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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就算是嫁了人了，成了人家的媳妇儿、娘了，那也是他们老褚家养出去的闺女。干啥都应该顾忌着他们老褚家才是，帮着娘家才行。就好比褚临安，有了这么赚钱的买卖让外人去，都不让娘家的人去，这就有点让人不高兴了。 “老四媳妇儿，你说这褚临安的手艺，咋忽然这么好了呢？以往在家里的时候，也没看到过她做饭啥的。这是啥时候的事儿呢？”何氏很不解。 “就是说呢，”老四媳妇儿更是不解，道：“我记得她娘在的时候，她娘做饭也不是那么好吃啊！” 老四媳妇儿嫁过来的时候，老大媳妇儿正闹分家呢。家里屋外的活儿，都是褚临安的娘帮着做的。那时候，老四媳妇儿也跟着在家吃过几回饭，也不是特比的好吃，“那能不能是褚临安的姥姥那边有什么人做饭好吃，然后遗传了？” “那更不可能了，穷棒子出身的一家子穷鬼，能做出啥好吃的来？”何氏撇了撇嘴，道：“我看啊，八成是老三那个王八犊子把什么好东西留给他儿子了！ 哼哼，”何氏冷哼了两声，对于自己的早死的三儿子，十分的不满。 这么好的东西，留给自己的儿子不留给她，这算是怎么回事？ “对了，娘，”说到老三的儿子，老四媳妇儿忽然想起在褚临安的食肆碰到的褚临年，顿时变了脸色，“大年回来了！” “啥！”何氏惊呼，纳鞋底的针直接扎到了她的手指头上，扎的她立刻清醒了几分，“那个小畜生回来了！”而后，惊恐地看着自家的老伴儿，一脸的慌张。这个小畜生回来了，那是不是证明那个孩子找到了，褚临安的事情他也知道了这、这要怎么办呢？ “你慌啥？”老爷子瞪了她一眼，笑道：“大年回来了，这是好事儿。咱们家宣哥儿也要回来了，到时候让他们哥俩儿好好地联络联络感情，毕竟这一笔写不出来一个褚字。到哪里啊，都要有人照应才行啊！” 这话里的隐含意思就是，褚临年的去留，是他家宣哥儿一句话的事儿。他家宣哥儿和老四都是秀才，她还有啥怕的？ “对、对对！”何氏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连忙应和道：“老头子，你说的对，都对！”慌里慌张地拿着鞋底子，手忙脚乱的想要做鞋。老四媳妇儿在自己的婆婆和公公之间来回的扫看着，总觉得自己的公公婆婆有啥事儿瞒着自己。 她才想要问问是咋回事儿呢，就听外面安氏的尖锐的咒骂声传了进来。老四媳妇儿和何氏忙下了炕跑出去看看，院子里一片狼藉。满院子都是什么残渣碎片的，原子力长得好好的各种苗，也被他扔的满地都是的，“你干啥呢！”何氏虽然心里有愧，但是更多的是对这个褚临年的愤怒。 “你说我干啥呢，”褚临年的手里拎着一个手臂粗的棍子，指着何氏的鼻尖，骂道：“你个要死不死的王八犊子，敢和老子耍心眼，你找死呢！” 第104章 偷学 “你个小畜生！”何氏被一个小辈辱骂，脸色立刻变成了青紫色，声音尖的有点刺耳，“你咋跟长辈说话呢！你给小王八犊子，你吃老娘，和老娘的，老娘是做了哪辈子的损，养出来你这么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早知道你这么对老娘，老娘就该把你扔到后山去，还把你喂这么大干啥呢！喂你的那些粮食，都能喂头猪了！喂头猪我还能吃肉，还能卖俩银子花！给你吃，能干啥，是能气老娘的么！你爹娘早死，我看啊，八成都是你克死的！你个人嫌狗厌的玩意儿，咋不死了呢!早死啊，给好人腾地方！我们家可没你这样的四六不懂的东西！赶紧给我滚！滚！” 何氏拿着身边的笤帚，就要开始赶人。 褚临年身子灵活的往旁边一闪，何氏手里的笤帚就落了空。何氏比不得少年人，只是几下下来，就已经累的大口大口的喘气了。 “奶，我问你，我妹是咋回事？”褚临年目露凶光瞪着何氏，紧紧地攥着手里的那根棍子，仿若是何氏说的那句话不对，他就要真的动手揍人了一样。 何氏有些心虚的退后了一步，站在了安氏的后面。低着头推了推安氏的手臂，示意安氏说话。安氏还没反应过味儿来，嘴先说话了： “褚临安的事儿，是你奶和你爷定的。”说的旁边的老四媳妇儿心里直骂，她的这个大嫂，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没看出来，这褚临年是给自己的妹妹出气来了么？她这么说，是不算送走这个瘟神了么！ 褚临年笑了一下，高声道：“那我妹妹的聘礼银子呢！” 不提还好，一提到自己的没的那些银子，何氏的心就像是被插了一刀一样疼。安氏的脸色更是难看了，褚临安的卖身银子她连看都没看过。但是，所有人都以为这银子都在她那儿呢，她冤啊！ 老四媳妇儿看着安氏和何氏婆媳俩之间的小动作，眼睛转了转。心里暗道，看来，这褚临安的聘礼银子，不少啊！不行，凭啥他们都有，自己没有？朱氏的心里严重的不平衡，所以，说的话就有点难听了：“咋，褚临安出嫁了，还有聘礼银子？我咋不知道呢？虽说啊，我们分了家，这大嫂家里的事儿我没掺和，但是啊，这银子可是当初爹娘说好了的，想要给我们老四的！娘，你可不能坏了我家老四的事儿啊！” 何氏没好气的瞪了老四媳妇儿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要抢银子！ 安氏也不甘心这银子被老四媳妇儿拿走，忙道：“老太太，你大孙子可打算要这笔银子准备去考试呢！” “你得把我妹的银子，给我！我们家没有了我爹娘，还有我呢！我才是我家的顶门户，我妹妹的事儿，还轮不到你们这些人做主！”褚临年也紧随其后，从自己的爷爷奶奶这里，给自己的妹妹要银子。 几个人，把何氏围在了中间，你一句我一句的，都是在绕着褚临安的卖身银子，谁都不肯后退半步，生怕自己吃亏的是自己。 躲在屋里的秀儿，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窗户的帘子，透过缝隙紧张的看着外面。手里攥着的是她娘偷偷塞给她的那个分量十足的银镯子，镯子的下面，是她偷偷赞起来的几十文钱。 不行，得找个办法让自己能顺利的嫁出去才行。 秀儿看着外面争吵不休的几个人，目光坚定。最好是能把银子抓在自己的手里，这样办啥事儿才能方便。 同样在屋里观察的，还有褚老爷子。看着自己的老伴儿被自己的儿媳妇儿、孙子，互相的扯着，目光平静，甚至是一点想要出去帮忙的意思是都没有。后来还是看院子的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老爷子觉得自己的脸上挂不住了，才披了一件衣服，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好了，别吵了，”老爷子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你们别吵了。”老爷子虚弱的声音，在几个人越来越高的声音中，一点也不突出，继续是各吵各的。老爷子被气的嘴唇发白，用尽了所有的起来，把旁边的一个小凳子踹到了，声音稍稍地比之前高了那么一点，“你们，都别吵了！” 然后是不停地咳嗽的声音。 何氏趁这个机会，赶紧的跑了过去，扶着自己的老伴儿。低着头，满脸是泪的柔弱的样子，哪里还有之前的尖酸刻薄？现在让人同情的何氏，哪里会让人联想到，她能把自己的孙儿孙女儿卖了，给自己的儿子花呢？ “你们都别吵了。你们不是想要银子么，要银子之前，我们得先算一笔账。”老爷子慢吞吞的坐在了何氏才从屋里拿过来的凳子上，拄着拐杖，一副很公允的看着褚临年。安氏和朱氏也不再说什么了，一言不发的站在了褚老爷子的身后褚临年冷笑道：“爷，你这话说错了吧？是我得和你们算账才对。” “你要是不怕天打雷劈，你就打死我这把老骨头。然后，让你的四叔和宣哥儿都在家里种地。到时候，我倒是要看看，你百年之后，要怎么去见你爹和你娘。”老爷子根本不怕他的威胁，语气淡淡地，一点起伏都没有。 褚临安听老爷子这么说，倒是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就算是他不要名声了，他妹妹和他弟弟还要名声的。弟弟又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妹妹现在在婆家还没站稳脚跟。要是他的名声在这般的声名狼藉，那他们要怎么办呢？ 想到自己的弟弟妹妹，褚临年手里的棍子慢慢地放在了地上，沉声道：“我听听，爷要怎么说。” “你既然说要顶门立户，那我问问你，你是不是得给我孝敬银子？”老爷子问道。 褚临年点头，没有反驳。 “那我再问你，我们当初分家的事情，你应该都清楚的。你们家的地，是要分多少给我们老两口的。”褚老爷子又说到。 分家的时候，他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他都有了记忆，他爷爷说的这事儿，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知道有这事儿。 “现在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你也能做得了主了。老三一家少了我们的孝敬银子，也短了我们的粮食。这些都是老大和老二还有老四补上来的。现在你回来了，你也该担起你的责任了，不能啥事儿都指着你二伯他们。”老爷子顿了下，又继续说道：“咱们分家的时候，是小分。如今，我这个样子，你奶奶也没有了劳动能力了，你小姑还没出嫁，还需要他的几个哥哥帮衬着。所以，我想要趁着这次大家都在，想要重新分家，你也没什么意见的吧？” 褚临年愣住了。 这分家都分了十几年了，怎么忽然又要重新分家了？ 第105章 哥哥 褚临年在外面这么多年，什么龌龊的事情没看过？老爷子一提重新分家，他就想到了如今生意兴隆的食肆。怕是这老爷子想要重新分家是假，想要临安手里的东西是真吧？ 呸！ 褚临年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他一番，暗道，还真是越老越不了脸了，连这样的事情都能想的出来了！ “小七，你说舅舅是什么意思？” 晏茴和晏七偷着从食肆跑了出来，俩人躲在了一个角落里，仔细地盯着褚家的一举一动。 “你这个太姥爷想要你娘的东西，你舅肯定不乐意给的。”晏七道。 “我舅对我娘挺好的。”晏茴不自觉的就开始护着自己的娘和这个新认识的舅舅，“再说了，我舅一个男人，怎么照顾我娘和我小舅舅？” 晏七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村头的柳叶姐姐还照顾她弟弟呢，我看也挺好的。”晏七说的柳叶姐姐，就是王寡妇的闺女儿。从小就开始照顾自己的弟弟了，村里的人谁不说，她这个姐姐对自己的弟弟比王寡妇这个当娘的都精心。 “小七哥哥，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找娘啊？”晏茴看一大家的人都在欺负自己的舅舅，忙道：“这些人都欺负我舅，太缺德了！” 褚临年常年在镇子上，那张嘴练得也算是比较厉害了。对上了何氏和老爷子，也只能碍于孝道，一句话都不敢说。傻了吧唧的站在那里，任由老爷子骂。晏茴看不下去了，拽着晏七穿过了人群，就朝着自己的家里跑过去。晏七跟在后面，担忧地说道：“茴哥儿，你当心你膝盖上的伤！婶子说了，不让你这么跑来跑去的，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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