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还在发愣,谢云宸长眉微挑额、语气不耐烦道:“愣着干嘛,还不收起来?” 白莺莺这才解开荷包将萤火虫装了进去,点点萤火没入浅粉色的荷包、簇拥起了一束微弱的光芒,谢云宸这人性子懒洋洋的,无论是做什么事情都有种漫不经心的意味,显得他做什么事情都是轻松不费力,招人讨厌的很。就如同现在,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他便捉到了满满一荷包的萤火虫。 直到荷包再也塞不下一只萤火虫,谢云宸这才停下,扭头懒洋洋地看着白莺莺,语气轻飘飘询问道:“如今可是高兴了?” 他的语气褪|去了一些阴冷,倒是带了几分轻哄的意味。 这般话本子中郎情妾意的情景,若是换成旁的姑娘指不定如何开心呢,可在白莺莺眼中,这只不过是用来哄骗玩物的手段,可不是吗,上心的时候哄一下,不需要的时候就随手抛弃。 她握着荷包,抬头直勾勾地对上谢云宸的目光,冷笑一声嘲弄道:“高兴什么,高兴被人当成玩物肆意折辱吗?” “人贵自知,你既然知道自己是玩物,那便应该有个玩物的样子。”谢云宸不甚在意开口道,这就是明摆着的事情,也没什么好否认的,她既然知道自己是个玩物,那便应该有个玩物的样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事事与他作对。 他幽幽的视线在白莺莺身上停留了片刻,察觉到她的意图后,启唇阴恻恻威胁道:“你若是敢扔了,以后这手就不用要了。” 闻言,白莺莺的动作微微一僵,她确实想要把这荷包扔了,只是这疯子已经这般开口了,他虽然不会杀了她,但是旁的手段不知道有多少呢,她思索片刻,还是将这荷包攥在了手中。 见此,谢云宸才轻笑一声,她这般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倒是讨喜了许多,“莺莺,你知道自己是玩物就好。” 说完这话,谢云宸便径直转身离开了,白莺莺握着荷包一言不发跟在他身后,两人行走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终于找到了一处勉强称得上是开阔的地方,他倒是颇为自在,寻了一棵大树后便席地而坐,靠着树干闭目养身起来,若是忽略这周围阴森的环境,还以为他是在踏青出游。 白莺莺右手握着荷包,她看着他闭目养神的模样,下意识地就用左手抚摸了一下鬓发,温热的指尖拂过银簪,带起一阵凉意,这疯子戒备心重的很、难保不是在借机试探她,思索片刻,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机会,不如等到夜半他睡熟的时候再动手。 她靠在他身边坐下,没有半分犹豫便靠在他的肩膀上,总归都是要休息的,她可不愿意亏待自己。 夜半的时候,冷风吹拂,白莺莺忽然从睡梦中惊醒,她睁开眼眸便看见一条蛇盘旋在半步远的位置,见她醒了,那蛇便吐着信子朝着谢云宸靠近,白莺莺身体一瞬间紧绷到了极致,只是在看清楚那毒蛇的样子后,她微微松了一口气,抬手轻轻拍了一下身边的谢云宸,他这才醒来,见他准备开口,白莺莺伸手便捂住了他的嘴,用眼神示意他看向前方。 谢云宸看见这条毒蛇后,眉心微微蹙起,还以为她怕了,耐着性子开口道:“别怕。” 言毕,他便随手捡起身边的一根树枝准备把这蛇赶走,只是这蛇跟他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还不等他动手,这毒蛇便吐着信子扑了上来,谢云宸连死都不怕,自然不会害怕这小小的一条毒蛇,只是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白莺莺便扑倒了他身上,替他挡住了这蛇的攻击。 一击即中,这毒蛇咬完人以后便溜走了,白莺莺低呼一声,眉心微微蹙起、模样瞧着可怜极了,她撑着身子从他身上挪开,靠着树干轻轻喘着气。 谢云宸随手拽过她的胳膊,视线意味不明落在她身上,语气平静道:“为什么要替我挡毒蛇?” 白莺莺靠在树干上,闻言,她未曾理会他,只是答非所问道:“公子,若是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自然是不会,”谢云宸抬起右手掐住白莺莺的下颌,回答果断没有半分犹豫,并不曾把她的生死放在心上,月光如水倾泻而下,他看清楚了她的眉眼,一如既往的艳丽、但也沾染上了几分月光的素净,妖娆又坚韧,像是一株野蛮生长的野蔷薇,许是因为被蛇咬了的原因,她眉眼中多了一分盈盈的虚弱,他不喜欢她露出憔悴的神情,他不喜欢生命力从她身上一点点流逝的感觉,“你不会死的。” “公子,你真的不会难过吗?”白莺莺看了他一眼,神色憔悴,语气带着病态的执拗和偏执,“即便我是为你而死,你也不会难过吗?” “莺莺,有很多人因我而死,你没这么特殊。”谢云宸不甚在意地替她整理了一番鬓边的乱发,半响过后,忽然发出了这么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喟叹,轻飘飘的语气中是一如既往的漠然,这世上的可怜人数不胜数,他手上沾染的鲜血泛滥成河,哪里有那么容易难过? 白莺莺没想到他的回答会如此利落干脆,一时间倒是有些惊愕,反应过来以后,担心他会看出什么破绽,她慌忙间别开头,动作中倒是带着几分心灰意冷的意味。 还以为她在难过,谢云宸眉心微微蹙起、抬手拉住了她的胳膊,低声询问道:“那蛇方才咬到了你哪里?” “公子不是不会难过吗,何必这样问,既然奴家是死是活都跟你没有关系,公子大可不必如此费心。”白莺莺惯常是个牙尖嘴利的,既然要费心思给他下套,做戏自然要真切一些。 话音刚落,谢云宸便抬手抓住了她的一只脚踝,层层叠叠的浅粉色纱裙荡漾开来,隔着一层白色的绸裤、鲜血濡湿了一片纯白,他视线落在她小腿那一抹殷红的鲜血上,眉心的褶皱越发明显了,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 不等白莺莺开口,谢云宸便动作轻柔地卷开了她的裤腿,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只是此时此刻动作轻柔的不成样子,带着几分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小心翼翼,少了一层绸缎的阻隔,他清楚地看见了她小腿处的伤痕,那两道牙印很是触目惊心,鲜血顺着白皙的小腿滑落,流出来的血液也泛着黑色,一瞧就知道方才那是条毒蛇。 他抬起衣袖替她擦拭了一番流淌的鲜血,月牙白的衣料带着凉意拂过她的肌肤,白莺莺觉得有些不自在,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可是冥冥中似乎有些东西变得也不一样了。 谢云宸低头吻上了她的小腿,他唇|瓣发凉、比那月牙白的绸缎还要凉上一些,白莺莺下意识地就想要挪开,只是他的手牢牢按着她的脚踝,她没有办法挣扎。 呼吸间的功夫,谢云宸便吸出了一口毒血,他侧首将毒血吐在了地上,而后才回首看向白莺莺,察觉到她挣扎的动作,他按着她脚踝的力道大了几分,耐着性子道:“忍着一些,等毒血全都吸出来就好了。” 言毕,他便再度俯首噙住了她的伤口处,微凉的唇|瓣奇迹般的带着一丝温热,他低头吸出一口毒血,而后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吐出来的鲜血不再是深黑色,他这才停下了动作,替她重新放下卷上的裤腿,甚至是颇为贴心的替她整理了一番凌乱的裙裾。 “你不会死的。”他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凉凉的,只是话语中那股斩钉截铁的意味却很是明显。 白莺莺右手握着荷包,荧绿色的光芒照亮了周围,她看见谢云宸唇边犹自挂着一些血迹,自从他们二人相识以来,她还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模样。 许是察觉到她晦涩的目光,谢云宸抬手擦拭了一下唇角,疑惑道:“怎么了?” 白莺莺视线落在那一滩毒血上,她将荷包随意地放在地上,抬眸看向他,一字一句轻缓道:“我的生死与你何干,你何必多管闲事?” 不等谢云宸开口,她便再度出声道:“公子,若我死了,你可会难过?” 作者有话说: 提前更了,明天上夹子,更新太晚会影响千字收益,等明天多写一点。明天上夹子,更新时间应该是晚上十一点五十几,我会多写一点的,我发誓!
第27章 晋江原创独发 “公子, 若我死了,你可会难过?” 闻言,谢云宸并未立刻回答,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右手捡起了地上的荷包,盈盈光亮一寸寸照亮她的眉眼,她妖娆艳丽的眉眼多了一分脆弱,嫣红的唇|瓣也微微泛白、像是一只逐渐失去生命的鸟雀, 他拉过她的手将荷包重新塞到了她的手中, 嗓音淡淡却是分外坚定, “你不会死的,我也不会难过。” 言毕,他便拂了一下衣袍从地上起身, 衣袂仍旧是纤尘不染, 夜风缓缓吹动他的墨色发丝、模样瞧起来颇有些鬼魅,谢云宸弯腰伸手拉住白莺莺的胳膊,微微用力便转着她从地上起身, 看着她衣袂处沾染的鲜血,他眼眸眨动两下, 语气平静询问道:“可还能走路?” 白莺莺神情苍白站在他身边,无力地摇了摇头,动作中透漏出一股显而易见的脆弱。 见此, 谢云宸背对着她弯下了腰, 等了半天还是没有感受到她的动作, 眉心蹙起侧首出声提醒道:“愣着干嘛, 还不上来?” 夜色幽幽, 掌心的萤火虫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白莺莺眼眸微眯看着他的身影, 清亮的眼眸中尽是阴狠毒辣、再无半分虚弱,她迟疑了片刻,这才动作小心翼翼地趴在了他的后背上,轻声道:“多谢公子。” 谢云宸背着她行走在幽幽荒林中,走了几步后,耳边再次传来她虚弱的声音,“公子,若是我死了,你真的不会难过吗?” 他行走的步伐微微一动,空荡荡的荒林中只有树叶沙沙作响的声响,萤火虫的光芒也越来越微弱,背对着他、白莺莺的眉眼间尽是嘲弄,她倒要看看他会如何回答。复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谢云宸才斩钉截铁道:“自然是不会。” 白莺莺长眉微挑,他若是不在意她的生死,大可不必为她吸毒血,他可以直接把她扔在这荒林中喂狼,只是他如今的言行倒是自相矛盾,不过这些都跟她没什么关系了,以后每年的今日便是他的忌日。 她胳膊紧紧地缠绕着他的脖子,嗓音虚弱无力哀求道:“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回京城,”谢云宸背着她往前走去,语气淡淡安抚道:“若是怕黑,就握紧掌心的荷包。” 白莺莺视线落在掌心的荷包上,唇边嘲讽的弧度很是明显,萤火虫而已、能活多久,现在早就死的七七八八了,这荷包散发出的光亮也一点点变得微弱,“公子,我很冷。” 见谢云宸没有开口,她便在他的背上挣扎了两下,虚弱的语气中满是抗拒,“公子,你放我下来。” 谢云宸向来不是个强求的人,松开手便把她放在了地上,风声簌簌、他的神情冷淡中带着一分不耐烦,“你又在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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