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点上安神香,见谢瑛睁着眼睛平躺在榻,不由过去俯身问道:“娘子,既然知道游医有问题,缘何不当面与他对质,何苦闹到和离。” 她都觉得窝火,何况是姑娘。 谢瑛笑,她总不能同疯子比耐性。 孟筱对云彦的喜欢,已经逼近偏执,若她得不到,恐会亲手毁了。 与其如此,不如等她给云彦解了毒,再行对策。 “往后要记住,我不再是伯爵府娘子,云家也与我们再不相干。” 廊下青苔隐隐泛着绿意,小院静谧,却很雅致。 白露倒退出去,从外合上门,寒露正与老管事吩咐下人规整物件,因着雨着实太大,几个箱笼都被淋了,故而七手八脚挪去库房,也来不及弄干。 寒露抹着脸上的雨水,往屋内使了个眼色,小声道:“娘子可哭了?” 白露摇头,叹气:“娘子哭出来还好,比这样强撑着欢笑倒叫人放心。她跟郎君何等恩爱,乍一和离,你说能不难受吗?” 寒露也跟着垮下脸来。 一连下了四五日的雨,天好歹清朗起来。 白露和寒露忙着在院里晾晒箱笼,晕头转向,又怕吵到谢瑛,遂只让两个丫鬟在外院守着,伺候茶水果子。 虽说入了春,可姑娘生了场病,总觉得困乏,恹恹的不爱吃饭,脑袋一沾枕头便想睡觉。 谢瑛正睡着,听见脚步声只以为是白露,翻了身,把手伸出帐外。 “帮我拿盏茶。” 声音软软的,惺忪未醒。 周瑄环顾四下,从圆桌上倒了白瓷盏内,端着来到床榻前。 谢瑛迷迷糊糊就着他的手喝了口,鼻间嗅到墨香,神思一下清明起来,她睁大眼睛,对上周瑄似笑非笑的面孔。 “你还真是硬气。” 谢瑛撇开头,许是习惯他的闯入,只往里挪了挪,闷声不理会。 周瑄顺势往床上一躺,谢瑛几乎要跳起来,然她还未来得及,便被周瑄一把抱住,箍在怀里往内滚了一圈,压在身下。 卷起的薄衾春卷一般,谢瑛挣不开,双手抵在胸口很是艰难的推他,周瑄身躯笔挺,肌肉坚硬,隔着这样近,像烙铁似的烫在谢瑛皮肤。 她穿着里衣,又薄又软,几乎能感受到周瑄的骨头,硌的骨肉极不舒服。 她咬着唇,却没有阻住那声轻哼。 落在周瑄耳中,宛若盛情。 “陛下究竟要戏弄我到何时?” 她歪过头,呼吸微弱,起伏间便能触到他的衣裳,他的温度,他火热匀促的喘息,毫不收敛的喷吐在她颈间。 周瑄眉眼冷冷,撑起身子抬手抚在她脸侧,手指似火,刻意时轻时重,谢瑛挣脱不得,被他撩/拨的浑身酥/软,一股暖意沿着某处到处乱窜,难受的吟/哦困在喉间,她用力忍着。 周瑄瞥了眼,俯首,啄在她耳垂。 谢瑛身子蜷曲,再也不能承受他的肆意,一张嘴,恶狠狠的咬住他肩膀。 听见轻嘶一声,这才解气。 周瑄不怒反笑,舌尖抵在上颚,棱角分明的下颌仰起来,喉咙滚了滚,发出低迷的呼声。他身形修长如松,劲拔有力,每一处皮肤都似经历锤炼,铁骨铮铮,他半支着上身,幽黑的瞳仁映出谢瑛面红耳赤的脸孔。 谢瑛抓着他的前襟,快要哭出来。 周瑄忽然衔住她的唇,舌尖染上血腥味,谢瑛推他,却被坚实的胸膛挡住手,蜷在腰间被薄衾束缚,那攻势不容拒绝,挟着侵略逼她启开唇齿,每个角落,每寸呼吸,如丝草一般,谢瑛只剩下依附的力量。 肩膀一凉,谢瑛便知这回轻易逃脱不得。 她想屈膝,可双腿被他压住,脚趾蜷了再蜷,依旧无法与之对抗,她就像一条被破膛开肚的鱼,任由他一刀刀凌迟。 他让她喘不过气,说不了话,眼泪汹涌的溢出,他浑然忘我,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直到手底发凉,不经意抬了眼皮,才发现谢瑛哭的快昏厥过去。 周瑄不得不从她唇上离开,转而掰着她下颌,令她依着自己方便偏过头,露出细白滑腻的颈。 有些东西,一旦沾染,便成瘾患。 他不打算放过她,这辈子都不行,她在身下,软的像水,馨香甜美,而这种感受,却被另外一个男人堂而皇之霸占三年。 每每想到,周瑄便觉锥心。 他手指灵活,绕到颈后挑开小衣的带子,掌心贴在后脊,将人往身上一带,浑身血液便奔涌着汇集腰间,满脑子也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迫不及待想要她,想证明此时此刻她是真的,唇抵着她的颈,四肢火热,快要烧成灰烬。 不待他解开革带,便听谢瑛哭着求他。 “明允,你放过我吧。” “明允,别逼我恨你,求你,求你停手,赶快停下来。” 她哭的前言不搭后语,脑子却很清醒,始终知道拿捏他的心软,始终知道拒绝他的靠近。 周瑄神色凉薄,下手更狠了些。 他拂开扰人的薄衾,两手钳住谢瑛的小腰往枕上摁去,他一言不发,眼睛只看着手底皮肤,就在他松开她的手,兀自解带时。 眼前一道黑影急速闪过,紧接着面上一疼。 清脆而响亮的巴掌声响彻屋子。 周瑄停了动作,漆黑的瞳仁阴恻恻的望向谢瑛。 谢瑛惊住,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手掌都麻了。 “你总是不听话,那么便别怪朕不知怜香惜玉,十一娘,是你自找的。” 话音刚落,周瑄一把抽出革带,单手擒住谢瑛的双手摁到头顶,缠着革带将其固定在床栏。 峦线越发明显,里衣被褪到双肩,露出被轻/薄的皮肤。 “明允,我...我不行,我不能...你疯了!” 周瑄冷眼睨着她,白嫩的腕子被勒出红痕,她仍在拼命挣扎,即便毫无意义,她还是不肯罢休。 他是什么可怖的鬼怪,竟叫她恐惧至此。 他双目刹那充血,太阳穴突突直跳,如猛兽一般弯下身去,布帛撕裂的声音夹着谢瑛绝望的哭喊。 他伏在她颈边,听见她喃喃哭道:“你让我恶心。” 心冷若雪,牙齿用了蛮力,咬的她曲起身体。 可下一刻,他觉察出谢瑛不对劲,浑身筛糠似的抖动,不受控制的呕了几呕,虚汗濡湿了衣裳,周瑄抬起头来,便见谢瑛哇的一声,趴在床边吐了起来。 他慌忙过去,将人搭在自己膝上,捋着乌发拢到脑后,也顾不得与她置气,轻轻拍击了几下,谢瑛小脸蜡黄虚脱,被抽空了力气般瘫在他身上,双目无神,泪珠仍一颗一颗往下掉。 “喝水。” 周瑄命令似的,拇指抹去她唇边的污脏。 谢瑛沉默,肺脏仿若裂开,四面八方都透风,呼吸也疼。 周瑄深吸一口气,冷声又道:“若是想让朕喂你,大可直接开口。” 谢瑛瞪大眼睛,眸中泛着水光,胸口因愤怒剧烈起伏。 周瑄把白瓷盏往前递了递,这会儿她很乖,抿了两口才移开唇。 “朕准备的别院你不喜欢?” “也好,那往后便在此处,离蓬莱宫近,盏茶光景便能过来。你的身子骨太弱,这几日便好好调理,朕让陆奉御给你开药膳,每日都送过来。” 他慢条斯理从内侧捡起革带,往腰间系的时候,谢瑛忽然又擎手挥来,只是她将吐完,力道不足。 周瑄往旁边一避,随之攥住她的腕子反剪到身后。 神色冷凝。 “你莫要试探朕的耐心,若再敢忤逆,朕会教你何为君之威严。” 奋力一甩,谢瑛倒在枕间。 周瑄拢好衣裳,准备出门。 谢瑛笑了声,嗓音哑的又像是哭。 “那么多女人,你偏要羞辱我!” 周瑄转过头来,面色郁沉。 “王家姑娘不是进京了吗,你同她大婚,想如何便如何,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还要怎么样,你便不计较不恨了,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 “我错了,当年我怎么会...怎么会想去招惹你,从开始就错了,都是报应。” 她像疯了一样自说自话,小脸挂着泪,唇弯着,眼眸恍惚的望向周瑄。 “求你了,就当从没有我这个人,不行吗?!” “不行。”周瑄淡淡吐出两个字,“至少,在朕腻了你之前,不行。” “你最好习惯,下一回,不管你是恶心也好,嫌恶也罢,都得给朕受着。” “云六郎是文臣,朕不会像他那般怜香惜玉。” 不过半月,云彦便身子大好。 今儿晨起还睁眼看了圈,似乎没寻到要找的人,颇为失望。 曹氏又喜又忧,只得与下人瞒着,道谢瑛出去巡店,得晚点回来。 一次还好,总这般搪塞云彦便犯了疑惑。 门下省的几位官员过来探病,心照不宣没有提到内眷,说起朝中事,隋侍郎另外派人去往青州,眼下已经开始搜罗典籍。 其中往禹州去的船半路翻了,一千多册书籍全部葬身江中,弘文馆的两个校书郎被追责入狱,生死不明。 云彦听了愈发感慨,便道自己不日将好,便回去同他们一起搜录。 几人相视笑笑,没有说破。 云六郎与妻子的事情他们都有耳闻,素日羡慕他们感情笃深,如胶似漆,却不想有一日会和离,此中蹊跷,可伯爵府瞒的严,便也打听不出来。 今日又见云六郎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他们焉能猜不出何意,定是忠义伯和曹氏私下做了决断,可怜云六郎,若知道实情不知要怎样失魂落魄。 他们的心思,云彦自然不知晓。他精神越来越好,吃了半碗稀粥便依着床栏看书,外头传来说话声,听动静应是禄苑的丫鬟。 听了少顷,云彦放下书卷,竖着耳朵拎起眉心。 仿佛话里说的是谢瑛,声音压的很低,怕被人听到。 “说句不该说的,真是怀念娘子掌家的时候,每月月例足,娘子又不训斥人摆架子,哪里像四娘子,张扬跋扈恨不能把人吞了。” “小点声,仔细被剥了皮。” 云彦愣住,何时阿姊管起家来。 阿瑛呢? 他心中不安,咳了声,将那说话的两人叫进屋里。 两人神色慌张,捏着衣袖左顾右盼。 “我问你们话,要老实回我。” 两人紧张的大气不敢出,曹氏千叮万嘱不让告诉郎君,都怪自己嘴碎,眼下该如何是好。 云彦瞧出她们不对劲,心里头也隐隐不安。 “我病的这几日,府里可有大事发生。” 两人呆若木鸡,既不点头也不摇头,面色如土。 云彦蹙起眉,肃声又道:“若谁欺瞒,今日便撵出府去,可听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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