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十宾小心翼翼的说:“恕奴才多嘴提醒娘娘两句,如今娘娘已然成了众矢之的,若没有皇上的宠爱与保护,娘娘只怕是死无全尸。皇后有太后,贤贵妃有娘家,而您……” 视线往戚楚斓肚子上看:“娘娘腹中的孩子可是您的护身符啊。” 戚楚斓一笑。 王十宾跟她透露:“皇上今夜会留宿椒房殿。” 戚楚斓冷淡的眸子微微有了一丝丝的颜色。 她自然清楚王十宾这句话里的“留宿”与往日的留宿有所区别。 “太后一心想撮合皇上与皇后,所以想方设法了这么一招。”王十宾掏心窝子的说,“外人都以为皇上极其厌恶太后给选的皇后,可是奴才却知道,皇后在皇上心里是有点位置的,现在兴许是没有动心,可保不齐假以时日呢,娘娘还是要早些做打算。” 王十宾的提醒是不无道理的,太后确实对这次寄予厚望。 看着发育尚未完全的小女孩,太后心里也是没个准数,不过有想起先朝不就有个皇后,十三岁嫁入皇宫成为皇后,十四岁就争气的生下儿子,最后成了一朝当之无愧的太后。 怀英嬷嬷照吩咐给徽韫端来了刚刚熬好的补药。 这药利于怀上龙嗣。 太后还是很希望她能通过这一夜与皇帝怀上孩子的。 虽然机会渺茫。 药还没端上来徽韫就闻到了一股极其苦涩的气味。 她眉头微皱,怀英嬷嬷说:“皇后娘娘,这良药苦口,此乃太后偏方。太后从前也就是靠这个才先他人一步怀上咱们皇上的。皇后娘娘年纪又这么小,想要怀上孩子,自然少不了要吃些苦头了,可也就苦这一下,娘娘可不要辜负太后的一番苦心呐。” “好。”她只能伸手去接。 这时叶灼拱袖淡然道:“不如还是等到成事之前再喝。” 徽韫还得先回去焚香沐浴,然后等成化帝来宠幸,此间不知还要等多少个时辰,如果此时喝下此药,只怕药效也不是最好的时候。 叶灼的提醒合情合理,太后自然不会怀疑有他。便说:“那你们带回椒房殿,到时候再热一热。” 方蓉上前接过碗,将碗里的药与药罐子里的药,连着药渣全部把包。 走时太后还提醒了一句:“一定要将吃药喝完,否则药效也不理想。” 徽韫福身离去。 路上她还回头瞧了一眼方蓉手里那一罐看起来就十分可怕的东西,隐约还能瞧见顶头飘着的黑气,不禁叫她脸部嫩肉抽抖,身体也跟着打了个寒碜,是越想越害怕啊。 虽然她也很想要一个孩子来保自己这一生的太平。 可是…… “娘娘当心。” 叶灼揽手轻扶她后腰,以免她掉入池塘之中。 徽韫下意识抓着对方领子,见对方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下一秒她就叫人给扶正了。 月光入流水一般温柔的倾泻在二人的身上。 秋姑姑与宫女太监们离他们大概有三四米的距离,这样的距离给人一种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的错觉。 叶灼促狭的躲开视线:“娘娘可是在为今夜的事情紧张?” “我手心都出汗了。”她伸出手给他看。 叶灼从袖子里拿出绣有赤红色火焰的手帕,低头一丝不苟的给她擦着手心和指缝间的汗液,温和的月光为他冷峻的眉眼镀上了一层薄薄的纱,不远处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倒映出一对璧人的身影。 徽韫忍不住说:“如果皇帝舅舅也能有你这么温柔就好了。” 叶灼动作一滞,再缓缓抬起头。 徽韫抿唇:“可是他不是你。” 徽韫的性子用水来形容最贴切。——像水一般温顺、如水一般的透彻、还有着水的生命力。 今夜她罕见的泡在温池里却没有一丁点的困意,今晚伺候她沐浴更衣的拢共有六个人,两个年纪过百的老嬷嬷,还有四名小宫女,给她里里外外、边边角角、细细致致的擦拭干净。 其实本来是应该给她讲了侍寝的规矩再送进去的。 不过眼下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礼仪嬷嬷只能去跟已经在椒房殿正殿里等着的成化帝说:“皇后娘娘现在还不懂这上面的规矩,今夜恐怕要辛苦陛下教教娘娘了。” 成化帝罕见的手心出汗。 方蓉已经将太后给的偏方熬好给徽韫端过来,这药的味道比起在长乐宫闻到时还要难闻。 徽韫看着迟迟不动。 方蓉提醒道:“如果娘娘不喝下这药今夜就算白费了。” 太后好不容易与成化帝给她换来了这么一夜,如果她不喝下这种药又怎么会怀得上孩子,如此一来太后的妥协与她的牺牲都白费了。 所以只要苦一次以后就都会好起来吧? 就在她下定决心,想要一鼓作气拿过时,叶灼进来夺走了她的药。 徽韫一脸懵。 叶灼将黑黢黢的药慢悠悠的倒入了冒着热气的水池之中。 方蓉:“掌印?” 叶灼朝池中丢下碗,溅起一层不小的水花。 这时秋姑姑也过来了:“两位阴令已经过来了,皇上也已经等待多时,娘娘快过去吧。” “可是……” 徽韫指着池子里飘远了的碗。 叶灼一笑推她出去:“没有那药奴才也能让娘娘怀上。” 徽韫:“你能让我怀上吗?” 叶灼眼底噙着笑意:“娘娘信奴才即可。” 成化帝听见声音回头看了过来,徽韫披散着乌黑的头发握紧双手步步靠近,不过身后还是跟着叶灼。 他起身:“皇后。” 徽韫披散头发更为乖巧,大眼睛小嘴巴白皮肤,认真盯着人的模样很像只金鱼。 成化帝喉结滚动:“朕知道皇后想要个孩子,这也是太后她的意思,你们想要一个萧家的孩子,你们在意的都不是朕这个人,不管是朕的母后还是你,天底下就没人真正在意朕的,这一点朕都很清楚。” “朕从一开始讨厌你也并不是因为真的讨厌你,而是讨厌你是太后给朕安排的萧家女。” 徽韫似懂非懂的听着。 看她这模样成化帝笑了:“朕也不知道为何今夜与你说这么多心里话。” 他看着她紧绷着的小脸问:“皇后紧张吗?” 徽韫点点头。 他一笑弯腰抓住她握拳的小手:“那就由朕来教你吧……” 话音还没落地人先落地了。 叶灼一脸不耐烦的掀起眸子。 徽韫:“叶灼?” 作者有话说: 叶某□□头硬了
第30章 三〇 徽韫看了看叶灼, 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又低头再看看皇帝。 “你……” 叶灼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低眸凝视着倒在地上的脑袋:“皇后娘娘还记得在建章宫的侍寝吗?” 又怎么会不记得,她死都不会忘记那天, 那时成化帝讨厌她,故意找了宫女睡, 就是为了叫她难堪, 那天的事没法交差, 还是叶灼想的主意应付阴令,最后也混水摸鱼的逃了一劫。 所以这次还是用上次的法子就可以蒙混过关了? 徽韫的眼睛一瞬间就亮了。 叶灼掀起凉薄的盯住她:“娘娘是想跟陛下做还是奴才?” “你!”徽韫俨然没有发现他这句话里的歧义,笑嘻嘻的指。 恰这时两位阴令也来了,屏风后头两道鹤立地人影,手里拿着记事策与毛笔。 叶灼用脚踢开倒在地上的成化帝后请徽韫上床躺着:“还记得奴才之前教您的吧?” 徽韫点点头爬上床躺平。 可等到叶灼翻身双手撑在她上方时她总觉得上次似乎不是这样的。 不过也没什么大碍。 叶灼看了她一眼,扭头错开视线,他用力撑着床壁:“哭。” “呜呜呜呜……” 随着徽韫的哭声床榻也在他的手臂之下循循渐进的摇了起来。 阴令两人盯着屏风后头叠加的人影露出欣慰的笑意。 为了不碰到徽韫的身体, 他只能靠双手支撑床板,这样的姿势摇床很费劲, 不一会儿他额间有了汗。 徽韫无意之间回头与他四目相对之时叫他眼底的血丝震住了。 “你……身上好烫。”离得这么近, 她清晰的感觉到, 一股带着侵略性的热意, 从他的身体顺着她的呼吸口, 传入她的四肢百骸,她莫名其妙的没了力气, 手也不知往哪儿放, 浑身僵硬,于是只能无助的喊他的名字, “叶灼?” 叶灼微微喘-息:“叫我。” 徽韫小猫咪似的叫了一声:“叶灼。” 叶灼一笑, 身子塌下, 压平了她的软香,气息滚滚而至:“想要外面的人都知道压着娘娘的是奴才?” 见他吃力,徽韫用手撑他腰,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让人骨头发软,她红着鼻子摇头。 “那娘娘应该叫奴才什么?” 徽韫掀眸很认真的盯着他想了一会儿。 叫他皇上似乎不太好吧! 叶灼笑着拨回她看向到在地上人的脸和视线,上身一低,滚烫的气息款款而至,仿佛羽毛扫过她的耳廓,又酥又麻:“娘娘想不到应该唤奴才一声什么?” 她轻咬下唇摇头,被他逗得脸颊通红,手指无意识的蹭着他的衣角,脑子里一片混沌。 “娘娘这时候应该唤奴才一声……夫君。”他逼得更近,眼底繁星闪闪。 徽韫紧咬下唇:“我……叫不出口。” 这时候心思再迟钝的她也有了一丝丝的羞涩。 叶灼浅笑,贴耳厮磨,温声诱哄:“那只唤一声好不好?” 徽韫被哄得果然动摇,掀起眸子愣愣的看着。 叶灼又笑:“奴才不告诉别人。” 她想了一下,果然听话,微微低头,抵着他的肩膀,弱弱的唤了一声:“夫君……” 叶灼十分满意的伸手摸了摸她发间的汗意,明明是自己在出力摇床她怎么也出汗了?他估计着差不多,坐起来抓着床开始更加猛烈的摇动,徽韫见状也过去帮忙。 紧接着两位阴令就被这天雷勾地火般的动静给吓着了。 “这……” 徽韫笑:“嘻。” 脸上写满了“我摇得够大力”的傲娇味儿。 阴令二人轻咳一声,纷纷红着耳根低头记,这边徽韫也没劲了,躺在榻上低喘着,阴令二人彼此对视一眼,瞧见寝殿里面安静,这才弓着身子退出去,将今夜的事存档。 徽韫爬起来睁着一双大眼睛:“走……走了吗?” 叶灼出去看了一眼:“走了。” 这时徽韫站起来主动往叶灼的手心递过一把匕首:“喏。” 叶灼:“……” 不过还是接过在自己的大拇指手指上割了一道口子抹在被褥上。 上次他落红是为了堵后宫的人,这一次留红自然是为了骗成化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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