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她桀骜不驯,要求多,虚荣又跋扈…… 可她是陆四。 她想怎样都好,因为她是陆四。 “带你来这处,是想同你道歉。”他郑重地道,“那日是朕对不住你,强迫你之事,今生只那一次。” 陆银屏「嗯」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释怀了。 然而过了一会儿,她一个起身骑在他腰间。 她眼睛发红,手指扯着他领口,正努力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 殊不知这副模样像极了她养的那只仗势欺人的幼犬。 “道歉有用吗?”她恶狠狠地道,“你得还回来!” 还回来……这要怎么还? 天子有过不少女人,这种事儿上愿意的不愿意的都有,可这是他头一回占了别人便宜后被要求「还回来」的。 他想着那日她躺在这里的模样,彻底放松下来瘫在床上。 “来吧。”天子视死如归地道。 女人都记仇,谁知道她心里是如何想的?哪怕她打他几个巴掌,也只能认了。 拓跋渊眼睁睁地看着她靠过来,乌墨一样的长发垂在他胸前。丰润的嘴唇渐渐靠近,触上了他嘴角。 倘若这便是她的报复方式,那么他甘之如饴。 他想要拥住她,哪知刚一碰到她,便被她狠狠打落。 “不许碰我!”她怒道。 “好,不碰。”拓跋渊无法,只能将手收回去。 然而这一下便让自己十分难受了。 北方多闻天王毗沙门与吉祥天女育有三太子哪吒,样貌端庄殊丽。 一日于东海九湾河沐浴,震撼龙宫,引来东海龙三太子敖丙。 龙太子与之大战不敌,被扒皮抽筋。此事上报天界,哪吒为表自己斩杀龙太子与父母无关,便拆肉还母,剔骨还父。 太乙真人将其魂魄置入莲花化身,使其复活,又助姜子牙伐纣,最终肉身成圣,又有「莲花太子」一称。 拓跋渊为真龙天子,如今被身上这位莲花太子折磨得溃不成军 平日里蠢笨如斯的她,却在男女之道上受他提点,花样百出。又无端生出三头六臂来,四处点火。 拓跋渊眸如浓墨,已经濒临崩溃边缘。几次想要将她摁在身下好好疼爱一番,却次次被她挣开,龇牙咧嘴冲他嚷:“别碰我!” 求她原谅的机会只有这一次,这次不遂了她的意,怕是以后再也无翻身之地。 拓跋渊牙关紧咬,由着她胡来。 莲花太子身上有馨香,却不是莲花的香气。拓跋渊心痒难耐,却只能忍着。 喉头发紧,不断吞咽着口水 猝不及防,莲花太子一个咬牙,沉下身将龙太子吃进去一半。 奈何东海富饶,龙太子得天独厚,生得尤其伟岸。哪吒年少,难以独享,便又退了出去。 拓跋渊倒吸一口凉气,撑起身子道:“我是真心实意求你原谅,你却想让我死?” 莲花太子痛得倒在一边,蜷起身子泪眼婆娑道:“我哪知道会这么痛。” “没用的小东西。”说她蠢笨还不承认,到头来不还是要靠他? 一番抚慰之后,莲花太子觉得自己又行了,来来回回试了几次,终于将那作恶多端的龙太子制服。 东海被搅得天翻地覆,直至二更时分才风平浪静。 明明是要惩戒别人,最后反被惩戒的陆银屏正琢磨着怎么才能扳回一局的时候,拓跋渊拥着她问了一句:“国舅骑术如何?” 老舞阳侯本就是武将,陆瓒年轻,骑术更是不在话下。 她不知道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只能老实回答:“不错,比父亲还要好些。” 拓跋渊诡异一笑:“那便好……”
第七十五章 宇文 七月初八,午后。 夏天人热,狗也热。 舜华拿了把剪子捉了二楞子来帮它剪毛,拓跋珣和秋冬在一旁好奇地看。 “狗极通人性,剪了毛以后虽然凉快,却不大好看。”舜华边忙活边道,“剪完以后不能让它们照镜子,否则它难过得一天吃不下食。” 拓跋珣道:“真是稀奇,这么个小玩意儿竟也知美丑了。” 秋冬笑了笑:“娘娘常说「万物有灵」,不止是狗,哪怕是一草一木都有可能通人性呢。” 一提起狐狸精贵妃,拓跋珣便想起今日用膳时她又对他说「怎么这么快就初八了呢明儿为娘的要陪你父皇去鹿苑了」,拓跋珣就来气 慧夫人当初养他的时候,虽然并不曾嘘寒问暖,可也不这样气着他玩儿。 舜华挠了挠二楞子的下巴,这条贵妃的忠实走狗便惬意地放松了身体任她剪毛。 因着陆贵妃明日要同天子一道前去鹿苑,熙娘和苏婆也要随行,便去准备换洗的衣物等一应物事。 剩下的宫人们都在忙着手头的事情,谁也没注意一个陌生人的身影闪了进来。 宫院里的那株珍品丹杏,上面的果实还是青的,便被那人摘下两个来。 秋冬眼角余光发现有人闯入,猛然喝道:“什么人胆敢闯入徽音殿!” 那人听到有人训斥,吓得往杏树后藏了藏。 奈何他个子太高,杏树太细,这么一看完全就是在掩耳盗铃。 秋冬见那人满头白发,衣冠不整,显然是个不讲究的老头,怒而喝道:“老贼!擅闯后宫也就罢了,还偷我们的青杏!禁军守卫都死了么!谁将他放进来的!” 拓跋珣伸头一看,忙道:“不是!他……” “怎么回事儿?!”陆银屏从殿里走了出来,满脸怒意,“吵什么?不知道本宫正在睡午觉?” 秋冬上前一步,指着杏树后躲躲藏藏的老人道:“娘娘!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进来的,还偷了咱们的杏!” 陆银屏顺着她的手指一瞧,见天子赐下的那棵歪脖子杏树旁鬼鬼祟祟站了个老人。 老人看上去年过古稀,穿了身青蓝粗布衣衫,脚上是一双布鞋,朴素至极。 他身材高大却极瘦弱,皮肤白皙,由于上了年岁,面部皱纹横生,但从轮廓上看依稀可辨年轻时的风采,是鲜卑人无疑。 他满头白发然而精神矍铄,正贼眉鼠眼地盯着陆银屏瞧。 陆银屏叉腰怒道:“臭没面儿的!竟然偷本宫的杏?!” 这杏刚栽来不久,是高昌进献,她入宫第二日天子赐下的两样宝贝之一。 本来上面没有杏,是她让人去剪了别的杏树上的枝嫁在上头,能不能熟还是一说,那仅有的几枚杏居然被人偷摘了两个,怎能让她不气? 那老头委委屈屈一摊手,掌心各有一枚青杏。 “小丫头长得漂亮,脾气可真坏。”他瘪嘴道,“不就是俩杏,还你就是。” 说罢,将手里的两枚杏一同砸来。 陆银屏根本没料想这老头会突然出此杀招,发髻和肩膀各挨了一下。 “唉哟!”陆银屏疼得叫唤了一声,第一件事却是去摸自己的发。 幸好午睡时卸了钗环,不然挨了这一下,自己最喜欢的那枚嵌珠灵蛇簪就要被打碎在地。 “这老头反了教了!还不抓起来?!”她捂着肩膀指着刚刚进来的禁军守卫道,“你们眼珠子长脸上是显好看?不行抠出来,本宫送你们几个真珠安上去!” 禁军也委委屈屈,正欲解释,拓跋珣便飞快奔来,扯了陆银屏的衣摆求道:“母妃,不要抓外太祖好不好?” 外太祖?! 此言一出,陆银屏也愣了下。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宇文馥上了年纪后便得了老年痴呆,疯疯傻傻,闹出不少的笑话。可他是天子外祖,也无人敢追究他什么。 既然是拓跋渊的外祖,便也是她长辈,自然打骂不得罚不得的,只能忍了。 “你们走吧。”她挥手让尴尬的禁军退下,不去看那老头子。 被吵醒的火儿没处撒,她只能继续回去睡觉。等拓跋渊回来,朝他撒便是。 秋冬也知道这位司空大人的名头,安安静静地缩在一边不敢说话。 此事不了了之,陆银屏转身回去准备继续睡觉。 哪知刚一迈开步子,后脑勺便又挨了一下。 陆银屏捂着脑袋慢慢回头,见歪脖子杏树地下那老头正冲她挤眉弄眼吐舌头。 陆银屏深吸一口气,低头对拓跋珣道:“你看到了吧,我没追究,是他先惹的我。” 拓跋珣听她声音轻柔,而面目却极为狰狞,与往日不太一样。 想是狐狸精今日没睡好,马上要破功现形了,吓得连连点头。 陆银屏又问舜华她们几个:“你们看到了吧?” 舜华等人知道她起床气重,此时惹不得的,便跟着点头。 陆银屏对拓跋珣道:“父债子还,他是你父皇的外祖,我不敢得罪他,也不敢得罪你父皇。但你是我儿子,我敢得罪你。佛奴,你今日份的冰碗和荔枝冻奶没了。” 拓跋珣一听,如雷轰顶。 陆银屏挑眉看了老头一眼,转身进殿。 拓跋珣揪着她哭求:“儿臣没有惹您生气,母妃为何惩戒儿臣?您打儿子几下消消气,求您不要断了儿的活路。” 老头慢慢凑了过来,咂摸着嘴道:“「冰碗」……「荔枝冻奶」……是什么呀?” 拓跋珣气得瞪了他好几眼。 “都是外太祖不好!”他也怒了,“这么多人您砸谁不行偏偏要砸我母妃。现在好了,你惹她生气了,我什么都吃不到了!” “漂亮丫头最凶,我不砸她砸谁……”老头委屈道,“「冰碗」和「荔枝冻奶」好吃吗?” 陆银屏夺过自己的衣摆,也不理他们,径直走进殿内。 拓跋珣哀嚎:“好吃不好吃今天都吃不到了!” 说罢也跟着跑了进去。 舜华和秋冬在一旁向宇文馥行礼,刚剪了一半毛的二楞子则夹着尾巴缩在舜华袖中。 宇文馥刚刚欺负人的劲儿散了,小声地问秋冬:“丫头,我刚刚砸的是我外孙媳妇儿?” 秋冬刚刚责骂了两句,本来心有余悸,担心他会降责。然而看他表情幼稚,心性简单,也并未追究自己之过,便稍稍放下了心来。 她心想:您老人家外孙媳妇儿不知道有多少,但这位定是最难伺候的那位了。 她恭敬回道:“是,她便是上个月陛下新纳的贵妃。” 宇文馥拍手,摇头晃脑道:“嘻 说罢也迈进了殿内。 秋冬反应过来,问舜华:“刚刚司空大人说什么?抓了个什么?” “好像是蝉……”舜华心头一惊,“娘娘最怕这东西!”
第七十六章 起势 李遂意站在东堂外的廊下,笑眯眯地同太傅司马晦寒暄。 “还请太傅大人稍待。”李遂意命宫人奉上茶碗汗巾来,“陛下在同陆公爷商议明日鹿苑比试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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