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就是个天底下最低贱的阉人而已! 成化帝喝了一口凉茶,怒意才勉强压制住:“皇后喜欢什么只管拿。” 徽韫瞄了一眼被丢在地上的木雕梅花簪,视线回到尚衣局呈上来的金簪玉饰上浏览,她年纪尚轻,装扮多以朴素为主,只有在比较庄重的日子,才会稍加华丽,故而她的日常装扮配饰并不多,通常会带花冠冕发,如此已经很美了。 她看来看去也挑不准一个自己喜欢的,尚衣局呈上来的东西多以庄重为主,虽然贵重,可看着十分老气,发饰如此,服饰就更加了。 徽韫虽然不爱打扮,可基础的审美还是有的,她偏爱简单的东西。 成化帝不紧不慢的放下茶杯:“瞧不上那就再换一批。” 徽韫这才随手指了一个看上去最贵重的:“这个。” 反正都不喜欢,那就选最贵的。 余奶娘上前去接过尚衣局手里的凤冠收起来。 徽韫趁着成化帝没注意,偷偷的将被扔在地上的木簪,给捡了起来,又趁着没人看见顺手身侧一递,叶灼眼眉微沉,接过收入袖中,成化帝起身朝她过来:“朕瞧着皇后似乎爱听戏,特意请了戏班子来广陵园,皇后若是觉得平日无趣,可以常去梨园听听曲儿。” 王十宾瞳孔放大,出来解释道:“龙家班唱的黄梅戏可是天下一绝,从前先帝的嫔妃也只有到了宴席上才能听上一曲,皇后娘娘此等殊荣可是前所未有的啊。” 她点头:“多谢舅舅。” 成化帝含笑摸了摸她的脑瓜,轻蔑的视线瞟到她身侧的人,叶灼拱袖颔首朝他鞠了个躬。 “没有朕的恩准,私自带皇后出宫,”成化帝冷讽道,“叶灼,这也是太后允许的?嗯?” 叶灼浅笑:“并无。” 徽韫一脸懵懂的看着叶灼。 成化帝:“既然不是太后恩准,那朕问你一个渎职之罪,你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徽韫:“是我要出宫的。” 成化帝继续盯着叶灼:“朕到底是罚皇后还是罚掌印呢?” 叶灼幽幽掀眸盯着成化帝,二人目光看上去没有异样,可是波涛汹涌中已厮杀一番,比起成化帝的咄咄逼人,叶灼阴冷的眼神更加寒人,最后他沉眸勾唇,拱袖认了一句:“奴才甘心领罚。” 徽韫回头拉他:“叶灼……” 叶灼礼貌躬身转背而去,徽韫只抓了一缕衣角,眼睁睁看着他去了刑房,刑房的人见他来,笑脸盈盈的上前去谄媚巴结:“是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 王十宾追上来:“叶灼犯了错,过来受罚的。” 那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没了,施行时几个人也是不敢用力打,徽韫被成化帝管在昆德殿里不许出去,直到叶灼自己领完五十板子回来复旨。 徽韫:“叶灼?” 叶灼除了额间有些许密汗,看上去似乎什么事也没有,他依旧身姿挺拔如松,青丝顺滑如缎。 “五十大板,奴才已领。” 成化帝起身往外走:“记住今日的教训,下次不要再犯。” “是。” 他毕恭毕敬的送走成化帝,漆黑的眸子才看向哭红眼的小皇后,秋姑姑赶紧过来扶住他的手臂,一靠近立马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秋姑姑着急往他臀上看,才发现墨绿色的长袍都有了血迹。 秋姑姑顿时吓得手脚发抖:“掌印?” 徽韫跑过来还没伸出手,就让叶灼阻止了动作,他强颜欢笑的扯动唇角:“容奴才回去换身衣裳。” 自从徽韫在建章宫见他惩罚人而恶心吐了后,叶灼只要身上沾染血气,就会先换身衣裳再来见她。 他明明这么好啊! 这次徽韫在敲开他房间门后,冲上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叶灼才换上一件干净的白色中衣,然后就叫徽韫突如其来的冲撞给吓住了,系盘扣的手僵硬的停在领口许久,直到徽韫软软的蹭了蹭他的腰。 她泣不成声:“明明外祖母没让你带我出去玩你还要带我出去……” 从一开始叶灼就是太后的人,他对自己的好与关心,全都是因为太后的吩咐与叮嘱,徽韫早就已经习惯了他的照顾,并且理所当然的理解为他的职责。 可是刚刚才知道叶灼带她出宫胡闹并不是太后的意思。 所以是他自己的意思吗? 徽韫埋头在他胸口间:“你不是一直都只听外祖母的话吗?” 他笑了:“谁说的?” 她抓着他腰间的衣服扬起头,叶灼的领口还没有系好,露出一寸白皙的颈肉和锁骨。 她回:“向来如此。 “你对我好,关心我照顾我,不让我受欺负,不都是因为外祖母吗?” “娘娘记住了,”他弯下腰,与她四目平视,“奴才对娘娘好,与萧太后无关,只因这人是娘娘。” “噢。”她抿唇,视线往下,想上手查看,“那你那里还好吗?” 叶灼握住她的手:“还好。” 这时秋姑姑急匆匆跑过来,说敬和公主哭得厉害,请徽韫前去看看,敬和公主出生都两个月了,可总是得病吐奶,太医说她是因为早产留下的后遗症,只怕要多花点时间调养,才可能弥补先天不足。 夜里徽韫抱着敬和,用手里的风车哄她,原本敬和都要笑了,忽然风车打掉在地上,徽韫一个不小心一脚给踩瘪了,敬和当即放声痛哭,叶灼听见声音往里赶,徽韫亦是抱着敬和出去找,二人在门口相遇,徽韫一把把敬和推入叶灼怀里。 “啊她哭了她又哭了……” “我哄不好,怎么也哄不好,你来哄嘛你来哄嘛。” “……” 徽韫背手在腰侧,两只大眼睛盯着叶灼怀里的敬和,她已经被拨浪鼓哄得差不多了,然后掀眸,叶灼的视线正好看下来,撞进了清澈碧蓝的眸子里,叶灼眼神一涩,不动声色的错开眼。 叶灼抱着敬和放入婴儿摇篮。 徽韫跟上去:“你以前带过小孩吗?” 将敬和的脑袋轻轻放入摇篮,他眉眼间流露出几分笑。 “奴才带过娘娘。” 徽韫倒是没有听出来他话里的打趣,而是伸手放在他臀部,轻轻的捏了一下,还别说,触感挺软挺舒服的,她懵懵的问:“还疼吗?” 叶灼:“……” 他面无表情的挺直腰板,脚步往后一退逃离她的手,然后佯装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说了一句“不疼了”来回应。 徽韫“噢”了一声打算转身回床上休息,却哪料脚底一滑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屁.股正面着地。这下好了,她把屁.股也摔伤了。 不过幸好摔得也不重。 余奶娘拿了药过来给她涂,叶灼站在一旁观看,唇角甚至还带着一抹笑意,徽韫抱着枕头枕下巴,想起刚刚的画面,自己也觉得又羞又臊。 自己干嘛好好的去摸叶灼的屁.股啊! 最后导致自己心不在焉的踩空摔地上了! 想着她耳尖越来越红,等到偏头发现房内的叶灼时,她吓得瞳孔都地震了,叶灼离她距离不短,是看不见她的白-肉的,可能瞧清楚她的表情,她又羞耻又丢人。 余奶娘起身:“好了。” 徽韫背手想提上裤子。 余奶娘推开她的手:“先放着晾一晾。” 她的脸瞬间就红了。 余奶娘笑着放下床帏:“才多大点的人啊,奶娘又不是别人,什么没瞧见过,害哪门子的臊啊。” 她鼓嘴躺着没再折腾了。 余奶娘出去时冲叶灼颔首,叶灼盯着徽韫的方向,噙着笑意与余奶娘说:“今夜我守夜。” 余奶娘点头带上门走了。 徽韫听见脚步声回来,她枕着下巴正面往里,头也不回的说:“那需要晾多久嘛,万一有人进来看到怎么办呐?我现在可是皇后欸。” 隔着两层床帏其实只能隐约瞧见朦胧的人形。 叶灼扶眉笑道:“放心。” 声音一出徽韫猛的看过来。 “奴才不会告诉别人的。”他的话里满是打趣,不过到底忍住了笑意,没有失了仪态。 “不许看!不许看!” 徽韫想伸手遮挡他的眼睛,却哪料自己意外掀开了床帏,叶灼眼神一紧,一出手就精准的握住了她的两只手腕。 她呆呆的跪着看他,没穿裤子的腿匿在中衣之下,亏得她身材娇小,中衣勉强遮住了重点部位。 叶灼喉咙发涩。 徽韫盯着他忽然就哭了,她哭时原本就是无声的,只有两股热泪源源不断。 “你看到我了呜呜呜呜……” 叶灼:“……” “奴才什么也没看到。” “你明明就看到我了!” “……” “你看到我了!你看到我了!你看到我了!” 叶灼一把抓住她乱捶的小手:“娘娘再动奴才可就真看完了。” 殿内瞬间安静了,只剩下呼吸的声。 叶灼压制心中莫名的□□,绅士的给她拽下些衣角,徽韫揉干眼角的泪珠又问:“你看到了吗?” 他喉结滚动:“没有。” 徽韫拿开挡眼的手看他:“真的什么也没有看见?” “没有。” 他极力给她拽着衣角。 得到好几个“没有”的答案后徽韫这才没有继续闹。 不过她又说:“你不可以骗我。” 叶灼气笑:“奴才什么也没有看到。” 徽韫彻底安心,扯开被子遮盖,眼巴巴的盯着他,叶灼彻底乐了,双手撑着床壁,弯下腰来逼视:“娘娘可记得奴才还给十三岁的娘娘洗过澡呢。” 她抿唇没回。 “娘娘身上每一颗痣的位置奴才都知道。” 说着他带着侵略性与透视性的视线在徽韫遮掩的被褥上扫荡。 她忽然叫他:“叶灼。” 叶灼收起笑容。 徽韫伸手搭在他肩上,严肃认真中透着可笑:“我们不要再聊这个了好不好?” 叶灼:“……” 她睁圆眼睛:“我们忘了吧。” 他舔唇浅笑:“好。” 那就给小皇后留点面子吧! 深夜秋姑姑从太医署拿了药去给叶灼治伤,白日叶灼陪着徽韫,她不好与叶灼表现得太过亲密,所以趁着这会子徽韫睡着,她来送药或者是替叶灼上药是最好的时机。 “世子。”秋姑姑偷偷摸摸的进来,先瞧了床榻酣睡正香的人一眼,“小皇后睡了?” 叶灼微微侧身盯着她。 秋姑姑拿出药:“奴婢特意去太医署给您拿了药过来。您的伤怕是不好自己上药,要不奴婢帮您吧。” 叶灼轻轻扯动唇角:“刑房的那群蠢货还不敢动我。” “……什么?” 叶灼捏着药膏戏看:“做做样子给皇帝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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