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后,她便看见了一家当铺,垂眸看了眼自己被树枝划破的裙角,她眼眸微微眨动,还是拔下了发间的银簪,走进了当铺,出门在外人靠衣装,她如今孤苦伶仃一个人,若是穿的如此潦草,只怕会被一些有心人盯上,再言,她如今身无分文,还是要想些谋生的法子。 只是还未走进当铺,迎面便走来一位公子,那公子身着一袭青色长袍,模样看起来精致又文雅,眉眼生得尤为精妙、却不显得女气,白莺莺稍微侧开了身子、想要给这公子让位子,只是这当铺门前太过狭窄,她虽然避让了许多,却还是直直地撞倒了这公子的身上,一阵清淡的竹叶香从他身上传来,那公子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微微用力便将她的身子扶正,白莺莺这才没有模样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正准备同这公子开口道谢,却没想到他竟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倒像是方才事情只不过是一场意外。 可事情哪有这般简单,她方才明明已经避开了身子,就算是这门口狭窄,她也不可能会直直地摔倒在这公子的怀中,除非、除非这一切都是这公子有意为之。 只是她一个弱女子,身上也没什么钱财,盗匪惯常喜欢用这招行窃,这公子仪表堂堂、衣着华贵,看着也不像个盗匪,断然没有这样做的道理。 想到此,白莺莺心中微微发紧,脑海中浮现一个不好的念头,难不成又是那疯子,怎地如此阴魂不散,只是一个人的容貌可以改变,身形是不能作假的,方才那公子的身形跟那疯子差异颇大,倒不像是一个人。 她深吸一口气,安慰了自己一番后,白莺莺虽然确信方才那公子不是他,但是心情到底还是受了影响,就连同当铺掌柜讨价还价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随便将银簪换了一些钱后,她便离开了。 金银到底还是值钱的物件,虽说那老板有意压价,但是剩下的钱也足够让她换套体面干净的衣裙了,只是买完衣裙后,她身上也不剩什么钱银了。 做完这些事情后便到了晚上,小镇花灯簇簇、人潮如织,白莺莺走在街上,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人间的烟火气,这抹烟火气平淡却足够真实,竟是让她有股落泪的冲动。 白莺莺走了几步后,便看见一个卖发簪的摊子,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空荡荡的鬓发,这样可不行,总归是还是要买一根簪子的。 这般想着,白莺莺便朝着这个摊子走去,虽说只是个小摊,但是摆放出来的簪子也是颇为精巧,她细细地在这毯子上挑选了片刻,总算是从角落里看见了一根木簪子,那簪子样式颇为简单,瞧着应当是不值钱。见此,白莺莺心中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没有半分犹豫便伸手去够这木簪子,只是还未触碰到这木簪,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便抢先拿过了簪子。 白莺莺抬首,便看见傍晚时分碰见的那位公子,但见那公子眉眼舒展、神情温和地朝她看了过来,花灯柔光散落在他的眉眼,他骨节分明的右手握着这颇为寻常的木簪,倒是衬得这木簪也多了几分灵秀。 作者有话说: 我是真的写到了现在,唉~
第30章 晋江原创独发 花灯摇曳, 他的手也镀染上一道朦胧的佛光,连带握着的木簪子也多了几分灵秀,白莺莺顺着这只手往上瞧去, 但见白日遇见的那位公子眉眼含笑望着她,这公子眉眼生得颇为精妙、细细看来竟是比女儿家还要精致两分,见她也要伸手去拿这簪子,他这才松开了手, 行止大方得体地放下了手中的木簪子, 端庄如同君子颌首道:“是在下逾越了, 方才并未看见姑娘也喜欢这根木簪,在下给姑娘赔个不是,还请姑娘勿要怪罪。” 白莺莺看了他两眼, 确认眼前这人不是那人以后, 她才微微松了口气,微微后退半步,侧身行礼道:“先到先得, 公子既然喜欢那便买了吧,奴家还有要事就现行离开了。” 她穿着一袭鸦青色的衣裙, 乌泱泱的青丝顺着单薄的肩膀披散而落,发髻上空荡荡的,却并不显得落魄, 反而有一种清水出芙蓉的美感与淡然, 这股清丽恰到好处的中和了她眉眼处的妖娆, 反而显得更为出彩。 言毕, 白莺莺着急脱身, 不等那公子开口, 她便没入了人海, 人潮如织、她当即便消失了踪影,只剩那公子站在原地望着那根木簪子出神,她方才到底是没有认出他来,还是说她故意装作没有认出他来的模样? 想到此,那公子温润一笑,眉宇间那股温和的意味消散了许多,倒是有几分阴鹜的气质,无论是哪一种都有趣极了,他模样如此出众,她当真记不得傍晚的时候、两人曾经碰过面吗? 有趣,还真是有趣,倒是值得他去花费一些心思。 白莺莺没入人海,跟方才那公子稍微拉开了一段距离后,她面容上的惊慌失措便尽数消失了,这镇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是几个时辰的功夫,他们便碰见了两次,世上哪有这般凑巧的事情?她一个孤女,无权无势,身上也没有什么银钱,这公子傍晚时先是故意撞倒了她,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如今又寻到时机跟她上演一段花灯邂逅的戏码,若是涉世未深的姑娘,只怕会以为这是段天赐良缘吧,更不用提这人还生得一副好样貌,自然是不用花费什么功夫就能让人家姑娘倾心。 这公子花费了如此多的心思,若是求财,她身上没什么钱,他无疑是找错人了,可若是求色呢? 恕她直言,这公子的样貌精巧,细看比姑娘家还要精巧几分,长眉入鬓、俊美飘逸,像是从画卷中走出来的精怪,她的模样虽说好看、但是太过艳丽未免带着俗气,他这般模样,害怕没有容色倾城的姑娘心悦于他? 她可不会觉得单单是下午见的那一面,这公子便对她一见钟情了。 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后,白莺莺眼神骤然冷淡了两分,只怕此求色非彼“求色”,他既然如此不知轻重死活,她就陪他好好玩玩。 花灯簇簇燃烧如同凤凰花,白莺莺抬头看了一眼天,这花灯太过耀眼、连带着天上的星点都逊色了许多,唯有那一轮明月当空照、皎洁如同琉璃,人潮攒动中,她不着痕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果然跟着几个小尾巴,这公子对她还真是不放心啊,就这纰漏百出的手段也好意思用处来丢人现眼。 反正这段日子憋了一肚子的火,他若是如此不知死活地撞上来,她自然也不会心慈手软。 白莺莺的脚步慢了下来,周围的人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裹挟着她不自觉地随着人潮往前,又走了一段距离后便看见了一座桥,桥上男女往来如织,越发显得热闹,花灯交相呼应、连带着这黑夜都亮堂了许多,她走上桥后还未站稳就被人撞了一下,就在她即将跌倒的时候,一人从伸手揽住了她的腰,等到她站稳以后,身后人当即便松开了手。 那股淡淡的竹叶香从伸手传来,白莺莺心中了然,原本淡定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惊慌失措,她回首便看见那位公子眉眼含笑看着她,这公子容貌俊秀、身形颀长,容色精致并不显得女气,乍一看比姑娘家还要美貌几分。 “多谢公子。”白莺莺微微侧身行礼道,只是这桥上狭窄、行人无意中撞倒了她,多亏这公子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她这才没有模样狼狈的摔倒。 白莺莺还未来得及开口,这公子便径直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袖,牵着她穿过了这座桥,等到两人下了桥,这公子才松开了她的衣袖,下了桥以后,周围便没有这么多人了,河边间或有几个姑娘家在放河灯,时不时传来几声蝉鸣,倒显得环境更加僻静。 “方才情况紧急,在下冒犯了,还请姑娘勿要怪罪。”这公子穿着一袭青色长袍,白玉腰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举止投足显得文雅得体,倒是让人不忍心责怪。 明明他的言谈举止都挑不出错,可白莺莺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太完美了、太凑巧了,更会让人心生怀疑,她低眉颌首道:“多谢公子,若不是公子方才出手相助,只怕奴家方才早就摔倒了,奴家对公子感激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罪公子。” “只是如今夜色渐深,奴家一人在外多有不便,就此别过公子,多谢公子出手相助。”言毕,白莺莺就径自转身想要离开,只是不等她开口,身后的人便又出声唤住了她。 “姑娘,留步,”楚青越扬声唤道,他抬起右手从衣袖中掏出一根木簪,递给了白莺莺,语调徐缓若清风拂面,“这根簪子是姑娘方才看中的,在下虽才疏学浅,但是也知晓君子不夺人所爱这个道理,还请姑娘收下这根簪子。” 他的手骨节分明、匀称,像是一段上好的美玉,衬得那根寻常木簪也灵秀了许多。 他样貌生得好,平日里这招更是无往不利,所以楚青越心中自信极了,他不觉得会有人拒绝他,可偏偏眼前人拒绝了他。 白莺莺抬眸看了他两眼,微微摇了摇头,启唇拒绝道:“公子,无功不受禄,世上好看的簪子多不胜数,不一定非是公子掌中的这一枚,况且簪子本就是男女定情之物,公子若是随意送人,倒是容易让人误会。” 闻言,楚青越长眉微挑,倒是不曾想到她会有这般言论,他收回了掌心的簪子,低声无奈道:“是在下唐突了,方才在下看姑娘喜欢这根簪子不忍心夺爱,买下簪子后一直想着若是能够碰见姑娘、定然要将此物赠送给姑娘赔罪,方才长桥上碰见姑娘后,在下心中更是喜难自禁,倒是不曾想姑娘会误会。” 察觉到白莺莺眼神中的疑惑,楚青越抽出了别在腰间的折扇,遥遥地指了一下河岸,开口解释道:“姑娘说错了,这里男女定情的信物是花灯,若是两人心心相映,定要到河边放一盏花灯,以示神明。” 白莺莺觉得这人倒也还算随机应变,短短几句话就撇清了自己的关系,非但如此他居然还倒打一耙,显得她自作多情,人家只不过是好心想要送给她一枚簪子,她何故多想? 只是今日一而再三的相遇,当真不是他刻意谋划吗? 反正她如今身无分文,看这公子衣着还算贵气,想来家底颇厚,若是能够从他手中骗取一些财物,以后的日子便没有这么艰难了。只是看他这招蜂引蝶的模样,恐怕平日里轻而易举便能够得到旁人的喜爱。 “夜深了,奴家还是先离开了,若是日后能够碰见公子,定然会好生向公子赔礼道歉。”说完这话,白莺莺便径直转身离开了,那模样瞧着像是真的有要紧的事情要处理,丝毫不把他放在心上。 楚青越站在原地,轻笑一声后离开了,有趣有趣,这么多年倒是难得有人不为他的美色所动,只是可惜了,他看中的人从来都逃不了。 马车“咕噜噜”在山中穿行,谢云宸端坐在马车中,漫不经心地阖眼听着谢钧的回复,他举止随意、神态散漫,瞧着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可谢钧知道若是自家公子当真不上心,定然不会耗费那么多的功夫陪那姑娘消磨时间,只是若是真心实意喜欢那姑娘,又岂会那般吓她,公子的心思还真是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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