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宠跟吕青庭不对付的根本原因,是因为跟太君后不对付,如今两人同坐在一个殿内,却连半句场面上的客套话都没有。 太君后一想起尚贵君被萧染整出宫了,心里就舒坦得意,瞧着萧宠的肚子故意说道:“听说你怀孕了,那你可得争气点,莫要学你爹生个儿子就生不出来了。” 这是炫耀自己生了个女儿。 萧宠冷笑,“您放心,我妻主身边就我自己,想生几个有几个。” 太君后年轻时,先皇身边躺着的人可就多了。 嘴头上太君后搁萧宠这儿就讨不着什么便宜,气的不理他。 随后被册封过的秀男鱼贯而入,排在第一的是萧染那个表弟。萧宠瞥了一眼便拿巾帕擦了擦嘴巴移开视线,这也不是个好货色。 吕墨哪怕被封为贵君也不高兴,因为他意的是君后的位子。他这么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 萧宠嗤笑,萧染又不是个傻的,这是我姓萧人的天下,凭什么撇开天下更好的少年郎不要,非要娶你吕家的儿子?难不成是嫌弃你吕家在京城里的权威还不够大? 笑话的很,吕家人的吃相莫 要太难看。 今天他们过来慈宁宫就是走个过场见见礼罢了,根本不会让太君后去挨个认识他们。 见礼结束后,萧宠也没留下来吃午饭,都快走到宫门口了,远远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留在宫里的福伯。 瞧见他朝自己笑,走过来唤自己小主子,萧宠脚步一顿,眼泪没能忍住。 但他嘴上依旧不饶人,“你来干什么,我当初出嫁的时候你不是不愿意跟着我走吗。” 福伯赶紧给萧宠擦眼泪,声音也跟着哽咽,“老奴得留下来给您看东西啊。主子走了,宫里那么些的东西,没个亲近人那怎么能行。” 当初尚太君在萧宠出嫁后便会出宫的事情并没有来得及告诉萧宠,所以他以为是萧染把他爹赶出去,并且他的老奴也不要他了。 萧宠不解的看着他。福伯指向不远处的好几辆大马车,以及上面满满当当的箱子,笑着说,“这都是主子留给您的。” 福伯说,“皇上听说你有了身孕,便让老奴带着东西出宫去照顾你,养孩子可费钱了,这些皇上心里都有数。” 萧宠动作一顿,撇嘴说道:“这东西本来就是我爹留给我的,难不成她还想昧了不成?” 福伯扶着萧宠往马车处去,说驸马早就等着了。萧宠神色平平,但再开口时语气却好了不少,他随意似的跟福伯打听,“楚子栎现在住在哪儿?” 福伯回道:“子栎殿下还住在坤宁宫呢。” 萧宠笑了,“他倒是傻人有傻福,坤宁宫这种吃人的地方都能住的这么久。” 他已经嫁到谭府,父亲也出了宫,后宫之事萧宠懒的打探更多,只提了一句楚子栎便没有再说其他,带着尚太君留给他的东西回皇子府去了。 本来随萧宠进宫的小侍以为主君在宫里并不受宠,可如今看见这么些东西,以为全是皇上为萧宠安胎赏赐的,顿时抽了好大一口气,回去后伺候的越发仔细小心,就连谭府里的张鑫都跟着消停了一段时间。 坐在太学里的吕青庭听说萧宠走了以后,当天下午就装作肚子疼告了假。 而真肚子疼的楚子栎歪头趴在桌子上羡慕的流眼泪。 真要了亲命了,他都偷偷摸了萧染那么多下了,怎么肚子的疼痛丝毫没有减弱半分,难不成是摸的还不够多? 作者有话要说:萧染:楚子栎最近对我热情了很多,难道是拿了抱大腿的剧本? 青衣:您可能多想了,瞧着子栎殿下的表情,摸您的时候跟撸狗似乎没什么区别 萧染:……
第29章 睡在坤宁宫 楚子栎双捂着肚子趴在书案上, 觉得小腹里面的几根肠子像是搅在一起, 针扎似的疼, 只要他一挪屁股,就觉得月事带漏了, 惹的他不敢乱动。 好不容易熬到散学,楚子栎走路的时候双腿都在打飘, 算是见识到了葵水的威力。 楚子栎走在最后,艰难的出了学堂的门,抬脚下台阶的时候,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头朝下一栽就晕了过去。 “有人晕倒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 引起众人的注意力。 “像是那个傻子。”有人压低声音窃窃私语,哪怕楚子栎被奴才们叫做殿下,可在这些世女眼里, 他还不算是个主子。 围在楚子栎身边的人相互推搡, 就是没人愿意过去扶他, 甚至有人拿他取笑, “这男女授受不亲的,万一他醒来后非我不嫁那可如何是好。” 房宴站在圈子外面,听说是楚子栎晕倒后, 眉头微皱, 抬脚就要过去。 房吉一把拉住她,“阿姐,他的内侍会扶他回去的。别人都不碰他, 你也别去,省的别人以为你故意出风头。” “这跟出风头有何关系?”房宴挣开房吉的,不顾他的阻劝,拨开众人跑到圈子里,半蹲下来二话没说将晕倒在地的楚子栎打横抱起来。 盛夏跟暮春听见动静跑过来,瞧见楚子栎晕了过去,盛夏顿时慌了神,只知道拉他的喊“殿下。” 还是暮春冷静,当着众人的面朝房宴福了一礼,请求她,“还劳烦您帮我们把殿下送回坤宁宫。” 当众请求房宴把楚子栎送回去,这事哪怕以后翻出来,也不会给人留下“授受不亲”的把柄。 房宴自然没有异议,由暮春跟盛夏引路从太学门口离开。 那些看热闹的世女嗤笑房宴,“房家这是要办喜事了?”她们转身瞧见房吉阴沉着脸站在那儿,便笑道:“看来你要多个姐夫了。” “多不多个姐夫与你们何关!你们还是想想自己。”房吉垂在身侧的双紧握成拳,只觉得一股怒气直窜头顶,话就这么怼了出来,“楚子栎躺在地上你们只顾得看热闹,除了我阿姐没有一个人过去扶他,这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指不定要你们好看!” 房吉说完便朝暮春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身后是那些世女的哈哈大笑声,她们嗤笑房家姐弟俩看不懂形势。 今天秀男刚入宫,皇上晚上忙着翻牌子呢,哪里管得了楚子栎死活。 再说了,楚子栎不过是个前朝皇子,说好听点是个幸存的可怜虫,说难听点那就是前朝余孽,没杀他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还真拿自己当个主子。 暮春已经着人去请安太医,犹豫了一下,还是朝养心殿送了个信,只是心里同样不抱任何希望,毕竟今天宫里是特殊情况。 房宴是外女,不方便进入坤宁宫,只能将怀里抱着的人交给坤宁宫里身强体壮的内侍,由他们将昏睡的楚子栎送进琴嫣殿。 “今天真是多谢您了,奴才已经着人请了安太医,现在急着去照顾殿下,就不请您进坤宁宫喝茶了。” 暮春朝房宴福礼,委婉的请她回去,“等殿下平安醒来,奴才定然会随殿下一同去谢过您。” “大家都是同窗,不过是举之劳的事,用不着谢。”房宴怀里一空,还有些不太适应,“只要殿下平安无事就好。” 房宴伸头往里看,楚子栎已经进了琴嫣殿,她只能作罢,呐呐说道:“那我就回去了。” 暮春驻足门口,以微笑相送。 房宴回去的路上正好碰到追来的房吉,房吉知道这时候再责怪房宴也是于事无补,只 能问她,“人送到了吗?” 房宴点头,“送到了。他的内侍也让人去请太医了。” 房吉松了一口气,拉着房宴的腕,“那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免得阿娘担心。” 前脚房宴转身离开,后脚暮春就回了琴嫣殿。 楚子栎脸色微白的躺在床上,额头上出了细微的冷汗,脚冰凉。而盛夏正在一旁给他擦额头和心。 安太医的速度并不慢,他们刚回来没多久,安太医也就到了。 “怎么回事?人呢?”安太医气喘吁吁,心道小殿下真是命途忐忑,天两头的需要唤太医。 暮春将人引到床前,安太医赶紧弯腰伸翻看楚子栎的眼睛。 楚子栎刚醒,见她要翻自己眼皮,不由眨巴眼睛幽幽说道:“没死,还活着呢。” “胡说什么呢。”安太医轻声说了他一句,“殿下福大命大,别提什么死没死的话。” 可楚子栎肚子疼的恨不得自己已经死了。 安太医解释道:“殿□□寒,加之月份又掉进水里伤了身子,所以初葵来的时候才会如此疼痛。您别担心,老臣已经让人去煮红糖姜茶了,喝下去能舒缓很多。” 楚子栎生无可恋的看着床帐,直到听见萧染来了才回神。 他委屈巴巴的看向萧染,一开口就是哭腔,“阿姐,肚肚疼。” 想摸你要点龙气。 后面这句话楚子栎自然没说。 “娇气。”萧染嘴上虽然这么说,却撩起衣摆坐在床边,抬掌心覆在楚子栎脑门上,“朕刚才进来时碰到安太医,她说你的烧昨天刚退,今天再注意一下,莫要再起烧。” 今天晕倒时楚子栎额角磕在台阶上,没出血擦破了点皮,刚才没注意,现在萧染一碰,才觉得有些疼,不由轻轻嘶了一声,瑟缩的缩着脑袋,小声嘟囔,“疼。” 萧染探身去看楚子栎脑门上的擦伤,眉头微皱,语气认真,“本来就丑了,再破了相可真就嫁不出去了。” 楚子栎鼓起腮帮子瞪她。 萧染收回随意搭在膝盖上,“朕同你说笑呢。”瞧着楚子栎不高兴的伸去摸伤口,萧染拦住他,“待会儿擦药,别乱摸。” “散学时那么些人,见你晕倒时就没人能接住你?”萧染皱眉,“这群世女的反应未免有些慢了,平日里习的武都去哪儿了。” 盛夏一直在旁边侯着,闻言义愤填膺的说,“陛下您别提那些世女去接住殿下了,殿下晕倒时她们根本没人去扶,全都围在一起看热闹,任由殿下躺在地上。后来还是房小姐看不过去,将殿下送了回来。” “是吗?”萧染神色冷了一分,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这就是我大萧太学里培养的人才?年纪轻轻便是如此冷漠势力,将来进了朝堂可还了得。” 盛夏小声嘀咕,“还是房小姐人好,上次殿下被打心她还愧疚的给殿下送了药呢。” 听盛夏再次提到房家,萧染沉默了片刻显然是想起了房家长女,随后才说道:“房家人一向如此。” 青衣从外面进来,朝萧染行了一礼,传话道:“陛下,承乾宫的吕贵君着人来问,陛下晚上想要吃些什么,他亲去做。” 按着规矩,皇上今晚第一次是要陪君后就寝的,可如今宫里没有君后,顺位下来就是贵君最大。所以吕墨才会着人来问。 萧染闻言眼皮都没抬,“宫里那么些御厨,朕想吃什么吃不到,还需要他亲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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