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灼估摸着成化帝忖度出利害关系了抬手往里请。 成化帝阴笑一声:“好你个叶灼,朕记住你了,这些屈辱,朕来日加倍奉还。” 这些威胁在他听来只是好笑。 目送成化帝回去后,叶灼挺直腰板盯着没动,宁泰躬身上前凑近说:“这事只怕瞒不住。” 成化帝被太后□□,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怎么可能瞒得住前朝,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叶灼冷冰冰一瞥,并未在意建章宫的事,而是问了一句:“椒房殿如何了?” “那个叫丑生的……” 莫名的一股杀气直逼而来。 宁泰识趣闭上了嘴。 椒房殿里徽韫趴在桌子边,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丑生笔下的纸,见他完成一张赶紧拿过看,他的新作品已经写了个开头,故事还是一如既往的引人入胜。 这时余奶娘端着茶点进来,多留心了二人一眼,见没有什么异样,这才安心离去。 “上次这个故事的结局你还没有说完呢。”徽韫完成的文章,“最后皇妃和那个书生在一起了吗。” 丑生放下狼毫盯她浅笑:“娘娘想他们两个在一起?” 这个故事的主角,她总觉得与自己有点像,初听时没什么感觉,可夜里躺在榻上一想,她心里头很快就不安生,比起之前对于话本的着迷,她以及是急不可耐的想要知道故事的结局,所以才约了丑生。 她抿唇跪在小腿上:“嗯。” “故事的结局……”他小小的卖了个关子,然后继续才说,“书生说服皇妃带着她私奔了。” “私奔?”徽韫吓傻。 私奔在大周可是上了国法律例的大罪,严重的情况可是要被砍脑袋的,更何况这还是皇妃,另外私奔这一行为为人所不齿。 “与自己心爱之人远走高飞,”丑生不动声色的握住她的手,“这何罪之有?书生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带皇妃脱离苦海,这分明在救她。诚如皇后娘娘,不受皇帝待见,夜里怕也寂寞吧。娘娘是不是也希望有个如书生般的人带娘娘离开?” 徽韫翻着眼珠想他的话。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丑生绕过书桌走到她面前,“女人活在世上最大的幸福不就是做女人的幸福吗?似娘娘这般的韶光年华,可却无法从陛下那里得到,岂不痛惜?其实草民第一次见到您时,就觉得像您这样的女人,应该要被男人呵护宠爱一生的,不应忍受寂寞。” 说着丑生手背拂过她细腻娇嫩的小脸蛋。 徽韫抿着嘴巴沉下大眼睛。 要说她心里头没有一点对于美好爱情的渴望她就不会沉迷这些书了。 可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天叶灼莫名其妙就亲自己的画面。 那事发生后她没开口问过,也没有将此事告诉任何人,也包括了养育她长大的余奶娘。 而且这种事情怎么说嘛…… 小孩处理此事的法子,能想到的就是权当没发生过,只要她不对别人说,也不与叶灼主动提及,这件事就等于不存在,她跟叶灼的关系,一定可以恢复如初的。 不过她现在对于男女情爱的想法确实比以前多了。 丑生看人很准,他算准了徽韫的心思,所以用这个故事试探,在确认徽韫心里的萌芽时,快准狠的握住了她的双手,眼神更是深情。 徽韫无措的岔开眼神,小手没收回来却被握得更紧了,她怔怔的转回头看他,丑生不动声色的关上门,深情款款的朝她表白。 “为了多见娘娘一眼草民哪怕是死了也甘心。”见她想走,丑生拦住,“娘娘喜欢草民的书,娘娘也是唯一一个,懂草民的人。人生难得一知己,草民本该知足,可是草民心中又生不甘,草民不止想与娘娘达成灵魂的契合,草民想与娘娘更亲近些,想更加深入的了解娘娘。” 他如狼似虎的扑上来,紧紧抓住徽韫的双手,语气更加激动。 “难道娘娘就不想体验一下被男人宠爱的幸福?草民会让娘娘体验到前所未有的愉悦。” 徽韫终于抽出手,她小脸红艳艳的:“我……只喜欢你的书。” 说完大眼珠瞟了他一眼。 “不想同你更亲近了。” 丑生:“……” 徽韫又偷瞄他一眼:“叶灼知道这些话他会很生气的。” 风云变幻的脸很快镇定,丑生转身给她倒了一杯茶:“草民只是情不能自己,不知此事会烦扰娘娘与掌印,草民为刚刚的冒昧与失礼,向娘娘……致歉。” 徽韫接过饮下。 丑生冷冽的眸子死死盯住她,见她把茶喝完后,才挤出一抹诡异的笑意,然后拿过茶杯放好。 余奶娘虽然在带敬和公主,可一直盯着徽韫那边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再往书房瞧,书房里已经没有人了,大门敞开着,不过她似乎没有瞧见丑生离开,多嘴问了方蓉一句:“那先生走了吗?” 方蓉想了想:“走了吧。” 于是余奶娘也没有再起疑心。 可是没人知道丑生已经偷偷摸摸的将徽韫带去了正殿,徽韫靠在他身上,总觉得浑身发热,头脑发昏,脚下更是软绵无力,只能倚靠着丑生往前走,被扶回寝殿的榻上时,她无力支撑往后一倒,人糊里糊涂的没了意识。 “娘娘……” 徽韫眯视线朦胧迷离,什么东西也看不清楚。 丑生撑着榻拍了拍她的脸,确认她意识彻底涣散后,开始伸手解徽韫身上的衣物,他进宫好几个月,可算是等到叶灼不在的机会,这一次说什么也要把事情办妥了。 徽韫眯着眼睛:“你干嘛?” 丑生下的迷药还不至于叫她彻底昏厥,仅存的一点意识让她感觉到男人的动作。 丑生丢下她的衣物,紧接着爬上榻,然后放下双层床帏。 “掌印。” 余奶娘抱着敬和上前迎接。 “掌印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建章宫伺候陛下吗?” 叶灼往空荡荡的书房看:“娘娘不在椒房殿?” “在房里歇息呢。”敬和公主哭得正凶,余奶娘抱着哄了又哄。 叶灼虽然在椒房殿伺候,可总觉得心里不安,感觉徽韫有事发生,直到看见正殿大门禁闭,心里愈发慌乱,于是直奔正殿,一步步逼近内殿,凤榻上的床帏放下了,里面有人影晃动,不过看着身形不像徽韫,而是一个身高八尺的男人。 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掀开床帏,将榻上的男人,提起扔在墙上。 “啊——” 丑生捂着胸口爬起来,衣衫不整的徽韫已经被遮好,他想开口说话,可胸口锥心的疼,他愣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叶灼将徽韫拉好衣服后,大手捧着她滚烫的脸蛋,有些颤抖的双手替她擦去热汗。 叶灼:“喂了什么?” 丑生一开口胸口就痛得要命,叶灼一个眼神杀过来,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击穿,半晌张不开口,这时药效上来的徽韫,半掀眸子:“热。” 叶灼附耳才听清楚。 可恶! 竟然敢给她下这种下三滥的药! “秋绘!” 秋姑姑闻声闯入,在看到里面的状况后,也是被吓得不轻。 叶灼抱着跟碳炉似的徽韫用手帕慢条斯理的给她擦脸上的汗,手上的动作有多轻柔,话里的语气就有多凶狠:“拉出去喂狗!” 丑生免力撑地,艰难的叫了一声:“十……十三叔。” 叶灼眸子一怔,浑身僵硬。 秋姑姑亦是傻了眼,楞楞的转头看叶灼。 丑生勉强扶着墙壁爬起,一起来就吐了一地鲜血,他捂着赤衤果的胸口:“您不记得我了吗?十三叔,我是叶生啊,我是阿生啊。” 叶生? 大哥的儿子! 自荆门一事后,他没见过叶家的亲人,本以为都死了,没想到大哥的儿子还活着,还来了皇宫。 叶灼强装镇定转头细瞧他,眉眼间确实有几分大哥的影子,丑生泪流满面的走过来,跪地头趴在他的鞋面上痛哭:“十三叔……” 秋姑姑拿了凉茶来喂徽韫。 叶灼沉默许久后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徽韫喝过凉茶总算稳定,丑生往她茶里下的药,药量并不是太多。 丑生泣不成声:“因为我不想萧太后和成化帝好过,所以才想着用这个法子拐走皇后,想给李萧两家心里添点堵,也不想萧太后壮大萧氏的愿望得逞,侄儿知道十三叔在宫中潜伏多年,现在正是到了关键时刻,如果我能帮您一点忙,侄儿哪怕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荆门事变之时,丑生还在牙牙学语,叶灼不认得他,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丑生认出叶灼来,也就是几个月前的事。 “你出宫去。”时隔多年再见亲人,叶灼却显得异常沉着,“剩下的事情我来办。” “十三叔?” 秋姑姑上前道:“老奴送您出宫去,您在宫里待着,怕会打乱世子的计划,还是早些出宫吧。” 丑生欲言又止,临走时叮嘱道:“我还没来得及动她,等药劲过去,她会全都记不起来,所以不会打乱十三叔的计划。” 叶灼嗯了一声,表情很是冷淡。 秋姑姑拨开珠穗:“这边请。” 丑生甚是不解的问:“为何十三叔对我态度如此冷淡?” 秋姑姑叹气:“您碰了不该碰的人,如果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没命了,先生还是快些离开吧,以免再生事端。” 丑生瞳孔地震般的看回去。 徽韫迷迷糊糊中感觉一双柔和的手不断在用湿帕给自己擦汗。 她微微掀起眸,勉强瞧清楚人,男子眉目清隽,神色镇定自若,气质如同浩瀚的月色,柔和中带着三分的清冷疏离。 她静静地盯着许久没出声。 修长的指断拧干湿帕,然后将帕子折成方块,小心翼翼的替她擦领子里的汗液,这一幕跟小时候她得病了一模一样,余奶娘也是这么替她散热消病的。 想着她鼻子酸溜溜。 叶灼掀眸看住:“娘娘可有感觉身体轻快些许?” 徽韫吸着鼻子点头。 “其实奴才还有个更快替娘娘解这病的法子。”他笑着凑近,漆黑的瞳色更深,往下一了一寸,“可是奴才又不愿意乘人之危。” 徽韫迷迷糊糊的也没听明白。 这时宁泰突然进来,在瞧见床榻上衣衫不整的徽韫后,连忙低头回报:“秦亲王要求见陛下。” 狭长的狐眼一眯。 宁泰继续说:“细探来报,昨夜齐王秘密召集了一批死士,只怕不日朝堂便会有大事发生。” 叶灼慢条斯理的替徽韫系上领口的盘扣:“东风来了。” 徽韫“诞下”麟儿数月,叶灼以皇宫近来动荡为由,向太后提议其回萧家修养,想着李姓兄弟虎视眈眈,萧太后斟酌一二后,果然应允此事,当天夜里叶灼找了余奶娘,二人话聊一番后出来,只见余奶娘愁容满面,像被塞进了药罐子,似乎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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