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传闻的说法,国师通常都不会娶妻,一生的心血都奉献给了老天爷,专注在他们毕生的事业之中。 谁敢拽国师入凡尘,无人敢做这种可能有损江山社稷的事。出了大事连皇帝都要写罪己诏,所谓的天子,也一样不敢得罪老天爷。 燕瑰记性不好,可生的耳聪目明,已经听到有宾客在那里窃窃私语:“国师怎么会来?” “上次长公主的及笄宴他也来了,莫不是长公主有慧根,他打算收长公主为徒?” 国师一心向道,从来都没有子嗣传承,衣钵也全都是传给自己收的徒弟,只看能力,不看血脉。虽然国师长得非常俊俏,但也只有长公主在看到对方第一眼的时候,会注意到对方绝伦的容貌。对绝大多数人来说,他们第一眼看到的永远都是对方代表的权势和地位,其次是长生这些过于飘渺的事。 基本上没有人敢多和国师对视,自然也没有多少人会去大大咧咧的打量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听到这些人的想法,燕瑰才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种可能,国师是想收她为徒。历朝历代以来,国师基本上都不参与政事,也没有哪个是出自皇室宗亲,而且很巧合的,几任国师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某方面来说,这也保证了国师能够独立朝堂之外,不过为了某一个国的江山,卷入权力的争斗之中。但好像也没有哪条规定,皇室宗亲就不能担任国师,更没有谁说女子不能为国师的规矩。 燕瑰怀着看尊敬长辈的目光,崇敬地和姬止对视,对方好像愣了一下,然后对着她的方向露出一个格外动人的笑容。 燕瑰敢拿到她的项上人头发誓:这种笑容绝对不是一个长辈看小辈的笑,太甜了,简直就像是刚从蜂巢上刮下来的蜜糖,一大勺灌进来,甜的有些让人齁嗓子,而且还有些火辣辣的。 再看一眼,对方从容入座,进入到里面最清幽的位置。她在当初算人口的时候,本来就做好了一些人会不来的准备,人可以不到,但是桌子一定要留够。 国师府的这一准,特地隔了帘子,设了雅间,和她的父皇母后一桌挨得很近,都是可以彰显地位的上座。 除了那倾城一笑,姬止对待其他人都是高高在上,超凡脱俗的态度,浑身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 错觉,一定是她的错觉,怎么看国师都很正常。燕瑰晃了晃脑袋,把乱七八糟的念头从自己的脑袋里都赶了出去。 一只手伸出来扶了她一把,把燕瑰吓了一跳。 对上视线之后,原来是她的岑夫子,后者今日似乎也特地换了一身衣服,不再总穿着一模一样的朝服,而是换成了更为青葱的颜色,五官都柔和了几分,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要不是看他的手,燕瑰难以将这张有些过分年轻的脸和岑夫子联系起来。毕竟岑戈留须,不是那种胡子拉碴一大把的长须,但下巴绝对会有一小撮青青胡茬,显得非常成熟稳重。 她不确定的试探了一句:“岑夫子?” 年轻郎君抿着唇,额头皱起的纹路还是记忆里那般:“若是不胜酒力,就不要喝酒。” 还是熟悉的口吻,熟悉的味道,这样她都没有认错,她可真是个天才。 燕瑰安了心,笑容有些得意:“我没怎么喝酒,就是国师突然造访,有些惊喜。” 她顿了顿:“当然你能来,学生也很高兴。” 岑戈望着这双如同星辰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喉结滚动,他下意识的去蹭了一下自己的胡子,却只触碰到一片光洁。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做师父的在身份上总归不那么合适,他今日对着镜子许久,到底还是把胡子剃得干净,还特地换了一身鲜亮些的衣服,虽然只是从苍青色改成了更为浅的月白色,依旧是朴素简单款式,没有花里胡哨纹路的那种长袍。 他出来的时候在想,今天的他,和燕瑰站在一起,应该就不会像是父亲和女儿了吧。 可是在和燕瑰说话的时候,他又不由得有些懊恼,这样下去,长公主心中只会当他是长辈,是师父。 因为不悦,岑戈唇抿得更直了,特别是在燕瑰转身离开之后,他浑身散发的冷气冻得好不容易有些缓和的气氛再次僵硬起来。 和他坐在一桌的大臣大都是文人,纸上谈兵容易,坐在这么一尊煞神边上,再好的菜都吃的没胃口。 老学究深深叹气,看来下次对长公主得更用心些,不然的话,再被她这么折腾,他们这种老骨头哪里吃得消。 这一顿饭,别看客人们脸上都笑吟吟的,可一桌桌一句句,真是各有心思,别有盘算。 还有的女客往那些俊俏公子的身上撇,吃饭的做派倒是十分斯文。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虽然心有所思,面上却是十分矜持,只想着真遇到合适的,想办法回去让自家娘亲提亲。 年轻男女眼波流转,事后倒是真的促成几对,但是这和燕瑰没什么关系,因为时间点一到,院子里那些乱糟糟的客人都被她清了出去。 她是让客人来暖屋的,又不是让他们来相亲的。吃饭的时候动作缓慢,走时候,和岑戈一桌的夫子,腿脚比谁都利索。 皇帝皇后是最先离开的,他们两位不走,没人敢出府。 他们这些地位崇高一些长辈先走,小贝更加不好意思留下来。 送走了这些宾客,留在府上的,就剩了几个。 一个是国师,还有岑戈,剩下一对年轻男女,其中一个是谢离,另外一个是王至臻。 四个人都有话想要和燕瑰单独说,身份还都是长公主府下人不好劝的,四个人凑成一桌,全齐了。
第33章 几个人坐在一起,除了国师之外,两个真男人一个假女人之间暗流涌动,互相鄙视。 谢离居高临下审视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天下的男人一般黑,他自己是男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另外两个人的心思。 一个可是燕瑰的师父,又硬又臭的老男人,一身凶煞之气,和他的亲亲表妹站在一起,怎么看都觉得不合适。 另外一个太稚嫩了,这种黄毛小子,情窦初开,事业未成,除了家世好一点,自己一事无成,这种乳臭未干的男人,可能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真爱和责任,除了年轻之外没有任何优点。 他的眼神太过刻薄尖酸,哪怕是郡主,名义上还是燕瑰的表姐,也足以让其他人心中不满。 王至臻是最先被刁难的那一个,谢离直接道:“你是王家人吧,你的姐姐和母亲都走了,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王至臻眼角抽了抽,他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谢离,谢离又不缺乏追求者,总不能是个人就要追着他跑吧。 但是长公主府内,就算是心生不满,他也不会表露出来,别看王至臻年轻,在外确实十分稳重,面对刻薄和刁难,他仍然保持了自己的世家子弟的风度:“表姐,我留下来,是因为母亲有些话,需要我为之转达。” 王夫人能够有什么话好说的,王至臻之心,傻子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 谢离冷哼了一声:“若是甚么私房话,你不妨告诉我,我代为转达,不然男女授受不亲,别污了公主名声。” 他又道:“或者书信一封,何须特地留下来,面对面商讨。” 王至臻还要说什么,只见一个俏丽的丫鬟,掀了帘子出来:“郡主说的是,有什么重要的话。写在信中,奴婢代为转交便可。” 燕瑰的确记住了王至臻的脸,她倒不是胆子很小,毕竟现在她和王至臻没有什么交集,对方也不可能当众行凶。 只是一看到这张脸,她就心窝隐隐作痛,怎么都觉得不舒服。让她不舒服的人,当然是直接撵出去,她见都不想再见一面。 那丫鬟说:“殿下说,再重要的事,没有书信不能传达的,还是说,王家二郎连字都不会写。” 王至臻心头遭遇重击,他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什么,原本红润的嘴唇都失了血色,脸色看起来比擦了粉的人都要苍白。 他想,这当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可是对方不肯给他解释的机会,他就更加不能贸然闯进去,白白招惹了长公主的厌恶。 少年抖着唇的样子,看起来好不可怜,就连侍女看了,都为这意气风发的小郎君可惜,可是她更听主子的,主子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王小郎君,您这边请吧。” 战斗力最弱的王小郎君被请了出去,那年轻的侍女对岑戈则是另外一个态度:“岑大人,您请这边来。” 到底是燕瑰的师长,她这个人还是很尊师重道的,虽然不知道岑戈找自己有什么事,但是肯定是比较重要的事。 岑戈被请去了练武场,和宫里的不一样,她这个地方是半开放式的,特别大的平地上搭了一个很大的棚子,练习的时候遮阳避雨。毕竟她又不是需要到战场上厮杀的将士,没有必要吃那种非必须的苦。 伺候的下人离得很远,不会听到他们两个人说重要的事情。 燕瑰先指了指一排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先生看,我这武器库如何?” 她可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才要习武,离开皇宫之后,她也会日日练习,绝对不做那种风一吹就倒的小娇娇。 今日的岑戈显得很好说话,点头赞扬:“不错。” 这里的武器当然都是好的,而且由专人定做了一批,特别符合燕瑰的使用习惯。复制 燕瑰含笑道:“夫子给我打的匕首,就放在那个架子的正中央。” 她刚刚是特地找人来调整了一下,把岑戈送的礼物都安排好了,这样送礼的人看得高兴,说不定上课的时候对她态度好点。 就算是她,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保持充沛的精力,偶尔也是想要怠惰一下嘛。 看到放在中心的架子,岑戈神色越发温和,他动了动嘴唇,有些话想说,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在这个时候,燕瑰突然感觉头发被人碰了一下,她下意识抬头,就看到岑戈的手上捏了一片叶子。 “这草叶方才掉你头上了。” 他的态度过于自然,以至于燕瑰也没觉得很尴尬,不过要是这么干站在这里,气氛就会逐渐微妙起来,她转移话题说:“对了,你留下来找我有什么事?” 岑戈今天好像有点怪怪的,但是再怎么奇怪也不至于留下来就是为了看她这个武器库。她可是参观过岑戈的收藏,都是一些开了锋沾了血的兵器。让人看着就觉得压迫感十足,说是神兵利器也不为过。 她这些练习用的刀刃,大部分都是特地未开刃的,在那些真正的好东西面前,那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岑戈深吸一口气:“殿下可曾想过入朝堂?” 燕瑰睁大眼睛:“怎么这么问?” 这个问题来的好突然,她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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