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嗯」了一声,只是这声听起来更像难耐的呻吟。 “一直未与你道歉,现在朕可以说了 先礼后兵,这小半日她已经知道他的手段。眼下看似春风和煦地诚恳道歉,后面定然是风雨欲来。 果然,胸前的双手换了位置,向水下探去。 陆银屏一惊,搂着他脖颈的双手向下滑去,想要制止他的动作。 天子早有预谋,一手钳制了两只细白的腕子,珠玉又是一阵叮当作响,另一手深入水下,撩起一池春水。 “青龙白虎,将将好。”拓跋渊笑得隐忍,“若没了这双手就更好了。” 意识快要涣散的陆银屏一个警醒 她身子瞬间绷紧,也不敢再反抗,咬了咬唇便又重新环上了他的颈。任由他双手肆虐而为,整个人抖如筛糠。 “这样才乖。”他喘息声渐渐浓重,大手捞起玉腿,挺身而入。 “天生尤物,真是敏感。”满意的喟叹后,天子声音说不出的低沉喑哑,“好好侍奉,要什么都给你。” 紫玉髓掉了几颗滑进水中,堪堪避开那丝丝殷红。 陆银屏仰起天鹅颈,望着雕花的穹顶 她瞳孔映着蔷薇花的影子,双手紧紧拥着他,迷蒙眼角落下一滴泪来。 灯影渐长…… 清凉池有供休憩的隔间,拓跋渊将人抱至榻上。 陆银屏浑身湿冷,已然困极,沾了榻便一个翻身滚入里侧。 浴袍滑至肩下,雪地之上红梅开遍。 拓跋渊看得又是一怔,金眸重新染了墨色,又欺身而上。 搭在枕上的纤手被他扣住,十指交缠,缱绻温柔。 拓跋渊在耳边轻唤:“四四……” 陆银屏尚处在混沌之中,「嗯」了一声。 拓跋渊捏着耳垂诱哄:“给我……” 回答他的是一声猫儿似的嘤咛。 直至后半夜,宣帝才抱着贵妃从清凉池出来。 秋冬守了半宿,直到天子来到跟前才反应过来是谁。 宫人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生怕圣人震怒。 然而天子并未理他们,直入寝殿。 徽音殿宫人捏了一把汗 陆银屏感觉自己一夜都没睡好。 刚睡一会儿,或是被翻来覆去地折腾,或是听他在耳边说话。好不容易那人像是走了,便又听到外间连绵不断的嘈杂。 她红着眼高喊:“奏嘛呢?!作死?!” 舜华听到呼声,赶紧入了寝殿。 “回娘娘,陛下上朝前赐了一座翡翠屏,一株珍品丹杏。杏树刚移栽妥,翡翠屏娘娘想要放哪儿?” 陆银屏青黑着眼眶嗔道:“扔出去!” 舜华不敢抬头,连连道是,便要出去。 “等会儿。”蓦然听到背后贵妃又唤出声,“去把门锁了,谁都不许放进来!” 舜华答应着一路小跑而出。 舜英托着贵妃爱犬从外间回来,便见舜华跟秋冬在门前嘀嘀咕咕。 “今晨陛下走时嘱咐午膳时过来,眼下娘娘又让我将门锁了,还说「谁都不许放进来」。”舜华急道,“秋冬姐姐,您跟娘娘时间久,这个「谁」到底包不包括陛下?” 秋冬心思转了几转,嘱咐道:“娘娘怎么说,咱就怎么说。既然说谁都不许进来,那就不让进来。” 舜英抱着幼犬上前,它龇牙咧嘴,好不威风。 “万一陛下震怒,咱们岂不都要掉脑袋?”舜华不安地问。 秋冬抬手命人将新赐的翡翠屏移到角落,叉着腰道:“若说掉脑袋,我怕是早就掉了好几回,现在不好好地长在头上?且放心听娘娘的罢。” 舜英想起今晨陛下的模样,倒是与往日有些不同,看着依然清清冷冷,可周身像是多了些烟火气儿,不再像之前那般生人勿进了。 这话她没说出来,倒想起另外一件事来,便对秋冬道:“到底贵妃不同其它,太后和太妃那边还是要去一趟的。” 秋冬颔首:“你有心了,方才王侍中来过,便嘱咐了辰时后务必去拜会那二位。娘娘困倦得紧,让她再睡会儿。” 王侍中便是天子派来辅佐徽音殿的女官,家中是乌桓新贵。这么一看,真是处处抬举这位贵妃。 但,不是自己家的小姐不心疼。旁的殊宠都是浮云,只有秋冬惦记着让她的四小姐多睡会儿。 辰时一到,秋冬也不敢再拖时间,只得硬着头皮去了寝殿。 殿内四角置了冰,奢侈无度,陆贵妃正面朝里裹着薄被卧在榻上。露出的一截脚腕俏生生的,还带了圈儿掐痕。 秋冬看得心乱如麻,低声唤道:“娘娘,该起了……”
第二十九章 太后 陆银屏小事儿迷糊,大事儿可不含糊。 秋冬喊了一声「娘娘,该去见太后了」,新晋贵妃立马睁开了眼,眼神从淡紫色的纱幔开始扫了圆形卧榻一圈儿,瞬间完成了由陆四小姐到陆贵妃的心理活动转变。 见她起身,秋冬松了口气 伺候了陆银屏洗漱,另有梳妆侍女来替贵妃上妆。 陆银屏相貌是顶顶的好,杏眼琼鼻,明眸皓齿,嘴唇丰润天生含笑,脂粉未施便已是绝色,只是 梳妆侍女妙音小心翼翼上妆之时,总觉得这位陆贵妃那双剪水瞳含情带俏,过于媚了些,像是天生活在男人堆里似的。于是决定不贴额间花钿,怕贴了后二位长辈不喜。 妆容又令新妃增色几分,饶是秋冬司空见惯也瞧得心如擂鼓。 一位约摸三十多岁的女子入了内殿,叩头行礼:“徽音殿侍中熙娘叩见贵妃。” 女侍中掌管一宫诸事,与中常侍李遂意位阶相同,本是服侍皇后,但眼下数陆银屏位分最高,不算僭越。 陆银屏转过头道:“麻溜地起,本宫……日后还要仰仗您。” 第一次自称「本宫」,陆贵妃有些羞涩,有些不顺嘴。 熙娘听到这口瀛州话,差点笑出声。幸好是见过世面的人,不至于表现得太明显。 她扶着膝盖起身,一个抬头看到贵妃便怔住,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清明。 “娘娘天姿殊色……熙娘失礼。” 熙娘说得客气,但心中却想起另一位来 陆银屏不知道她心里的弯弯绕绕,站起身道:“妥了,本宫头回拜见长辈,这心里有些怵头。熙娘多指点些,不敢说招太后和太妃娘娘待见,只求不在她们那边崴泥……” “噗 熙娘眼刀刺去,妙音立即噤了声。 “笞杖十下,自己去领罚。”熙娘冷声道。 妙音白了脸,道了声是后,退出内殿。 陆银屏一愣,随即笑道:“熙娘做得好。”有人替她唱白脸,自然是好的。 熙娘颔首道:“奴既是陛下派来服侍娘娘,自然全心侍奉。” 随即又督促道:“时候不早,这会儿太皇太后怕是已经起了。” 陆银屏敛起笑,在熙娘等人簇拥之下出宫上辇。 太后出身瀛州望族,早早被立了后,又因无所出而避免了被杀的命运,已成了大魏后宫最高贵的女人。 但她是汉人五姓裴氏之后,门第极高,不大瞧得起鲜卑出身的太妃慕容氏。 还好太后年岁已高,不大爱出门,嘉福殿又处在阖宫最北处,所以王不见王的状态一直持续至今,两位本可以掐起来的长辈倒也相安无事。 “太后放权给陛下之后就再也不问前朝后宫诸事,如今倒比从前好相与了。”熙娘低声道,“何况她是裴家人 陆银屏道了声是,却不再言语。 轿辇行至嘉福殿宫门,熙娘道了声停。 陆银屏深呼吸一口气,换上平素里那张娇娇俏俏的笑脸,步履轻快地入了殿内。 殿中站着一位嬷嬷,见她入内,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只欠身行了一礼。 陆贵妃是掳来的,自然入不得嘉福殿眼。 “这位是董侍中。”熙娘道。 陆银屏不甚在意,只静静望着背着她的那位鬓发斑白的老妪。 老妪年事已高,身子微微佝偻,面上皮肤下垂,像榕树上垂下来的枝子,唯有一双眼睛熠熠生光。她身着黑色滚金祥云便服,看似悠然自得,却气势咄咄。 陆银屏含笑撩起裙摆叩首。 “臣妾叩见太后,太后万安。”带了点儿瀛州口音,倒也无伤大雅。 太后也跟着笑了。 “哀家道是仙女下凡来了,正要仔细瞧瞧,没想到这仙女竟是哀家的媳妇。”太后裴氏冲陆银屏招招手,“好孩子,过来,哀家看看你。” 陆银屏起身上前,将一双柔荑放入太后掌中。 太后这下便能够看个清楚了。 她浑浊的双眼扫过陆银屏娇美的面容,又向下打量她高挑玲珑的身段,来来回回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才道:“你是五娘的女儿?” 陆银屏眉头一蹙,就要落下泪来。 “回太后的话,家母正是。” 太后一阵拍着她的手背,哀哀地道:“那几个小辈里,数五娘生得最好。我一见你便如看到年轻时的五娘……按辈分,你倒要唤我一声「姑姥」了……” 陆银屏还未开口,董侍中便接过了话来。 “太后娘娘说笑。若唤了您姑姥,那贵妃如何唤陛下?” 宫人一阵窃笑。 陆银屏正想着该不该装羞涩的时候,听外间有人高喊「圣上驾到」。 陆贵妃握紧了手中纨扇,同众人一道跪地迎接。 天子缓缓步入嘉福殿。 陆银屏眼观鼻鼻观心地跪着,冷不防看见那抹玄衣下摆停在自己跟前。 肩膀被一只大掌握住,她借着他的力道便起了身。 “何事这样开心?”天子俊秀,笑起来也是温风和煦,众人却汗毛直立,不敢再多说话。 唯有秋冬憨厚,笑着答道:“适才太后娘娘说,贵妃该换她一声「姑姥」。董侍中说:「若唤出口来,那贵妃如何唤陛下」……” 董侍中「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嘴唇煞白,不敢提饶命。 拓跋渊扶了新妃的腰肢在一旁坐下,含笑望着她。 裴太后镇定道:“开个玩笑罢了,算不得真。贵妃本就是与哀家是一家人,如今更是亲上加亲……但是你,平时没个影儿,怎的突然来嘉福殿了?” 陆银屏心道:得,又引到她这里。 果不其然,天子搂紧了她,仍是笑得人畜无害。 “朕刚刚下了朝,恰好路过嘉福殿。” 太后简直无语 分明就是来寻他的贵妃的! 太后刚提起一口气,正要将他和贵妃一道撵走,便见天子当着她的面咬陆贵妃耳垂。 高祖皇帝曾于太极殿当文武百官之面御幸宫妃,先帝亦有鹿苑御「鹿妃」之行。拓跋氏素来荒淫,如今只是咬个耳朵,倒还能让人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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