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由门口侯着的两位金甲侍卫进来,将还跪在地上的该大臣架了出去。 等人退下后,萧染再次开口,“可还有事要奏?” 底下一群大臣顿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这是问呢,还是不问呢?皇上这一招先发制敌,扰乱了原来的计划。 所有人一合计,目光扫向站在后排的言官们,眼神灼热,期待之情溢于言表。 言官被看的头皮发麻,只能手持玉板站出来,开口询问,“陛下将前朝皇子安置在坤宁宫,臣等不明白您此举是何意。 这大选在即,若是定出君后人选,到时候君后又该住在哪里,还请陛下给臣等一个明确的指示。” 萧染微微点头,询问众臣,“那依各位的看法,该皇子不住在坤宁宫,那应该住在哪儿?” “臣等觉得,陛下想要彰显自己宽厚之心,只需要厚待前朝皇子便可,到时候给他指一门亲事,在京中给其建座皇子府就好,没必要将其养在宫中。” “如今宫里大选在即,人多嘴杂,前朝皇子身份尴尬,一是他非主非奴,新入宫的主子们不知该如何与其相处。 二是人多口杂,他前朝皇子的身份始终摆在那儿呢,留在宫里,是个麻烦,不如放在宫外。” 先后已经有至少三位大臣站出来,觉得应该将楚子栎从坤宁宫里挪出去,甚至觉得挪到宫外更好。 她们觉得萧染之所以没有秘密处死楚子栎,不过是想安楚国旧臣的心,树一个宽厚仁善的贤君形象罢了,其实私底下根本没把这前朝余孽当回事。 殿内众人说完之后齐齐看向萧染,就等她给个准话。 萧染沉吟片刻,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开口,“容朕再想想。” 众臣:“……”感情这么半天都白说了? 萧染以楚子栎身份尴尬,不适合草率决定他的去处为由,将群臣的建议压了下去,说下次再议。 朝堂上的事最是瞒不住,这边还没下朝呢,那边君臣议论的事情就长了翅膀飞出去,飞进楚子栎的耳朵里。 盛夏小嘴叭叭个不停,已经在说如果楚子栎出宫一定要带着他一起走。 暮春斜了盛夏一眼,“还没确定的事儿少在殿下面前说。” “怎么还不确定?”盛夏不服气,“坤宁宫是留给君后住的,皇上心里头也知道,迟早会让咱们换个宫殿居住。与其留在宫里处处小心,还不如出宫嫁人快活。” 暮春目光探究的看着盛夏,神色认真,“你当真这样想?与其留在宫里,不如出宫嫁人?” 盛夏被暮春盯的心里发毛,没来由的一阵别扭,像是他思.春急着嫁人一样,“我是说殿下嫁人。” 被点名的楚子栎一脸茫然的眨巴眼睛,心想自己的姻缘这么快就到了? 他把嘴里的糕点吞进去,好奇的跟盛夏打听,“嫁给谁?” 盛夏笑嘻嘻的揉楚子栎最近长了点肉的小脸,“殿下思.春了?” 楚子栎鼓起脸颊,像只金鱼一样噘起嘴巴朝他“噗噗噗”的喷口水。 盛夏笑着躲开,忙说道:“奴才跟殿下说笑的。” “不过由皇上给殿下指亲的话,定然会给您说个好人家。”盛夏举例说道:“就像十三殿下一样,哪怕再不讨喜,皇上也给他说了个将军妻主。” 萧宠自从上次被青衣吓了一次后,已经有段日子没进宫了。 盛夏嘻嘻笑着,满脸期待,“咱们殿下那么讨人喜欢,皇上定然会给您说户好人家。” 暮春本是随意往外瞥了一眼,没成想却看到刚下朝就来坤宁宫的萧染,连忙小声提醒盛夏,“陛下来了。” 随即率先走到门口扬声说道:“奴才给陛下请安。” 盛夏听见动静立马闭嘴,跟着过来行礼,唯独楚子栎八风不动的坐在桌子旁吃东西。 萧染抬手示意两人起身,“在讨论什么呢?” 刚才在楚子栎面前还侃侃而谈的盛夏,如今跟只蚌一样,闭嘴沉默。 本以为能把乱说话的事儿躲过去,谁知道身后传来清脆响亮的声音,“在讨论嫁人。” 盛夏扭头,就瞧见楚子栎举起一只小手,格外活跃的说:“夏夏说子栎要嫁人生宝宝。” 盛夏瞪圆了眼睛,脱口而出,“奴才没说生宝宝。” “那就是说了嫁人?”萧染一身朝服还未换下,身上带着上朝时的冷冽君威,侧头看向盛夏,带着压倒性的气势。 盛夏顶不住她的威严,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头磕在交叠的手背上,“陛下赎罪,奴才该死。” 暮春也跟着跪了下来。 楚子栎瞧见伺候自己的两个内侍全跪在地上,举起的小手恹恹的耷拉下来,做错事情一样,小声喊了句,“呜,阿姐。” 萧染扭头看向他。 楚子栎扁嘴,声音带着鼻音,干净澄澈的眼睛里浮现出一片朦胧水雾,“你凶夏夏,我会害怕。” 萧染重新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内侍,再开口时气势收敛,“下去。” 两人提着一口气,低头退下,出了门才敢大口喘息。盛夏吓的差点哭出来,带着鼻音说道:“吓死我了。” 暮春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抬手抚去他眼尾的泪痕,小声斥责,“屡教不改,看你下次可还敢乱说话了。” 殿内只剩下两人后,可能是刚才萧染吓着楚子栎了,使得他对萧染有些戒备拘谨。 萧染走过来,抬手搭在楚子栎的脑袋上,安抚性的揉了一下,楚子栎这才仰头朝她笑。 萧染收回手坐在楚子栎旁边,开口问他,“那你可想嫁人?” 楚子栎眨巴眼睛,将眼里的水雾眨巴掉,小声询问,“嫁人能吃好吃的吗?” “不能。”萧染毫不犹豫,“对方穷的揭不开锅,连口米粥都不给你喝。” 楚子栎:“……”您就直说不想让我嫁出去得了呗。 楚子栎不死心,“那能有香香的地方睡觉觉吗?” 萧染面无表情的回答,“没有。她家里院子小,只能给你睡猪窝。” 楚子栎瞪圆了眼睛,下意识的忘了伪装,脱口而出,“家里那么穷怎么还有猪?” 萧染似乎是笑了,食指指腹一顶楚子栎的鼻尖,往上一翻,硬生生的把他的小鼻子顶成猪鼻子,“原先是没有,你嫁过去就有了。” “……”你才是猪,你们全家都是猪! 可楚子栎不敢骂她,只能捂着鼻子控诉的看着她。 萧染也是第一次做这么幼稚的举动,收回手后又是那个成熟稳重的帝王。 她问楚子栎,“这样的人家,你还想嫁过去给她生宝宝吗?” 楚子栎拨浪鼓似的摇头,挺直腰板一本正经的说:“子栎还小,子栎还是个宝宝,不能嫁人生宝宝的。” 萧染差点没绷住平直的嘴角,楚子栎倒是无所顾忌,说完自己就傻乎乎的先笑了起来,伸手去抓旁边盘子上的玫瑰饼。 “既然还小,那就明天跟着吕青庭一起去太学里念,也跟着学点东西。”萧染说道:“将来长大了嫁出去,也不至于丢了朕的脸面。” 楚子栎吓的一整块饼都塞进嘴里了,撑的腮帮子鼓起来。 你就没打算把我嫁出去,如今还要我学规矩,存心的?
第20章 被打手心 盛夏跟暮春等萧染离开后才进去内殿。 “殿下做什么出卖奴才。”盛夏嘟起嘴巴小声嘟囔,“都吓死奴才了。” 楚子栎走到盛夏面前,伸出手在他嘴巴上点了点,“坏嘴巴。” 盛夏瞪圆了眼睛,不服气的说道:“明明说漏嘴的是您,怎么就变成奴才是坏嘴巴了?” “因为如果你不乱说话,殿下也不会有学有样。”暮春也跟着点了点盛夏的嘴巴,笑着说他,“坏嘴巴。” “你们都欺负我。”盛夏不开心的扭身背对着两人,但没过一会儿,就又自己消气跑了过来。 关于楚子栎明日要跟吕青庭一同去太学听讲的事情,盛夏跟暮春自然也都知道,虽然不确定楚子栎对于他们说的事情能听懂多少,可该说的还是都说了。 “殿下知道什么是太学吗?”暮春柔声询问。 楚子栎乖乖的坐在凳子上歪头想了一会儿,明显这个词对他来说理解起来有些吃力,半响儿后摇了摇头。 “太学就是给学生们念书的地方,就像乡村有私塾,州府有书院,宫里有太学。” 暮春介绍道:“不过太学又跟普通书院有所区别,太学里的学生不是皇亲国戚之后,就是高官贵族之子。” “宫里旁处殿下没见过的皇子们也都在太学里面念书。” 暮春说道:“原先楚国是不许男子读书的,觉得咱们无才便是德。 但大萧却不同,在大萧,男子读书是常事,只要家里有些闲钱的人家,都会送男子去书院,一是觉得能学些东西也是好的,二是觉得在书院里念书能找个好妻主,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嘛,比两眼抹黑就嫁过去要好的多。” 说到这里,暮春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想法,随即脱口而出,“陛下将您送到太学里念书,莫非也有此意?想给您说个彼此都了解满意的妻主?” 暮春说完立马单手捂住嘴,意识到自己犯了跟盛夏同样的错误。 盛夏也是难得听暮春主动八卦,立马两手掐腰哼了一声,“坏嘴巴。” 楚子栎随手拿了块糕点啃起来,心里也有些不确定。但他莫名觉得萧染不会将他嫁出去,至少目前来说不会。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身份尴尬,嫁高了不好,嫁低了也不成,更不能像萧宠那样嫁给一个拥有兵权的将军,谁让他是前朝皇子呢。 并且…… 楚子栎啃糕点的动作顿了一下,他隐隐觉得萧染对他父亲的事情很感兴趣,不然她那天也不会单独留下安太医。 “行了行了,咱们想这些也没用,不如走一步是一步。”盛夏插科打诨说:“想这些没边没际的事情,还不如想想眼前的事儿。” 他一句话成功的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暮春问,“眼前的什么事儿?” 盛夏一副“你怎么突然傻了”的表情,理所当然的说道:“自然是跟青庭殿下一同去太学的事儿?毕竟之前在慈宁宫有过那么一出,咱们殿下如果再跟他在学堂里碰面,该怎么相处呢?” 楚子栎翻了白眼,心想多大点的事儿,到时候再收拾一顿就是了。 熊孩子没被管束过,多打几顿就老实了。 心里一旦装着事,就觉得时间过的也快,盛夏再回过神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同暮春一起站在学堂门口,而学堂里面坐着刚被李太傅领进去的楚子栎跟吕青庭。 好巧不巧,两人坐在一个竖排,中间隔着一位官宦人家的儿子。 太学里不存在什么男女不同席的规矩,都是念书的人,分什么性别。因此男女同坐一所学堂里,三十个学生,年龄最小的才四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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