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点点头,大手一挥,“来十斤!” “好嘞。”老奶奶手脚利落得将甑糕切好上称,十斤,不多不少。又用油纸包好,递给池鱼。 池鱼接过,转身就递给了江愈。 “啊,我已经拿了很多了。虽说我吃你的喝你的,但你也不能把我当牲口使唤吧。”江愈向池鱼晃了晃他双手提着的一堆吃食物件,确实已经拿不开其他的东西了。 池鱼难得愧疚,提议道:“要不要我帮你提一些?” “不用。这点事儿我还是懂的。”江愈拒绝,叫来了跟在不远处的长风。 长风本来一脸郁闷,以为江愈厌弃他了,这会儿见江愈叫他,立马狗腿地跑了过去,“世子叫我做什么?” 江愈将手里提着的吃食物件都递给长风,“做你该做的事。” 长风接过嘿嘿一笑。 池鱼挑挑眉,将甑糕递给江愈,“那这就是你的了。” 江愈顿时垮起了脸。 那个甑糕的小摊不远处有一个卖首饰的小摊,池鱼去看了看,里面有一只白玉梨花簪十分好看。 温润的羊脂玉雕琢成梨花的样子,清新俊秀。玉簪的玉质虽说不上上好,却与雕工相得益彰。 只是池鱼的首饰很多,买了也不一定会戴,只是放在那里看着好看。 还是算了,留给有缘人吧。池鱼默默的想。 几人又逛了逛,虽然稀奇,却也没再买什么东西。便打道回府了。 池鱼逛得有些累,吃得也很饱,回去便去休息了。 倒是沈羽与江愈趁池鱼休息偷偷离开了客栈,又去到了那个卖首饰的小摊上。 “老板,这只玉簪我买了。”两人异口同声,手竟同时落到了池鱼看中的白玉梨花簪上。 两人对视一眼,战意分明。 “老板,我先来的。”两人同时看向摊主。 “这……”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摊主竟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这只白玉梨花簪价钱几何?”沈羽问道。 “三两银子。”摊主回道。 沈羽笑眯眯地睨了一眼江愈,拿出三两银子递给摊主,慢条斯理道:“那看来,只能卖给我了。这位公子,如今可是身无分文。” 摊主接过银子,看向江愈,动作有几分迟疑,似是在确定江愈是否还要这只簪子。 江愈咬咬牙,在身上解下一块玉佩,递给摊主,“喏,我用这个玉佩与你换。这玉佩可是用最顶级的翡翠雕琢而成。别说一只玉簪,整个长宁府都能买下来。” “哎呦,这哪能啊。这位公子还是将你的玉佩收好吧。我凭良心赚钱,可不能贪您的玉佩。”摊主连忙拒绝。他哪能看不出这是两个公子哥想买下这只簪子讨那位少女欢心,但做人啊不能昧良心。 江愈顿时气急,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沈羽拿着玉簪扬长而去。 他气势汹汹地回眸,看向摊主,神色坚定,“你知道离这最近的当铺怎么走吗?” “您是要当这玉佩?您听我一句劝,这玉佩价值连城,当掉就亏大发了。”摊主劝道。 “谁说我要当玉佩了。”江愈解下束起墨发的玉簪,“我当这个。” 这只玉簪倒是没有他的玉佩价值连城,却也价值不菲。 他想了想,又对老板说:“我也不想再去当铺折腾一回了。”他将玉簪递给摊主,“我用这只玉簪,换你摊子上所有的首饰。”
第21章 刺杀 沈羽回来时,池鱼正坐在二楼吃茶。 沈羽悄悄走到池鱼身后,轻轻拍了拍池鱼的肩膀。池鱼回眸,眉眼弯弯地向沈羽打招呼,“燕飏哥,怎么了?” “小年,你猜我买了什么?”沈羽故弄玄虚道。 “什么呀?快给我看看。”池鱼眨着一双莹润的杏眸,娇嗔道。 沈羽拿出那只白玉梨花簪,递给池鱼,“是那支白玉梨花簪。我见你很心水这支簪子,便买回来了。小年可还喜欢?” “可是,我已经有很多首饰了。”池鱼没有接,虽然她很喜欢这只玉簪,却还是下意识的想要拒绝。 沈羽闻言,低声浅笑道:“只要喜欢,何需在意已经拥有的有多少。开心,才是最为重要的。” 他就想要池鱼拥有她喜欢的一切。他的小年配得上世间最美好的所有。更何况,只是一支玉簪罢了。 “好吧。”池鱼立时笑弯了眼,撒娇道:“那燕飏哥给我簪上吧。” “好。”沈羽轻笑着应下,将玉簪轻轻簪入池鱼的墨发之中。 白玉温润,梨花娇嫩,衬得少女越发清丽。 “好看吗?”池鱼眼含期许,轻声问道。 沈羽浅笑着点点头,宠溺道:“我们小年,是天下最好看的小姑娘。” 池鱼羞涩地抿唇轻笑。气氛一时暧昧又旖旎。 “池老虎,小爷我回来了!”江愈的声音突然不合时宜地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旖旎的气氛。 江愈的身影闯入两人眼中,他将一大包首饰扔在池鱼面前的桌子上,佯装不在意道:“送你的。感谢你今天为小爷付了一路的钱。” “这么多!我不要。”池鱼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不行,你必须要。”江愈强硬道。 江愈回来一眼就看见了池鱼头发上的白玉梨花簪。没想到沈羽速度如此之快,已经将簪子送了出去。 他堂堂江阴侯府的小侯爷,未来的状元爷,以后也是要封侯拜相的人物,怎么可以落人下风。不行,这首饰,池鱼不要也得要。 “为什么?”池鱼有些不明所以。今日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两个都上赶着送她首饰。 “我不管,你至少得拿一个。”他绝对不能落了沈羽下风。 “小年不喜欢可以不用拿。毕竟你已经有了很多首饰不是吗?”沈羽神色不明,话语中带着几分微微的敌意。 江愈向来粗心,性子也是乖张纨绔,他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池鱼的那几分特别与欢喜。但沈羽不是蠢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看得是一清二楚。 池鱼与江愈在情意上都不是敏锐之人,但江愈却已经顺从内心,有了接近池鱼的举动。更是有事没事便在池鱼眼前晃来晃去,妄图引起她的注意。 这样潜移默化的影响最为危险。他不能放任不管。 池鱼的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转,对两人这几天的所作所为百思不得其解,这难道就是,同性相斥? “你们这两日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还有,这些首饰我不要。你拿回去。对了,你哪来的钱买这么多首饰?”池鱼将首饰推了回去,突然想起江愈身无分文,这几日一直跟在两人身边蹭吃蹭喝。如今哪来的钱买了一袋首饰。 “你不用管我哪来的钱。今日用你的钱,等回到京城我都会还予你的。这些首饰是谢礼。”江愈将首饰向前推了推,态度强硬,“今日,这些首饰,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见池鱼无动于衷,江愈灵光乍现,又道:“你挑一个,今日的钱,我十倍还你。” 池鱼立时直起身,双眸晶亮,看向江愈,询问道:“真哒?十倍?” 十倍的钱,不要白不要。而且,十倍,把钱放在钱庄里都得不到这么多钱。首富,果然是财大气粗。 江愈点点头,十分骄傲道:“小爷我说到做到,我家大业大,还不差你那点钱。” 池鱼笑嘻嘻地在袋子里挑了一对红石榴籽耳坠。 江愈挑挑眉,问道:“就要这对耳坠?其他的不再看看了?” 池鱼点点头,还不忘叮嘱江愈,“十倍,别忘了。” 江愈轻嗤一声,将池鱼选剩下的首饰扔给长风,不在意道:“忘不了。这些都丢掉吧。反正你也不要。” “不要丢掉。可以换钱。”池鱼阻止道。 “好吧,好吧。”江愈无所谓地摆摆手。他向来大手大脚惯了,奇珍异宝见得也多,这些首饰在原本他都是看不上眼的,确实不知道原来首饰还有这些作用。 如今,池鱼已经收下首饰,江愈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了,带着长风回了房里。 长风悄悄凑到江愈耳边,迟疑道:“世子,你该不会是心悦郎城郡主吧?” 江愈顿时跳了起来,像是被人踩了痛脚,大叫道:“小爷我心悦她?心悦那个母夜叉?开什么玩笑!小爷我只不过是看在她救了我,这一路来又管吃管喝的份上才送她首饰罢了。你不要胡说八道!” 长风顿时噤了声。 好吧,是他想得太多了。江愈这么自大又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曾经把自己打得落花流水的姑娘呢。 算了,还是让侯爷操心世子的终身大事去吧。他一个小厮管这么多做什么。是嫌弃事情还不够多吗? …… 几日以后,月黑风高,一处低矮的山丘之上。 一行黑衣人隐匿在夜色笼罩之下的层层叠叠的树木草丛之中。紧紧盯着不远处越来越近的点点火光。 那火光正来源于连夜赶路的池鱼一行人。这几日路过的地方山路崎岖,行路便慢了许多。 一行人自昨日出发,直到今日夜幕降临,也未能赶到下一处落脚之地。迫不得已只能连夜赶路,争取在子时之前,赶到落脚之地或寻到一处平坦的地方休息一夜。 马车行过石子路,车身微微摇晃,像是幼童处在母亲的怀抱之中,被轻摇着哄睡。 夜路安静,只有马车的车轮声以及若有若无的鸟鸣。 池鱼昏昏欲睡,头轻轻地磕在沈羽的肩膀之上。沈羽抬眸,动作轻柔地扶稳池鱼的头。池鱼缓缓地睡沉了。 月明星稀,清风树鸣。 少女睡颜安然,月光透过窗隙映在少女如画的眉眼上,留下点点斑驳的光痕。 岁月静谧,心上人就在眼前。从未有一刻,让沈羽感受到如此幸福。 沈羽抬手轻轻碰了碰池鱼的羽睫,像是最轻柔的柳絮落在指尖,拂动着沈羽的心弦。 他温柔的双眸,不禁染上点点浅浅的笑意。 池鱼似是感到异样,微微皱了眉。沈羽连忙将手放下。宠溺地轻叹一声。 火光距离山丘愈来愈近,黑衣人的首领抬手示意,其余黑衣人顿时警觉起来,蓄势待发,等候首领的号令。 车队临近,黑衣人首领低声命令道:“行动。” 其余黑衣人立时抽刀,向着车队蜂拥而上。 驾车的士兵最先发现异样,他大喝一声:“敌袭!” 训练有素的士兵登时警觉,抽出武器与黑衣人战成一团。 池鱼瞬间惊醒,与沈羽对视一眼,沈羽微微颔首。池鱼拿起自己的银月长/枪冲了出去。沈羽也抽出长剑紧随其后。 见两人出来,黑衣人立时都向两人冲了过去。 陆英大喝一声,“郡主小心!” 池鱼没有回答,挥起长/□□入黑衣人的胸膛。长/枪染血,红缨飞扬,在月下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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