,抬首便对上了谢云宸幽深的眼眸,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早就放开了她。 “莺莺,没有什么属下的。”谢云宸不是瞎子,自然是察觉到了她的跑神,他姿态悠闲地靠着身后的树干,轻笑一声道。 没有什么属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莺莺微微一愣,半点也猜不透这疯子的心思,他是疯了不成,这荒郊野外,他们孤身二人若是没有属下在暗中保护,他就真不怕遇上什么仇家? 心头稍纵即逝这个念头,白莺莺很快便释然了,这疯子心狠手辣、冷心冷肺,不在乎旁人的命,更是不在乎自己的命,他干出来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是理所当然。再言,若是真的没有什么属下,她正好可以借机逃跑。 “莺莺,这荒林如今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可是明白了?”许是因为方才亲吻的缘故,谢云宸的语气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是白莺莺却诡异地感受到了他的好心情,果然世间男子都贪恋美色,他这坏脾气居然也能耐着性子再解释一遍方才的话语,还真是让人意外。 莫非这人是吃软不吃硬? 白莺莺心中微动,她眉眼低垂、动作乖巧地靠在他怀中,先是抬首凑到他的唇边落下一吻,这才嗓音娇滴滴开口撒娇道:“可是公子,奴家真的很害怕。” 不等他开口,她便又动作熟练地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那莺莺想要如何?”半响过后,谢云宸伸手拦着白莺莺的身子,将她半抱在怀中,嗓音懒洋洋耐性十足地再次开口询问。 他的语气是一贯的漫不经心,白莺莺摸不透这人的心思,她如今不怕他、也没什么好畏惧的,说起话来倒是少了许多顾虑,“公子,奴家想要看萤火虫,荧光满天的景象一定会很好看。” “莺莺是想要我亲自为你捉萤火虫吗?” 寂静的山林间只有冷风呼啸的声响,吹动树叶簌簌作响,平添几分波云诡谲的气氛,白莺莺抬眸只能看见他戏谑的神情,他这人平日里不怎么笑,如今偶尔笑起来也不会让人觉得温暖,倒是更显得他喜怒无常。 白莺莺没想到他这话会说的如此直白,就在她犹豫要不要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的时候,谢云宸忽然从地上起身,将她打横抱在怀中径直朝前走去,他怀抱是凉的,但是在这一望无际的寂寥夜色中也多了几分暖意,白莺莺一时不察受到惊吓、下意识地拦住了他的脖子,口中发出了一声惊呼。 听见她口中发出的惊吓声,谢云宸停下了脚步,轻笑一声语气毫无愧疚道:“吓到你了,真是抱歉。” 口口声声说着抱歉,可他的语气哪有半分愧疚的意味,他分明心安理得的很。 白莺莺心中愤恨,觉得自己方才真是鬼迷心窍,他这人行事向来随心所欲,哪里会考虑旁人的感受,她的胳膊紧紧地揽着他的脖子,若是能这样把他勒死就好了,如今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荒郊野外,倒是动手的好时机,她眉眼低垂,思索片刻后轻声询问道:“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莺莺不是想要看萤火虫吗?”谢云宸抱着她朝前走去,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说一件十分寻常的事情,他语调温和、嗓音清朗,有种君子温润如玉的感觉。 白莺莺自然是不想要看什么萤火虫的,她只不过是随口找了个借口想要支开他,真是没想到这人居然真的要带着她去看萤火虫,若是她此时开口说要留在这里等他,谢云宸又不是傻子,自然会明白她的那些小心思,倒不如顺水推舟就让他抱着她去找萤火虫,这荒郊野外,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找到萤火虫,若是他累了,她再开口说留在原地等他,事情才算是合情合理。 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小侯爷,能有多少力气? 这般想着,白莺莺也就不再着急了,安安静静地窝在谢云宸的怀中,任由他抱着她朝前走去,反正如今累的是他,她也乐得清闲。 接下来的一段路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夜间这荒林瞧起来更是寂寥幽深,往前走了一段路后,道路再次变得狭窄,高高的树木遮蔽住月光,林中越发显得阴森恐怖、一点光都看不见,白莺莺其实并不害怕黑暗,甚至她是颇为喜欢黑暗的,这世间原本就什么干干净净的事物,黑色便是最好的保护色,夜幕降临的时候也尤为适合去干一些坏事,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她若是畏惧黑暗,只怕早就被后宅的那群女人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她这人心机深沉,很少会去回忆过去,许是这段时间太累的缘故,她莫名其妙地开始回忆从前,其实从前也没什么好回忆的,无非就是一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还有那连绵不断的檀香,烧得人心头发慌。 寂林深处远远地闪过一道亮点、幽幽的绿色在黑暗中尤为明显,这光亮虽然算不得起眼,却点亮了这一方黑夜,就像那些渺茫的希望,虽不强烈,但也足够了、足够支撑着她活下来了。 就在白莺莺出神的时候,忽然觉得天翻地覆,等到她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早就稳稳当当站在地上了,她抬眸便对上了谢云宸嘲讽的眼神,白莺莺眉心“突突”跳了两下,心中划过一道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便听见了他冷嘲热讽的话语。 “看起来莺莺倒是享受的很,不是害怕吗,难不成是在诓我?” 白莺莺往前走了两步,定定地站在他面前,神情自若开口道:“公子,奴家是真的害怕,奴家也是真的心疼公子。” 言毕,她便从袖中掏出了一方绣帕,踮起脚尖动作轻柔地替他擦拭了一番额角,嗓音娇软、语气纯良轻哄道:“公子,累不累啊?” 见他迟迟没有开口回答,白莺莺想到之前两人相处的片段,她踮起脚尖、抬头凑到他的唇边落下一吻,略显生疏的动作中是小心翼翼的讨好,她虽然看不清谢云宸的神情,但是莫名地还是觉得他的脸色没有那般阴沉了。 她心中微微一动,原来他喜欢的是这种啊,只是世间温柔小意的女子数不胜数,他何必缠着她不放? 白莺莺眉心微微蹙起,很快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他喜欢什么都跟她没有关系,有这个闲工夫倒不如想想如何弄死他,若是错过了今晚,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样的好机会。 白莺莺亲了一下他的唇|瓣后,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未免太过暧|昧,她刚想悄悄往后退颁布,却不想他径直伸手拽住了她的右手手腕,她的手腕还有昨晚勒出来的红痕,碰一下就是火|辣辣的疼,心中不知咒骂他多少遍了,白莺莺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抬眸看向了他。 许是察觉出了她眼神中的疑惑,谢云宸唇角微勾、一双幽深的眼眸宛如沉寂千年的古井,他拽着她的手腕放在唇边,俯首动作极为自然地在她手腕处落下一吻,他的唇|瓣分明是微凉的,可白莺莺却觉得被他触碰到的那块儿肌肤滚烫得不成样子,她下意识地就想要抽出自己的右手,却在抬头触碰到他幽深眼神的时候僵住了身子,“心疼我,你准备如何心疼我?” 他的语气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只是说出来的话语却是别样的暧|昧,他平日里清心寡欲的像个圣人,无边无尽的夜色中,他像是误入人间的堕神。 心疼他,是啊,她心疼他,恨不得立马送他到阴曹地府,像他这样的疯子自然是早死早超生。 见她不回答,谢云宸清俊面容上的笑意收敛了三分,语气一字一句慢慢悠悠戏弄道:“莺莺,你若是心疼我,这样可不够。” 言毕,他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腕。 他明明没有用太大的力道,可白莺莺还是觉得自己的手腕一定是肿了。 她自然是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深意,站在原地踌躇了片刻,她往前走了两小步,柔软如藤蔓的胳膊便揽住了他的脖子,她踮起脚尖、由着力直勾勾地吻上了他的唇|瓣,想到从前府中嬷嬷教导的那些事情,她动作带着几分生疏撬开了他的唇齿。察觉到她的主动,谢云宸这才伸手搂住了她的细腰,她的腰肢很是纤细,柔软的不成样子,仿佛他微微用力就能捏碎一般。 林中寂静,才亲了一会儿,谢云宸便微微用力把她拽了下来,不过是这么一会儿子的功夫,她的呼吸就凌乱的不成样子了,深深浅浅的呼吸在这寂静的荒林中尤为明显,明明是他们两人一起做的这档子事,可他的呼吸却平稳如初,越发显得她是往他身上倒贴,白莺莺心中不忿,暗中后悔方才没有狠狠咬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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