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清什么感觉,韵味二字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词汇,娘娘的眉眼别具风情,一颦一笑都比之前勾人,肆意举在头顶的双臂,像羊脂白玉,灯光在她身上凝落淡淡的光泽,仿佛笼了一层薄纱,她蜷着小腿,圆润的指甲颗颗饱满,脚踝很细,盈盈一握。 寒露面红心跳的挪开眼,听见窸窣的脚步声,两人齐齐回头,看见来人忙躬身行礼。 谢瑛被揉的昏昏欲睡,只觉得腰间一重,不似方才力道。 睁眼,对上周瑄满是情/欲的眸子。 她打了个颤,下意识去扯敞开的领子,还未动作,便被周瑄一把攥住手腕,举着摁到头顶。 浓热的气息喷吐在面庞,谢瑛忍不住屈膝,周瑄比她更快,右腿横过去,径直顶开。 “谢瑛,朕看看。” 他这般说着,幽黑的眼底却很不规矩的往下挪。 谢瑛被盯得浑不自在,扭了下,道:“我今儿很累。” 周瑄笑,右手抚过她的肩,轻轻一提,将人摁在软枕上。 “无妨,你不必动。” 谢瑛一滞,又听他淡淡开口:“朕来。” 帷帐摇曳,灯烛散开朦胧的光。 那人时而靠近,时而拉远,汗津津的发,被手指穿过,握住后脑,如海面浮起震荡的小舟,没有依靠便只能颠簸沉船,谢瑛抓着他,起先抓着那衣领,后来打滑,握不住了,便硬生生抠着他手臂。 听见低沉的声音,便觉自己被抛到了半空,指尖愈发用力。 与之而来的,则是更为深刻的报复。 直到浑身都是汗,她虚疲的趴在枕面,有气无力捏住他的手指,求饶。 “明允,疼。” 缱绻的嗓音猫儿一样,偏周瑄不肯饶她,将人打横抱起来,阔步走到浴桶前。 他稍一用力,谢瑛跌进怀里,两人一并落入桶中。 沉浮间,水溢出来,弄得满地都是潮湿。 一整夜,谢瑛后来索性合上眼,任凭他肆意妄为,最后皆是筋疲力尽,才又餍足的将人抱出来,擦去水渍,卧在床榻。 谢瑛早已累的不行,迷糊间感觉到他伸过手来,从腰间环住自己,便拱了拱,窝在他前怀沉沉睡去。 周瑄撑起手臂,看她眼尾的泪,仍有些意犹未尽,但又怕猛地吓坏她,往后几日不肯依从,便只得重新躺下,啄了啄青丝,很是满足的合上眼皮。 然即便如此,翌日乃至接下来的四五日里,谢瑛总有各种理由推脱,不见。 无非是拿蛮蛮做幌子。 他从紫宸殿回来,往往深夜,找不见人,便去蛮蛮那儿瞧,果不其然,母子二人躺在偌大的床上,谢瑛在外面,蛮蛮在里面。 他想去躺下,却被谢瑛隔开。 压低了嗓音满是责怪:“你去寝殿睡,蛮蛮夜里到处滚来滚去,睡不开的。” 这床大的能躺开七八个人,哪里就睡不开。 周瑄踢掉靴履,不由分说爬上去,虽只有窄窄一绺位置,却还是固执的揽住谢瑛,紧紧抱着。 “你是朕的皇后,你在哪儿,朕在哪儿。” 谢瑛便觉后颈喷来热气,又羞又恼怕他在此做出什么混账事来,遂大气不敢出,绷直了后背一动不动。 一连数日,三人就这么别扭的躺在一块儿。 谢瑛却是吃不消了,白日,整个后背如同石头一般,似扭到了,稍微弯腰便扯着筋疼。 白露不忍,上前为她捶背,边捶边商量:“娘娘,若不然便搬回寝宫吧,总这么着也不是回事,您眼圈都黑了。” “就是,小皇子夜里总醒,陛下和您都在那儿躺着,乳母也不好过去帮忙,累的是你,这才几日便瘦了许多。” 寒露说着,她们自然不敢怪罪圣人,只能劝谢瑛想开点。 都说床笫之事适应后便好了,虽不至于日日想着,可云雨之欢,到底不是要命的。 谢瑛揉着眉心,摆手道:“我宁可再熬几日,也断受不了他那般折腾。” 简直没完没了。 天气清明,谢瑛带蛮蛮在花园透气时,隐约看见个熟悉的人影。 他走路极快,混在黑甲卫中转眼便消失在楹门处,谢瑛怔愣着,继而将蛮蛮递给乳母,提起裙摆跟上前去。 虽只是匆匆一瞥,但她仿佛看见了阿兄。 那人的背影,行走姿态,身量高度,无一不与阿兄相同。 推开门,承禄迎上来。 谢瑛恍若未闻,唤了声:“中贵人,你可看见我阿兄了。” 承禄脸色大变,忙躬身道:“娘娘,您定是看错了,谢四郎已经亡故,里头与圣人议事的皆是朝,断不可能有他。” 谢瑛绕开他的阻拦,直直走到议事厅。 厅内聚集着几十个人,五个黑甲卫,没有一个是方才的样子。 谢瑛有些失望,周瑄走过来,握住她的手低头啄了啄。 “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谢瑛摇头,“许是我真的看错了。” 周瑄眼眸深邃,往外瞟了眼,笑道:“夜里别睡,等着朕。” 谢瑛啐他一声,忙急急走开。 翌日,秦菀带谢临进宫。 她亲手绣了入春孩子穿的小衣,帽子,很是玲珑可爱。 谢临也长高许多,眉眼长开后隐隐能看出谢楚的影子,他很瘦长,穿着身天青色锦袍,腰间束着带子,挂着一枚荷包和玉佩。 进来送膳食的黄门多待了会儿,看见乳母抱来小皇子,忍不住笑道:“打眼看去,谢家哥儿和小皇子长得真像,亲兄弟一般。”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话音刚落,秦菀便站在谢临身边,抿紧了唇。 谢瑛和谢楚没有血缘,而谢临又与蛮蛮长得像,若叫有心人知道了,那谢临的身份怕会成为悬在颈上的刀子。 皇室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之子,顶着这样的名头,谢临这辈子都将活在阴影之中。 秦菀不愿他重蹈覆辙。 谢瑛摆了摆手,殿内只剩下她们几人,乳母抱着蛮蛮回去睡觉,白露和寒露守在门口,将沉水香重新点了。 “娘娘,往后我恐怕不能常带临哥儿进宫了。” 秦菀低下头去,绞着手里的帕子。 谢瑛嗯了声,道:“该是如此。” 两人坐了少顷,谢瑛又道:“今日我看到一人,很像阿兄。” 秦菀便哭了,“我每日都能看到他,总觉得他还活着。” 送走秦菀,谢瑛屏退了随侍,换了件寻常衣裳出门。 不多久,便又看见一行黑甲卫往左前方走去,她悄无声息跟着,不紧不慢。 待走到楹门处,果然闪出一道熟悉的影子。 她惊得瞪圆眼睛,然那人倏地转头,那张脸,却不是阿兄的脸。 除去眼睛,其余完全不像。 她缓缓伸出手,遮住他其他部分来看,与行宫里蒙面人的影子逐渐重合。 直到他忽然朝她看来,谢瑛放下手,那人面露惊惧,随后瞬间低下头,匆忙离开。 傍晚,谢瑛用膳时,周瑄便早早来了。 甫一进门,他从后抱住谢瑛,亲了亲,将人搁在自己膝上。 “陛下,有件事想同你商量。”谢瑛拂开他的亲昵,很是冷清的开口。 周瑄靠着圈椅,双手仍揽着她的腰,笑:“有什么话,等明早再说。” 说罢,便抱起谢瑛往床榻走去。 白露和寒露见状,低头退出去,将门合上。 谢瑛被压在绸被上,眉眼间却没有一丝温柔蜜意,只那般冷冷瞪着他,似要看到他心底去。 周瑄亲她眼睛,她没动。 亲她鼻子,她亦没动。 要亲她唇角时,谢瑛偏开,吻落在腮颊,伴着浓重的呼吸声。 周瑄又去扯她的衣裳,扯到手臂时,谢瑛忽然开口。 “明日起,我想去三清殿住着。” 三清殿离清思殿很远,便是骑马也要半个时辰。 周瑄不允,去啃她的颈,谢瑛也不推拒,但也没有给出反应,僵麻的躯体像是没有知觉。 “蛮蛮便交给陛下看管了,至于他的名字,陛下还需用心想想,总不好叫他周岁后还是蛮蛮的叫着。” 听出她话里的尖锐,周瑄支起身来,抬手捏住她的下颌,打量她的神情。 “我在清思殿修行的时候,但望陛下莫要打扰” “你这是何意?”周瑄不悦。 “难道要舍下朕和蛮蛮,难道要为了...” 他戛然而止,来之前便知道白日里发生的事,依着谢瑛的聪慧,她定然猜到了那场阴谋。 但他不后悔,如若没有那场试探,这辈子他都不会心安。 既能确定谢瑛对自己的心意,又不损耗什么要紧玩意儿,何错之有? 谢瑛冷眼望着他,那日撕心裂肺的痛感再度传来,她试着推他,然推不动,那人像一座小山,压在头顶。 “不许走!”周瑄固执的圈住她,“朕不许你走,谢瑛,朕没做错任何事,你不该如此惩罚朕。” “陛下若不觉得错,缘何自始至终装着何事都没发生,瞒我,骗我,欺我,甚至不顾惜我和蛮蛮的性命,你想要的东西,便要不惜一切代价去拿吗? 你有没有想过,若我和蛮蛮挺不过来,你要怎么收场!” “朕想过的。” 声音低沉笃定,周瑄指腹落在她眉心,轻声道:“你不会死的,因为你太在乎孩子,即便伤心你也会因为孩子而克制,而收敛,朕知道你不会死。 但朕很后怕,怕你出事,这点,是朕没有考虑周全,朕同你道歉。 谢瑛,原谅朕,朕..真的想要答案。” “朕并非故意为之,朕就想知道在你心里,有朕几分...” “可满意?”谢瑛闭上眼,浑身发冷。 “谢瑛,朕保证,往后绝不会再去试探。朕从此相信你,相信你待朕的诚意,朕...” “可我不信你了。” 谢瑛叹了口气,悠悠抬起眼皮。 周瑄怔住,旋即攥紧拳头,鬓角的青筋凸起,眼眸发亮,气息急促,似要说什么,又咬住舌尖忍住。 “明允,在我满心满意想着生下我们的孩子时,你在做什么?为了一个答案,无关紧要的答案,你这般苦心经营,何必? 你当我谢瑛是什么?既怀疑便不要接受!何必假惺惺装着不在意,装着喜欢,背地里却做这样见不得人的勾当!” 周瑄浑身血液登时凉下来,指甲前进肉里,于他而言,答案胜过一切。 绝不是谢瑛说的无关紧要。 但此时他不能反驳,因为谢瑛必定任何话都听不进去。 “朕会加倍弥补你,朕发誓。” 谢瑛拉高衣领,推了他一把,这次,她没费什么力气便坐了起来。 “像你说的,其实你根本不认为自己做错,又何必弥补?与其说弥补,倒不如说是安抚,安抚我最终时刻放弃了阿兄,选择你,安抚我拼了命生下蛮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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