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庚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最后盯住江扶元。 江扶元似是酒喝多了,撑着脑袋昏昏欲睡,已经染上酒色的脸泛着红,与他之前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柔和了很多,瞬间没了杀伤力。 一舞毕,舞女们并未退下,而是各自找了位置,伺候喝酒的男人们。 程庚见江扶元喝得醉了,这才用玩笑的语气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江副指挥使今日房中可是有女子?” 江扶元反应有些迟钝,愣了好一会儿才道:“一侍女罢了。” 程庚笑着举起酒杯:“能让扶元兄你来这儿都带着,定然不是普通侍女了。” 他知道江扶元虽然有时做事吊儿郎当的,但在男女之事上,倒是少见的洁身自好。 这也就意味着很难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江扶元不答程庚的话,趴在桌上摆了几下手,而后便自顾自睡了。 他这模样,一看便是喝多了,在这种场合睡觉,彻底丧失了警惕。 在场的其他男人也早已按耐不住,与身旁的舞女们调着|情,场面火热。 此时就算少了一人,大家也无从察觉。 两名舞女扶着烂醉的江扶元,穿过一侧的走廊,来到雅阁后方一处空置的厢房内。 而后其中一名舞女便退下,只余一人在屋内侍候。 江扶元为了演得逼真些,确实喝到了七八分醉,他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不断靠近的女人,恍惚间竟将她看成了姜宝鸾。 大脑自动回忆起那个他故意制造的吻,如他所料那般甜软馨香。 他闭眼轻声笑了笑,然后伸手,掐住了那个在解他裤带的女子。 女子本就胆小,被他那样一抓一掐,便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江扶元今晚不想杀人,也没盘问,只将绑她在床头,嘴里塞上帕子,而后自己摇摇晃晃找了处窗子翻出去。 酒劲上头,江扶元按了按太阳穴,眼前依旧是朦朦胧胧一片。 不知道程庚想从他手上捏住什么把柄,请他喝酒还不忘加点料。 他用内力压制的迷|药药性在一点点挥发,等离开雅阁那一块区域时,眩晕感越来越重。 漆黑的荷花池旁,钟北及时赶到,给了江扶元一粒药丸,他服下后脸色才好看些。 “程庚呢?” 钟北道:“在屋中休息。” 江扶元揉着额头:“没有旁人?” 钟北点头应道:“是,不过我方才回来时看到一行人。” 他低声凑到江扶元耳边说了几个字,江扶元的表情瞬间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账本找到了?” 钟北低下头,声音跟着弱了几分:“没有,翻找了一圈也未能找到。” 结果在江扶元的预料之中,他从美人靠上起身,往雅阁的方向走。 钟北忙跟上:“主人,为何还回去?” 江扶元顿住脚步:“谁说我回去?” 他说着,选择了分岔路口的另一边。 那是姜宝鸾住的地方。 “我去看看小侄女睡了没,毕竟她未婚夫今天给我使了好大的绊子。” 钟北再不说话,隐入黑暗之中。 他不是爱管闲事之人,行事准则也只是无条件服从江扶元的命令而已。 雅阁坐落在整个山庄的正中央位置,江扶元从荷花池一路走至姜宝鸾的屋子,耗不了多少时间。 巧的是,窗子开着,方便他进去。 不巧的是,姜宝鸾还没熟睡,被翻窗进来的他吓得惊呼一声,差点将睡在外间的阿巧吵醒。 江扶元捂住她的嘴,示意她不要说话。 姜宝鸾看清他的模样,安静下来。 外间的阿巧翻了个身继续睡,江扶元这才将人松开,大喇喇地占了她的床。
第12章 第 12 章 ◎上火◎ 女孩子的床好香。 虽然床板有些硬,但味道有种独特的美妙。 江扶元躺着闭上眼,如同躺在一片芳草地中,处处是花香,几息之后意识便混沌起来,迷迷蒙蒙快要睡着。 姜宝鸾呆坐在他身侧,闹不明白现在究竟是哪一出。 即便隔了好远,她也能嗅到了对方身上的酒味。 喝这么多,难怪昏了头闯进她房中来。 “小叔?小叔?” 她压低声音,拉拉他衣袖。 江扶元恍若未闻,呼吸越发绵长。 差点忘了,这人装睡的本事炉火纯青,想叫醒他,果然还是得用特殊手段。 这张床榻睡上两人着实拥挤,姜宝鸾便长腿一伸,踹他一脚。 这一脚下去,江扶元总算有了动静,黑灯瞎火的,姜宝鸾踹在他腰上了,虽然力气不大,但正中一根麻筋,还挺酸。 他睁开双眸,翻个身面朝她,浓浓困倦很快又袭来:“床借我睡会儿,卯时便走。” 姜宝鸾实在搞不懂他,但看这模样,想将人赶走是不可能了,男女同睡一榻显然于理不合,去外间找阿巧凑合一晚也不是上策。 她犹豫着如何是好,身旁的人又有了动静,他翻身平躺,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置:“不睡觉杵在那作甚?” 姜宝鸾觉着,他过分心安理得,这话说的,就像是成了婚的老夫老妻一般。 念头闪过,姜宝鸾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她晚上本就因他难以入眠,此时再同睡一榻,若是梦中做出些不该做的事,岂不难堪? 是以她回了一句:“小叔你睡,我守着。” 江扶元哼了声,她倒是挺有做侍女的自觉,爱守着便守着吧。 药效上来,江扶元很快便昏睡过去。 他睡着后很安静,阿巧口中军营出身的男人们的臭毛病,什么磨牙打鼾放屁抢被,他一概没有,只是偶尔呼吸会沉重几分。 屋内很黑,姜宝鸾熬了会儿,眼皮渐渐发沉,靠着床头不知不觉睡着了。 卯时未到,江扶元体内的迷药化了大半,昏沉的大脑也总算恢复了清明。 他看着床顶的花纹打了个哈欠,想抬一抬酸麻的手臂伸个懒腰,却发现右手被什么给压住了,根本动不了。 扭头一看,说要守着他的姜宝鸾,正枕在他手臂上,睡得昏天黑地。 江扶元无声地笑了起来。 虽然天还没亮,但以他的目力,可以将姜宝鸾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 挺乖的,就是身上裹这么厚的被子,恐怕得热出问题来。 江扶元本着爱护小辈的原则,伸手想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 他找到被姜宝鸾抱在怀里的被角,从下方用力,扯下来一些后,便不敢动了。 姜宝鸾那一身瓷白的肌肤,在黑夜里像是会发光,格外扎眼,便是江扶元都本能地动了动喉结。 原是她晚间就寝只着一轻薄粉纱,薄纱勉强遮掩住姣好身姿,却也因睡过一晚,不知何故,被团成一团扔在床尾,若是现在将她怀中的被子扯下,那瞧见的便是她穿肚兜的样子。 江扶元想到这一层,把扯下的被角重新盖了回去。 正在此时,窗外传来了钟北的暗号,他将手慢慢从姜宝鸾颈下抽出,见没将人吵醒,这才坐在床沿穿鞋。 或是被子裹得热了,睡梦中的姜宝鸾自己动手,胡乱将裹在身上的被子扯开,被子扔到一旁后,她这才舒坦地翻了个身,将脸埋进去继续睡。 她雪白的背,就这么叫江扶元瞧了个正着。 雪背上一丝杂质也没有,薄薄的一片,蝴蝶骨微微凸出,腰部却塌下去一块,在上下两根红色肚兜系带以及瀑布般黑发的映衬下,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让江扶元身体发生了明显变化。 他浑身发烫,呼吸不自觉变得粗重,甚至在一瞬间觉得,昨晚程庚给他下的迷药里面可能有催|情的成分。 要不然,怎会看了这么一眼,便有些控制不住体内的欲|望? 他连忙挪开视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才走过去,把被子重新盖在她身上。 盖被子时,被褥又掀起一股香风,他不敢细嗅,逃也一般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距离卯时尚有一些时候,江扶元翻窗而出时,天边刚有了一线亮色,钟北一见他,神色瞬变,语气中满是担忧:“主子可是遇到歹人了?” 江扶元莫名,直到他抹了下鼻子,才看到手背上沾的血色。 他居然流鼻血了? 鼻血…… 之前便是在军营里被人一拳打在鼻子上,也没流过鼻血。 程庚该不会是给他下了毒? 这个念头很快被他打消,若是昨晚的酒里有毒,他现在不可能还好精神奕奕地站在这,一点异样都没有。 所以,只可能是因为—— 他上火了。 江扶元擦掉鼻血,好在没流多少,钟北也是个一根筋的,三言两语很好打发。 他们赶回雅阁后的空厢房内,昨日那舞女被绑在床头,披头散发,看样子一夜未睡。 她一见江扶元,眼中便流露出惊惧之色。 昨日江扶元中了药,未腾出空来审她,这会儿得赶在天亮之前问完,他便不磨蹭,直接挑了几个重要问题。 舞女是个有眼力见的,被江扶元气势所迫,一一将知道的交代了。 “婢子原是京中红绡楼中的舞女,受人所雇,来此处侍候贵人,婢子只是听命侍候大人,毫无不轨之心,还望大人明察,放婢子一条生路。” 江扶元止了她磕头的动作,“何人所雇?” 舞女脸上流露出挣扎之色,好半晌才低声道:“是王大人。” “哦?”江扶元笑着道:“哪个王大人?” “王焕,王大人。” 江扶元看她良久:“那你昨日得手了吗?” 舞女抬起头,一时琢磨不出江扶元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他要的是什么答案。 江扶元又将话重复一遍,她才吞吞吐吐道:“婢子……婢子未能得手。” 算是个聪明的。 被松开绳索的舞女瘫软在地,正长长松口气,便见走到门槛处的人停了下来。 天初初亮,光洒在他身上,影子在屋内拉得老长。 “我怎不知,奉直大夫张世泽家的嫡女,竟入了红绡楼?” 这话如五雷轰顶,直将那舞女劈傻了,原来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谎话,在江扶元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皇城司的人,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她的底细打听清楚了,也着实骇人。 她浑身发抖,尤其是在对上江扶元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时,恨不得跪地求饶,可一种打心里产生的惧怕,让她根本没办法做出反应。 直到人走了,那股压迫感依旧在。 他什么都知道,也将她拿得死死的。 —— 程庚今日醒得格外早,右眼一直跳个不停。 等到辰时也不见王焕人影,他便失了耐性,令人更衣自行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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