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若兰那边暂时毫无动静,仿佛已经彻底豁出去,纵使虞姝如今位份比她高出了不少,她也不甘心过来奉承。 太后和皇后的贺礼,十分名贵。 看着知书递过来的贺礼单子,虞姝有些心惊—— 羊脂玉五蝠如意簪一对、镶水琉石镂空云烟银钗、石榴红联珠对孔雀纹锦、芙蓉白玉杯一套、黑漆牙雕走百病的屏风一架、红釉花觚六只……贺礼样样精细,毫无敷衍之意。 虞姝有些哑然。 太后和皇后这是“巴结”她么? 生怕她会苛待了小公主? 她如今养着小公主,仿佛是拿捏住了太后与皇后…… 几位妃嫔之中,除却虞若兰那边毫无动静之外,淑妃的贺礼最是敷衍,张贵妃和陆嫔是按着规矩而来。 至于,今日亲自登门的几位嫔妃,看得出来是带着十足诚意。 不过,虞姝也只是留着几人用了午膳,并没有打算更深一层结交。 等到一切归置好,虞姝特意交代了知书,“送一份回礼去刘宝林那里,我猜测,今日皇上能及时到长寿宫搭救于我,大抵是刘宝林去告知了皇上。除却刘宝林之外,这后宫之中再无人盼着我好了。” 皇家无情,后宫女子之间都是明争暗斗。刘宝林看着她的眼神是纯澈的,虞姝觉得很有眼缘。 知书应下,“是,修仪娘娘。” 她心想着,娘娘还真有眼力劲,很会看人。 知书是封衡在宫里的眼线,自然也对后宫嫔妃有大致的了解,那位刘宝林的确是个没甚心机的。 * 这一日,除却后宫有事发生之外,宫外的太傅也如同铁锅上的蚂蚁,已彻底坐不住了。 帝王连续颁下两道圣旨,撤去了西南两位镇守统兵之职。 太傅消息灵通,西南那边尚未传来动静,他就已经知道了。 太傅气得在客栈厢房来回走动。 “皇上!他是翅膀硬了啊!他动老夫的人,是想将老夫踢出朝堂么?!” 新帝才登基三载,凭什么撼动他大半辈子积攒下来的根基! 西南两位统兵一撤,太傅在京都就不敢肆意妄为,至少已经没有退路,若是在京都出了什么事,出逃的机会都没了! 几名心腹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谁知道,下一个遭殃的,会不会是他们?! 新帝一天一个主意,完全不让人有做出应对之策的机会。 变故就在瞬息之间。 太傅一番发泄之后,逐渐开始确定了自己心意,花白续髯轻颤,一想到府邸皆要大刀阔斧修缮,而他如今宛若已成了全朝堂的笑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哼!皇上这是要逼老夫么?!张相那个老匹夫可以拉拢楚王,老夫为何不可?!” 众心腹立刻神色紧张。 “太傅,慎言呐!” 楚王在三年前就已经被冠上了叛党的头衔,拉拢楚王,岂不是要造反?! 太傅此言一出,憋闷的心胸倒是稍稍舒坦了些,但也没有继续发出狂妄之言,只哼哼了几声。 * 被晋升为修仪的第一天还没结束,就在虞姝以为,今日暂不会再有任何波折时,林深急急忙忙过来请人,他跑了一头大汗,神色焦灼,“修仪娘娘,您倒是快些去劝劝皇上吧。” 虞姝昨夜没怎么歇息,今晨又在太后那边受了些许惊吓。 晌午送走了前来道贺的嫔妃之后,就一直在照料小公主,眼看着已至黄昏,她正打算拖着疲倦的身子睡下,闻言后,稍稍一怔,“皇上怎么了?” 谁能将皇上如何? 如今在虞姝看来,皇上在她心中,已是刀枪不入、神魔不侵了。 她将小公主交给了知书,一切还是要以皇上为主,虽已是疲倦不堪了,虞姝还是跟着林深去了一趟御书房。 在半路上,她就问了个来龙去脉。 林深也如实作答,“今年江南道的灾情比起往年甚是严重,皇上派去的钦差失踪了,灾银虽是送达了江南府那边的衙门,但远不够弥补这次灾情带来的窟窿,坊间有传言说,皇上是……是昏君,这才致天降灾祸。” 虞姝大致听明白了。 先帝在位时,也有灾情发生。 哪怕虞姝不懂朝政,她也知道新帝登基三载之后,京都民风好转了不少。 就连外邦侵占之国土,也逐渐收复。 虞姝总结了一下,问道:“皇上眼下,是在为银子的事操心?” 先帝昏庸无道,封衡接手时,江山已是满目疮痍,这三年都在减免赋税,多余的银钱也都运去边陲支应将士们了。 林深默了默。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不成想,帝王也有缺钱的烦恼。 虞姝也沉默了。 她曾经在闺中时,偶有机会见识过京城世家的滔天富贵,就连盆栽外面裹皮也是鎏金打造。还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来到御书房月门处时,虞姝就见封衡正持剑,在院中辣手摧花,好端端的盆栽与花圃,被他砍得七零八落。 林深忙上前,“皇上,修仪娘娘来了!” 封衡果然收了剑,帝王清俊的额头正流下大滴汗珠,顺着他萧挺的面容,没入他的衣襟之中,他双眸幽深清冷,明明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罗刹,可又一心寄挂黎民苍生,是一个极具矛盾之人。 善与恶,冷与热,在他身上发挥到了极致。 虞姝顿了一下,她对封衡手中的那把长剑印象深刻,至今还记得剑鞘滴血的画面。 封衡衣襟微微敞开,衣裳松了,广袖随风拂起,他立于一片残花之中,背后的晚霞余辉也成了衬托,整个人透着一种凄凉的破碎感。 有一刹那间,虞姝又觉得自己完全看不懂帝王了。 坊间这个年纪的世家子弟,大多沉浸在家族富贵带来的奢靡之中,或是偷香窃玉,又或是走马观花。 但封衡的肩头却扛着凡夫俗子难以承受的江山社稷。 此时的虞姝,并没有将封衡联想成残酷暴君。他那般高大伟岸,像极了拯救苍生的英雄。 两人四目相对,封衡在美人的眼神之中看见了痴迷。 他的一腔戾气忽然就消失大半,动作亲昵的朝着美人招了招手,“过来。” 虞姝听话,朝着帝王走了几步。 一旁的王权总是放宽心了。方才皇上恨不能杀人,一瞧见修仪娘娘,整个人的气场都变柔和了。 虞姝在封衡面前站立。 男人身段颀长高大,迫使她仰面看着他,“皇上莫要气坏了身子,嫔妾倒是有一个法子,能让皇上解燃眉之急。” 封衡突然来了兴致,“是么?那昭昭说说看,朕听着。” 帝王变得十分有耐心。 虞姝并不了解前朝,亦不知国库状况,但有一点可以笃定,那就是京都世家们富可敌国。 她垫起脚尖,附耳低语。 封衡担心她累着,就伸手圈住了她的后腰,将她往自己跟前提了提。 待虞姝三言两语说完对策,封衡凤眸一眯,眼底流光溢彩,再度看向虞姝时,他眼中浮现惊艳之色。 “昭昭,你为了给朕分忧,当真是费心了。此法甚妙,朕明日就着手操办。” 皇上能认可她的法子,虞姝也很是欢喜。 但下一刻,帝王却突然凑过来,唇贴近了她的耳垂,“你放心,朕今晚会好生报答你。” 虞姝身子一僵。 不不,她不求回报的! 这个法子也只是随口一提,皇上大可不必如此! 一旁的王权与林深甚是诧异,修仪娘娘到底提出了什么策略,竟让皇上转瞬就笑出来了?!还扬言要报答? 能让皇上“以身相许”的法子,到底该有多么精湛? 林深不由得敬佩昭修仪。 难怪昭修仪会在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之内,连续晋升三次,必然有过人之处的! 作者有话说: 封衡:朕是个有恩必报的男子~ 虞姝:(⊙o⊙)…大可不必! —————— 宝子们,晚上还有一更哦,咱们晚上见啦~
第五十九章 虞姝又哪里会知道, 封衡一开始选择中了她的美人计,其实也是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 否则,就是绝色美人, 也挨近不了封衡的身。 可谁知,又恰好虞姝正好符合封衡的口味。 他不介意对自己中意的女子偏宠一些。 成为后宫独树一帜的宠妃的确危险,但封衡自诩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至少,他对后宫一切都了如指掌, 有绝对的自信能保护自己中意之人。 更何况,虞姝如今已经彻底忘了辰王, 而对他一片痴心,他自是不能伤了小女子的心。 这世间最难得之物, 并非是权势、地位,而是一片赤诚之心。 无疑,虞姝的到来,抚平了封衡的烦闷燥郁,也敛了他大半癫狂。 封衡一身大汗, 美人在怀,他一手圈住纤柔细腰, 总觉得此情此景甚是美妙,应该干点什么才不辜负这一片良辰美景。 于是, 封衡当着王权和林深的面,头一低, 吻住了美人红唇。 虞姝,“唔……” 王权和林深一愣, 立刻转过身去。 皇上, 他变了啊! 以前就连母/马都甚是嫌弃, 就算是挑选良驹,也是挑公的,更别提挨近女子了,而今却是随时随地都能对昭修仪娘娘动手动脚。 啧,这男子一旦开窍,哪里还有什么正人君子呦。 虞姝的身子几乎被男人的铁臂提上去了,她双手无意间抵在了封衡的胸膛,恰巧推开了他胸前的衣襟,丝绸料子本就丝滑,这一推就将男人衣袍推开了大半。 封衡甚是敏感,他意识到了胸膛的不对劲,放开虞姝的同时,低头一看,那双深邃的凤眸之中突然就绽放出异样光彩,“急了?可朕一会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回去静等着,朕需得安排好时辰。” 他总觉得,这种事需得尽兴才好。 被中间打断,亦或是时辰不够,那可就是遭罪了。 虞姝被放开了,后腰有些酸,她半张粉唇,唇瓣上隐隐作痛,十分不解的看着帝王,她不明白帝王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甚么。 她当然明白帝王口中所谓的“安排好时辰”是甚么个意思。 其实,她今晚只想睡个好觉…… 封衡担心他的小昭昭累着,还特意下令,“来人,赐朕的轿辇给修仪。” 这不是封衡第一次赐轿辇,但今日却是在没有侍寝的情况之下。 虞姝没有拒绝,帝王已经开口,她若是回绝,那就是不识好歹了。 况且,她如今的状况,再内敛低调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了。 眼下,除却刘宝林之外,大概整个后宫都恨极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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