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劳你了。”虞枝虚虚道,嗓音像从水里捞出来。 待宫婢离开阖上门,虞枝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脚步声渐行渐远,估摸着时辰,虞枝睁开眼,端详四周。 须臾,她咬住唇,几欲要把唇瓣咬出血来。 虞枝深吸一口气,扶住床梁艰难撑起身子,朝就近的直棂窗而去。 好不容易来到窗户旁,却不想窗户竟然是锁住的,根本推不开。 虞枝喘着气,心中焦灼又绝望。 虞枝迫使自己要冷静,牙齿遂更加用力咬唇,唇片溢出鲜红的血珠子,她不知道自己是被下了什么药,总之身体无力,软绵绵的,跟虚浮的白云一般。 窗户走不通,虞枝只好往门的方向去,才移动一步,膝盖骤软,骨头似乎支撑不起身体重量,害的虞枝险些滑倒。 好在她扶住梁柱,这才幸免于难。 等支起身子,一股热意自骨头缝隙里钻出来,在血液里闹腾。 虞枝眸光逐渐涣散。 刹那后,她警铃大震,危机感和紧迫感盘桓于心,虞枝强行保持清醒,再度提步,走两步,身子佝偻一下,步履蹒跚,与此同时,虞枝还要分心去听外面动静。 可还没等她走出几步,大门徒然被打开。 紧张忐忑的虞枝被推门声吓到,没等她抬头去看来的是不是回来的宫婢,过度的惊吓使得虞枝寥寥无几的气力骤然消散,她双腿瞬间一软,直直摔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缕劲风袭来,虞枝被人抱住。 虞枝身体紧绷,下意识拼命道:“放开我。” “母妃,是我。” 耳边传来的是令人安心的声音,虞枝一愣。 她怀揣希望掀起眼帘,不出所料是一张熟悉的面孔,跌落谷底的心登时提起来,眼眸氤氲,嗓音沙哑,透出枯木逢春的喜悦:“......令容,你怎会在这?” 姜璟凝眉,刚要开口,忽而像是感应到什么,仿佛是来不及多想,一手包住虞枝的后闹手,迅速带着虞枝往床榻下方滚下去。 眨眼间,天旋地转,虞枝同姜璟卷至床榻底下,虞枝在里头,姜璟在外头。 床板之下,漆□□仄,散发出干燥的气息。 姜璟不动声色抽回手,往旁边挪动自己的身体,眼睛往外看去。 虞枝一时弄不清楚情况,头晕心颤,身子绷成一条弓弦,勉强保持冷静,期期艾艾道:“怎、怎么了?” 姜璟竖起手,对虞枝做一个噤声的动作。 下一刻,“门怎么是开着的?” 是二皇子的声音,含着哑意。 “二郎管这个作甚?” 美色当前,色字当头,二皇子没多想,飞快把门甩上,紧接着猴急似的扔了拐杖,把人压倒在床榻上。 很快,床板之上响起男女欢好的动静。 二人情动不已,间或讲些淫.词浪.语。 床底下,虞枝羞耻又窘迫,尴尬到忘记体内异样,手指、脚趾俱是蜷缩起来,脸红了红,又白了白。 相比上头的剧烈,下面显得特别安静,静到诡异。 虞枝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经历,荒唐离谱,更令人在意的是她的身侧还有姜璟。 虞枝根本不敢去看姜璟,艰难侧身,死死闭上眼睛,试图屏蔽掉所有,找个地洞埋进去。 然而,床底下的环境使得人的其他感官十分敏锐,她的耳朵听得比从前更清晰。 无论是上面的响声,还是姜璟冷静平缓的呼吸声,虞枝都听到了。 内外夹击,虞枝隐忍到闷出热汗。 相比虞枝的羞愤欲死,姜璟神色没什么起伏。 姜璟整张脸被阴暗吞没,如带上鬼面具的神明,阴影描摹出他一双眼型极美的眸子。 姜璟清楚地察觉虞枝的情绪,唇角上扬,笑意加深。 有幸目睹虞枝另一面,他觉得挺有意思,心中嫌恶和杀意不知不觉中减轻。 “身上的痕迹怎么还没消?”二皇子目扫她身上青紫。 她流汗喘气,诉苦道:“还不是陛下下手不知轻重,只知道用鞭子抽打我,有时还用各种东西施.虐。” “父皇的爱好真是独特,莫怕,往后我疼你。” “嗯......” 动作愈发激烈放.荡。 原本闭目的虞枝在听到这些话时,突然怔住。 原来以为只是二皇子和宫婢苟合,不成想竟是成佑帝的妃子,且虞枝觉出女子的声音竟然和她的声音相似。 虞枝正想时,门外已然聚集到一批来势汹汹的人。 为首是成佑帝,旁边是面露得色的德妃。 德妃听到里头不堪入耳的高昂叫声,女音明显是虞枝发出来的,她心里冷笑,这下人赃俱获,看你怎么逃! 想着,德妃瞥向成佑帝。 成佑帝面色早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脖子上爆出隐忍的青筋,一根根彰显出帝王的暴怒。 德妃收笑,一把推开门,义正言辞地审判道:“虞枝,你个淫.妇!竟然公然在宫里与人偷.情!” 德妃开口的瞬间,床榻上同步传来交.合着的男女声音。 “是谁更厉害?” “当然是二皇子殿下了,陛下他根本就不行。”
第15章 一切有儿臣 两道话音甫落,四周陷进冷凝死寂中。 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要命般的宁静。 屋里还充斥男女欢好的气息,糜.烂至极。 床榻上二皇子即将脱口的不过脑的浑话一下子被咽回喉咙,兴奋的脑袋像是被泼了冰寒彻骨的冷水,彻底冻结。 女人亦被吓得不轻,惊惧间忘记反应,如惊弓之鸟,一双眼直愣愣看向门口。 万幸二皇子回过神,经验丰富的他扯过被衾罩住他和女人光.裸的身体,将女人的头给压下去,叫人看不到。 二皇子强行冷静下来,听出是他母妃的声音,不过母妃说的虞枝是何意? 二皇子不解。 所有一切的发生不到瞬息。 同时,德妃呆若木鸡,耳朵嗡嗡作响,她听到了什么? 这不是二郎的声音吗? 二郎怎会和虞枝...... 她派人给虞枝下药,为保计划顺利,经虞枝口的酒和茶她都掺了药,德妃让她的人盯住虞枝,虞枝一有不对劲便把她带到这里。 她分明是安排了一个侍卫过来,接下来中药的虞枝与侍卫意乱情迷,她带着成佑帝过来,恰好抓住两人苟合...... 德妃弄来的药虽非烈性□□,胜在特殊,药性也足够虞枝无法逃脱,只能被情.欲掌控。 如德妃所想,虞枝中药,被她的人带走,然后成佑帝过来,虞枝因着身子不适不在,成佑帝就要去找虞枝。 大抵是天公作美,都无须德妃多做什么,德妃顺水推舟,与成佑帝一道了。 计划本该万无一失...... 德妃兴师问罪的气场溃散,整个人如冰雕似的呆立在原地,面上血色骤退,都不敢前进一步去看侧边的画面,更不敢回头去看成佑帝的脸色。 德妃嘴唇迟钝张合,想说话却哑口无言。 “母妃,是儿臣。” 此言一出,兴起无法阻挡的风浪。 德妃心凉了个透彻,惊慌无措如洪水般侵入她的神智。 成佑帝面布阴云绕开德妃迈步进来,周身俱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他沉冷的目光直直刺进床榻上肌肤相亲的男女,嗓音冰冷无比:“孽障!” 余光下可见地板上散落男女衣裳。 成佑帝握拳,眼前发黑。 成佑帝的怒言唤醒德妃意识,德妃战战兢兢靠近,支支吾吾道:“陛、陛下......” “父、父、父皇?”突然出现的成佑帝叫镇定下来的二皇子大惊失色,脑海蓦地空白,唯余恐惧。 成佑帝:“出来。” 二皇子胆战心惊,知道成佑帝是在叫被衾下的女人,这一刻,二皇子无比后悔自己和成佑帝的嫔妃厮混到一起了。 早知道这样,他当初就不该被诱惑到,因为女人的脸而被迷惑,一个没把持住...... 二皇子试图辩解:“父皇,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母妃。”二皇子向德妃求救。 德妃发憷,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声音抖颤:“陛下,这事一定有误会。” 成佑帝却置若罔闻,执拗地盯着床榻。 床榻起起伏伏,被撑得很高,一想到人是虞枝,成佑帝就心梗到无以复加,背叛带来的痛苦沉重又尖锐。 “陛下他根本就不行。” 这句话深深击中成佑帝的帝王尊严,触动他的逆鳞,使他险些丧失理智。 可打心底,成佑帝不相信虞枝会背叛自己,同自己的儿子苟合。 是以,成佑帝想要确认事实,仅存的理智叫成佑帝想眼见为实,不可依靠声音就认定是虞枝。 然而,滔天的怒火已然是压不住了。 “虞枝,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成佑帝几乎是低吼,脸上青筋狰狞,眼中俱是暴风骤雨。 床板下,虞枝又惊又怯,屏住呼吸,陛下怎会以为是她...... 虞枝交织的上下羽睫宛若蝴蝶振翅般不住颤动,泄露她此时脆弱的心境。 听到成佑帝的吼声,姜璟凝眄虞枝,浸暗的眸子浮动不明情绪,无声轻笑。 二皇子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成佑帝是误会什么了。 成佑帝定是以为同他欢好的人是虞枝,故而才会这般生气,可是不是虞枝啊,如此说来,只要解开误会,成佑帝肯定不会怪罪他了,顶多是吃点小苦。 想到这,二皇子心弦一松,他立刻把被窝里的女人提起来。 “父皇,她不是贵妃娘娘,儿臣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动贵妃娘娘啊。”二皇子道。 闻言,成佑帝神情微凝。 “陛、陛下。”被窝里的女人露出真面目,不是虞枝,是柔仪殿的玉昙。 提心吊胆的德妃懵了,是玉昙,那虞枝去哪里了? 见到玉昙,成佑帝火气骤降,不是虞枝,不是她就好。 二皇子见状,面色肃然,趁热打铁道:“父皇,都是这个女人勾引儿臣,儿臣在去给您侍疾时这个女人就明里暗里给儿臣送秋波,但儿臣从未让她得逞过,只是今日是父皇生辰,儿臣多喝了几杯,一时不察被这个女人趁虚而入。” “父皇,儿臣是无辜的。”二皇子声泪俱下。 二皇子这一招过河拆桥,把自己指摘得一干二净,话里话外把自己当做无辜被勾引的人,而她则是犯下大罪的人。 玉昙听言,霎时恼怒气极,又生出委屈,她指着二皇子的鼻子骂道:“二皇子,你竟如此无耻!什么趁虚而入,分明是你先表露出对我有意,我们是你情我愿。” 玉昙入宫只想荣华富贵,可惜进宫后却是富贵近在咫尺,她不仅得不到,甚至遭受成佑帝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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