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晁声音发狠:“你若不给,我今日便将你怀了孽种的事情散播出去,看你们姜家以后如何在京城立足。” 未出阁的姑娘怀了孕,肯定是要遭人口舌。 姜宝鸾倒是不介意被人说上几句,可现在他威胁的不光是她,还是整个姜家。 “你别张口闭口的孽种,这是我的孩子,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姜宝鸾深吸一口气,故作冷静道:“如果你想要银子,我会想办法,但你得给我一段时间。” 蒋晁眼中满是轻蔑:“你这孩子还不知道是与何人所生,不是孽种又是什么?人家就是玩玩,如果是真心,又为何不来娶你?” 姜宝鸾胸口上下起伏,却不想与他争辩,以防引来旁人,于是指着外头道:“你现在就给我滚。” “行,我三日后过来,希望到时候你已经把银子准备好了。” 他离开时正好碰上从外面进来的婆子,意味深长地朝姜宝鸾笑了笑,扬长而去。 蒋晁因为出身不好,在京城大多时候都是小心谨慎的,鲜少会露出这幅趾高气扬的模样,弄得那婆子也是一头雾水。 姜宝鸾进屋坐下,阿巧这才哭着将事情原委说了。 今日她家去煎药,那蒋晁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抢了她手里的药包便去找了大夫,事情就这么败露了。 “他上回将药撞翻时就怀疑上了,这次故意趁我出去抢走药,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他这人心眼子太多了。” 阿巧自责地哭了起来。 姜宝鸾知道,蒋晁这人脑筋不笨,上次在她院里撞翻药碗就起了疑心,这次居然直接抢药,看得出来是一点儿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死死攥着帕子,五千两银子,她便是把所有嫁妆都变卖了也拿不出。 蒋晁只给她三日功夫,她哪里来的办法筹钱? 父亲祖父那不敢说,舅舅王崇焕好不容易生意有了起色,手上肯定也没有这么多现银。 三日功夫太短了。 姜宝鸾想了想,还是要将人约出来,再谈谈条件才是。 蒋晁这边,已经当这银子稳稳妥妥进了口袋,当晚便求娶了京中另外一户人家的女儿,媒人婚书一个不落。 他精明到早已做好了两手准备。 早就派人盯着蒋晁的江扶元闻知此事,冷哼一声,本不想管,但东宫的深夜格外冷,他将事情处理完,便不可控制地想起了姜宝鸾。 他招来钟北,命他明日安排个时间,要亲自见一见蒋晁。 这日,蒋晁被带到东宫,一等就是六七个时辰。 起初知道要面见太子,他既紧张又激动,但被晾在此处六七个时辰不光不能坐,连动都不能动后,他已没了先前的情绪,开始摸不准太子将他叫来此处究竟是为何。 等见江扶元进来,他突然瞪大眼,有些不敢确定地盯着对方。 太监尖声斥道:“大胆,看见太子殿下还不行礼!” 蒋晁讷讷在口中念了一遍太子殿下四个字,而后匆忙跪下,脸上一阵激动:“草民蒋晁见过太子殿下。” 江扶元坐下,朝他挥了挥手。 蒋晁当江扶元是看在二人从前相识的份上,特意唤他过来,想提拔他的,激动得不知怎么是好,就等江扶元开口,他好接话了。 江扶元处理了一日事务,颇感疲累。 倒不是惠安帝派给他的事情多,但每一件处理起来都需考虑到诸多因素仔细斟酌,没那么爽快,到底还是因为他未在朝中站稳脚跟才会如此。 他方才来之前才被一些个老臣夹枪带棒讽刺了一通,此时心里烦得很,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跪在跟前的蒋晁。 他没什么好脸色,直接问:“你明明已同姜家定了亲,还没退就找了下家,是何缘故?” 蒋晁微微愣住,本想实话实说,有想起江扶元同姜家的关系,自己若说得太过,惹恼了他,反倒又不好。 “回太子殿下,我与姜姑娘无缘。” 江扶元想起那日姜宝鸾同他吵架时说的话,再听蒋晁的,更觉心里烦躁:“既然无缘当初为何急着定下,还连聘礼都送去了?可见你这人朝三暮四,毫无真心,娶妻尚且如此,更枉论对朝廷,不堪用,不可用!” 蒋晁一听,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这番话,可能会直接葬送他的为官生涯,是万万不能产生此种误会的。 “太子殿下明察,蒋晁对朝廷忠心耿耿,不是那等朝三暮四之人,退婚实在是有说不出的苦衷。”蒋晁说着几乎要落泪,他额头抵在地面,声音恳切。 江扶元冷眼瞧着他:“什么苦衷?” 蒋晁为了自己的仕途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当机立断道:“是……是姜小姐德行有亏,蒋晁这才会与别家定亲。” “德行有亏”四个字把江扶元气得不轻。 姜宝鸾是什么样的人他还能不清楚吗,蒋晁这简直是在胡说八道,若是他在旁人面前也这么说,姜宝鸾的名声恐怕全被这厮给毁了。 他起身走到蒋晁身侧,恨不得一脚踹上去:“什么德行有亏,我看你是在这儿疯言疯语!” 蒋晁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浓浓的压迫,不敢抬头,立即跟在后面道:“蒋晁所言没有半句假话,姜小姐她怀了孽胎,所以蒋晁才会……” 话说到此,蒋晁肩上挨了一脚。 他吃痛倒在地上,脸上血色尽褪,只余惶恐。 江扶元死死地盯着他,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遍!” 蒋晁自认没说半点儿假话,也不知是何缘故触碰到了江扶元逆鳞,他即便再傻,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发出半点儿声音,只是跪在地上将头深深埋了下去。 江扶元深吸两口气,而后开口:“她怀孕了?” 蒋晁不敢作答,江扶元蹲下揪住他领口:“回答我!” 蒋晁周身发颤,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 “你怎会知道?她告诉你的?”江扶元手上用了几分力,领口便勒住他脖子,呼吸由此变得困难。 蒋晁此时哪里还敢有半点假话,将自己是怎么无意中发现阿巧回家煎药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江扶元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竟然去配的堕胎药。 明知怀了他的孩子,还想嫁给别人。 江扶元气得发笑,他松开手,蒋晁得以呼吸,却依旧不敢又太大动作。 原以为将事情都说了,此事也的确是姜宝鸾不守妇道,与他无关,江扶元会放了他,谁知他心口又吃了一脚,口中顿时有了血腥味。 “你方才说她坏的是孽胎,谁给你的胆子!” 正好看他不爽,江扶元一连几脚踹在他身上,以此来解气。 蒋晁是个羸弱书生,哪里吃得消这几下,吐了几口血,很快便人事不省。 江扶元见地上的人不动弹,干脆让钟北把人捆起来带上,自己则骑着一匹快马,从宫中的角门出去后,直奔姜府。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下一章过两天来看,不会有太大误会,男女主都长了嘴
第62章 第 62 章 ◎阿鸾,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是夜, 姜宝鸾刚洗漱完毕,坐在梳妆台前愁眉不展。 阿巧今日没找着蒋晁,银子的事没个着落, 她目光落在妆匣中的一对翡翠耳环上。 这是当初江扶元在拍卖会上赠予她的, 大约能值五百两。 实在不行, 这妆匣中的首饰也只能让阿巧寻个机会去当铺变卖了。 她盘算着这些首饰能值上几个银子,房门忽然被推开。 阿巧很少有这般不守规矩的时候,姜宝鸾但见她走到自己跟前,一脸惶然,喘着气道:“小姐,有人、有人请您出去。” 姜宝鸾放下手上的翡翠耳环,面露不解:“何人找我?” 阿巧拉着她,回话压低了声:“是二爷来了。” 姜宝鸾反倒皱眉, 不太想去了:“他来干什么。” 阿巧弯下身:“您快去看看吧, 我瞧着不太对。” 说话间, 二人已经来到了院子里。 已是这样的深夜,院里光线也不甚好,只能依稀看见个站着的人影。 她走过去, 不知江扶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等靠近了才发现,那不光站了个人, 地上还跪了一个,手脚都被捆着,抖得厉害。 蒋晁此时已经从昏迷中清醒了, 他只知道今日得罪了太子没有好下场,也顾不得往周围看, 只一个劲地朝江扶元磕头。 姜宝鸾用手捂住唇, 震惊地看着地上那满脸是血的人, 脚下不由倒退两步,有些不太敢认。 此时蒋晁口中的碎碎念也传进了她耳中。 “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姜宝鸾扭头看向江扶元。 他怎么把人打成这样? 她怔楞时,被从身后走来的人扣住腰肢。 江扶元五指虚虚地搭在她小腹上,没敢用力,月份还太小,隔着衣服也摸不出有隆起的弧度。 他想到方才蒋晁所言,眼神陡然变得阴骘:“阿鸾,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姜宝鸾在他碰到自己小腹的时候就想躲,却没能躲开,干脆装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没见过比她还嘴硬的人。 江扶元拦腰将人抱起,没把她带回屋内,而是朝东边的小门走。 姜府他熟得很,东边的角门是他时常进出的地方,压根没人会拦。 姜宝鸾挣扎不脱,被强硬地抱上了一辆马车。 车内,江扶元也不说话,攥着她的手腕却不肯松,任姜宝鸾怎么与他讲道理,他都一概当做没听到。 马车进了皇宫,换了轿撵,等折腾到东宫时,姜宝鸾已经没了力气。 东宫很大,一个寝殿比半个姜家还要宽敞。 江扶元便把她放在那宽大的榻上,干脆道:“外面都是我的人,你就别想跑了。” 姜宝鸾苦笑,她还能跑去哪? “有事好好说,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做什么。”姜宝鸾试图放缓语气。 江扶元瞧着也没那般生气了,拿了杯水问她要不要喝,被拒绝后,便自己喝了几口,待润了润嗓子才开口:“你好像被我带到这儿来一点都不惊讶,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目前还没在朝堂露面,只处理一些简单的事务,真正见过他的也只有朝中几个位高权重的老臣。 惠安帝有意培养他,其实也是对他的一种考验和观察,是以连皇城司的人都未必知道他的身份,姜宝鸾又是如何知道的? 姜宝鸾本想装上一装,但话说到这个份上,好像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便道:“去观音庙上香的时候。” 江扶元想了想,有这个可能。 他养母曾在观音庙中修行,上回他借故去了一次,为亡母点了长明灯并进行祭拜,隐约知道那日有香客误入了后院,原来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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