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策马靠近,□□玄马轻轻撞在朱晏亭的马腹上,马身随之一震。 她神情微变,忙拉缰拨转马头欲避,而身侧人已扬起马鞭,轻轻在她身后的马背上敲打一记。 一声轻笑,掩在震地的马蹄声中:“去罢,你逐鹿,我逐你。” 那匹坐骑被长鞭所催,重重打了个响鼻,载着马上人,重新奔向了园囿。 *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隆重推荐一下我的好基友的文。 超级带感末世女穿越回古代宅斗的故事—————— 《全世界都以为我的夫君要造反》 BY:卯柒 末世女沈绵绵睁开眼时,成了爹不疼娘爱不了的沈家嫡女。 此时正白绫悬梁,亲者不痛仇者欢呼。 手撕丧尸不带眨眼的沈绵绵怕过谁?打得了渣男收拾得了渣爹,自此凶名在外,无人敢娶。 沈绵绵漠然:我沈绵绵是要成大事之人!嫁人,呵,没兴趣。 * 当年大臣们痛哭流泪上表:皇帝年幼!国必有难! 于是,皇长孙成了靖王。 靖王傅斯年如今气质清癯,渊渟岳峙,百姓拥戴。 众大臣:靖王要反! …… 阴错阳差,傅斯年被沈绵绵挟持了。 垂帘听政的太后:靖王自小孱弱,沈家女儿神力无双,佳偶天成,金玉良缘! * 傅斯年:“若是你喜欢,我将那男子送过来,可好?” 沈绵绵醉意正酣,迷离着眼点了点头。 倏尔,男子笑意散去,长指挑起沈绵绵的下巴,冷笑:本王许你重说一次,要谁? 试图挣扎的沈绵绵,毫无还手之力的沈绵绵,声音发颤:你,你会武功?? 傅斯年:本王不想听到除了我以外的名字。 ??? 沈绵绵:要,要你…… 本文又名《病秧子夫君今天雄风大振了没有》,又又名《哄妻攻略的正确打开方式》。 食用指南: 1、惯例甜文,惯例男女主双C。 2、本文环境设定及风俗礼仪均为剧情服务,有参考有私设,勿较真。
第25章 长安(二) 东海之滨的琅琊, 在春日里,晴不过三日。 扶桑围猎的第二日, 从晨起, 鱼鳞一样的密云就如盖压顶,似蕴着一场暴雨,又迟迟落不下来。 六英殿, 小黄门鱼贯而入,手中的托盘里盛着垒得高高的绢帛。 天阴,殿里间错而设的朱雀灯里明光闪烁。 临淄王后随侍在殿内。 郑太后最亲信的内监——长信少府魏仓正一张一张展开绢帛, 将其上绘的美人, 并其出身一并告知太后。 魏仓道:“此次诸王献来十六人, 世家三十余人,在蕲年殿初选后,除去德仪有亏与犯了大错的,剩下诸王献女十六人,世家女二十三人,共三十九人,均是名门贵女, 德貌兼备,修容华姿, 等候陛下与太后亲选。” 本朝以前, 充掖□□都是由中大夫、掖庭丞以及相工在司隶一带相看良家童女,郡国献女占少数。 本次东巡原本是给山东世家的一次恩典,却由于后位空悬,令郡国不肯错失这一良机, 亦纷纷贡献贵女, 造成了这一龙盘虎踞的胶着场面。 “按照从前的礼法, 郡国献女是不用擢选,直接待诏掖庭的……”魏仓话语有些犹豫,头一次碰到这样的局面,他小心翼翼斟酌词句,等候太后的示意:“是否郡国献女……就不用等候陛下御选了?” “掖庭”是掌管后宫宫妃之所,辖制婕妤以下的所有妃嫔。 从前,郡国献女之后,不用等天子擢选,直接可封“掖庭待诏”,统归掖庭辖制,比轶两百石官员。 之后由天子宣召之后,再给与封号和品级,封号高于婕妤,方能不归掖庭辖制。 而世家女经过此次面圣,却有可能得到皇帝的垂青,直接获封。 对比起来,此番如若依旧按照旧制的话,郡国献女就吃了大亏,少了一次面圣的机会不说,还要都统归掖庭掌管,不得自由。 一旦身入掖庭,要见皇帝,就不知道是什么年月了。 郑太后微微皱着眉,对临淄王后说了一句:“虽说从前是从前,可从前,郡国也没献这么多亲族女啊。” 事涉宫妃,临淄王后不置可否,只讪讪的笑应太后的话:“太后说得是。” 郑太后考虑了很久,方道:“古人言,循礼不可废,可事急从权。不然单就荣乐县主一个,本有封爵,反倒分给掖庭令来管,岂不是惹人笑话。” 魏仓是太后的亲信,此时,低声提醒道:“太后,如若一同待选……却不一定都会选中。” 决定权,是在皇帝手里的。 如若是从前,太后笃定皇帝会给诸王面子。 可那晚宴席上的事,却让太后有些摸不着自己儿子的心思了。 她沉吟良久,最终定了一个两全之策:“传令去蕲年殿,郡国献女可免选直接待诏掖庭,另辟宫殿给她们居住。”这句话是对临淄王后说的,又转向魏仓:“若愿意选也可以留下来,不过你要提前叮嘱她们,愿意留下来,就全凭圣意亲擢。” ——贪图稳妥的,可去掖庭,自愿去选的,就要做好选不上的准备,任君挑选。 郑太后此举,可谓对郡国诸女照顾之极。 魏仓亲去传令,得来的结果大出众人意料:没有一个诸王亲族女愿意直接去掖庭。 皆愿与世家同选。 郑太后知此,讶然半晌,笑里带着几分无奈,对临淄王后道:“真成了两拨人,谁也不服谁。” 便会同宗正、在东巡返驾之前,定了一个吉日,由皇帝在苍梧台正德殿亲选。 递送的绢书上附着画像,放在托盘上,郑太后望着卷牍,沉吟了一下,向魏仓道:“听说昨日皇帝和朱氏去扶桑苑狩猎,还封了个羽林郎?” 魏仓答:“是,那羽林郎叫李弈,是章华寒门出身。从前章华长公主的属臣,当过镇军将军。” 郑太后点了点头:“她很聪明,很懂得为自己筹谋……去把她传来。” …… 灯火阑珊时,是朱晏亭与魏仓一起,带着宗正上的正德殿殿选奏折与诸女绢画一起到的羽阳殿。 她面沉如水,显然并不愿意做这件差事。 然而郑太后看准了她如今尚未登位,毫无根基的间隙,千方百计要她触怒皇帝一样,烫手山芋才避过一个,又丢过来一个。 “若是我阿韶不能侍奉我,可就是你的差事没有办好,我可要问你的罪。”她虽然是玩笑般说的,说这话时,目弯着,似一个慈爱的长者。朱晏亭却心知肚明,独“问罪”二字,是真的。 太后要保她的族女郑韶。 但又不愿意直接授意皇帝——先帝一朝,端懿皇太后强势,最盛时,其族甲胄上殿,最险时,差点就篡了齐氏江山。端懿皇太后崩后三年,在先帝执政晚期,方以谋逆之最对他家血腥清算,夷其三族。 故而太后忌讳,不想留下扶持母族的痕迹,这才将郑韶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朱晏亭。 她巴不得自己办错事、说错话、触怒了皇帝。 朱晏亭在羽阳殿前,站了一会儿,迈入华楹,曹舒前来迎接她。 伏首称:“小殿下。” 朱晏亭侧目,示意魏仓送奏疏。 魏仓送去的时候,小心翼翼,缜密至极,将其当成一等一的大事来办,交到曹舒手里,垒入了高高一叠奏折的后面。 元初堪定,天下逢新主,祭、政、军、农、盐、铁、灾,司隶至郡县,都在变革之际。文书像是流水一样,即便天子不在长安,也源源不绝的流到了苍梧台,简牍多时每日足有上百斤。 “阿姊来了。”皇帝喝茶醒神时,拿起这份由未来皇后和太后长信少府送来的宗正草拟的奏疏,看了两眼。 吉日、时辰、典仪被放在最上面,皇帝阅看之后,忖度当日诸事,提起朱笔,批了一个“可”。 便拿起了下一本。 宗正奏疏附的绢画,一张也没有看。 朱晏亭眼睫微抬,她在六英殿内被太后反复叮嘱,在皇帝阅看绢画时,要提醒一下有郑韶。 她问:“陛下不先看一眼?” 齐凌的声音埋在堆积如山的案牍后,有些瓮瓮的:“都一样。” 这个关头,她尚未摸清皇帝脾性,肯亲自送来已是迫于太后威逼,此时宁愿得罪太后,也不愿得罪往后的仰仗。故知难而退,便欲却身。 只听案台后响起了淡淡一声:“放心吧。” 她微微愕然,抬起头来。 皇帝没有抬头,只说:“右侧架几第三层右边甲字第二卷 ,你抽出看。” 她转过身去,浩如烟海的书卷堆在重重的书几架上,几乎占了半个殿堂,一眼望去,密密匝匝。 朱晏亭停在几架前,手指轻轻游移着,寻到第三层,甲字的第二卷 ,是一封被玄色锦绣封好的文书,锦绣上绣着振翅的金色鸾鸟,封以泥金。 “拆开吧。这本就是你分内该知道的事,不用忌讳。” 坐在案后始终未朝这边看一眼的君王,对她的动作了如指掌。 销去泥金,打开锦绣,内藏竹卷。 展开一看,映入眼帘的便是“豫章荣乐县主封美人比十八等爵” 尚未加选,容貌未视,德容未亲察,而位已定。 朱晏亭从右往左,看到约七八行的位置,找到了郑韶的名字,乃是位比第十等爵的容华。 她慢慢合上了诏书:“多谢陛下,臣女可以回去向太后复命了。” “如今,天下有一件误会了朕的事。”皇帝像是和她说话解乏,一颗心只分了一点过来,声音慢慢的,随口说来:“挖空心思,献女于庭,想决权位于枕边,此等想法,实属倒逆因果,荒谬不堪。” 他手指微动,换了一行,狼毫蘸丹砂些许,一手揽着袍袖,慢慢在绢书上勾下清隽的字迹。 “告诉她,放心吧,该如何的,便会如何。” 雁足灯光华粲然,随他动作,流光衣袍之间。 他这句话,颇有些深意,令人捉摸不透。 朱晏亭听得怔怔的入神,不妨被他一句唤醒:“阿姊,过来看看,朕这封诏书写的怎么样?” 朱晏亭奉他之言,走到案侧。 笔端所停,灯火所经,腾蛟起凤的绢书上,朱红色字迹艳丽扎入眼帘,令她蓦的心跳加快,热血上涌。 这是封后的诏书。 由天子亲笔拟写,他的字迹雍容清丽,一笔一划,笔墨温润。每一个字,都像是跳动在血脉里的一节,随脉搏涌上耳边,沉闷钝拙的跳动着。 书文表意,写满了对一个女子德行、容貌、家世的夸奖,而后—— “命以玺绶,册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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