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鸾亦是坐下, 茶杯碎了一地,瞧这屋里的狼藉,想必这一个时辰里, 阿巧用了不少法子阻止他。 钟北这病着实奇怪,姜宝鸾看着他偏紫的唇色, 估猜可能是因为中毒才会如此, 再联想到江扶元说的缠心红莲, 她心里大致有了底。 “你们也累了,隔壁房间空着,先去休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已至宵禁,姜宝鸾驾轻就熟去了隔壁屋里,第二日一早便又去找王崇焕。 王崇焕睡眼惺忪,连早膳都没吃,就被她带回了王家。 一家老小看见王崇焕,先是打骂了一阵而后又抱在一起痛哭,尤其是家里两位老人,这么大年纪还要担心受怕,王崇焕自知对不起他们,扑通跪在地上,朝他们磕了几个响头:“爹,娘,是孩儿不孝,让你们担心了。” “你最对不起的不是我们,若没有秀荣在的话,恐怕我们这个家早就散了!” 母亲的话让王崇焕越发抬不起头,他转而朝妻子所在的方向膝行几步,拉住她的手,眼中噙了泪:“秀荣,我不是个好丈夫,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钟氏要的只是他一个态度,见他这番模样,之前的那些怨气也散了不少,只是她面上依旧不给他好脸色:“你知道便好,以后再不听劝,我们便和离,各自安好罢。” 王崇焕连连发誓:“再也不会了,秀荣你相信我,以后我一定踏踏实实把家中铺子经营好,不会做那些混账事了。” 钟氏叹口气,道:“你想清楚就好,我与爹娘商量,决定把家里的铺子卖了,去京城谋生,得罪了东风楼,日子只会愈加艰难,如今我们已不剩什么了,还不如换个地方重新来过,崇焕你决意如何?” 王崇焕在短暂怔楞后,擦了把脸上的泪水,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我早便有此打算,只是一直怕你们不同意,便没提,江南虽好,京城却更繁华,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去哪儿都行。” 他的最后一句,差点将钟氏眼泪说出来,她点了点头,将还懵懵懂懂的儿子抱在怀里,借此遮掩情绪。 姜宝鸾自是为他们一家感到高兴,听闻王家一家要去京城定居,自是高兴,她正好可以随着一同北上,以后两家离得近了,也可照顾一二。 定下启程时间后,王家便抓紧将能变卖的都卖了,借来的钱还了后,还余有一些家底,他们求快,举家齐心,没用几日便收拾得差不多。 王家这处是祖宅,不宜变卖,临行前用一把厚重的铜锁锁好,这才离去。 走得匆忙,离开江南前,姜宝鸾只来得及与江扶元打个招呼,他似乎还要在此处耽搁几日,询问王家的进京路线,确认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后,也未说旁的。 此次在江南,二人各有事情要忙,也并未有空好好说话,姜宝鸾走前,江扶元将她叫住,向她讨一顿酒喝。 姜宝鸾笑着应好:“不论何时,只要江公子你开口……” “叫我静堂。”江扶元怎么听都觉得江公子三个字很别扭。 宝鸾知道这是他表字,叫起来总觉得有种别样的亲密:“静堂,你若来,酒定然是有的。” 江扶元颔首,又递给她一物:“上次走得急落在客栈,我看挺适合你今天穿着,直接戴上再走吧。” 东风楼拍来的翡翠耳珰,躺在锦盒中,一打开,在日光下更是夺目。 姜宝鸾今日恰好穿了一身翠色衣裙,倒还真是相称。 想起上回他说的不要便扔了,这次姜宝鸾大大方方说了声“好”。 她先将自己耳朵上的珍珠耳环取下,换上锦盒中的翡翠耳珰,耳珰有些大,此处没有铜镜,她便戴得没那么轻松,好几次也没能对准耳孔插|进去。 正当她手臂抬得有些酸疼时,江扶元绕到她身后,将翡翠耳珰拿到自己手里。 他们指尖很短暂地接触了片刻。 入了冬的季节,江扶元的手还是热热的,他这么靠过来为她戴耳珰,歪着头专注的模样倒是鲜少见着。 他有着老茧的指腹轻捏着姜宝鸾的耳垂,摩挲着确定耳孔的位置。 姜宝鸾的耳垂肉肉的,白中透出一点薄粉,中间的小孔处微微有些下陷,江扶元拇指与食指一上一下揉搓着,她的身子轻轻颤了起来。 耳垂敏感,一股酥麻之意从脚底攀爬而上,姜宝鸾觉着又麻又痒,红色从耳根处开始蔓延,很快耳垂便红得似要滴血,她呼吸的频率也跟着乱了。 江扶元明显感受到她的变化,唇角悄悄扬起,将耳珰穿入耳孔后,故意拨了拨那垂坠下来的绿色翡翠。 光打在其上,翡色混着其他色泽,瞧着当真是漂亮不已。 姜宝鸾抚了抚耳珰,抬眸朝他看去。 今日江扶元身上穿的,就是离府时她送的那套冬衣,纯黑的面料上绣了些浅色暗纹,衬得他肤色白皙了许多,这段时日奔波下来,他皮肤倒是一点都没粗糙。 姜宝鸾想摸摸他的脸,却被抓住手腕,江扶元反握住她的手,道:“这么冰的手还想碰我脸?” 他现在倒是把脸看得挺重要,以前也不知道是谁洗完脸什么都不抹的。 江扶元找来个汤婆子塞她手里:“捂着点,可别想用冰手来捉弄我。” 天冷了,姜宝鸾又是个手脚容易发凉的体质,抱着汤婆子后,确实感觉周身要热乎不少。 外间阿巧敲门催促,姜宝鸾抱着汤婆子道:“那我先走了,这汤婆子等你回京后,我再还你。” 江扶元摆摆手:“这玩意还要你还,快走吧。” 姜宝鸾朝门口走了两步,又踅身快跑到他身侧,踮起脚尖,唇落在他脸颊上,带着股香风一并钻进江扶元鼻子里。 “这样碰总可以吧?”姜宝鸾脚后跟落回地面,朝他挤了挤眼睛,笑得很放肆。 她是准备亲一下就跑的。 所以在江扶元还没反应过来时,她便蹦蹦跳跳跑去开门。 只是手还没碰到门上的圆环,便感觉到身后江扶元阔步走了过来,她被拉着转过身,门没打卡,人却被压在了上面。 吻就这么落了下来。 他动作比之前都要急切粗鲁,抬起她的下巴便开始用力,直到将她所有呼吸都吞下去,这才慢慢放缓。 姜宝鸾心跳如雷,呜呜道:“外面有人。” “你自找的。” 江扶元不停,托着她的腰让他与自己贴得更近,这样的角度也更方便他亲。 冬日将至,他落下的唇却是异常火热,不一会儿,姜宝鸾便觉着有些喘不过气,她听着连自己都会感到面红耳赤的嘤咛,偏开脸去,不敢再看他。 江扶元也在竭力调整呼吸,唇顺着她的脸颊亲了几口,这才将人放开:“酒得最好的,明白吗?” 姜宝鸾含着水的眼睛朝他盈盈一望,他险些把持不住,身体产生了很明显的变化,朝后退了两步,等那股馨香与暖热离去,他才逐渐恢复理智。 姜宝鸾从客栈出去,她手中抱着汤婆子,脸缩在毛绒围脖中,扶着阿巧的手上了马车后,与王家一家一道出了江南城。 马车行得慢,他们人相较而言又多,原本快马加鞭两天的路程,足足走了七八日才到。 途中王崇焕低调了许多,一路上没惹事不说,进了城还第一时间找到处宅院落脚,他看着京中繁华的景象,已经决定要租间铺面做生意了。 看着王崇焕这般模样,大家伙儿都很高兴,姜宝鸾差人去姜家报了信,陪着钟氏他们用了晚膳后,等他们都安顿下来后,这才归家。 她此行到江南去,一走便有小半个月,唯一有些放心不下的便是姜广,她盘算着这个时辰姜广多半是睡了,明日才能去拜见她老人家。 马车逐渐靠近姜府,以往这个时候,府上的人都用过晚膳准备休息了,今日竟门还大敞着。 再看大门旁停着的一辆马车,好似还有客人到访。 姜宝鸾怀中几分疑惑进府,走到前厅,此处当真灯火通明,仔细一听,还能听见里头的呜咽以及一道极为尖利的女声。 这么晚了,怎么感觉家里有人在闹事。 她掀开用来阻挡寒气的门帘,走进较为温暖的室内后,才发现,不光自家家里人都在,居然还有两个她颇是熟悉的人。 “姜宝鸾,你回来得正好!我正找你呢!” 姜宝鸾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薛莹便用手指准了她,瞧那模样,气得浑身都在抖。 “这是怎么了?”姜宝鸾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还有站在她身侧的崇英侯五公子徐昂。 徐昂拉着她手臂,觉得很是丢脸,小声哀求她:“莹莹,算了,我们回去吧,外面天色不早了,就非得这个时候闹吗?”
第52章 第 52 章 ◎不要难受,静堂◎ 薛莹丝毫不怯, 讥讽道:“怎么,都被我亲眼看到了,你还想护着她?她这么放|荡的货色我还说不得?” 这“放荡”二字分量太重, 叫人听着尤为刺耳。 之前被她骂哭的姜宝珠几乎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她眼睛已肿了, 哑着嗓子同她争辩:“什么放|荡,原先我认得他的时候,根本不知他有了未婚妻,再者,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你凭什么在这儿抹黑我的名声?” 薛莹冷笑:“你还有名声?你在勾引别人未婚夫的时候就已经是在作践自己了。” 姜宝珠差点儿没被气死,她太过愤怒,气到极点已然没有了与她争辩的本事, 只是一个劲地摇头道:“我没有, 我没做过, 你莫要冤枉我!” 她想扑到姨娘的怀里寻求安慰,冷不丁看见姜甫堂的眼神,寒从脚起, 顿时咬着下唇,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姜甫堂不信她, 已经默认了是她故意勾引男人。 姜宝珠无比失望,将脸埋在掌中,嚎啕大哭起来。 见她哭得这般伤心, 薛莹仍旧不依不饶:“徐昂,你自己说, 是不是她勾引你的?” 崇英侯五公子左看看, 右看看, 最终艰难地点了点头,但他也不想在这是非之地多待,再说下去于他而言也没什么好处。 “走吧,我一会儿给你好好解释还不行吗?” 薛莹此时将矛头对准薛宝珠,说话格外不客气,既然能闹到姜家府上,她也就不顾什么里子面子的了:“蓄意勾引别人未婚夫,这样的人谁家还敢娶?都说什么样的人家养出什么样的女儿,你们姜家好歹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怎么就出了这种人,也不怕说出去叫人笑话。” 薛莹占理,当着长辈的面也不知将话说得柔婉些,坐在上首的姜甫堂是男子,和她吵也不是,呵斥也不是。 姜宝鸾听了半天,大概能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从而插了话:“薛小姐此言差矣,我刚来,虽不知此事内情,但方才听了会,也多少听明白了,你指摘宝珠与这位徐公子关系不清不楚,可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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